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绑定系统搞基建[种田]
作者:饮鹿
文案:
容诉云死了。
他是当今即将倾覆的世家大族里最后一个文人,三元及第,无人能及,却被新皇猜忌,家中长辈纷纷避亡,可容诉云不信邪,为了皇帝心甘情愿地当了多年的靶子,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
最后,他死了。
高墙坠落的那一刹那,他看见天灾盛行,国都破亡,百姓民不聊生。
他敛容失语。
他想,这辈子当真好没意思。不想再睁眼,这样没意思的一生,他还要重来一回。
只是这次不同——
他兄长尚在,他的心里也多了个“鬼”系统。
-
为了避免上一世的天灾和灾祸,容诉云在某个“鬼”的一路絮叨下,艰难到达荒芜西南。
开荒种地,谷物成山;种植牧草,圈养牛羊。
挖河修坝,水清鱼肥;取海晒盐,虾蟹肥美。
砖块高建,楼屋四起;挖矿炼铁,金戈猎猎。
原本荒芜的西南之州大变模样。
数年后,流亡于此的百姓面容干瘦,眸中毫无希望。但等他们入城,宽阔的街道,明净整洁的食肆,散了学的孩童牵着亲长的手,正咿咿呀呀念着刚学的课业。
一个个瞠目结舌,泪流眼眶。
这里,远比都城还要繁盛。
-
只是某天,容诉云突然听不到那只鬼的声音了。
可能回到了他原来的世界。
但等遥远国都大破的消息传来,与之一齐而来的,是金戈铁马,黑发飘扬的年轻君王,看清他失神模样,咬牙又切齿——
“几个月不在,你又瘦了!”
阅读指南:
1. 病弱受x绑定脑婆后使劲养的攻
2. 重生后病弱受带着哥哥另寻出路,有大篇幅种田基建情节,兵强马壮!全军出击!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重生 朝堂 基建 开荒
主角:容诉云,顾牧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国破人亡到做大做强
立意:独自美丽,绽放光芒
第01章 坠楼
盛冬。
大雪纷飞,棉白一片。
“大人你才刚刚醒来,药都顾不上喝,怎么能立刻就出去呢。何况外面还这么大的雪,马车难行。京中难民的事情,大人鞠躬尽瘁,大夫说大人你身子虚脾、又日夜忧心,才会一时气血上涌,幸亏府上的姜大夫及时扎针,要不然大人的后果……属下可当真无法设想。”
容诉云一口含下苦涩的药。
头颅里像有一把巨大的锤子不住的敲击着他的脑穴,每一下都引起四肢百骸的震颤。
但他将面上的表情遮掩的极好。
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新的衣衫。一层层的衣服笼罩在容诉云身上,透过巨大的铜镜,容诉云竟发现自己居然消瘦至此。他捏了捏手臂的肌肤,陷入彻底的寂然。原来,那少年硬朗的身体早就与他挥手而散。
遥想当初,他也是驾马御剑的好少年。
看他咳血,林沐便更不同意容诉云出门了。
他像一堵墙一样牢牢堵在容诉云的面前,林沐练武已久,身子长,肌肉鼓胀,比容诉云还高半个头。而容诉云在大盛的男儿里也不算矮,可在他面前却消瘦的如同一只熬不过寒冬的鸟雀。
容诉云不是只能寻求他人庇护的鸟雀。
他是大盛的丞相。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今城郊难民当道,若非有城墙的阻挡,这些难民早就冲着城中一拥而至。
安置灾民。
这是盛烨霖三日前交由他的任务。
-
不想他刚到的京郊,这身子骨就被城墙上的寒风冻到瑟瑟。
哪怕最为厚实的狐毛大氅也护不住容诉云。
下了马车,容诉云依旧冻得瑟瑟。
这场雪来的太过料峭,除去呼啸的风声,便是百姓的苦难呼号,镇压的士兵面色如铁,满脸冻得通红,都是冻疮。好在京郊的难民如今已经有了简单的帐篷居住。
京中旧粮充裕,别的州郡新粮待种,一切都还能控制。
容诉云松了口气。
只是上城容易下城难。
被风这么一吹,容诉云的脑子早就再次昏沉起来,摸索着旁边冰冷的石头扶阶,最后一步还被落下,额头就猛然撞上一堵坚硬的墙。
容诉云还未抬眸,男人就已死死钳住了他的臂膀。
“陛下!”
男人身穿黑色金纹长袍,比他高半个头,那张脸面容极盛,一双鹰目黝黑而深邃,双眸狭长,其上两条黑眉入鬓,唇瓣单薄至极,也寡情至极。
“丞相,就是这么完成朕之皇命的。”
君王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耳边,容诉云的嗓子眼干涩无比,想说什么,喉咙里却涌上一股腥甜的气味。
太熟悉了,他又在咳血。
将这一口血咽了下去,容诉云眉眼垂落。
他回应了对方那声不满且愤怒的斥罪:“微臣,记得。”
“记得?”
对方冷笑,容诉云感觉手臂上的那个力道更重一些。
容诉云轻轻拧了一下眉。
“若非朕亲自前来,是否还瞧不见朕的百姓正在城外熬着孤寒,等死。”
盛烨霖的话音刚落,一只手指向城外——天寒地冻,难民却只有稀疏的草料相盖。
容诉云懂了盛烨霖的意思。
他在责怪他。
的确如此。
偏鹰目的眼型让男人的嚣张和霸道彰显显的淋漓尽致。但他的瞳孔却是极致的黝黑,仿佛两块深不见底的黑色寒渊,裹挟着厌恶。
容诉云敛容低语:“微臣有罪。”
“你是有罪。”盛烨霖冷笑。
容诉云脑子昏沉,默然不语。
对方却不喜这般沉默:“朕给你七日期限,这批灾民你须尽数处理好!否则朝中有的是状元郎替你的位。”
这便是明晃晃的斥责。
这是一位残暴的君主,大盛的君王,是砍了无数兄弟头颅,才能登上皇位。这样残暴和血腥,换来的自然就是前朝文臣的厌恶和不喜。容诉云的父亲和几位伯伯和叔叔也如此,领着一众文臣,将那饱含劝导的疏言如雪花般一封又一封的落下。
然而无用,它们只会被投入火炉。
容诉云的父亲,伯叔俱是文臣,在世时功名显赫,桃李满天下,大哥另辟蹊径走上武将之路,战胜边疆敌族后,又作为使臣出使。
但两条路都是末路。
文臣泣血老病死,武将马革裹尸还。
容诉云先见父亲和伯叔忧心朝堂,郁郁而终,后见兄长携枪御马兴然出使,却尸骨无存而归。
所有人都离他而去。
或许,等着他的,会是比父兄更早的病亡。
-
返回途中,林沐一路上又是问询又是担忧。
容诉云靠在马车的软垫上,哪怕里面炉火旺,容诉云也寒凌凌的。哪怕抱着个金丝软锦的汤婆子,容诉云的眼皮子上下耷拉着,昏昏欲睡,却又寒气透骨,如同入了魇,低迷体乏。
马车压了雪,沙沙的声响又将他彻底带入梦境。
又是,一个重复的梦境。
容诉云梦里看到父亲伯叔被打压,门下桃李被砍头,看到兄长出使属国被亲信刺杀,尸体在皑皑白雪中冻的冰寒。
一切好似是意外,但又不是。
因为在朦胧的梦境里,容诉云总能发现来自背后的爪牙,还有那些似是而非、如梦似幻的书信,每一封都从宫中飞越而出。梦到最后,出现的都是陛下那张冷酷绝情的脸。
帝王威武霸绝,在容氏名帖一一划下鲜红的朱砂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