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
作者:池鱼竹
简介:
落魄少爷与首富协议结婚,丈夫冷漠无趣,不如外面的小男生。
某次醉酒后,小少爷意外多了个脸都记不清的情人,对方整日发些腻乎话。
怂包祈颜:少烦我,我老公很凶的。
对面的游澈突然抬起头:“我很凶吗?”
祈颜虎躯一震,立马联系“情人”:快带我走!
推开大门,里面坐着的竟是自己的丈夫。
祈颜惶恐,“你怎么在这?”
游澈晃了晃手机,“不是你约的吗?我的小少爷。”
“你,酒吧小男生?”
“喜欢的话,记得下次还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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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怂包受(祈颜)×克制隐忍攻(游澈)
*全程1v1,无身心出轨,只是乌龙
*he
先婚后爱、年上、娇气受、大抵是有点甜的
第1章 交易
“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祈家少爷呢,让你跟我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祈颜攥紧拳头朝对方脸上狠狠抡了过去,换来的是泼向他的一杯红酒。酒液晕湿眉眼及额前的碎发,从面庞滑向颈间,纯白色的定制衬衫被染出一大片惹眼的红渍。
周围投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戏谑嘲讽。
“现在没人会再哄着你,围着你转。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跟我了,否则只能流落街头。”陶智可抬手,在祈颜脸侧玩味轻拂。
祈颜气得浑身颤抖,朝他脸上呸了口,再次攥起的拳头紧了又松,最终只能在他们的讥诮中狼狈离场。
祈颜走后,一直隐匿在帘幕后的人压低帽檐走到陶智可身后问他,“放过他了?”
陶智可顶了顶被打肿的腮,摩挲着触碰过祈颜面颊的指腹,神情意犹未尽,“放过也得玩腻之后,小少爷性子烈急不得,不过他早晚是我的。只要吃下祈家这块大蛋糕,今后在止河除了姓游的,谁还敢挡老子的路?我陶智可想得到的人,自然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他会回来的,现在只有我肯帮他。”对于拿下祈颜,他成竹在胸。
祈颜失魂落魄回到家,认命似地叹了口气。顾不得身上的黏腻,翻出口袋里被捏得卷翘的名片,拨通上面的号码。
卫嘉看着手机上那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给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递了个眼神,男人点头,示意他打开公放。
电话那头,祈颜的声音带着小心地试探,“那场交易,现在还能谈吗?”
“自然可以,今天是最后期限。”
听到低沉陌生的声线,祈颜停顿几秒,反复确认号码无误才再次询问,“您是游先生的助理?”
“我就是游澈。”
祈颜下意识捏紧手机,紧张地吞了吞唾沫,声音很小,近乎难以启齿,“我答应和你结婚。”
对于这个结果游澈并不意外,随即通知,“婚礼明天举行。”
“那合同呢,什么时候签?”每说一句话,祈颜就觉得脸灼热一分,高傲的自尊在交谈中正慢慢化为灰烬。
游澈淡淡回复,“没有合同,明天礼成后,你担心的事都会得到解决。”
纵使祈颜没接触过生意场,基本意识还是有的,知道只有白纸黑字的合同才是对自身利益的最大保障。
可如今身处低位,自知不像以前那般有十足的底气,也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明天是最后期限,倘若等不到投资,祁正阳苦心经营多年的公司便会破产清算。
祈颜酝酿许久的勇气,最终都偃旗息鼓,唯留一个无可奈何的“好”字。
挂断电话,送走房产评估师后,祈颜便驱车赶往酒吧,享受最后的欢愉时光。
没有聚集朋友举办婚前派对,如果可以他想将这个消息隐瞒捂紧,不让任何人知晓。
还是原来的卡座,一周前和朋友把酒言欢时,祈颜还是受人奉承的小少爷,不过短短数日光景,如今连买单的钱都得挂好友账上。
酒过三巡,理智被酒精裹挟,压在心头许久的郁结在酒精的催化下疯狂燃烧,渴望冲破牢笼,想肆无忌惮地发泄、放纵。哪怕这是第一次,也是今晚过后的最后一次骄纵。
祈颜半眯着醉醺醺的双眸,随手拦下一个从身侧路过的人。被扯住手腕的男人转头瞥了祈颜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
祈颜微仰着头,醉眼迷离地盯着眼前身姿挺拔的男人,扯着对方手腕的手转而往上指向他的鼻子,语出惊人,“你,要跟我睡一晚吗?”
那人正身对着他,平静回答,“我不做这种生意。”
祈颜却不高兴了,从口袋摸索出红色的物件拍到对方身上,语气稍冲,“又是‘不’,这几天吃了太多闭门羹,听烦了。钱给你,你陪我。”
男人捏着被他当成钞票的户口本,没有纠正,只是如实指出,“你醉了。”
祈颜不管不顾,拉着对方不让离开,手绕进男人臂弯,状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
男人无法,换上轻哄的语调,问他,“那你要跟我回家吗?”
祈颜双颊微红,眨巴着眼呆呆望着面前的人,一副很好骗的样子。
盯着看了许久后,仿佛忘了将人拦住的初衷,环上男人的脖子,含糊道:“大叔,你几岁了?长得真不错。”
对方任他动作,循着他的问题回答,“三十二。”
闻言,祈颜垂下眼帘,掰起指头不知算些什么,半晌才叹了口气小声道:“应该和他差不多,要是他长得有你一半好看就好了,至少对眼睛友好。可听说他长得又老又难看,脾气还差。”
男人问他,“谁?”
祈颜语气带着黯然伤神的落寞,“我那素未谋面的丈夫,游澈。”
酒精让脑子变得迟钝也壮了怂胆,他忽地往前垫脚,捧住对方的面庞贴了上去。
男人有刹那诧异,但反应过来后没有拒绝,揽着他的腰配合。
唇瓣带着清晰可辨的酒香,馥郁勾人,仿佛咬上一口柔软的棉花糖,不消半刻便融在嘴里,变得湿濡黏腻。
祈颜动作粗鲁急切,不带任何感情地攻势,全然不顾形象,权当一种发泄不满的方式。
直到被咬得吃痛,男人才费力将他扯开,却看到祈颜那溢满无辜的湿漉漉双眸。最终板着的脸还是归于缓和,抬手替他擦拭残留嘴角的水渍,并重申,“你真的醉了。”
祈颜依旧紧紧环住男人的腰肢,头耷耸在对方肩上,很解气似的喋喋不休,“才不要便宜了那个老男人,我今晚先睡上百八十个……”
他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卸了力靠在对方怀里,在男人耳边留下细若蚊蝇的呢喃,“我不喜欢他……”
凌晨一点,祈颜躺在宽大的床榻上,房门开了一条小缝,外面的光线透过门缝攀上床榻。映不出少年的面庞,却隐约听到低低的呓语从空气中蔓延出来。
男人收回目光,轻轻合上房门,声音压得极低,对身后的人吩咐:“明天的婚礼别出岔子。”
祈颜迷迷糊糊仿佛置身一场繁华的梦境,一切都快得不真切,直到迎面走来的男人朝他摊开手才如梦初醒,这是他们的婚礼。
他抬眸望向眼前的男人。男人身形高挺,穿着齐整典雅,面容俊朗。浓眉之下是一双深邃的瑞凤眼,金丝眼镜架在挺立的鼻梁上,稍长的头发往后梳成狼尾背头,不仅不显老气反而生出成熟儒雅的韵味。
祈颜诧异之余不可置信地睁圆双眼,外界传言面目狰狞的首富竟是眼前这般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座下的宾客不多,偌大的会场只有寥寥几人,牧师的声音停歇后,游澈看着祈颜缓缓开口:“我愿意。”
面对牧师的提问,祈颜机械地吐出了相同的回答。
游澈执起他的手将戒指推入无名指上,并落下一个几乎虔诚的轻吻,对上祈颜双眸时,薄唇轻启,“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小少爷。”
他的声音不重,却尽数落入祈颜耳中。祈颜看向他的目光里尽是茫然,对于眼前的面庞,心中陡然生出几丝模糊的熟悉感,只是将脑中的记忆掏出来翻个遍也想不出何时与这位有过交集。
祈颜心底纳闷,咱们熟吗?面上不露痕迹地扯出两声干笑。
交换戒指后,牧师示意,“新人可以亲吻了。”
游澈才稍稍靠近,祈颜便下意识抬起手抵在他胸前。察觉到阻力,游澈垂眸瞥了他一眼,凌冽的眼神促使祈颜紧张地后退半步。
游澈面上似闪过几缕不解之色,看着他的眼睛问,“紧张吗,昨晚不是亲过了?”
须臾间,记忆中那个模糊的面庞逐渐清晰,并和眼前之人完美重叠。昨晚的记忆宛如潮水,排山倒海向他席卷而来。
祈颜愣在原地,头皮发麻,除了尴尬更多的是恐惧。思来想去只能拿出蹩脚的演技,佯装失忆,“游先生说笑了,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你。昨晚我醉得厉害,脑子昏昏沉沉,什么事都记不清,直到现在人还是懵的。”
对于他的辩解,游澈不置一词,只小声提醒他别忘了正事,“仪式还没走完。”说罢也不顾抵在胸前的手,环住他的腰,拉近。继而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在除俩人外的视角盲区下拇指指腹轻轻压在祈颜的唇瓣上,低头靠近,吻上指背。
两股鼻息紧密相缠,祈颜背脊攀上一阵排斥的战栗,身上竖起细密的鸡皮疙瘩,接触延续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煎熬。
那个“亲吻”持续的时间不算长,退开后,游澈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放心,来之前漱了口。”
祈颜当惯了少爷,身上多的是娇少爷的毛病,打小的鲜衣好食养成了严重的洁癖,与付仁溥交往三年也只有过屈指可数的几次蜻蜓点水。
知道对方将自己调查得如此详细,祈颜惶恐更甚,他对这位富豪的流言有所耳闻。提到游澈,与之挂钩的总逃不过风流成性,暴戾恣睢之词。光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形容祈颜已然胆寒,接受和他成婚的条件实属无奈。
这场交易里,他成了祈家谈判桌上的最大筹码,也是目前最有价值的资源。虽然小少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却生了张清秀好看的脸,游澈的目的显而易见。
没了金钱和权利,便也失去了选择的话语权,摆在面前的所谓生路无非是不同的深渊,唯一可以选择的是走向哪边。
“啪”一声,清脆的响指将祈颜的思绪拉回,眼前人垂着不辨喜乐的眸子,视线透过镜片投到祈颜脸上,伸出手,“走吧。”无名指上的银白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畏惧的寒光。
祈颜垂着的手缓缓抬起,搁置在对方摊开的掌心上,流走肢体的凉意传到指尖,攀上对方掌心,游澈几不可察地微蹩眉头,“很冷?”
祈颜快速摇了几下头,跟随游澈的牵引走向后厅休息室。
因惦念家里的情况,祈颜显得心不在焉。游澈突然拿出一个本子给他,有些好笑道:“户口本都随身携带,看来你真的很着急。”
祈颜收回来放好,忽略他的嘲讽及户口本勾起的社死回忆,祈颜确实很急,户口本都是他从家里偷出来的。
他掌心捏住衣袖一角,偏头看着身侧那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男人。
刚要开口询问,卫嘉突然神色匆匆赶来,在游澈耳边低语说了什么,游澈立即让人备车。
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将脱下的外套披到祈颜身上,看向一旁的卫嘉嘱咐,“把小少爷送回家,再请个医生看看,他好像着凉了。”
两人的对话完全越过祈颜,仿佛将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游澈交代完便疾步离去。
直到坐上车,空气中蒸腾的热气拂在皮肤上才生出几许实感。二十二岁的年纪,盛大而不真切的婚礼,以及陌生的丈夫,这些看似荒谬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砸在身上,祈颜胆怯非常却又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