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用了另一种方式永远的拥有光芒。
——将她永远封存在相机中。
但即便是用这样的方法,他也留不住她。
野兽发现了女孩,将她撕扯并吞吃入腹。
知道不是自己的错,但家人的抛弃和周围的言语不断攻击着她。
她活了下来,但灵魂死去了。
或许是王连的执著和耐心打动了女孩,在逼近极限的时候,她同意了突然而来的求婚。
她以为自己得到了救赎。
而在婚礼的前一天,野兽再次出现,嘲笑她嫁给了一个阴沟里的老鼠。
他甩出那些照片,就像是甩给乞丐的零钱一样。
带着不屑和调侃:“知道这些是谁拍的吗?那个人现在要得逞了。”
女孩眼神中的光彩消失了。
她将一个人带离黑暗,自己却永远坠落深渊。
王连兴高采烈买戒指回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了是高楼前围了一圈的人。
地上一抹殷红永远的成为了他心中抹不去的颜色。
最后的最后,在这个本子的最后一页末尾,有人郑重写到:【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王连最终还是受不了巨大的打击,选择和毁掉他幸福的人一起,在火海中一起消失。
或许两人最后都没有想到,因为某种原因,他们能够再次以污染物的形式重见天日。
难以想象每次接待老板的时候,王连都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他应该知道影院播放电影的内容,小莲的经历被不断重放,自己近乎自虐一般,眼睁睁看着,面上笑容僵硬,内心饱受煎熬。
而另一位始作俑者不断地被清空记忆,重复之前的罪恶,又不停地被烧死,循环往复。
他们在这样的地狱里面互相折磨,或许试图赎清自己的罪恶,但还是在污染物本能的驱使下,不断地将无辜者牵扯进来,进而越陷越深。
直到某人闯入,打破了平衡。
阮星合上本子。
富贵唏嘘:“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知道对方的意思,但阮星还是瞥了眼乌鸦,对方一个哆嗦:“我是说这俩男的。”
阮星这时候靠着架子滑坐下来,有些体力不支,倒也没有和乌鸦争论。
只是合上后,摩挲着日记本的边缘:“这本子数值没多高,刚才你看到的污染应该是别的东西。”
乌鸦:“哈?你的意思是我瞎了?总不可能这地方有别的污染物吧?!”
装着本子的箱子里,透黑色的物质晃晃悠悠的竖起身,手指粗细,像只蜗牛的触角,缓慢伸缩蠕动,肯定着富贵刚才的话。
乌鸦嗤笑一声:“那可能就是这个小玩意了,一只小小的可爱的史莱姆。别告诉我你怕这玩意。”
阮星眼神投向后方。
乌鸦悠然转身,仰头,而后表情呆滞。
一团鼻涕样的物质顺着墙壁缓缓流动下来,滴滴答答,要掉不掉,粘性很好,黑绿的颜色浓重,彰显着身为污染物的存在感。
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这团东西索性不躲,迅速胀大。好像有什么东西朝它吹了口气,肥皂泡一样,透过巨大半透明的身体,甚至能看到身后的墙壁。
旁白纸箱上,蜗牛般的小触手发出了“吱”地一声,嘲笑着主仆二人的愚蠢大意。
阮星头向后仰了仰,冷笑:“小小的史莱姆?”
富贵:妈的怪我咯?
————————
富贵:能看到,但看不准
第16章
考官几乎要跟不上前面跑的男人。
直到傅执停在幸福影院前,一双黑到深不见底的眼眸缓缓抬起,“是这里。”
主考官停下来,气喘吁吁。
“这家电影院几十年前发生过一次大火灾,后来就荒废了,直到十五年前装修过才再次因营业,我们隔离中心在之前已经调查过,没有什么安全隐患,这次应该是什么东西引发了污染共振导致的。”
和调查团的城外主场不一样,隔离中心最了解的就是基地内的污染事件。
一些污染事件期初并没有人重视,或者根本没有到达污染边界,但因为周遭爆发污染,可能会引动同一片区域的隐藏污染爆发,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污染处理多次也处理不干净的原因。
污染的形成至今都是一个谜题,谜题不解开,他们能做的只有在谜题出现的时候解开谜题,而不是直接干掉出谜题的人,彻底杜绝谜题产生。
裴也:“人都进去了。”
-
阮星下意识开枪射击,强大的后坐力让刚才已经恢复的内脏在颠簸中再次破裂,唇角不自觉溢出血液。
史莱姆所过之处到处黏糊糊的,很影响速度,阮星本就不灵敏的动作再这样的环境下更是难以发挥。
刚才的子弹穿透了史莱姆,在墙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史莱姆破了个大洞,但很快就又合在一起,没有任何创伤。
子弹对这玩意根本没有用。
炸弹也用光了,而且就算有炸弹,以他现的情况也根本不可能再次使用。
阮星重重吐气。
[我没有找到它的污染源!]富贵大惊失色:[这还怎么打?!]
史莱姆像是一个气球一般,膨胀到极限,整个房间都被充斥,张开黑色半透明的身躯,然后一口吞下其中的生物。
阮星就像是沉进了水里,耳边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乌鸦嘎嘎大叫起来,然而他近在咫尺却听不见。
氧气正在飞速减少。
有什么黏糊糊的液体正在试图穿过阮星的皮肤,侵入身体强烈的侵入感让他有些痛苦。
运转起魔力防御,却只能减缓入侵速度,依旧无法摆脱束缚。
此时的阮星悬浮在空中,透过模糊的史莱姆身体,能看到青年漂浮起来的卷发和皱起的眉眼。
他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尤其是上半身,大半个背部已经显露,连带着大片腰间的肌肤,在黑色的映衬下更加白皙,脖颈和腰腹上的伤痕为他增添了些别样味道。
他没有被圈住四肢,却动弹不得。
——宛如囚笼里的公主。
阮星出现了幻觉,光影模糊间,一道冷光闪过,某个锋利的东西划开囚禁的牢笼。
直到象征自由的氧气涌入,熟悉的钥匙也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这才睁大眼睛。
不是幻觉。
“噗嗤!”
肥皂泡被戳破。
耳边声音清晰起来。
他的腰被双强有力的臂膀搂住,进而拉近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带着让人心安的节奏,悦耳的旋律。
这人刚才那样大幅度的动作,现在连个大喘气都没有。
“没事吧?”
有声音从头传来,带着熟悉的音色。
阮星抬头,只看到一个形状完美的下巴。
他此刻正被傅执搂着腰,脑袋贴着对方的脖子,扬起头时,呼吸喷洒在对方脖颈上。
男人冷白的皮肤出现了一小片粉色。
他皮肤好像有些敏.感。
阮星怔怔看着那抹粉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到这片粉色正在扩大。
然后他视线下移,看到了熟悉的钥匙。
好机会!
眼神一亮,伸出手就要去抓。
却不知道此刻在别人看来是怎样一番场景。
青年面容精致苍白,身体虚弱,此刻正窝在救命恩人的怀中,眼神十分明亮。
他意外地大胆,伸出手想要环住高大男人的脖颈,和倾慕对象更深入的接触,满足自己的小心思,举起的手臂甚至在轻微颤抖,足以可见内心之激动。
“需要我回避一下吗?”裴也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阮星停下动作,立刻移开视线。
不能让被人发现自己的意图,万一被他们察觉到异常就得不偿失了。
傅执比他更快拿掉腰间的手。
随后一件带着体温的黑色外套兜头罩下。
阮星扒拉两下露出脑袋,狐疑地看他一眼。
对待伤员这种态度合适吗?
“嘎嘎!”
快救老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