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朗叫住了侍者。
侍者以为安朗担心被报复,便回答道:“阁下放心,我们会所的拍卖品都有独家的货源,他虽然是一只A级雌虫,但绝对逃不出来。”
“我要那只雌虫。”
侍者有些为难,他知道某些雄虫会有一些特殊癖好。
他犹豫了片刻,不敢开罪雄虫:“您稍等,我询问一下主管。”
安朗把手中的筹码丢给他:“钱不是问题。”
侍者连忙笑道:“我这就去问。”
很快,侍者便带着主管来到了包间。
“阁下,您能看上那奴隶是他的福分。只是他性子烈,怕是得喂点药才能给您送来……”
“别喂药!”安朗连忙阻止道,他指着尤灼,“你直接把虫交给他。”
尤灼愤怒地看着安朗,截断他眉毛的那道疤像是剑一样。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备货,您稍等片刻。”
等两虫走后,安朗就见三只雌虫的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尤灼,只差一点将败类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安朗感到一阵头痛,知道原主的黑锅又被擦得锃亮了。
他叹了口气,对尤灼说道:“待会儿你直接带着那只雌虫上医院吧。”
“你们别总把我想得那么变态啊……”
可恶,原主变态和他安朗有什么关系啊!
安朗决心要改变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尤灼冷哼一声,雷利不置一词。
安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兰修,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殿下当然不是那样的虫。”兰修笑着道。
安朗松了口气。
殊不知在某只雌虫的心里他刚才已经有了第一百种死法了。
“对了!”安朗看向雷利,“我们是带了够了钱的吧?”
雷利点头。
“那我们后面能把这个不法之地连锅端了吗?”
雷利再次点头:“如果殿下下令的话。”
安朗舒了口气:“那我们待会先结账。”
“回去之前我们就把这里端了。”
第20章 赌一把
尤灼走后,剩下三人又看了一会儿。
除了翅膀之外,这里还贩卖奴隶。
从幼童到青年,无一不有着出色的容貌。
这些都是有着兰族血脉的雌虫。
安朗于心不忍,但再买下去太过张扬。
他们此行的目的不仅要看看兰族的境况,同时也要查清兰族对螳族的态度。
若兰族对螳族非常仇视,那暴露身份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许是见安朗意兴阑珊,没有再举牌喊价的动作,主管竟然去而复返,询问安朗是否还有中意的东西。
主管笑眯眯的:“萨贡托地处偏远,阁下千里迢迢从主城来,不知是不是还有其他想要的东西?”
雄虫,特别是高等级的雄虫,在主管的眼里不亚于大肥羊,还是富得流油的那种。
“你这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安朗翘着脚,抿了一口茶,他皱眉,兰修立即上前端起空瓷杯,安朗顺势吐在了瓷杯里,“就这些货色我在哪里都可以买到。”
主管打量了一眼兰修,笑意更深:“若殿下是来寻‘新货’,那就不在这一层了。”
安朗不知道主管的‘新货’指的是什么,他顺势挑眉:“不仅要‘新货’,还要‘好货’。”
“那是自然!”
他领着安朗前往专属的区域。
那是一间暗室。
安朗打量着屋内的装潢,慢慢坐到正中间的座椅上。
一排雌虫陆续站到了安朗面前,他们之间从少年到青年都有,样貌体格各不相同。
他们挨个分腿而跪,仅有一点轻薄的布料遮住重要部位。
“您选中了哪个,便可好生检查,我们这出的货,绝对没有残次品。”
安朗暗自不解,不知道这些雌虫和台上的奴隶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被称为‘新货’。
主管见安朗没有动作,便继续说道:“阁下已有一个年纪小的,不如试试已成年的雌虫。”
他语气暧昧地说道,随即点了一个雌虫的名字。
那雌虫已然成年,身高腿长,体格健硕。
他往前膝行两步,先是对着安朗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随后转过身去,露出赤裸的后背。他头埋得极低,露出颈部凸起的椎骨,也让安朗看清了椎骨下方不正常的凹陷。
这种凹陷他曾在兰修身上看过。
——那是腺体缺失的表现。
主管将一根鞭子呈给安朗:“阁下,不妨一试,无论怎么惩罚也不会露出骇人的虫甲。”
那雌虫已经熟门熟路地将自己拷在墙上。
安朗下意识握紧鞭子。
主管继续介绍道:“成年的新货,无论是鞭笞、电击、还是药物,都不会让他们返祖化,但是他们又保留了部分觉醒后的身体强度,这意味着他们更为结实耐用。”
“城主即是兰族,在萨贡托买卖这些新货,不会给我惹上麻烦吧?”
“阁下说笑了,我们会所在萨贡托已经开了几十年了。”主管骄傲地挺了挺胸脯,“而且他是永门村的罪虫,阁下无需有任何顾虑。”
“那就他吧。”安朗把鞭子往地上一丢,“我困了。”
兰修柔声道:“雄主今日赶路,早些休息才好。”
他又扭头看了眼拷在墙上的雌虫,做足了拈酸呷醋的姿态。
刷卡的自然又是雷利。
为行动方便,他们没住酒店,而是临时买下了一栋独门独户的民宅。
尤灼刚将那只被剜翅的雌虫安顿好就见安朗后面又跟着一个,他旋即怒道:“阁下的口味真是独特。”
雷利则是意味不明地看了安朗一眼:“雄主好生休息,我们就在隔壁。”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安朗和兰修两个人。
安朗累了一天了,做戏对他来说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何况还在冰天雪地里走了那么多路。
“殿下。”兰修轻轻喊道,“麻烦您张一下嘴。”
兰修跪坐在他面前,两人挨得很近。
短短几个月,兰修就长高了些,头发也长了,显出几分雌雄莫辩的昳丽。
安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还是乖乖啊了一声。
就见兰修用手指点了一点漆黑的药膏,抹在了他的舌头上。
舌头顿时感觉凉飕飕的,被遗忘的痛觉渐渐被冰爽替代。
“你肿么道我额头烫到呃?”【你怎么知道我舌头烫到了?】
因为含着药膏不能吞,安朗说话模模糊糊的。
兰修低着头,专心地用白布擦着自己的手指。
“殿下喝茶的时候皱眉了。”他解释道。
“窝以外支几张得很好。”【我以为自己装得很好。】
安朗继续道,他回想电视剧里傲慢的反派都是这么做的。
“平时的殿下是不会把茶水吐出来的。”兰修笑道,“殿下是个很温柔的虫。”
“兰修!里翁我!里备合得很嗷!”【兰修,你懂我!你配合得很好!】
安朗疯狂点头,心想自己在虫族这么久终于有个完全懂他的虫了!
兰修但笑不语,在安朗激动又开心的目光中将白色手帕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
安朗是被冻醒的。
他一睁眼,就见到树枝上残存的霜雪。
他愣了几秒钟,直到夜风刮过,让他快速打了个寒战。
这不是他们临时买下的住所!
“殿下醒了?”
似曾相识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安朗一激灵,连忙从地上爬起。
紧接着他就看见雌虫倾斜而下的银发,在月光下似闪耀的银河。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