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子,自从女儿生病之后,那对夫妻也变得憔悴了不少。”
现在更是为了看病把房子都给卖了。
在保安说话的时候,有好几家住户也走过来听了会儿,除了想听八卦之外,也有池星长得好看,见到他这个生面孔都想多看几眼的原因。
其中有家住户说:“我听说这家人要去帝都儿科医院检查。”
有一个中年女人撇嘴:“她家不是去过帝都的儿科医院吗?上次去就没检查出来结果,现在又要去浪费钱?都带着跑三年,有这时间精力不如再生一个。”
保安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自己的孩子怎么舍得放弃治疗?”
另一个人说道:“就算再穷也得给孩子看病呀!上个月帝都医院上了新仪器,他们想再去试试。”
这中年女人摇头:“就是想不开,几年都找不到病因还查什么?要是我腿坏了我就不治了,浪费钱!”
“这夫妻俩都挺会赚钱,没想到女儿不行。”她语气有点幸灾乐祸,“这就是命啊!”
她这副尖酸刻薄的样子让其他人都有点看不惯,但是她家也挺有钱,儿子是律师,大家一时间都不太好开口。
池星看了她一眼:“小心祸从口出。”
中年女人听到这话有点不爽,她瞪了池星一眼:“怎么说话的?”
“我说你要倒霉了。”池星也不欲与这种人争辩,他谢过保安大叔后,和林鹿离开。
林鹿也看不惯这种人,他将女人刚刚幸灾乐祸的表情学得十成十:“池少说你会倒霉,那你完啦,你要倒霉啦!”
女人被气得面色铁青,指着林鹿骂他说话难听。
林鹿也不生气:“骂吧,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骂人了。”
这话的诅咒意味太重,女人有点被吓到,一下子闭上嘴巴,但眼神却恶狠狠地看着林鹿。
不过林鹿和池星的态度实在和普通人不一样,那目光中的轻描淡写让女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看着林鹿身上的便宜衣服,质量很差,全靠脸还行看起来才没那么廉价。
但刚刚一开始让她注意祸从口出的那个年轻人,他身上的衣服可不是便宜货,并且价格很高。
她就算对池星再不爽,看到池星这一身衣服都不敢强硬地刺上几句,万一得罪到什么大人物怎么办?
而且这俩人的车牌还是帝都的……女人心里要气死了,但最终也没敢当面骂池星,在车开走后,她才在地上吐了一口。
保安声音很小地说了一句:“真没素质。”
女人:“……”
她又将目光挪到保安身上,心想她不敢对从帝都来的人说什么,但还不敢说保安吗?
但是没等她开口,有个户主也皱眉看着她打断她想要为难保安的想法:“钱姨,你在小区门口也要注意一下卫生吧?”
其他人虽然看她家有钱没正面骂她,但是依然指桑骂槐道:“我家孙女才四岁都知道不能随口吐痰。”
钱姨的素质一直不高,她住在一楼,经常在楼下的露台处打麻将,在周末的一早上就开始吵闹,不止跟她一栋的住户看她不爽,噪音连隔壁栋的住户都不堪其扰。
物业也上门说过几次,但都被她骂了回来,说她在自家院子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能管得着?
她还说自己儿子是律师,不服气就去告她。
除了擅长制造噪音惹来众怒之外,钱姨这张嘴也是个喜欢冷嘲热讽的。
就算是好事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变得阴阳怪气,关于孟欣悦的事,她更是经常提起。
有时候还会当着孟家的面让夫妻俩再要一个,她一副为对方着想的模样,但那语气尽是看热闹的揶揄。
孟家几次被气得不行,跟她吵了一架,但没过几天竟然收到了她儿子寄来的律师函,说孟家当众辱骂人。
孟家被这家奇葩的作风镇住,从此看到她都绕着她走。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不过这种事做得不地道,连带着小区里的其他住户都看钱姨不顺眼。
但谁让人家的儿子是律师,就算不顺眼也不敢当面骂上几句,这家人可是会递律师函的!
小区的其他住户甚至在私底下讨论孟家会卖掉这里的房子,钱姨也功不可没——
钱姨看着小区门口对自己排挤的几人,她有点不屑,心想这些人就是在嫉妒她有个好儿子!
另一边的池星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他沉吟了片刻,对林鹿说道:“还是得打个电话给孟欣悦爸妈,他们说不定在帝都。”
要不然去出租房可能又是白跑一趟。
孟欣悦爸妈接到池星的电话时还以为自己遇到了诈骗,孟欣悦爸爸没好气地说:“你是池星?我还是顾昭呢!”
然后说完这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孟欣悦爸爸才到帝都没多久,他刚陪女儿做完检查把女儿哄睡,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小声地对妻子吐槽道:“现在的骗子可真厉害,我们刚到帝都,诈骗电话就来了。”
谢慧丽心不在焉地问道:“什么诈骗?”
孟健不在意地挥手:“一个骗子,说自己是池星!也不想想池星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他能给我打电话?不过现在骗子的手段真不得了,那声音还真挺像池星。”
他看过池星的直播,自然知道池星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谢慧丽听到池星的名字神情恍惚起来,她没把诈骗电话放在心上,而是看着在病床上刚睡着没多久的女儿,忽然开口问道:“老孟,你说小悦的病,到底是不是病?”
孟健沉默了下才回道:“不是病是什么?”
谢慧丽声音疲惫:“到底是什么罕见病怎么都检查不出来?”
她说完这话后,声音更小了:“有时候我都觉得,咱们是不是该请大师给小悦看看……”
孟健没说话。
俩人在三年前是坚定的无神主义者,也从来不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在女儿出事的这几年时间,他们去过数不清的医院,但没有任何一家医生能检查出女儿的病状。
在某些夜深人静的时刻,俩人心中也会升起既然医院检查不出来,是不是得去寺庙里拜拜?
因为女儿的病,两个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人,这些年除了去医院之外,还去了不少寺庙祈福。
不过除了去寺庙祈福之外,俩人倒是没找过大师。
一是觉得大师都是在忽悠人,二是大师的价格可比检查费用高多了。
俩人虽然之前赚了不少,但这三年各个城市的看病和对女儿的腿部护理,早就没剩下多少钱了。
他们现在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庭,根本没钱去请大师。
而且在俩人的潜意识里,还是更相信医疗手段。
孟健看着熟睡的女儿,苦笑了一声:“要真是池星打来的电话就好了,可惜是个骗子。”
谢慧丽眼眶微红,她拍了下孟健的后背:“人家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给你打电话?”
孟健笑了下:“谁说不是呢。”
另一边被孟欣悦爸爸称为“骗子”的池星被单方面挂断电话后表情茫然:“我怎么就成骗子了?”
林鹿捧腹大笑。
池星又面无表情地说道:“直接去帝都儿科医院。”
这就是他之前懒得和陌生人打电话的原因,对方不认识他会觉得莫名其妙,对方要是听过他的名字,那十有八九也不会相信他就是本人——
“果然做好事不容易,还是坏人好当。”林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帝都后我要把这事跟顾昭说一下。”
在家拖地的钱姨今天被小区住户膈应了一番,心情也不太爽,她将收音机抬到露台,把音量放到最大开始扰民。
钱姨儿子的律师事务所离家不远,走路也就五分钟,开车更是一脚油门的事。
他每天中午都会回家吃饭,今天中午刚开车来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难听到让他想吐的歌。
吴川下车后对钱姨说道:“妈,你就不能把声音放小点吗?别人都得说你扰民。”
钱姨不在意地说:“又不是周末怎么就扰民了?再说了,她们知道你是律师,敢来吗?”
吴川有点无语:“你能不能别想着我是律师就欺负左邻右舍?”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时帮自己老妈搞出来律师函,从那天开始,这小区里别说孟家夫妻待不下去了,他都要待不下去了!
他妈对住户私底下的议论纷纷无所谓,但是他脸皮薄,他受不了!
“哎哟,怎么就欺负左邻右舍了!我今天都被别人欺负了!”钱姨大声说道,“我跟你说,今天小区来了两个小伙子,从帝都来的,长得挺好看,就是说话忒膈应人……”
吴川对她太了解了,当下果断说道:“你肯定先说难听的话了。”
钱姨:“……”
她没接这话,说自己被诅咒近期要倒霉,最后还翻了个白眼:“两个年轻人吓唬谁呢?”
要是换成一个老头子说她要倒霉或许她还会害怕一下,认为对方是什么神算子。
但那两个小伙子的年纪,说这种话她只觉得是随口一说。
吴川也没将这种话放在心上,他做律师这一行也经常被人骂,别说只是诅咒最近要倒霉,骂他出门就被车撞死断子绝孙的也不在少数。
钱姨一边给吴川盛饭一边说道:“那两个年轻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气势跟咱们这小地方的人就是不一样。啧啧啧,虽然有个穿得不咋样,但另一个一身大牌!”
“不知道家里是做啥的,还听到其中一个喊另一个‘池少’,我只在电视剧里听到过这种称呼,现实中是啥家庭才能这样被称呼啊?是不是传中的豪门世家?”
本来完全没在意的吴川听到“池少”这两个字瞪大了眼睛,他语气僵硬:“什么少?池少?你确定没听错?”
钱姨斜晲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听错?”
吴川拿出手机,搜出池星的视频,然后表情凝重地问道:“是长这个样子吗?”
钱姨眼睛睁圆:“对对对,就是长这个样子。”
这不知道是什么视频,不止有池星,还是她不久前见过的另一个年轻人。
钱姨:“这俩人是明星?”
她说着,还指着林鹿也问了句:“这也是明星?不会吧,哪有明星穿地摊的?”
吴川眼前一黑,他表情凝固了好几秒才声音微颤地说道:“明星?不,明星怎么能跟他们比,你说穿地摊的是林家的人!林家你应该不知道,但另一个是池星,池家你总知道吗?咱们市里新开盘的那个小区就是池家的。”
钱姨一惊,林家她虽然不太清楚,但池家有名到家喻户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池家?
她声音有些干涩:“这是池家的人?”
这世界同姓的人太多,谁能遇到一个姓池的就往池家身上联想?
池家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属于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很多人只知道在池家集团当家做主的池松,但对于池家其他人,其他城市的人还真不一定了解。
很多世家子弟被太多眼睛盯着,大部分都非常低调,就算是之前的池星,也甚少出现在大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