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点头:“他问了我的年纪还有出生时间……”
池星又问:“你离开家这些年有和家里人联系吗?”
小郑点头,又摇头:“我爸妈不肯接我的电话。”
池星:“你爸妈应该是做生意的吧?我建议你回家看看,你身边人现在的财运不是他自己的,是从你爸妈身上掠夺的。”
“他在你身上下了两个咒,一个是情花咒,另一个夺运咒。”
小郑皱了皱眉头,就算对池星有不小好感,但现在听到他说马拓的坏话,心中的好感也都跟着烟消云散,不由皱眉喊道:“池先生!”
池星没再继续多说,只是递给小郑一张符,对她说道:“这是清心符,能让你不管在什么时候,大脑都能维持着一丝清明,你随身戴着。”
小郑又怔了怔,心里不太想接,但脑中又有一个念头催着自己接过来。
她默默道了谢。心想池星不会问她要个几十万吧?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池星一分钱都没收,在做完这一切后,站起身和孙老二和孙老板告别。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帮助人跟做游戏任务似的。
等回到公司,池星又翻出书,一边查着这种恶毒的诅咒,一边对裴钦问道:“她身上不止一种咒术,只是清心咒还不够,我要怎么破解她身上的咒术?”
【她身上除了黑线,身体里还有一道红线,扎破中指,将那条红线抽出来。】
池星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想要彻底破解这个咒术,只能她自己来找我,我已经提醒她了,就看她什么时候能醒悟过来吧。”
另一边的孙老板和孙老二还在琢磨着“情花咒”和“夺运咒”,和小郑不信这些不同,俩人本就迷信,他们又跟在池星身边见过楼下阿婆的鬼魂、在梦里和家里老太太见过面,甚至还有家仙……这些事都让俩人无比信任池星。
既然池星说小郑身上有这两种咒,那就一定有!
小郑接下来也没什么心思继续设计,说回家具城吃个午饭,等到下午再来继续设计。
孙老板和孙老二邀请她一起吃午饭被拒绝了,能看出来小郑虽然说着不信这些,但心里应该也在想着这些事。
孙老二没忍住说道:“小郑,你别怪我多嘴,你和马老板的事,是有点古怪,按照你说的,你们第一次见面在奇怪的庙宇,你对他也没感觉,怎么会回去后就茶不思饭不想呢?”
他迷信,对这些也颇具了解,不由沉声说道:“你还没我女儿大,我把你当成晚辈才跟你说这些话,有些庙,尤其是山村里的庙,它供奉的不一定是正神。”
小郑皱着眉头听着,她问:“那会供奉着什么?”
孙老板:“山精野怪,各种害人的妖物都有可能。”
小郑没说话,只敷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难怪这两个大老板要花大价钱买供奉家仙的桌子,原来这么迷信嘛!
小郑离开小区后,也没随身携带着清心符,她将清心符随手装在包里,回到店铺后,将包往旁边一放,在看到马拓时,眼中又不可自抑地浮出爱意。
她和马拓一起出门吃午饭就在楼下,她也没带包,反正现在都能手机付账。
小郑在餐厅里听到熟悉的议论声,坐在她旁边吃饭的人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她依然听到了只言片语。
无非就是那些老话,说鲜花插到了牛粪里,要么就说马拓肯定有钱,她图他的钱。
以前小郑听到这些从来不在意,但是今天……她心里浮出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小郑脑中闪过池星和孙老二说的那些话,但马拓对她笑了下,她脑中什么迷信的念头都飞走了。
她无比确定,外人只是不知道马拓的好所以才会说那些荒诞的话,马拓就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马拓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声也丝毫不在意,他不仅不在意,还有些得意,看样子十分喜欢这种别人认为他是大老板的猜测。
他看着小郑,内心有点遗憾,虽然小郑漂亮又听话,但就是有一个地方不好——当年她跟着自己跑路来到帝都没有上大学,而且这些年一直在一起,他其实有点腻了。
他现在更想再找个水嫩的大学生。
只是那些大学生都没小郑厉害,他还要靠着小郑赚钱呢。
小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回去的路上挽着他的胳膊。
马拓问她那两个孙老板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小郑点头,说这是一笔大单,她这几天就专门负责这一个单。
马拓又问起孙老板家里是做什么的,小郑都一一说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没说自己见到了池星。
要是被马拓知道自己收了池星的符,说不定会生气。
她这些年和马拓在一起就隐约发现对方似乎挺迷信的,不过却很尊重她,知道她不喜欢这些东西,从来不带她去道观和寺庙。
想到这点,小郑脸上露出一个笑。
回到店里午休了一会儿,小郑又拎着包前往孙老二家里。
下午孙老二和孙老板都不在,只有孙老二的媳妇在家,小郑顿感轻松不少。
虽然孙老二和孙老板对她也挺和善,但俩人都人高马大的,站在她身旁,她感觉太有压迫感,总会有点不适应。
但现在只有孙老二的媳妇在家就没这种感觉了。
孙老二的媳妇性格温和,年约五十出头,不过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异常年轻。
她和年轻的小郑说话聊天也没太大的代沟,在小郑差不多订下设计稿方向打算离开的时候,她还专门开车送小郑回店铺。
小郑在车上和孙老二的媳妇聊了起来,对方说送她回去后要前往寺庙拜一拜。
家仙的供奉马虎不得,有些细节部分,他们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池星,所以专门去寺庙一趟找师傅解惑。
小郑听到寺庙,抿唇笑了下:“有钱人都信这些,马拓也信,他今天也去寺庙了。”
这一下午的时间,小郑已经和孙太太很熟了,她说起马拓还夸了一句:“他很细心,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每次去都不会让我跟着一起去。”
孙太太迟疑了一瞬,她看着小郑脸上的笑,叹了口气说道:“小郑,你和马老板的事,我家老孙中午时候跟我提了一嘴。”
她隐晦地提醒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带你一起去,是因为不敢让你去呢?”
小郑一愣。
车正好停到家具城,小郑直到走到店铺门口都没彻底想明白孙太太的那句话。
马拓正好迎面走来,小郑背着包,看到马拓的脸突然一阵恶心。
马拓接过她手中的包,将包随手放在前台的柜子上,对小郑问道:“回来啦?我们晚上吃什么?”
说也奇怪,马拓拿走她的包后,小郑心里的那股恶心也随即消散,心里紧接着又升腾起对马拓的爱意。
小郑心里一顿,她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随便,随你吧。”
她说着,脚步有些急促地走到前台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包。
身后还在不断传来马拓的声音:“你生理期快到了,不能吃辛辣的,我们今天去吃烤肉吧?”
小郑听着马拓关心的话,心里微柔,刚升起的异样又被她强行压下。
但她还是想试一下,她拿起自己的包。
在将包拿起的时候,她心里对于马拓细心的感动顿时消散个七七八八,胃部一阵翻腾,莫名想吐。
小郑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包里有池星给她的清心咒,清心咒顾名思义就是能大脑清净,但为什么清净后,她看到马拓的时候会讨厌?
小郑紧紧攥着包带,又强迫自己松手。
她心里那股厌恶感缓慢消退,她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情绪的转变,她现在很“爱”马拓。
过了很久,她又攥紧包带——来回试验了好几次后,小郑有些站不稳。
马拓察觉到小郑的反常,走到她身边对她问道:“怎么了?”
小郑摇头,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包,拿着包走进卫生间:“我去上个厕所。”
说着,她顿了下,想着孙太太的话,试探性地问道:“过两天我想去寺庙求个平安……”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马拓打断:“求什么平安符?那玩意没用,你啥时候也开始迷信了?”
小郑的脸色有些难看。
马拓又说:“你实在想要,我去给你求一张,你就别去寺庙了。”
小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好”,然后走向卫生间。
马拓看着她的背影,自信给小郑下的咒绝对不会失效,也就没有多想。
小郑坐在马桶上,脑中乱成了一团,她仔细回想着这一天的经历,想起池星对她说的话,又想起孙太太不久前说的话,这些话完全打破她这些年以来的平静生活和世界观。
如果池星说的是真的,那她一直以来的平静生活都是假的!从头到尾就是一场赤裸裸的设计!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害人的咒术!
小郑浑身都在发抖,脑中一直想的都是池星和自己的对话,从第一次见面吃下供品,到后面的生辰八字,以及“情花咒”和“夺运咒”……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到她伸手按住自己的心脏位置。
过了十几秒后,她勉强平静下,指尖微颤地将清心符从包中拿出来,她仔细地看着小巧又精致的荷花包,抚摸了好几下后将荷包放在衣服最里面的口袋中。
贴身携带后,小郑感觉自己的大脑更清醒了。
在摒弃所谓的“爱”之后,她终于能用理智的思维重新审视这段感情。
她现在都想问自己一句,到底看上马拓什么?
情绪价值和高情商?
不存在的,她家条件好,爸妈对她很好,可谓是有求必应,她从小到大的情商也不低,怎么也不会被陌生人的三言两语就迷得失魂落魄,非他不可。
她也根本不需要马拓的情绪价值,但她从小家境好学习好父母恩爱,就算离开家没上大学也能凭着从小学的画画在帝都有一席之地,她哪里需要马拓给她提供情绪价值?
反倒是马拓仿佛有倒不完的负能量。
小郑又从包里拿出平板,她将自己和池星的对话凭着记忆在平板上详细记下,然后孙老板孙老二以及孙太太对她的劝诫也都被她用文字记录。
在做完这一切后,她一只手举着平板,另一只手摸着清心咒,感觉内心一片冰凉。
但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也不敢相信。
她总感觉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怎么会相信才见过一面的池星,马拓跟她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真的会是这种人吗?
小郑看着平板上的“夺运咒”,想到池星说马拓的财运都是从爸妈那里掠夺的……她在马桶上坐直了身子,拿出手机给爸妈打了个电话。
这些年爸妈似乎对她失望至极,从来不接她的电话,就算接通也不跟她说话,只听着她说话。
这次她还是没能打通电话。
如果换成之前,小郑会只认为爸妈还在生气,但现在联想到池星说的那些话,她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她爸妈被马拓掠夺走财运,现在的生活会不会大不如以前,不敢跟她说怕她担心?
这通电话依然没能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