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沐浴完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伸手落在心脏那儿微舒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好怪!
萧桓一直到谢翎离开了才喉头滚了滚,将那杯冷茶喝完。
浑身的燥热还没有消退,此时他又想起握住谢翎时那家伙通红的耳朵了。过了会儿后,将这一幕莫名印在了脑子里。
……
第二天,果然和萧桓所说的一样还有些好戏。
昨天在太庙之中雷厉风行的收押了周王等人,早朝上还是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毕竟此次涉事之人实在太多,不是简单的一两个,而是近乎一半的宗室都掺和到了里面。
法不责众,若真是都处理了……未免有些不好看。
朝臣们心中嘀咕着,有些拿不定陛下是真打算从重处理,还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就等着一个台阶。
只是他们没想到陛下这次不仅是从重处理,而且还毫不手软。
刚有人站出来,便被一起发落了。
萧桓环视了一眼,淡淡抬眼:“若是还有卿家想要去陪周王等人,可以站出来让朕看看。”
一句话满朝安静,众人顿时都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安分的乖觉了起来。
一直到下了朝,擦去冷汗的朝臣们才零散离去,有些庆幸自己刚刚没开口,至于开口的倒霉蛋,赌陛下的意思赌错了这也是应有的,这种时候出什么风头?还以为陛下冷静下来就有的商量吗?
陛下是什么性子,做出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几人摇了摇头对此毫不同情。
萧桓也懒得理那群文臣,刚回到乾元殿,这时候便看到一封信从宫外送了进来。
“哪里来的?”
王保低头道:“从先帝陵寝那里送来的,应当是孙太后的亲笔信。”
周王事发,眼看着是无法再给她助力了,孙太后此时也要做出决断来。
萧桓看了眼:“倒是不出所料。”
他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但是想到谢翎好像对这些很好奇,才留了下来。
……
谢翎早上起来的时候还留着两个青眼圈。
罕见啊!
这简直是他罕见的失眠,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居然都没睡着。他摸了摸眼底看向镜子,觉得自己整个人憔悴的像只死鬼。
系统上线之后看到谢翎这个样子都吓了一跳。
“你这么了?”在它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武帝对宿主用刑了?”
谢翎:……
这家伙满脑子想什么呢。
肮脏!
“没有。”他幽怨地看了系统一眼。
“我是失眠了。”
系统一听更震惊了呢,天天回来倒头就睡,宛如睡神附体的宿主居然还会失眠?之前武帝夜夜难眠的时候这家伙都睡的天昏地暗的,现在居然失眠了?
它表情.欲.言又止。
谢翎躺倒在榻上,痛苦无语。
“原来失眠竟然是这样的。”
系统:……
“宿主,最近的学习时间反正也是你自己安排的,你要不再补会儿觉?”
实在有点害怕怨鬼一样的宿主,系统小心提议。
谢翎也想睡觉,但是他……睡不着哇。而且想到陛下昨天晚上说的今天好像还有后续,他就有些纠结。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要是往常谢翎脑子里根本不会想那么多东西,听到有热闹可以看,有瓜可以吃,立马就端着小板凳去了。
但是现在……脑子里的警钟仿佛在提醒什么,一想到昨天晚上的陛下,谢翎就有些迟疑不定。
“统子,你觉得我是去还是不去?”蒙着被子半天的人瓮声瓮气的问。
系统:……?
“这我怎么知道。”
“不过,我觉得你忍不了吧。”系统综合分析了一下谢翎此时的状态,选择实话实说。这种事情宿主怎么可能忍得住,宿主就没有那么强的自制力!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谢翎被噎住了。
好像是啊,他根本忍不了,那还纠结个什么啊。纠结来纠结去最终结果都一样,还是起床吧。
牙一咬,谢翎起床沐浴,等到换了身衣服后又对着镜子看了看,在看到那两个青色的眼圈时嘴角抽了抽。
算了,陛下应当不会注意吧?
乾元殿里,萧桓倒是不意外谢翎今天会过来,在听到禀告声后抬头便让人进来了。只是在对方进门时,他瞥了眼神色微微有些诧异。
昨夜失眠了?
他微微挑了挑眉,忽然发现这家伙看起来嘴皮子利索,天天在脑子里幻想朕把那些大胆的话挂在嘴边,但是朕一靠近,这家伙反倒却先紧张了。
原来不止是朕一人会失眠。
他心中诡异地愉悦了一瞬,只是下一刻,看着这家伙的黑眼圈却有些不顺眼,放下笔开口:
“王保。”
“陛下。”
旁边王保微微弯下腰,不知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去太医院拿点药来。”
药?
谁生病了?
王保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向谢公子,在看到谢公子眼圈上的青痕时才恍然明白,恭敬地退下去拿药。
谢翎倒是没想到这药是给他拿的,疑惑地看了一圈之后也没发现是有谁生病了。
咳,经过上次忽然凑近被陛下捉住的经历,谢翎这时候也有些不敢无故凑前了,这时候只能奇怪道:“陛下不舒服?”
“嗯。”萧桓淡淡应了一声。
“过来。”
谢翎走上前来,就看到陛下桌面上除了一摞的奏折之外又单独摆着一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
萧桓抬眼看向他:“孙太后的密折。”
“不是很好奇吗?拿起来看看。”
谢翎果然被勾中了吃瓜的心思,这可是历史上乾武帝和孙太后角逐的原件,珍贵的很,不看看这种历史大事怎么对得起自己穿越了一趟。
谢翎一边拿起孙太后的密折一边抬起头:
“对了陛下,今天早朝上难道还有人求情?”
昨天在太庙外陛下的态度应该已经摆明了吧,还有谁这么头铁?
萧桓嗤笑了声:“有几个有些家世背景的御史想拿朕刷名声。”
在太庙前审问狱卒,先帝忌辰当众捉拿周王等人这几件事,无论哪一件在向来喜欢规劝礼仪典范的御史大夫眼中都出格的不能再出格了。
因此在冷静下来回去一想后,想要借此史书留名的人也有那么几个。毕竟在他们看来此次事件受害者只是成郡王,而成郡王一向不为陛下所喜,他稍微站出来说句话应该也没什么吧?
只可惜,这一下就踩了坑。
谢翎听完人都傻眼了:“还有朝堂敏锐度这么低的人?”
这明显都不是毒杀的事情了吧?老油条一想都知道毒杀背后有事,还有人敢掺和,都不是不要命这么简单了。
萧桓:“宁国公和陈御史等人都能看出来朕想要宗室彻底退出朝堂,是在为那件事提前做准备。”
“不过那几个老狐狸都装作不知道。”
“聪明人都看出来了,只有蠢货这时候跳出来。”
四目相对,谢翎看陛下说完之后,忽然反应过来。
等等,他怎么和陛下还在这儿说起了朝政呢。
这是他一个白身能参与的吗?
他握着奏折,语气有些迟疑:“陛下,这真的是我能看的吗?”
要不还是算了吧。
萧桓盯着他,忽然嗤笑了声。
“要朕读给你听?”
谢翎:……
那还是不必了,这怎么敢呢?这比看密折还要大胆啊。
咳,仔细想想,反正陛下已经发话了,他看看应该也没什么吧?
谢翎定下心神来好奇的打开奏折,想要看看太后会怎么说。
一柱香时间后,通篇看下来,谢翎明白了。
太后现在也是和周王等人狗咬狗了。
两伙人互相攀扯,完全说对此事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