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两人在说的是工作上的正事,但却莫名其妙被宁柯听出来了一种包。养小情人似的不正经的意味来。
他又掐了一下谢行的脸:“好好说话。”
听见宁柯的话,谢行才终于依依不舍地和面前的美人退开了一点距离,说起来了正事:
“哥哥,我最近没在忙专业课的事情,是在忙一场全国竞赛,现在做得差不多了,我可以来帮哥哥了。”
闻言,宁柯略微蹙了下眉:“我记得你给我发过你的课表,最近课很多啊,你还有空去打比赛?”
谢行低头又牵起了宁柯的手,一边慢吞吞地把两人的手指牢牢扣住,一边才答道:“那些课我也不是必须要去上,都会了就可以不用上课了。”
“……”
哦,他都差点忘了,自家小孩儿在学业上向来是不会让人担心的。
宁柯模模糊糊记得谢行好像和他提起过,他现在不仅在修双学位,还在努力想要提前一年毕业。
“可是就算你有时间,你也应该没太接触过工地上的事吧?要我带着教你几天还不如我……”
“怎么会呢?”
谢行抬手扣住了宁柯那被浴袍绑带系住的清瘦腰肢,几乎一手就能完全覆住。
他微微歪着头说道:“我初中的时候,我母亲在工地上坐过半年的杂活,我那时也想替她分担一些压力,所以……”
“也瞒着她学过不少东西,也干过不少活,工钱记进我妈的工资里,哥哥不用担心的。”
听了这话,宁柯没关心谢行到底学过什么,倒是蹙了起眉,素日里温和的语气里难得有了些不悦:
“哪家公司,怎么还用童工?不知道是违法的吗?”
谢行没想到宁柯第一反应是这个,愣了一下便笑了起来,只觉得哥哥好可爱,他凑上去轻吻了一下那双透着点不赞同的桃花眼,把睫毛都亲得剧烈震颤了一下。
“不怪他们,我初中的时候就快一米八了,说是成年人也没人会不信的。”
“……”
但是即便如此,宁柯还是不觉有些心疼,还没上高中的小孩儿,肯定比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瘦,怎么能干重活呢?
段原在那个年纪,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宁柯抬手怜爱地摸了摸谢行的发顶,却也知道他现在不需要什么安慰或者怜悯,便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你真要替我去?”
谢行点点头,抽出了自己握着宁柯的手,环抱住了面前的美人:“这种外勤本来就应该我这个男朋友来做的,怎么能让哥哥来呢?”
虽然他没说,但其实谢行还是有点奇怪,他记得哥哥自小就是接受的精英教育,自己见他的第一印象也是轮不染尘埃的天上月。
但是细细接触起来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是一点名门公子的架子都没有的。
宁柯不知道谢行在想什么,只是心里突然有股酸涩。
他从前孤身一人走了那么那么久,其实还是会累的。
但是现在,有人会对他说让他歇一歇,自己会替他接着走下去。
“好,那就麻烦我们阿行了。”
……
不得不说,自从谢行接替了这份工作以来,宁柯就要轻松不少。
其实他大可以直接回到公司处理工作,把城西全权丢给谢行处理。
但是他还是想多陪陪自家小狗,平常便在酒店处理工作,倒是在这个时局动荡的阶段难得过了一段安稳日子。
不过这一天,谢行他们团队的竞赛项目刚刚被通知进了华国的决赛,他需要回学校和队友们讨论一下下一步的策划案改进问题。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宁柯一个人待在城西,便把一直驻守公司的宋洋叫了过来。
不过他到底不经常来城西,对这边的路也不熟,所以这天下午宁柯刚刚处理完工作,就接到了宋洋的电话,说自己开车去加油站开迷路了。
这倒也并不能怪他,先不说宋洋在陌生的地方有点路痴,很依赖导航。
城西区本来也是西京刚刚开始开发的城郊,甚至还有许多公路没有修好,车绕着绕着就可能开进野地里。
网络也不算好,导航不管用,甚至宋洋打过来的电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宁柯虽然对这边的地形要更加熟悉一些,但是没有准确的定位,也只能根据宋洋的描述大概估摸一个方位。
他从酒店借了一辆丰田,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兜了好几个圈子找到了宋洋开的辉腾。
这里其实就是谢氏工地后方一两公里的荒地,但从前在这个世纪初的时候还是农田,所以现在还保留了些农作物,不过已经杂草丛生,还有不少低矮的灌木。
红砖垒成的断墙在草丛中十分突兀,但却又更显荒凉。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初春时天又黑得很早,此时光线已经昏暗了下来,周围寂静得几乎有些诡异。
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不知名的野鸟的鸣叫。
辉腾的前车灯没有亮,所以看不见车厢里面的情况,宁柯开到距离十几米远的时候便下意识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踩了刹车,推开车门锁了车之后便向静默无声的辉腾走了过去。
马丁靴踩在不知积了多久的枯枝落叶上面,发出来了咯吱咯吱的轻响。
“噼啪”一声响,是宁柯的鞋跟碾断了一根树枝。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走到了驾驶座的位置。
第124章
驾驶座的车窗是摇上去的, 把车内的情况挡得严严实实。
但是即便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么近的地方,辉腾里也依旧没有动静。
以宋洋平日里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安静的。
所以要么是车里没有人, 要么——便是出了什么事。
毕竟宋洋总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睡着。
宁柯第一次觉得这单面玻璃也并没有那么好,因为他现在对到底出了什么事一无所知。
周遭还是那么寂静无声, 天色也好像又暗了一点下去,落日的余晖稀薄微弱, 白日里野鸟清脆的鸣叫也变得诡谲刺耳起来。
宁柯上辈子时向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不会信什么鬼神之说。
但是自从重生穿越到这个小说里的世界了之后,他对这些事也就逐渐有了敬畏之心。
今年大年初一清晨的时候, 他甚至还跟着谢明珏和严姝一起爬山去了西京最大的慈安寺上了一柱头香, 还捐了点香火钱。
而此时, 宁柯就感觉自己那常年平静如水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着。
但宁柯还是努力保持着自己头脑的冷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探进风衣口袋里摸着手机的电源键, 打算万一情况不对就拨紧急呼叫。
他伸出细白的手指,用指骨叩了叩驾驶座的车窗:“宋洋?”
没有动静。
只有旁边灌木丛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鬼使神差般的,宁柯蓦地转过头,看向身后那一片杂草丛生的低矮灌木。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里漆黑一片,不时枝叶摇曳,但是看起来一切如常。
宁柯的眉毛不觉蹙了起来。
奇怪……他刚刚明明觉得好像有人在看自己。
因为神经太紧张而导致的幻觉吗?
宁柯的眉毛蹙得更紧了,他重新回过头,破釜沉舟般地微微俯身握住了车门把手。
他本来没指望能够打开,但是没想到轻轻一用力, 辉腾的车门便骤然被拉开了。
车里有人——
宋洋还坐在驾驶座上,不过看起来倒像是睡着了, 头歪到车内副驾驶的方向,面色在傍晚的光线里显得有点苍白。
宁柯琥珀色的瞳孔骤然一缩,心跳好像变得更快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出手,想去探一下宋洋颈部的脉搏,但是手指刚伸出一半,宁柯就感觉自己的后脑撞上了一块冰冷坚硬的金属。
“别担心honey,他没死。”
是秦煜的声音。
宁柯呼吸一滞,甚至感觉原本还狂跳着的心都停了一瞬。
揣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指第一时间就要去按手机侧面的电源键,但是秦煜的速度却同样快——
宁柯的腕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是身后的秦煜隔着冰凉的皮质手套死死握住了他清瘦的手腕,力度之大,宁柯感觉自己的腕骨都好像要脱臼了。
秦煜的指尖微微摩挲了一下那薄白细腻的皮肉,把人激得全身都颤了一下。
宁柯忍住了那想把人甩开的冲动,缓慢地闭了一下眼睛,这才淡声说道:“他怎么了?”
秦煜和他的距离似乎比宁柯预想之中还要近,他能感觉到秦煜鼻间呼出的热气扑到了自己的耳后,让人不觉想起了正打算把猎物一击毙命的野兽。
闻言,身后的男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似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把右手完全搭在了宁柯的脊背上。
因为这样的姿势,宁柯便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那支冷硬qiang管的存在感,顺着后脖颈抵着自己的后脑,让人脊背冰凉。
上一辈子的时候,宁柯在国外也玩过qiang,按照现在体会到的触感和重量来看,那不是模型,而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手qiang。
即便这里并没有监控,但是只要自己活着出去,秦煜他在国内非法持qiang的罪名便是成立的。
……他是疯了吗?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这么关心你的特助吗?”
秦煜左手还掐着宁柯的手腕,把人扯了一下牢牢扣到自己身前,面对宁柯的问题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轻嗤了一声才接着答道:
“他没事,只是晕了而已。”
宁柯虽然厌恶极了秦煜,但是也了解他不至于在这些事情上说谎,便终于不合时宜地松了一口气。
知道自己没有牵连到无辜的人之后,让头脑冷静下来似乎就变得容易多了。
宁柯微微侧过头,瞥见了身后秦煜黑色大衣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