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元帅一喜:“金宝儿,没想到你这么心疼父亲,都会安慰父亲了。”
太过惊喜,他冷静过后,仿佛又回到三十年前,刚当父亲的时刻,浑身再次鲜活而有生机。
而不是三十年的时间内,把自己累到比同龄人苍老很多。
何星煦同情看着这么短的时间已经频频摸着脸的羿元帅:“母亲她……不记得你了,自然也不会在意。”
羿元帅脸上的笑泪收住:“什、什么?”
何星煦:“没关系,她不记得你,也不记得我。隔壁老徐还在哄着她订婚,万一她心软答应,你就没夫人了。”
羿元帅:“!!!”
书房外本来得到消息悲喜交加的霍恩正想冲进书房,就听到里面隐约有压抑的哭声传来,他脚步顿住。
但没多久,就传来羿元帅一声暴怒的吼声:“是谁?哪个混蛋竟敢挖本元帅的墙角?看本元帅不突突了他!”
霍恩和酆渊立刻赶过去,就看到眼圈还红红的羿元帅气得走来走去,仿佛一个暴怒的火烈鸟,见谁啄谁。
霍恩默默贴着门站着,询问大外甥:他怎么了?
何星煦口型:有人骗我生母嫁给他。
于是,愤怒一人,变成暴怒火烈鸟二人组。
何星煦和酆渊默默站在旁边,悲伤的情绪彻底没了,瞧着已经商量怎么把徐父给这样那样的两人,提醒道:“我们那边是法治社会,不能打人。”
二人组扭过头:“!”
何星煦:“你们是黑户,打人会被抓,到时候还要母亲去赎你们出来……很丢人的。哦也对,母亲现在还不记得你们。”
二人组:“!!!”
乖崽/大外甥这就有点扎心了。
决定带羿元帅和霍恩过去后,何星煦和酆渊想到实际情况,决定先把羿元帅捯饬一下。
没办法,羿元帅这边过了三十年,他又因为思念妻儿和小舅子,加上这些年劳累,瞧着真的是毫无年轻时的模样和风采。
霍恩夫人在那边才过了十八年,差了十二年也就算了,模样也稍显年轻。
这一对比,太过惨烈。
原本霍恩夫人就不记得羿元帅,突然潦倒出现在面前,说是自己的丈夫,是谁都要懵逼的程度。
更不要说……徐父这些年保养的不错,人模人样的,这就有些刺激了。
羿元帅先是去请了假,把他这些年的假都请了。
要是没了他,帝国直接出问题,那也是老酆家的事,他还没接收帝国。
何星煦和酆渊整理出适合拿给闻女士看的合照,以及视频。
羿元帅和霍恩出去两个小时后,再回来时,不仅何星煦,酆渊都有些没想到。
何星煦和酆渊齐齐看着站在日出的晨光下,一身得体的西装出现的男人。
西装格外合身得体,完全按照何星煦给他看过的现代照片制作的。
本来是打算以后有机会过去拜见何外公穿的,没想到提前穿上。
羿元帅平时灰白的胡茬挂在脸上,配上一头灰白的头发,比实际年纪显老。
但此刻不仅剃得干干净净,光洁的下颌,以及全黑的头发,梳成大背头,露出优越的五官,连眉毛都打理的一丝不苟。
胸针是由蓝宝石一颗颗镶嵌的,袖口更是同色的宝石,熠熠生辉,西装上每一颗纽扣都是暗金色的宝石,这贵气迫人的模样配上威严的气质,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贵气和精致。
酆渊已经有几十年没见过羿元帅这幅装扮,乍然看到,陌生到差点认不出来。
还是有点熟悉的。
以前羿元帅不怎么打扮,加上有胡茬遮挡,没有觉得他和何星煦像,但仔细看下颌线的形状是像的。
此刻精心装扮后,父子两站在一起,一眼就知道是父子的感觉。
何星煦去头疼了,自家亲爹为了抢回生母,这是花了血本,但问题是……“父亲啊,你要怎么以这种形象从外公家走出去?”
这怕是会引起整个村,甚至整个镇上轰动吧?
还有,他们要怎么坐车去镇上?
酆渊这段时间过去倒是研究过不少东西:“没事,到时候租一辆车。”
何星煦说是刚刚那么说,实际上也是打算这么做的。
等一行四人重新出现在何外公的后院,一直没睡的何外公听到动静过来,首先就被闪了一下。
没办法,羿元帅身上太闪了,此刻天色黑了,零星的光线搭在后院,让他身上的宝石自然也就更闪。
何外公手里提着的灯看清羿元帅的目光差点掉在地上,还以为阵法出问题,把别人传送过来了。
好在很快看到自家外孙。
“小煦啊,这是?”不是说带那位羿元帅回来吗?这怎么突然出现一个帅大叔?
何外公是按照自己的推算算的,出事的时候三十年前,那位羿元帅怎么着也六十了,在他印象里,外孙的生父是个大爷。
这完全没对上号。
羿元帅已经激动上前,一把握住何外公:“这就是外公吧,我是阿煦的父亲,多谢您老人家这些年把阿煦照顾的这么好……”
说着已经客气给何外公鞠了一躬。
何外公赶紧把人拉住,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头一次见面,不用这么客气。羿……先生,我今年六十多。”
同样六十多岁的羿元帅刚要继续客气,到了嘴里的老人家生生咽了回去,从善如流改了:“何大哥,以后您就是我亲大哥了!”
何外公望着顶着一张四十来岁的帅大叔脸喊他大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羿元帅是真的想感谢何外公一番,想了想:“要不,何大哥下次跟我们去一趟,我给何大哥也来个年轻套餐?”
他们虽然药剂不行,但延长寿命和保持年轻还是能来一套的。
何外公想着那场面,瞬间摇头:“不用了,羿先生真客气。”
因为现在天已经黑了,何星煦几人没第一时间去镇上。
直到第二天天亮租的车送过来,一行人包括何外公带着照片和视频朝镇上出发。
开车的是把车开过来的司机李师傅,车上此刻坐着的几人都不会开车。
何星煦刚成年没有驾照。
酆渊三人更不可能有。
李师傅在土路上愣是拿出这辈子最大的看家本事,把车开得四平八稳。
李师傅最开始开着这辆被定的豪车开到镇上时就是懵的,更不要说……直接开进村。
他都怕是不是碰上大劫豪车的骗子了。
结果等普通的农家小院院门一开,李师傅的眼差点闪瞎。
第一个念头觉得都是假的吧?可偏偏一行五人,出了低调年纪大的那位老爷子,其余四人别说气质不凡,模样随便一个都是能走秀的程度。
李师傅当时都觉得,这些富家先生少爷,真会玩。
跑到这山旮旯体验生活呢?
让李师傅坚定这个念头的是,那位西装笔挺贵气逼人闪瞎眼的先生,随手给他小费,是一个金币。
一个金币!纯金的金币!
李师傅当时都懵逼了:这年头打赏小费都按W起步吗?
何星煦一行人往镇上去的时候,徐父和徐金坐在房间里,几乎一夜没睡。
昨天徐父在外跑了一天,本来以为自己捐钱修路,怎么看他都不像生意出现问题。
谁知来参加宴席的一听说他的项目,都再三找借口说没想法。
一而再碰壁,让徐父心情烦躁。
偏偏回来听说徐金提起去何家道歉时何老爷子的话,他心里隐隐不安。
“爸,你说何老不是发现什么了?他为什么要说耳钻是假的,还说阿姨也看出来了……”徐金一直没敢说,他怕父亲会说他办事不力。
最终还是说了,还有当时何老爷子看他的眼神,他担心对方不会报警吧?
徐父气得不轻,又狠狠吸了一口烟,咬牙:“不能等了,今天一定要让她答应下来。”
从对方醒来这么多天接触下来,他发现闻思柔很重诺,只要她同意,那么就不会反悔。
如今只剩下这一条路,他一定要她家人找来前和她确定关系。
即使最后她家人拒绝承认他这个未婚夫,但想要解除婚约也会赔给他一大笔钱,足够他度过这次危机。
更重要的事,他是真的喜欢思柔。
这世上大概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这张脸,太完美了。
徐金心里不安:“可、可柔姨不会答应的。”
徐父:“那就逼她同意。”上午他给她送饭,看出她眼底的愧疚和挣扎。
只要再逼一把,不信她真的会舍得让他再次把脸往地上踩。
徐金听完徐父的计划,眼睛越来越亮,很快,匆匆出了酒店去花店准备了。
早上刚好时出行高峰期,到时候这么多人来人往的,只要柔姨点头,他就有办法将人留下来。
柔姨不是对这个金宝名字觉得特别吗?他可以以后永远当她的儿子,当这个替代品金宝。
父亲说得对,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不亏,十几年前,那玉镯和耳钻宝石都卖出天价,更不要说能给女儿戴这么贵重的东西,那么家里得多有钱?
一大早,天刚亮没多久,闻思柔已经起身。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过那个年轻人,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晚上做梦甚至梦到他,对方也是那般眼含泪光看着她,却不说话,仿佛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着谁。
画面一转,她看到对方依依不舍看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梦里闻思柔慌了,她竟是从轮椅上起身去追,她已经记不得梦里她追着对方在喊什么,但醒来时眼泪打湿了枕头。
她干脆起身洗漱,坐在这里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