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傅书行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别说两个环之间距离很远,纪恂不容易够到,就是挂在上面半分钟都够呛,这对手臂力量要求很高。
纪恂却坚持:“我想试试嘛!就试一下!一下下!”
傅书行走过去,双手握住纪恂的腰将他举起,“抓住。摔下来我可不管。”
一旁驮着双肩包的白虎听见,不乐意的冲傅书行吼了一声!
傅书行没理它。
纪恂抓住铁环,“我才不会摔下来!”
傅书行:“我松手了。”
“松吧!”
傅书行松开手,就看纪恂变成了单手握铁环,傅书行眼神微沉,紧接着就看到纪恂晃荡了下身体,空着的手勾住了下一个铁环,纪恂松开第一个铁环,竟然想借惯性荡去抓第三个,但手没抓稳,力量不支直接掉了下来。
纪恂惊:“啊呀——”
叫声戛然而止。
傅书行及时抱住了纪恂,把人放地上。
纪恂吓得够呛,偷偷看傅书行一眼,发现傅书行看上去竟然没生气,可能是觉得事事生气也很累吧……
傅书行是没想过纪恂能抓到第二个铁环。
应该是运气好,瞎猫撞上死耗子。
傅书行扶纪恂站稳后,双手抄进兜里,“可以看下一个了?”
训练项目很多。
在纪恂看到傅书行助跑下三四步攀上毫无借力点的五六米光滑墙板,翻至另一侧跳下稳稳落地后,简直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全过程只用了四五秒,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只给人留下一阵掠过的疾风。
傅书行看他,故意说:“好了,换你来试。”
“……不不不不。”这个拿头试啊!纪恂忙拒绝,又好奇的问傅书行:“行哥,你们每天都训练这个吗?”
当然不是。
在圣所也有类似的项目用来训练哨兵的体能,只不过军校的种类更多难度更大。
不管在哪,这些都只是最基础的训练项目。
在军校,只有刚进的新生才需要高强度的密集训练体能一个月。
距离军校下次纳新还有半年时间。
也就是说,放眼整个六区,除了傅书行他这个“关系户”“插班生”每天早晨晚上以及任何闲暇时刻来训练,其他哨兵基本不会来。
“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纪恂一看训练场地只堪堪看了个开头,起码还有十几项,再次卖可怜,“行哥你再带我看一下吧,时间还早,回巨虹的飞船航班很多的。我这辈子可能就来这么一次,现在就回去我怎么甘心啊!”
傅书行薄唇抿紧。
纪恂双手合十望他,眼神期待又恳求,“拜托拜托。”
傅书行说:“你干脆今天别回了。”
纪恂眼睛一亮,“可以吗???”
傅书行面无表情的凉凉道:“当然可以。随便找个角落睡,喂一晚上蚊子。”
纪恂:“…………”
纪恂不敢置信,“你们不是有宿舍吗?”
“哨兵宿舍,是你能住的?”
“不管哨不哨兵,你是我哥,你会保护我的。”
傅书行听到这话下颌绷得更紧,他腿长步子大,几步就在前面将纪恂远远甩身后,说:“不准留宿。”
纪恂撇嘴:“……噢。”
谁稀罕!!
然而事实证明。
计划赶不上变化。
傅书行刚来,第一次碰到“月休”,并不知道其对军校学生来说吸引力多大。
下午还有三趟到巨虹的飞船,但票早就已经卖完了。
纪恂看着自己背包里还在休息睡觉的大王蛋,余光见傅书行回来,立刻起身问:“怎么样?”
“给你订了明天早上七点的。”
“啊……”纪恂可怜巴巴:“那行哥,我今晚怎么办啊,喂蚊子吗?”
傅书行看着面前抱着背包一脸可怜无措的小向导,抿直了薄唇,到底是无奈的叹了一声。
纪恂乖巧的站在外面等,听着里头偶尔出来的说话声。
军校的宿舍一栋栋整齐排列,前后相邻。
纪恂心中好奇这种离家、住在军校的方式,他忍不住四下看,不小心看到对面五楼走廊上光着膀子的哨兵时,他吓了一跳,哪怕乍一眼没看清,纪恂还是连忙用手捂眼睛,心惊肉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身后的门打开。
纪恂也是吓得有点错乱,手还遮盖在眼睛上,已经慌忙转身,然后就撞到了傅书行胸口,哎哟了一声。
纪恂抬头看。
傅书行见纪恂这样,眼皮一抬,看到了对面宿舍的画面。
他眉一皱,直接把纪恂拉进自己宿舍。
“哥哥们好!!”纪恂向宿舍里其他两位哨兵鞠躬打招呼。
“你就是书行说的弟弟?哇!这可比想象中的可爱多了!没事,你就当宿舍是自己家啊,别客气。”大热天,宿舍里两个哨兵都老老实实的穿着上衣,其中一个方脸哨兵说:“我们这就是打铃比较早,可能吵到你,到时候你继续睡就行,别搭理。”
“嗯嗯,谢谢哥哥。”
纪恂睡的傅书行床铺。
宿舍一共四张床铺,但只有三个人入住。
傅书行拿席子去睡空床铺。
纪恂有点不好意思换自己带的睡衣。
傅书行也没允许他换,就让他先穿着白天的常服睡。
躺下的时候纪恂内心新奇又紧张,他觉得自己今晚肯定又要失眠了,昨晚在巨虹也没睡好,连着两天睡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精神力。
才这么想,不知道是被褥上熟悉的气息令人安心,还是一整天下来太过折腾累得不行,纪恂上下眼皮才搭上,就迅速的熟睡了。
室内自动熄灯。
傅书行没睡,听着下铺纪恂深睡时沉沉匀称的呼吸声,傅书行不由伸手在黑暗的空中轻轻抓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抓到。
但他却有一种微妙的充实感。
其他两个哨兵并没有释放精神体。
而傅书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睡前也没有收回将军。
将军就卧在纪恂的床铺外。
宿舍的床小,如果小向导翻滚的时候不小心摔下床,那他也必然不会摔地上,只会摔在长长“一条”保持趴卧姿势在床边的白虎身上,将军凭着一虎之力,愣是把小床加宽成了“大床”。
夜悄然深了。
每道呼吸声都变得匀称平缓。
黑暗中。
卧在小床边上睡觉的将军,圆圆的耳朵突然微微动了一下,它睁开双眼,碧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亮的光,它抬头,一眼找到了那细微不可见的动静来自哪里。
将军轻轻起身,厚重的爪子落在地上,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它轻轻拱开了双肩包。
只见白日里没有动静的皱巴巴的大王蛋,正在窸窣动弹,柔韧性极强的壳的一侧,破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口子。
第69章
那道小口子破的非常突然, 白虎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场面,略显警惕的往后退了小半步,直到发现对方没有什么动作后, 大大的虎脑袋再次凑近。
而这次, 那条缝隙里,突兀的直接探出一个漆黑的小小的脑袋!
脑袋小指尖那么大, 两颗米粒似得黑亮眼睛,下一刻, 它伸出细长墨黑的信子在空中探了探。
将军好奇立刻凑上去。
刚破壳的大王通过信子察觉到了空气中不同危险的气息,反应很迅速, 瞬间又把才探出来的脑袋缩回到了蛋壳里。
将军走近,走到椅子前, 它伸出右前肢,大爪子拨了拨上面的背包。
椅子小,背包大, 被它拨弄两下变得摇摇欲坠。
眼看就要掉地上。
将军不懂,好奇心驱使下,它十分想把自己刚刚看到的小东西扒拉出来, 大爪子再一扒,背包直接掉到了地上, 发出了一点动静。
纪恂完全没被吵醒。
傅书行今晚睡得格外沉,却也听到了这动静。
傅书行探身。
黑暗中。
白虎后肢蹲坐着正在努力舔爪,似乎察觉到主人视线,它大脑袋抬起,发着碧光的眼睛眨巴, 显得格外憨厚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