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个例子,“人工智能最终总会造成人类毁灭。”
这种认知在没有传播开来之前,大家对此的态度是一笑了之或者是根本没有听说过,毕竟人工智能是什么,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但是无数影视作品、文学作品等等一再重复这个论调,即使它们的说法各有不同,也表现出了不同的内涵,但是根植于这其中的“人工智能”“人类”对立论却是本质从未变过。因此到了如今,大多数人对此的认知就是“人工智能并不是人类应该去触碰的领域,这是在自取灭亡”。
而实际上人工智能与人类的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只有未来知道。
而网络,将是MEME现象最好的实现温床。因为过去的沟通局限于某个圈子,局限于某个地域,而且,聚会所需要的金钱和时间成本相当高,因此,MEME现象虽有,却并不严重。
网络将沟通的成本降到了几乎为零,任何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发表出自己的观念,都可以和任何人沟通。
“当人类依赖于自己不断的快速获取信息,那么自我思考的几率又会降低很多。失去了自我思考,的确和复读机一样,没什么差别了。”我若有所思的说。
斯潘塞则接口:“MEME现象的泛滥,将会摧毁虚拟社交网络中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当这种不信任随着网络触角的延伸,渗透进生活的方方面面,那么所谓的人际关系,将会成为冰冷的商品。因为使用金钱价值衡量的东西,才是价值不会改变波动太大的东西。”
“所以,你宁愿从源头上杜绝这一切。”我做了个总结:“不使用这些电子产品,就能将影响降至最低。可是,斯潘塞,人类思绪的复杂多样性,是不会因为让自己一直处于‘学习’的复制阶段的,总会有自己的思考。”
“各有各的优势。”斯潘塞不得不承认:“所以我很纠结,要不要教会妈妈该如何使用这些社交软件。”
这时候,斯潘塞的房门被敲了敲,戴安娜端着小甜饼和红茶进来:“我似乎听到你们在讨论有关我的问题,是不是该让我本人知道一下啊。”
最后,戴安娜自己坚持选择要学会这种沟通交友方式。
在斯潘塞犹豫之际,我对他说:“父母会尊重我们的选择,那么斯潘塞,我们也应该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即使这个选择看上去有些不妥当。但是在没有真正发生之前,即使是上帝也不能确定事情的走向。”
斯潘塞听从了我的建议。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在有关戴安娜的事情方面,处理态度一直都很摇摆不定,大多数时候反而更会听从我的意见。
面对重视的人就有些畏缩不前,有些逃避,这是斯潘塞最大的毛病。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是斯潘塞呢,我会好好的替他分担这部分的事情,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当然,捅窗户纸这件事不属于服务范围。
在我把小甜饼吃完之前,戴安娜终于学会了社交软件,并电话闺蜜非常低调的吹嘘了一下,然后远程指导闺蜜注册登录加好友,几个人就玩了起来。
斯潘塞看着戴安娜,表情显得非常的无奈。
然后我们两个将电脑留给了戴安娜玩儿。
下楼之后,我们两个对视一眼,都发现对方的表情十分高兴。
精神分裂症需要社交,即使是网络这种虚拟社交都可以。这种时候,什么MEME,什么网络暴力之类的,都可以往后排。
戴安娜能走出这一步,我和斯潘塞是真的非常高兴。
其实斯潘塞之前苦恼,只是因为担心,并不是不知道戴安娜多社交的好处。而现在这种方法效果好,斯潘塞自然是高兴的。
吃过中饭,我和斯潘塞出门逛了逛,顺便帮戴安娜购买一台笔记本电脑。
回来后,我先回家了一次,本来是想拿一点有关“平行世界”的资料,趁着斯潘塞下午比较有空,想和他探讨一下有关平行世界的问题,结果却接到了吉尔的电话。
吉尔姨夫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个周末他和安娜比较有空,希望能和我们一家聚聚。
我虽然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吉尔其实是个非常不喜欢应酬的人,但是这一看就是关心我么,我当然就很高兴的答应了。
一直到现在快睡觉的时间了,我依旧心怀期待。
只是,不知道尤利,他什么时候手上的案子才能结束,然后能早点回家来啊。
第65章 第三十四篇日记(上)
1997年8月24日 天气晴
我总觉得吉尔这次的到访有些不同寻常。
今天一大早, 安娜就开着车载着吉尔到了这里。
嗯,安娜和吉尔虽然两人都会开车,并且也都各自有车, 但只要是两个人共同出行, 安娜就不肯让吉尔开车,而是选择自己开。
我听露西娅说, 安娜的第一任丈夫似乎是死于车祸。那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男人,不仅害死了自己, 还连锁引起了四辆家用车的碰撞, 导致了三人轻伤,两人重伤。而他自己则彻底葬身于车辆碰撞引起的汽油爆炸中, 最后也就只剩下了一副被烧焦的枯骨。
自此安娜对男人车技的不信任感就达到了顶端,她觉得他们面对车子总会忍不住追求速度与激情,而将安全置之度外。所以只要是她在场的情况下, 她就不会让身边的男子开车,而是自己开。
而吉尔则非常纵容她这种习惯, 两人出行, 他通常扮演了一个陪聊的角色。
这对他来说挺难的, 吉尔实在是个不怎么擅长言辞、也不怎么会找聊天话题的人。
安娜曾经在电话里和我偷偷透露过一丝口风,吉尔刚认识她没多久的时候,对于自己找不到话题聊的事情非常尴尬, 坐在副驾驶座上, 常常处于一种呆愣愣又有点着急的状态。
安娜说她特别喜欢看吉尔这幅样子。
嗯, 和我喜欢看斯潘塞失望又渴望, 忍耐又退缩的样子一样。
露西娅和安娜两个姐妹见面, 自然有很多话题聊,在和吉尔说了几句客套话后, 露西娅就把安娜拽到楼上房间说悄悄话了。
而我和吉尔则留在了客厅了,露西娅说现在属于私密谈话时间,女人和女人,男人自然和男人。其实就是让我招待吉尔。
“尤利塞斯不在?”吉尔接过我为他准备的茶后,似乎开始了随意的闲聊。
我回答:“嗯,他似乎手里有个非常重要的案子,已经两个多星期没有回家了。”
露西娅虽然和尤利处于赌气状态中,但是她听从了我的建议,选择了想办法和尤利和解,她似乎回忆起了他们曾经蜜月期的甜蜜,也认为如果多沟通沟通,也许对他们的夫妻关系会有所帮助。
这次安娜和吉尔的拜访,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露西娅几乎是一接到消息,就通知尤利,让他回家一次。
不过即使露西娅打了电话给尤利,尤利却推脱手中的事情到了关键时刻,没有空回来。
还挂掉了露西娅的电话。
等气愤不已的露西娅再拨回去的时候,尤利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吉尔听了我的回答,眉头微微一动,但是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我在学校的状况以及实习的公司情况如何。
这些问题也只有吉尔会和我交流。
尤利向来不关心这些,露西娅只会在我考试结束之后,询问一下成绩。她自小学习就没用别人操心过,因此对于我这个‘天才’儿子,她以己度人,自然不会担心,至少这方面她觉得父母管太多并没有任何用处。
和吉尔说了一些学校里的事情,又和他谈了谈泰坦之力公司的工作氛围,然后我和吉尔就着某些实验流程做了一点有关法律方面的交流。
吉尔毕竟在警局上班,法律方面的东西他自然很熟。当然,他最熟悉的还是刑事相关的,不过因为他本身研究昆虫经常需要实验,而鉴证科中的相关实验也占据了工作的一部分,所以他对这方面的法律也非常熟。
“他们某些流程打擦边球了。”吉尔听了我的描述后,告诉我:“这种擦边球,不符合规定却情节不严重,很难追究,就算是追究,顶多罚一点款。诺曼,你在那里工作随心就好,要是觉得不喜欢,就不要继续呆了。如果你想学习药物研究方面的实际操作,也许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个老师。”
虽然我对吉尔的提议非常心动,但是最后还是拒绝了。
我觉得沃尔特·贝肖普先生身上,有很多我值得学习的东西。
然后吉尔和我谈起了和家庭相关的问题。
他觉得如果我有什么烦恼,可以找他聊聊。他一直都是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我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
我左思右想,除了尤利有时候真的令人捉摸不透外,我们家其实挺和谐的。
哦,对了,还有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总是留不住保姆,无论什么样的保姆,最后都会因为各种原因、甚至没有原因的离开。”我说:“露西娅为此非常抓狂,她每次好不容易用习惯了一个人,雇主和雇员之间的关系才刚刚磨合好,然后保姆她们就会选择离开。克拉克·哈特小姐原本做的好好的,但是今年四月份的时候辞职走了,艾达·乔舒亚女士只做了两个月,就因为怀孕离开了。这个月露西娅才新找了一位,佐伊·弗吉尼亚小姐。我怕又有什么问题,再频繁更换保姆的话,露西娅会彻底抓狂的。”
吉尔挑了挑眉,说:“人生中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你能做的就只有接受。所以,你也许可以在她辞退前,先开除她,这样就没有那么多令人意外的遗憾了。”
我哼了他一声,吉尔这是在开玩笑。
毫无幽默感的吉尔,也就只能开出这种冷的让人打哆嗦的玩笑了。
然后吉尔正了正脸色:“所以,你对家中保姆频繁更换如此担忧的理由是什么?”
我说:“我担忧的当然是露西娅。我想帮她处理一点家中的事务,虽然我因为上学在家住的时间不多,但我是家中一份子,自然要做点事情贡献一份自己的力。如果能找到这件麻烦事情的源头,那么就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免得露西娅一天到晚为此伤脑筋,这种问题极度影响她的心情。”
吉尔听完我的话之后,详细问了家中离职的四位保姆的信息以及她们的离职理由。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听我说,脸色越来越凝重,似乎这个问题变成了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
然后吉尔向我要了第二任保姆,西班牙裔女孩,奥罗拉的信息。
我到现在在写日记了,却依旧想不通吉尔到底想要干什么。
频繁更换保姆的难题,我和吉尔两个平日里都撒手不管事的人自然是没有办法解决,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虽然我觉得吉尔似乎在这件事中,找到了令他感兴趣以及非常有用的东西。
然后我们的话题就从这方面转开,开始讨论其他东西。
说着说着,就谈论到了尤利。
我自然说到了尤利的爱好,自小尤利半强迫性质的教导我雕刻,就让我本心对尤利的这项爱好充满了疑惑以及怪异的别扭。
而吉尔对于尤利这种律师居然有这种富有艺术气息爱好的事情很感兴趣,他坚持要参观一下尤利的工作间。
那里存放了很多尤利的作品。
我自然没有不带他去看的理由。
尤利的工作间原本是后院里用来放工具的地下室,只是被他改造了一番,变成了他钻研自己小爱好的工作间。
工作间门上的锁,有两把钥匙,一把自然在尤利手里,而另一把则是备用钥匙,就挂在家中楼梯下杂物间的钥匙墙上。
我使用备用钥匙将工作间打开,这里的摆设和我小时候差不多。
依旧是昏暗的灯光,依旧是满屋子的雕塑作品,有的被布蒙上了,而有的则神色狰狞、缺胳膊少腿的静静注视着你。放满了各色雕刻刀具的工作桌上凌乱不堪,地上还有一些雕刻时落下的材料粉末碎块,尘土飞扬。
吉尔看着眼前的情景,目光变得深邃难测。
他看了一圈,最后只是说了一句:“作品,特别是用心的作品,总能彰显出很多东西。”
今天真是奇怪,我总觉得吉尔的话里,似乎隐藏着另外一层深刻的含义。
虽然吉尔是一位言辞委婉的绅士,但是他研究者的身份让他说话虽委婉却十分清晰明确。
而今天,有点不一样。
第66章 第三十四篇日记(中)
“你对你的父亲, 有什么看法?”吉尔一边观看着工作间里的雕刻作品,一边问我。
我有些莫名,吉尔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