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蹲在齐府门外的乞丐,此刻正拄着拐杖靠在门口,嗑瓜子、看热闹。
见热闹看的差不多了,乞丐便一瘸一拐的到外院去,散播齐家钱庄要“撒钱”的消息。
姜栾见效果已经达到了,乖巧的坐回来继续吃饭。
“姜小子,你可真是下了血本。”齐玉恒意味深长的说。
“祖父,栾儿这下子可穷死了,”姜栾可怜兮兮的说,“恐怕钱庄有进项之前,都得靠祖父接济了。”
齐玉恒“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可真是给了我一份‘大礼’。”
姜栾送的这份寿礼,是那几锭金银?还是那几句吉祥话?亦或是“摸彩”这新奇的玩法?
都不是。
姜栾送的是盘活钱来也的希望。
但如果只是区区一家钱庄,赚钱或者亏本,齐玉恒也并不放在心上。
他看到的是姜栾事后的能力,是提前交予他的答卷。
夙平郡王一直没开口,手上捏断了几根筷子。
齐绍阳茫然不觉,还在小声嘲讽,“看不懂,什么啊?几块破竹片将钱撒出去那么麻烦,不如直接把齐家搬空得了。”
只有花朝面色沉重,看了眼姜栾。
姜栾懒得理会他们,继续吃自己的饭。
齐绍麟在旁边儿看了半天的戏,终于有动静了,“娘子,那些竹片……”
“你想玩啊?”姜栾冲他眨眨眼,“晚点儿咱们回房慢慢玩,我花样多着呢!”
齐绍康听了,是很想“加入”两口子的,但说出来恐怕会被打,还是算了。
席上的红衣少年用完饭,低调离场。
参加这次寿宴的宾客鱼龙混杂,大家酒酣胸胆,并没有人在意这陌生少年……实际上可能都没人认得他。
这位好运中了“大奖”的少年行至后门处,左朗正拿着袋钱等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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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畏罪自杀?
“这是给你的。”左朗把钱袋递给少年,“记得把其他人的竹片也交回来,在外面不要胡乱说话。”
“是是!”少年拿着那袋钱喜笑颜开,“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规矩都懂,小左哥你大可放心。”
左朗点点头,“过几天‘钱来也’那边也交给你们了。”
“一定一定!”
见那红衣少年抱着钱袋走了,左朗叹了口气。
他家姜少爷还真是……
又精明又抠门,什么法子都想得出,莫不是狐狸成了精?
左朗掩上门往回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钻进了厨房。
他下意识的就想跟上去,却记起早上姜栾的交代,顿住了脚步。
这都被他猜到了?
左朗纳罕的想,不会真的是狐狸精托世吧!
钻进厨房的那人,稍后便跟着一众丫鬟小厮一起,端着羹汤前往内院。
此时宴席已接近尾声,不少吃醉了的宾客在丫鬟的引领下前去客房休息,座位上的人变得稀稀疏疏,基本只剩下了齐家亲戚。
要说这次寿宴,出风头最多的就是姜栾了。
不少贵宾对姜栾提出的“摸彩”“数字彩”很有兴趣,纷纷上前攀谈。
姜栾也趁机谈下好几个合作对象。
他现在最缺什么?自然是钱!
这波可以说是空手套白狼,兵不血刃的达成预期目标。
姜栾喝着茶,自得不已。
齐绍阳瞅着他那得意的样子,小声嘟囔,“且趁现在得意吧!等一下就让你这蠢货知道厉害……”
齐绍麟原本正在玩桌上的筷子,此时耳朵动了动,抬头看了齐绍阳一眼。
齐绍阳茫然不觉,只觉得周遭的空气温度似乎低了几度,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
“麟哥怎么了?”姜栾问道。
“好无聊啊娘子,”齐绍麟无精打采的说,“我们快回去休息吧。”
“麟儿觉得无聊了?”齐玉恒笑道,“反正也无旁事,你们小两口就先回去吧!”
周氏听了这话,也对齐玉恒道,“天行身子不好,若是老祖宗同意,我们便也退下了。”
齐天行拍了拍妻子的手,“我无碍。”
“天行不必强撑,你的身子我了解,”齐玉恒道,“你夫妻二人也先回去,坐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
见众人都要离席了,许久不说话的夙平郡王这才着急忙慌道:“老祖宗,百里可还没来呢。”
“百里哪次不是这般来迟,”齐玉恒无奈的说,“不必等他了,吩咐厨房给他把饭菜热上吧。”
夙平郡王皱起眉来,给旁边的花朝使了个眼色。
花朝示意他稍安勿躁,看向厨房的方向。
两人的小动作姜栾均看在眼里。
他闷不吭声的继续喝茶,心道再不作妖,老子可就不等你们了。
周氏扶着齐天行方一起身,花朝立马道,“厨房炖的蛇羹上了,老祖宗先用羹汤吧!”
齐玉恒闻言一愣,“我倒是忘了吩咐厨房炖了蛇羹。”
花朝主动上前,招呼丫鬟小厮们有序入内。
几个下人分别为桌上众人端上蛇羹,那蛇羹热气腾腾,味道看起来十分鲜美。
周氏只得又搀扶齐天行坐下。
“老……老祖宗请用。”小厮小声道。
为齐玉恒端蛇羹的是一清瘦男子,他低垂着头,声音细如蚊蚋,看起来十分可疑。
这可疑不仅体现在这人说话结巴,手也抖的不停,抖的羹汤撒出来大半。
他这番行迹,连对面一心照顾齐天行的周氏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偏偏齐玉恒仿佛毫无察觉,拿起汤碗,用勺子舀起来就往嘴里送。
“祖父别喝!”齐绍阳大声喝止。
齐玉恒被喝的一顿,抬头看了齐绍阳一眼,“阳儿,何事?”
齐绍阳大步上前,一脚将齐玉恒身边端汤的小厮踹翻,质问道:
“你是哪院的奴才,为何如此面生?方才手抖的那么厉害,是不是心里有鬼!”
那小厮爬起来,跪在地上,“不、不,我是……”
他抖动着身子,眼睛频频看向座上的姜栾。
姜栾也不理他,慢条斯理的喝着自己碗里的汤。
逢此变故,余下的宾客们零零散散的围上来。
“齐族长,这是……”
齐玉恒一摆手,示意众宾客稍安勿躁。
那小厮看姜栾的动作实在是过于明显,于是众人的目光也停驻在淡定用汤的姜栾身上。
齐绍阳一脸怀疑的说,“你总看小嫂子作甚?”
“因……因为我是……”
奴才结结巴巴,似乎话都说不利索。
姜栾实在等不及了,干脆替他说:“这家伙是我院里的奴才。”
奴才顿时低下头不说话了。
他就是先前姜栾抓到的“艳情话本”俩奴才中的一人。
齐绍阳面向姜栾,恭恭敬敬的一拱手,“小嫂子,恕绍阳唐突。方才这奴才行事诡异,许是羹汤里有问题,可否让绍阳一验?”
姜栾一脸纳闷,“阳弟你想验便验,何必向我报备?”
夙阳郡王在旁冷笑一声,“你莫不是想提前撇清关系,这奴才可是你的人,不问你问谁?万一羹汤真有问题,姜栾你说的清楚吗?”
“郡王言重,栾儿不是这个意思,”姜栾不卑不亢的说,“既然人是我的人,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自然由我一并承担。只是不知郡王和阳弟为何如此信誓旦旦,认定这羹汤一定有问题呢?”
“……”
两个人被姜栾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花朝轻声说,“少夫人,羹汤有没有问题,一验便知,这也是为了老祖宗安全着想,您又为何拦着不让验呢?”
“诶,我可没说过这话。”姜栾瞥了花朝一眼。
好家伙,这姑娘玩狼人杀肯定一流,理直气壮的歪曲他的发言。
“既然小嫂子没有阻挠的意思……”
齐绍阳意味深长的看向主座上的齐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