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贱人!”王公子怒骂道,“明明是你指使你那姘头推老子下来的,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哦,那你有证据吗?”姜栾纳罕的问,“拿出来,我立马自首。”
“你!”王公子气的干瞪眼。
姜栾就仗着方才二楼没人,随口乱说。但姓王的也确实拿他们没有办法。
“我看到了。”
此时围观的人群里有人站了出来。
姜栾眯了眯眼,看向站出来的那人。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身锦衣玉带,故作潇洒的摇着把折扇。
姓王的眼睛一亮道,“江公子,请替我做主!”
姜栾心里咯噔一下。
好家伙,合着俩人还是认识的。
江公子站出来后,了然的点点头,“我自然会讲出所见之事。”
姓王的有了靠山,得意洋洋的站起来。
他痛的呼哧呼哧的,还不忘狐假虎威道,“这位可是云江城城主的侄子江皓江公子,有江公子在,看你们这对奸夫yin夫如何抵赖!”
齐绍麟听了,跃跃欲试道,“娘子,麟儿这就下去把他嘴给缝上!”
姜栾拦住齐绍麟,皱眉看着楼下众人。
“多谢王公子,省得江某自报家门了,”江皓笑笑,“只是江某只站在事实的一方……”
姓王的得意洋洋的说,“您说出事实即可。”
“刚才的确是你自己摔下了楼,”江皓道,“怎赖的了旁人?莫不是见这两位公子脸生,欺负外地人。”
“你?!”
姓王的怎料到江皓会与这两人沆瀣一气?
江皓止了脸上的笑,一合扇子,掷地有声道,“王义,你在绿水洲向来横行霸道,借着你叔父的名声四处作恶,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的好!”
绿水洲一共那么大的地方,乡里乡亲的谁不认识谁?都知道王义是个什么东西。
加上江皓这么说,围观者们顿时以鄙夷的眼神看向王义。
事到如今,王义也无从辩解,只得狠狠的瞪了楼上姜栾一眼,夹起尾巴溜走了。
“诶,王公子,花瓶钱你还没赔呢!”老鸨追着撵了出去。
围观者们看着王义狼狈逃窜的样子,哄然大笑。
江皓也笑着摇摇头,走上楼去,预备接受姜栾的致谢。
谁知他刚上楼,姜栾就转身进屋,齐绍麟则顺势带上了门。
江皓:“……”
江皓被拒之门外,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这姜栾竟如此不识抬举。
这样的话下一步可就不好走了……
他正在门口沉思,房门却突然开了。
姜栾向他作揖,“江公子,刚才跟您开个玩笑,希望您不要介怀。”
江皓的脸瞬间一变,笑着说,“姜公子,您客气了。”
“方才真是谢谢了,”姜栾将江皓让进了屋,“不过……您认识我?”
“听说齐老爷将‘有一家饭铺’交给了姜公子你,我与林老板熟识,平时也常有往来。”江皓道。
“莫非……”姜栾迟疑道。
江皓笑着点头,“‘青山食肆’的老板正是鄙人。”
“失敬失敬!”
姜栾连连拱手,为江皓倒茶。
齐绍麟坐在窗边,一脸不高兴的看着。
“如今,我与姜公子便是邻居了,”江皓道,“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姜公子若是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来‘青山食肆’找我,江某义不容辞。”
“如此便多谢了。”姜栾客气的与他让茶。
俩人寒暄了一会儿,简直是一见如故,畅聊着生意经。
等姜栾把江皓送走后,齐绍麟在他身后道,“我不喜欢那家伙。”
“能让咱家齐公子看上眼的人少啊!”
姜栾抬手轻轻拍了拍齐绍麟的脸,低声道,“我也不喜欢他,总觉得这人怪怪的。”
“那娘子你还跟他聊那么多?”齐绍麟奇怪的说,“把他轰出去就是了!”
“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姜栾道,“更何况他居然是‘青山食肆’的老板……”
“有一家饭铺”若想做大,必然会与旁边的“青山食肆”产生冲突。
但若是能提前结交,携手共进,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时左朗推门走了进来。
“找了你们半天,”左朗走上前,朝姜栾伸出手,“给点钱吧,银子花没了。”
姜栾先前“抄了”两个奴才的家,此时还算富裕,大气的拿出钱袋来,“要多少?”
“十两银子。”左朗道。
“买什么东西,这么多钱!”姜栾顿时想把钱袋收回了。
“买五十六只鸡,”左朗道,“还有它们下的蛋。”
姜栾嘴角抽搐,“咱家买那么多鸡做什么?”
左朗看了齐绍麟一眼,没说话。
姜栾大概想起来了,只得叹着气动手掏银子,“好吧,这鸡怕是要吃到夏天了……”
“不仅如此,你还要想法子安置这些鸡。”左朗面无表情道,“鸡就在红袖招门口,我师傅在看着。”
“这个倒不成问题,”姜栾道,“待会儿我画张图、支了钱给你,你和睿宝租辆车雇点人,连人带鸡一同送到‘有一家饭铺’去。”
“成。”
此时睿宝正在红袖招门前看着那群鸡。
他的身上挂着鸡毛,手里捧着鸡蛋,好好一个华贵少年跟村里童养媳似的,稍一抬脚还不甚踩到一脚鸡屎,简直是苦不堪言。
更要命的是,绿水洲来往百姓还对着他指指点点。
“你怎么才出来啊!”睿宝看到左朗慢条斯理的走出来,简直气不打一出来。
左朗晃了晃手上的纸,“今天下午有活干了。”
“这是什么?”睿宝接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嘴角抽搐,“姜栾要搞什么……”
左朗与那卖鸡的贩子支了钱,对睿宝道,“师傅,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俩人雇了辆车,把鸡抬上去要走,却被红袖招门房拦住,“等等!你们得把门口这些鸡屎清理掉才能走!”
俩人只得下车扫屎。
按着姜栾的吩咐,左朗和睿宝去市上雇了十来个青壮年,一同拉到“又一家饭铺”,从山上砍树,在荒地上搞基建。
这一天下来,睿宝又是逃窜、又是扫屎,如今还得来做苦力,自言自语道,“小爷我怎么好像姜栾的小弟一样?”
他正在棚下喝茶休息,小林子走了进来。
“陈公子,这是您前日落下的玉佩。”
这玉佩是仇捷途做给他玩的,样子是一条蟠龙,虽然水头不算好,不值几个钱,却依旧很得睿宝喜欢。
睿宝拿着那玉刚要揣回怀里,回头看了眼正在做工的左朗。
自己还没有给这小子回礼,不如就送他好了。
……
……
第二天,江皓厚着脸皮上门拜访。
彼时姜栾正一脸无聊的靠在齐绍麟身上看书。
齐绍麟也打着哈欠,困的头一点一点。
因为昨天的“事故”,他又失去了上床睡觉的资格,只得在姜栾床下打地铺。
半夜姜栾睡的滚下了床,又是好一顿折腾。
“姜公子,”江皓在外面敲着门,声音带着笑意,“你看我带什么来看你了。”
“他怎么又来了?”齐绍麟听出江皓的声音,顿时满脸的不高兴。
“要讲礼貌,快去开门。”姜栾道。
他整理好衣服下床。
江皓提着个篮子进来,笑道,“恕江某叨扰了,实在是得了样好东西,想要与姜公子一同分享。”
姜栾虽然对江皓第一眼观感一般,但出于伸手不打笑脸,还是客客气气的迎接江皓坐下。
“不知道江公子得了什么宝贝儿,这般高兴。”
“姜公子应当知道,我们绿水洲特产甜水虾赫赫有名,”江皓道,“但其实比甜水虾更绝的,还有一种与其共生的玉尾鱼。”
江皓打开篮子,拿出里面的一只玉匣。
这只玉匣小巧精致,玉面上刻有水波花纹,水色清透,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可见主人有多么珍视匣中之物。
江皓推开匣子的玉盖,露出里面一汪清水。
水中游着一尾银白色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