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谅人鱼把他拖进水底的行为了。

　　并且以后他要在这个贴内多放点斯塔利和他相处的日常，以后回看的时候，应该会翻到不少的糖。顺便酸一下那帮隔着星网嘲讽他的人，呵。

　　正在心里呜呜感动着狂亲斯塔利的时候，维诺突然就被当事鱼抓到了。

　　青年微微一僵，一个激灵关掉光脑，头皮一阵发麻，扭头去看身后的人鱼，面上一片温和自然的微笑，“怎么会，斯塔利最好看了。”

　　维诺想起刚才在论坛里看到的解释，忍不住对斯塔利心软了很多，他的人鱼，已经爱他爱到非他不可了！维诺内心的猹咬着手绢感动得泪眼汪汪，恨不得扑到人鱼怀里蹭蹭。

　　黑发青年抬高下巴，露出光滑的颈线，侧头碰了碰人鱼的下唇，被人鱼凑过来轻咬一口。

　　即使青年关屏幕的动作很快，谭遇从后面探出头来的时候，短短一瞬还是扫见了维诺光脑屏上的一些字句。

　　“我也很爱我的人鱼”。

　　短短几个简单的字，瞬间让他心头那团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的痒意更重了。他很清楚自己对维诺想做什么，想揉进怀里，藏到没人能看到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对他做更坏的事。

　　还有……维诺觉得他发情了？

　　青年看不到的地方，银发人鱼难耐地舔过牙膛，眼眸滑过一抹深色的欲望，随即被他牢牢按压在眼底。

　　这倒是个很好的理由。但他并不是只会被本能支配的动物，所以除了拖人下水，他并没有对青年做出过更深入的动作。

　　“斯塔利最好看，那维诺怎么不来找我？”人鱼金色的眼眸看着他，似笑非笑，沾着水珠的修长指尖挑起青年的下巴，让人仰头直视自己，而青年纤细脆弱的脖颈，就被笼罩在自己的掌心之下。

　　手心下的喉结轻轻滑动，被人掌握住要害的青年依旧放松地靠在自己肩上，谭遇看着他微微晃动的黑眸，表面平静温和，却难掩被人突袭抓包的心虚，忍不住发笑。

　　两人脸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两个拳头，如此近距离之下，对方剔透的金眸干净得藏不下一丝暗沉，维诺觉得有些心虚，说不出话。

　　维诺：因为我怀疑你想淹死我啊，所以溜出来偷偷上网求助！

　　但这话他不能说。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出来看看客厅的绿植，感觉好久没给它浇水了，打算浇点水。”

　　人鱼看了眼盆里干燥的土壤，微微挑眉，“打算了半个小时，还没浇？”

　　维诺：“……”可恶，这条人鱼太聪明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你快点回去，不要在地上拖鱼尾，听到没？尾巴要脱鳞了。”他强行转移话题。

　　连转移话题都这么生硬的小傻子。

　　斯塔利在人鱼颈窝蹭了蹭，遮住唇角无法抑制的笑，把人衣领给蹭出一片湿痕来，声音黏黏糊糊透着慵懒，“维诺抱我回去。”

　　此时就不得不说一人一鱼的姿势了——黑发青年坐在沙发上，人鱼从沙发靠背后探出头和肩膀，隔着沙发靠背搂着青年的肩膀，尾巴垂在地面上，从人鱼室门口到客厅的沙发后，拖了长长一条水迹。

　　维诺也不知道人鱼是怎么一路爬出来的，但事实就是，斯塔利已经这么爬出来过两三次了，每次维诺都是在没有听到一点动静的时候，突然被人鱼挂到身上的。

　　然后他就得半拖半抱着人鱼回池子里去，没办法，斯塔利真的很重，身体又长，头尾合起来有两米多，就算维诺安装了两条金属义肢，都感觉不能稳当地抱起来他。

　　维诺将人鱼拖回水池中，看人鱼的银发一点点没入水下，柔软地在水面以下散开，慢慢从水底传来一小股气泡，忍不住露出一个浅笑，“晚安，宝贝。”

　　……

　　“哗啦——”

　　水声破碎在安静的池面，剔透的水花四散而起，阳光从头顶的天窗洒下，碎了的镜片般，一条人鱼破水而出，银色的发丝裹着水，在光下像是被撒了一头碎钻似的，艳丽又高冷。

　　黄金眸子微微睁开，一眼扫过来时，像是古神话中的海妖穿过时空之门，来到了他面前，对他微笑、牵住他的手、将他带入神秘的水底世界。

　　维诺就算看过这个场面很多次，依旧每次都会忍不住屏息几秒。

　　美是很美的，老色批抵挡不住这种攻击，虽然很想上去一亲芳泽，但老色批也不是很愿意下水。

　　这几天维诺一天换衣服的频率比以前一周换衣服的次数还多。

　　其实只要他真的不想，他一个能开机甲战斗至少两小时的人，是不会次次都被拉入水中的。只是维诺想着自己马上要走了，斯塔利又一副舍不得、想抓紧时间和自己多亲近亲近的样子，就纵容他了。

　　只是……他愿意下水和老婆接吻，不代表他能接受被老婆按在假山上，蹭自己身后！尼玛的，就算发情了，你蹭的地方也不太对啊！

　　你对自己的身份定位是不是出现了点问题！

　　就比如现在。

　　池水微漾，在天窗透下的光下映起微微的波光，偌大的池面，只从一处不断传来阵阵水纹，将远处的水面也震起碎波。

　　池边假山旁，人鱼及腰的银发垂入水中，下半截发丝在水中如海藻般柔滑的散开，绕着他结实精壮的身躯和身前的青年。十指相扣，人鱼扣着身下白衫青年的手，将人按在池边的假山岩石上，困在岩石和自己胸膛之间。

　　像是捕捉到猎物的凶兽一般，银发人鱼慢条斯理地低头舔舔散发着香甜气味的猎物，品尝对方脆弱的脖颈下，那令人沉迷的、血管脉动的香气。而乖顺的猎物只是紧张地缠住了自己，分毫不敢乱动。

　　水池深有两米半，维诺没有稳当的落脚点，只能一边靠着身后的假山，一边伸长双腿环绕着人鱼的长尾，仅仅抓着斯塔利的手，在接受深吻的同时，忍着即将落入池中的紧张——因为斯塔利的尾巴是光滑的，和他金属腿之间的摩擦系数并不大。

　　维诺想用力盘紧人鱼的尾巴，又不敢太过用力，怕金属义肢给斯塔利的尾部造成太大压力，伤到他。于是就只能绷着劲儿，把身体的大部分力气都靠在身后的假山上。

　　想他当初买这座假山是为了给人鱼一个熟悉的“窝”，让人鱼初入新的环境后，有个地方可以躲藏，不那么害怕。没想到有一天，这竟成了他自己的“靠山”，唏嘘。

　　两人紧紧贴靠着，只有一层湿透的薄薄衬衫隔在他们中间，透过那层布料，维诺甚至能感受到人鱼胸腹传来的温热。

　　维诺下水后，除了上身的贴身衣物，其他衣服都在被吻得头晕的时候，被人鱼一件件褪下。这也就导致斯塔利的大蘑菇探出头时，直接就贴在了维诺身后，让维诺心惊之余，还有些怀疑人生。

　　不科学，一条人鱼，又不能用自己的蘑菇，凭什么长得比他的还大！

　　最可不科学的是，第一次维诺被蘑菇打招呼的时候，没做好心理准备的他随意往下一看——好家伙，蘑菇底下应该有的生殖腔呢？

　　人鱼守则里介绍过的，那个小小的生殖腔呢？

　　他的人鱼是不是畸形了？！他以后还要怎么带给斯塔利快乐？！！

　　那一刻，维诺的心痛得无法呼吸——怪不得，怪不得这样一条漂亮又聪明的人鱼会被人在野外发现，救回来后满身是伤。估计是斯塔利上一任主人看他没有孕育能力，残忍地用虫族毒液伤害了他后，再将他抛弃的。

　　人鱼愿意将自己的残缺展示给自己，这代表他一定很信任自己吧。看斯塔利依旧带着爱意看他的样子，维诺忍着心底的难过，更加温柔地回吻了过去。

　　是的，斯塔利没有生殖腔——这在帝国中还是为所未闻的事，维诺查阅了星网上的新闻，也去人鱼之主的论坛上搜索过关键字，都没见到过“人鱼生殖残缺”的字眼出现。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敢在论坛上问这件事的原因。

　　太过特别的事——不论是好的方面，还是不好的方面，都会引来众人的探寻围观和讨论揣测。维诺不想让自己的人鱼被当做什么新奇的谈资议论。

　　这也没什么，维诺安慰自己，斯塔利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生殖残缺，而他自己对后代也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渴望。

　　他自己又不能生，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嘛，这样两人在一起一辈子，也很好。

　　至于这条鱼喜欢蹭自己，哎，蹭就蹭吧，既然已经没有了更深处的快乐，让斯塔利拥有一些浅显的蘑菇蹭头的快乐，又有何妨呢？

　　大又怎么样，反正斯塔利也不会用。

　　维诺心里充满了对老婆的怜爱与宠溺。

第95章 爱你就要杀了你？

　　午后，室内一片慵懒的橘黄色调。

　　银发人鱼的深蓝长尾枕在维诺腿上，看他给自己的尾巴涂抹亮鳞剂。白皙修长的指节抚过尾巴，指腹轻轻打着转，将药剂更好的按摩入鳞片表面，肉眼不可见的精神舒缓力量随之进入鱼尾，带起人鱼脊背上的阵阵酥麻。

　　修养了将近三个月，维诺还是那副身形清瘦、脸色有些苍白的样子，但好歹白皮下面已经有了自然的血色。

　　人鱼自然知道，这人看上去瘦弱，脱下那身衣服后，身上的薄薄的肌肉线条很是好看，也好摸，比他刚开始看到的要好很多了。

　　青年微微低着头，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颚线，往日垂过眼前的黑色额发被修理过后，露出清隽的眉眼，鸦羽长睫轻颤，将那颗水洗般的温润黑珍珠遮住一半。此刻他正专注地看着人鱼的尾巴，涂抹护鳞药剂，试图让那些鳞片更坚固、闪亮一些。

　　“唔……”人鱼闭眼，清浅的喘息从鼻尖飘出，安静地任由自己沉浸在这一刻。阳光透过天窗，将融融的温度带入室内，池水粼粼，荷叶嫩绿，银发闪耀，黑眸清透，一切都在温暖的光里静静发酵，转化成岁月的醉流。

　　维诺的手艺真的很不错，柔软温暖的指腹在鳞片上揉按的时候，他能感受到一股股温暖的抚慰力量传入身体，持续滋养着自己已经修复完全的精神海。

　　很奇妙的是，谭遇甚至能感受到维诺模糊的情绪变化——通过他传输给自己的精神治愈力。

　　可能维诺自己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修复了人鱼几乎彻底损坏的精神海，但谭遇就是能从那只要他靠近维诺就源源不断传输过来的温暖力量中，品味到他心灵的声音。

　　所以他才敢不断逼近维诺，不断在他面前展露自己和普通人鱼的不同。

　　比如此刻，人鱼细细咀嚼着流淌到心间的治愈力，那其中是温暖，是爱护，是淡淡的不舍。

　　精神海内，那枚曾经破碎的精神核，已经通体完整地悬在识海中央，熠熠散发着金光。因受伤而狂暴的精神海也早已恢复了平静，谭遇每天都能从维诺那里汲取大量的精神治愈力量，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精神力狂暴而头疼过了。

　　似乎，他最开始想要从这个人身上得到的东西，已经完整得到了。

　　只要他想，自己的长尾立刻就能幻化出双腿，帝国第八军团失踪已久的将军，就能重新站在众人面前。

　　但他自己清楚，仅仅是治愈好自己的精神海，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人鱼的求偶本能对他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大，谭遇现在几乎每时每刻都想拉维诺下水，但下了水后，除了纠缠维诺一会儿，根本无法缓解他内心本能的渴求。

　　这种渴求，不像当初精神核损伤那样让他头痛欲裂，它只是安安静静地燃烧在心底的暗处，时不时撩一撩火苗，火舌轻舔过心房，让他有点痒，却不知道如何止住。

　　他要的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亲密，而是某种能稳定的、将两人绑定的确定仪式。

　　谭遇自己以前也不知道人鱼一族还有这种“求偶”现象，他能从曾经的记忆中回想起来人鱼将人拉下水是什么意思，已经很难得了。

　　谁知道这种“求偶”冲动还是没完没了的，现在他连如何解决都不知道，只是在心中有个模糊的念头。

　　他得和维诺去一个地方……在那里，去完成某件事……

　　但具体是去什么地方，谭遇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在找到那个答案之前，他只能忍着。

　　维诺给斯塔利的鱼尾涂完药剂，颇有成就感地摸了摸几乎要闪闪发光的鱼尾巴。手下的深蓝色长尾受不住痒似的微微抬了抬尾鳍，又乖乖放下任他摸。

　　一抬眼就见人鱼闭着眼睛，微微蹙眉的样子，暖调光线将他轮廓分明的面部照得如同雕刻般俊美，淡化了平时美艳到锋利的攻击性，如同罩了一层滤镜，只留下柔和的美。

　　老色批心底蠢蠢欲动，维诺舔了舔唇，探身爬到斯塔利身边“吧唧”亲了一口，和他一起躺下，侧过身子看他，“宝贝，我明天要去出差了，你在家想我了随时给我打通讯就行。如果我没有及时接的话，就是我在忙，事后我会给你打回来的。”

　　人鱼掀开眼看他，侧过身和他面对面，长臂搂住维诺的腰身。金眸吸纳了暖调光线，柔和得不可思议，“好。”

　　“教给你怎么订餐了，记得准时吃三餐，有什么需要跟零一说，或者跟我也行。”

　　“好。”

　　“晚上在床上睡觉的话，记得穿我给你买的睡裙，防止着凉。”维诺偷偷夹带私货。

　　“……好。”谭遇无语。

　　“还有，你最近总喜欢拉我下水，”黑发青年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轻声道：“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啦。”

　　他黑润的眸子里闪烁着些许羞赧，唇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我也爱斯塔利。”他接受人鱼的求偶邀请。

　　人鱼看着他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凑过去将脸埋入青年胸膛，喃喃开口，“怎么办。”

　　维诺睁大了眼，抬手摸摸人鱼的发顶，“嗯？”什么怎么办？

　　更想把你拉进水底了，谭遇在心底无声回答。

　　心底的火苗不仅没有熄灭，反倒像是舔上了一块上好的引燃物，一下将原本的小火苗引燃出熊熊旺火，在心里烧得又暖又痒，无处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