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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不好意思地站在写着【松田】的宿舍门前, 对来开门的卷发青年表示了歉意。
“zero今天太累了,所以我让他先睡了,要不你们明天晚上再约?”他说。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第二次被鸽的松田阵平既感觉愤怒又感到哪里怪怪的。
松田阵平额头青筋直跳地想着如果他面前正站着那个金发混蛋的话,那么他的拳头就已经招呼上去了。
但他面对着微笑的诸伏景光, 硬是没憋出一句为什么。
最终, 他也是放了一句狠话:“你们不会是在耍我吧?算了,你给我向那个金发混蛋带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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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让你明天晚上等着, 要是你再逃跑就直接来堵你宿舍了。”诸伏景光说着,眼里的笑意看得降谷零忍不住捂住了脸。
“所以,这个架是必须要打的吗?”诸伏景光好奇道,“这一点必须要维持原样吗?”
“也不是,主要是不打一架, 松田会一直看不惯我吧。”降谷零叹气, “而且之前每次我和他打架把他假牙打掉之后就会心里很放松,感觉已经成为了一种仪式感一样的东西吧, 所以我还是想和他把这一架打了的。”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
“可不要让松田知道我每次都是故意打掉他的假牙啊。”降谷零笑着对幼驯染眨眼。
诸伏景光也忍不住笑了:“那到时候zero肯定也要有一颗假牙了。”
两人在寂静地深夜里轻笑着聊天。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宿舍逐渐安静,两人都闭上了眼睛,却也能清楚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睡不着吗?”诸伏景光低声问。
“嗯……有点吧,因为我很少这个时间睡觉。”降谷零笑了一下,用轻松欢快的语气打消幼驯染的担忧。
“不能总是这样熬夜,就算现在身体年轻没事,之后也会渐渐出现很多问题的。不对,现在年轻人劳累过度猝死的新闻也不少啊。”诸伏景光说。
“我觉得,我还是至少对自己身体有把握的,毕竟拥有一个健康强健的身体才能更好地对付穷凶极恶的犯人。”降谷零说,“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再忙也会好好给自己做饭,会每天锻炼身体……”
诸伏景光静静地听着幼驯染用无比平常轻快的语气说着那个即使没有他也在努力好好生活的未来,心里既欣慰又心疼。
又过了半个小时,时间已经到了12点,两个人还是没能睡着。
“hiro,是因为在想事情才睡不着吗?”这次是降谷零先开口了。
寂静的黑暗中,诸伏景光沉默了几秒,最后轻轻“嗯”了一声。
“我还是忍不住想,zero一次次死亡的时候会有多痛,一个人挣扎在那种恶意和绝望中有多难受。”
诸伏景光翻了个身,忍不住担忧地睁开眼睛看着身边金发青年的侧脸,恍惚觉得上面还沾染着血迹。
“即使zero说选择痛苦的死亡方式正是因为要保持对生命的敬畏,为了不让自己对死亡感到麻木,但是、但是死亡这么多次,人类真的可以承受这么多次死亡的痛苦吗?zero在日常生活会不会感到幻痛和幻觉?我在网上查了一下,他们说——”
“原来hiro之前是去查这个了啊。”降谷零叹了口气。
原来在他查时间轮回和世界线收束的时候,幼驯染则是在一边非常担忧地查询担忧他的精神状态问题吗?
“别担心,我没事,不管是幻痛还是幻觉幻听我都不会产生,甚至连噩梦都不会做。”降谷零还稍微开了个玩笑,“因为我的睡眠时间实在很短暂,所以只能给美梦留下最后那一丁点空间?”
诸伏景光被他差点气笑了。
“比起我……”降谷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其实也很担心hiro。”他说,“如果hiro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不管是什么时候,不要一个人忍耐,马上来找我或者叫我过去好不好?”
“我其实没有那么……”
“景光。”降谷零严肃了声音。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和那双熟悉的紫灰色眼睛对视了两秒,最终只能无奈投降:“好吧,我会的。”
“那我们就扯平了。”降谷零弯起眼睛,对他伸出手指笑道:“我们拉钩,约定好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他是在一本正经地说着孩童时期的稚语,却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那我们拉钩,约定好了,以后zero要是再和谁打架受伤了,一定要马上来找我包扎哦,不可以一个人躲着藏着伤口不管。]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诸伏景光忍不住也笑了,同样伸出手勾住他的尾指,然后一本正经地上下晃了晃:“拉钩,约定好了,谁再隐瞒事情和让对方担心,谁就是小狗。”
黑发青年和金发青年侧躺在警校小小的床上,在窗外的那一束月光照射下相视而笑,觉得幼稚得好像一下回到了小时候,也像小时候一样单纯和开心。
不过这次他们是真的安心了,脑海中繁杂的思绪彻底被童年时期的美好记忆替换,放心之后的身体迅速被疲惫控制。
虽然经历过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即使之前还在忍不住地担忧未来,但至少他们现在是完全放松和幸福的。
两个小小的黑色的脑袋和金色的脑袋亲密地挨在一起,在对方陪伴在身边的安心感中逐渐睡着了。
这一夜,谁都没有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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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互相约定好了,加上还有和松田阵平约架的事情,所以第二天晚上的降谷零没有早早被幼驯染赶去早睡。
他还在看书研究资料。
降谷零没有成功找到有关世界线收束的资料。
有关世界线收束的猜测,主要是根据从系统那边套的话来推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和理论依据。
他还问了群里的其他三个人,但他们那边的世界也没有关于世界线收束的任何资料。
降谷零只能自己琢磨。
按照系统的说法,世界线收束,也就是无法逃避的命运,无论期间世界发生了多少分支,最后都会到达同一个终点,因为这就是这条世界线的既定命运。
大家都会一一死亡,降谷零会成为孤零零的一个人最后死在黎明前的黑暗里,这就是这条世界线上无法更改的命运。
降谷零现在要做的,就是改变这整个世界线,达到另一个没有这些设定的新的世界线,不必提心吊胆担心大家什么时候就被世界杀死的世界线。
也就是说,他要对抗世界,要改变命运,同时还要警惕旁边虎视眈眈的系统。
即使目标明确并且斗志满满,但是要如何才能真正做到,降谷零却完全不知道。
是世界线的巨大分歧点吗?是什么足以影响世界发展的重大节点事件吗?
不,不对,这是个以他和观众的愿望为基础的“游戏”。
那么,影响最重大的节点应该是从影响游戏的角度出发,也就是说从愿望的角度出发。
是大家原本的死亡节点。
但是也不太对劲,因为警校时期没有那样的死亡节点吧?最多只能算是危险事件节点?
如果这样算的话,根据他已经经历了几个的周目来看,目前的警校时期共有四个重大节点,松田组装枪救教官,班长遭遇便利店抢劫案,hagi遇到车祸飙车,hiro调查父母被杀案。
那么继续推理下去,按照事件的严重程度和他们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每个节点的难度可能也会进行相应的提高,也就是所谓的“通关难度”。
前面三个事件都好解决,他的经验已经十分丰富了,唯独hiro那个事件却彻底卡住了。
就好像无论他做什么,幼驯染迟早都会被世界杀死一样,甚至还被系统嘲笑似的打出了【防不胜防】的BE结局。
果然还是因为“通关难度”吧……
但还是很奇怪,就算是世界线收束,也应该是在11月7日后才开始收束,那才是大家在原本世界线上死亡的重大节点。
如果真的只是世界线收束的原因,不可能让他在警校时期就读档了十个周目。
无论怎么想,理由也好像只有那一个了。
蝴蝶效应。
对,还是蝴蝶效应。
也就是说,想要阻止世界线收束,就需要做出影响大到足以改变世界线的事情。
但是一旦做出巨大的改变,相应的蝴蝶效应也就会变得更大更难以控制。
想要成功,大概需要同时做到【做出足以改变世界线重大节点的事情】和【控制蝴蝶效应】这两点。
降谷零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不能急,就算现在还没有找到办法,继续尝试下去也肯定会发现成功的方法。
缓了一会儿,降谷零又转头去看旁边的那一堆书。
等他看完所有的书,查完所有资料,说不定就能知道……
“砰砰砰!”宿舍门突然被人大力敲响,把走神的降谷零吓了一跳,转身下意识戒备地拿枪同时还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12点。
降谷零:“……”
好的,他大概知道是谁了。
降谷零放下手,无奈地走过去打开门,果然看见了一个凶神恶煞的黑色卷发青年姿势充满压迫感地站在他门前。
“事不过三。”松田阵平露出一个可怕的恶人笑,“金发混蛋,为了防止你再次鸽我,我这次先来堵你了,这下你没法跑了吧?”
降谷零:“……”
降谷零:“你知道吗?松田,你现在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上门勒索收保护费的黑丨帮混混或者是来寻仇的黑丨道大佬。”
“少废话了!走!去打一架吧!”松田阵平蠢蠢欲动地发出了约战。
因为这两天他确确实实看到了降谷零的成绩,知道了那个金发混蛋确实有几把刷子,所以就更加手痒了。
当然,他也更加看这个认真严肃过头的金发优等生不顺眼了。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吧?我还有一点没看完,等我看完这最后几张吧。”降谷零将他放了进来,坐在书桌前拍拍面前的书。
“书?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看什么书啊?小黄书吗?”松田阵平不耐烦地走过来看,“热寂?热力学第二定律?宇宙的终极命运?什么玩意???”
满头问号的松田阵平转头,又立刻被桌上大堆复杂难懂的书名给震撼到了。
“《相对论》、《信息论》、《进化论》、《热力学》、《量子力学》、《宇宙的结构》、《人类简史》、《时间简史》、《时间机器》、《十分之一秒》、《时间的地图》、《时间的历史》、《时间的秩序》、《时间悖论》、《先知悖论》、《上帝悖论》、《不小心的旅游者》、《理性,真理与历史》、《存在与时间》、《忏悔录》、《道德经》、《楞严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