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桑亦俯视着穆文骁,射灯的光打在他脸上泛着一种柔和的光。
桑亦这些年见了这么多帅哥美女,说实话,都没有穆文骁长得好看。
当然了,这也可能是他个人审美问题。
穆文骁的长相怎么说呢,其实是挺有攻击性的长相,年少一些时,身量要瘦削一些,加上那股子学生气,只让人觉得清冷,现如今,有权有钱有势的小穆总,那可真是气场全开啊,往这沙发上一坐,跟土皇帝似的,桑亦就差把自己阉了捏着嗓子喊一声“皇上万安”了。
桑亦侧身往桌上的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垂着眼道:“怎么,现如今这招还好使?”
穆文骁被这话问的一顿,很快又笑了起来:“呦,不好骗了呢。”
“嗯,这八年没赚着多少钱,全用来长心眼子了。”桑亦说。
穆文骁站了起来。
沙发与茶几之间本就没多少距离,这一站,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桑亦往后退,小腿撞在了茶几上往后仰了一下。
穆文骁伸手勾住他的腰稳住他的身体,语气平静:“我刚才就是想告诉你,这招现在不好使了,所以你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的。”
呸。
滚。
艹。
日你爹。
桑亦在心里骂爽了后,侧身拦住穆文骁想要走的身体:“别啊,小穆总,有话好说,这招不行那咱换一招,你提要求,我满足你,我现在就想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儿。”
当年不懂,现如今越想越不对劲。
他从派出所出来后,又见过陆良华两次,陆良华拄了拐离他远远儿的,显然是怕了他。
但那时候不懂啊,文盲一个,也不懂法律,还以为是公平公正,他爹偷拿他儿子治眼睛的钱,他揍了他那是替天行道,正义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后来才知道,不是的。
当年他给他揍成那副死样子,判个三年以下简简单单轻轻松松。
穆文骁偏头看他:“满足我?你现如今这么开放了吗?倒是显得我太过纯情。”
桑亦一噎:“我不是那个意思。”
穆文骁勾了一下唇,眼睫微垂,视线落在桑亦的腰间。
无袖背心下腰线毫不遮掩。
他以前也曾用手丈量过,现如今他的手没变,也不知他的腰比之以前是什么感觉。
二十八岁的小树……啧。
穆文骁动作快过脑子,压着人倒在沙发上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醉在了五度的蜜桃果酒上。
“大好的夜,情人在侧,确实适合干点儿成年人的事情。”穆文骁抵着桑亦的唇呢喃。
桑亦没反抗,也没动,任由他亲,还有功夫伸长胳膊把手里的烟按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他都二十八了,亲不亲的无所谓了,反正八年前也是这个人亲的,使劲亲,亲死你个狗逼玩意儿。
果酒混杂着烟草,实在是让人上头的厉害,穆文骁的手紧紧掐着桑亦的腰,胡茬扎的桑亦脸泛着麻。
桑亦渐渐有些不适。
不一样的,还是不一样的。
八年前陆文亲人,大多数是碰碰嘴,有时候有些过激,桑亦不乐意了,陆文就退回去了。
但现在,你爹的,跟啃排骨似的,带着强烈的压迫性,啃得他嘴疼,腰疼,这疼那也疼。
就在桑亦忍不了这种越来越热的感觉时,穆文骁突然停下了动作,双手撑在身侧看着他。
两人互相看着。
穆文骁胸口起伏,嗓音嘶哑:“你怎么不反抗?”
反抗你个der。
桑亦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执着道:“亲完了,告诉我。”
穆文骁愣是被他气笑了:“我刚才是不是说这招现在不管用了?”
桑亦眯眼:“所以,是白亲了是吗?”
穆文骁愉悦地笑了起来:“是的呢。”
桑亦深吸一口气,抬腿往他肋骨上顶,穆文骁闷哼一声。
桑亦一把推开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穆文骁懒洋洋地躺在那里,眼尾往下一扫:“呦,你有感觉呀?”
桑亦拽了一下裤子,没好气道:“我是个人,是人被又摸又亲的都有反应,猪摸我我都有感觉。”
“那你口味还挺重,都惦记上猪了。”穆文骁摸了摸自己的肋骨,“下次换一边顶,再顶一次得断了。”
还有下一次?
滚。
折腾半天,没问出什么来,桑亦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进了卧室。
桑亦往床上一躺,身体上有些躁动,以前的时候他们其实也会互相解决,但那时候他没想那么多,就单纯由陆文带着他走。
后来他进了娱乐圈,懂得也多了,见识也多了,才知道老板没说错,陆文果然是个小变态。
但已经晚了,桑亦在还没搞明白这个世上的情爱规则时就已经被小变态给污染了。
再后来,桑亦也没心情去考虑这些事情,甚至连自己愉悦自己都很少做,因为难免会想起另一个人的手和……嘴。
这些年,追他的人不少,男的女的都有。
但找个女的,不好,毕竟自己也是跟男人厮混过的,哪个女孩子不膈应。
找个男的,就更不行了。
至于为什么不行,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可能因为当年没说分手吧。
艾玛,他可太有道德感了。
卧室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然后上床躺在了他身边。
桑亦没说话,只是往旁边让了让。
一只手在黑暗中摸上了他的脸。
微凉的手指沿着眉骨鼻翼慢慢往下。
八年前,陆文这么摸他,桑亦烦的很,总骂他有病。
八年后,再躺在一张床上被这么摸,桑亦竟有种沧海桑田的感慨。
“我变了吗?”桑亦出声,“人说成年后无论胖瘦,骨骼是不会改变的。”
“怎么,想去削骨整容?”穆文骁冷笑,“我告诉你,桑小树,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找着你。”
桑亦:“……”他就不该开口。
“别想些没用的,好好想想你这个月的二百万怎么花吧,金主爸爸都替你发愁。”
“……”桑亦扭脸躲避他的手,被穆文骁卡着下巴固定,“别动,这是惩罚。”
“什么玩意儿?”桑亦的唇在他两指之间开合,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最讨厌被我摸脸吗?这就是你花不完钱,还对我大呼小叫的代价。”穆文骁的声音冰冷无情。
沉默,黑暗中的沉默尤为压抑,但穆文骁并不受影响,摸的仔仔细细,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不遗漏。
好一会儿后,桑亦开口:“这个惩罚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懂了,麻烦小穆总把手松开,下巴要掉了。”
“嗯。”穆文骁对桑亦的告饶很是满意,“那就好好听话,别挑战我的底线。”说着手松开他的下巴往下在他脖子上拍了拍以示警告。
“那我这么听话,能告诉我当年那事儿了吗?”
“不能。”穆文骁说。
“怎么样才能?”桑亦问。
“回到八年前亲我一下还有用的时候。”
“……”
桑亦选择闭嘴睡觉。
*
陆良华进了医院,在医院里骂骂咧咧的。
“臭小子,你说你要治病,让我回来,我立刻就回来了,还为了你耽误好几天工作,你就是这么对你老子的?”
“老子供你吃供你喝,养出个白眼狼,你妈那个不要脸的,嫌贫爱富跟人跑了,要不是我,你能活这么大?竟然找人打我,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我拿那钱顶一下怎么了,最多三天就回来了,你眼睛耽误三天又死不了。”
“我这次一定要让那小子坐牢坐到死,这辈子都休想出来。”
陆文去到面馆问老板:“怎么样才能让小树出来?”
“你爸真不是个东西。”老板黑着一张脸,“现在这事儿闹这么大,除非他自己改口把案子给撤了,不然没办法。”
“好,我知道了。”
陆文敲着盲杖慢慢走回了家。
出事后的第五天,陆良华就强硬的要求出院回了家,就躺在沙发上养伤。
陆良华挺精明的,他清楚小树没有亲人,那点儿钱全都给了陆文,现在人又进去了,陆良华医院住院的那些费用找小树赔,小树根本就没钱赔他,而且他打算让小树去蹲局子,就更拿不到钱了。
住院花的钱没人能给他报销,所以陆良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院。
“等找到他家人,肯定得给我赔钱。”陆良华越想越气,拿起沙发上的枕头朝陆文砸了过去,“你还有脸坐在这儿。”
枕头砸在脸上,陆文连躲都没躲,他平静道:“我以前其实很不理解我妈为什么要跟你离婚。”
“你虽然没能力不上进,脾气一般,但相较于这一片的男人也不算太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