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均嗤笑了一声,“沈叔叔,您说呢”
沈闻知轻轻瞥了他一眼。
周均扬眉道:“沈叔叔年纪大了,想着平日里大概也是无趣乏味的紧,不然怎么……唔”
楚寻声一把捂住他的嘴,抬起头来看着沈闻知的双眼。
这双总是蕴含着包容和温柔的双眸此时盛满了痛苦,养尊处优的双手死死攥紧他的衣角,像是在恳求什么。
楚寻声叹了口气,一点点掰开他的手,将戒指放在他的掌心。
“忘了我吧,相信沈总有一天定会东山再起的,只是我……我不能再等了。”
……
祖母绿的戒指闪着幽幽的光,像是在嘲笑什么。
沈闻知颓然跌坐在地上,看着两人越走越远,耳鬓厮磨,很是亲密的模样。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像是一只无助的困兽。
……
经此一事,楚寻声想,大概沈闻知也会对自己彻底死心了。
这些天他一如既往地早起,浇水,吃饭,工作,规律地作息。
楚箐很乖,又很细心,从来不会让他有任何觉得麻烦。
楚寻声就静静地等待着自己下线的时候。
日复一日的上班有些无聊,好在没有任何出格的事情,周均倒是很多次表示愿意养两人,都被他拒绝了。
毕竟每天完成工作任务是系统的要求,npc也要有npc的自觉。
楚寻声无聊地拿着个色子颠来颠去,想着今天上午听到同事八卦,好像是说沈总东山再起,怪不得最近周均忙的焦头烂额。
他重回巅峰,甚至更胜一筹,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
楚寻声将色子一扔,余光瞥到一个衣角——并不属于夜色的员工服,于是温声提醒道:“先生,您走错了,这里是员工休息室。”
来人没动,静静地站在原地。
楚寻声皱了皱眉,往后望去,却愣住了。
沈闻知瘦了一些,灯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眼神幽深晦涩,像是一条蛇一点点勾勒眼前人的轮廓。
楚寻声全身一紧,又放松下来,瘫在沙发上朝着沈总挑挑眉,“怎么,沈总要来报复我了”
也挺好,这不正是他的目的么
沈闻知没说话,向前跨了一步,使楚寻声看清了他的双眸——全然没有任何怨愤不满像是一汪极会包容的清池,将眼前人柔柔地含在眼底。
他再次向前一步,将楚寻声禁锢在双臂间,像是呻.吟一般叹息一声,把头埋在恋人胸前,贪婪地吮吸恋人的气息。
“阿楚,我好想你。”
楚寻声僵硬石化了,他推开沈闻知,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却被人用嘴堵住了话语。
这吻极深极狠,像是要将人融进自己的血肉一般,狂野地在恋人身上划下自己的痕迹,搅动每一分情迷意乱。
恋人呜咽了两声,涎水不由自主地从嘴边划下,沈闻知将人报的更紧了,他不想听到这人再说出任何令他痛苦的话。
一吻完毕,楚寻声大口喘息几声,正要说话,却被一张布一下子蒙住口鼻,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
看不清屋子的装横,却能感受到右手腕和脚踝处上沉甸甸的重量。
楚寻声心一沉,微微晃动一下,听见了极清晰的金属碰撞声。
这下好了,不仅没有消除执念,还把人家逼成偏执狂了。
也许是听到了声音,门被打开了,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楚寻声这才发现是沈总之前为他买的大房子。
沈闻知走进来,坐在床边,微微一笑,“我一直没卖掉这里,还有送你的礼物。”
楚寻声扬了扬手上的金链子,“这是什么意思”
沈闻知用手磨蹭几下恋人的手,“给坏孩子一点小小的惩罚。”
楚寻声莫名有些生气,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沈闻知,气恼道:“这叫什么惩罚!”
沈闻知将手从恋人背部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慢慢往前,感受着眼前人有些经受不住的颤抖,却因为手铐的存在无法制止他的动作,不由微微一笑,“是我的奖励。”
……
一夜荒唐。
大抵是要将不满发泄,即使恋人的嗓子都沙哑地喊着慢点,额间的细汗滴落在床榻上,沈闻知依旧我行我素……
有什么困难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睡两觉。
等天蒙蒙亮的时候,楚寻声皱着眉睁开眼睛,才发现手脚上的镣铐已解,身着家居服的男人端着碗粥,坐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他。
楚寻声正要张嘴说话,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可怕,他支棱起一只手打算坐直,薄被滑落露出身上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
……
十年的时间过得很快,楚寻声托着下巴看眼前的男人认真工作的模样,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跟一个人共处了十年之久。
认真的男人最帅气,更别说沈总这些年对保养自己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平心而论,沈总绝对不老,反而因为稍大的年纪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韵味,可是恋人青春俊美,他总有种莫名的自卑感。
沈闻知取下了金丝框的眼镜看过来,“怎么了”
楚寻声摇了摇头,拿出宣传册指了指上面漂亮的图案,“我们去这里蜜月吧。”
沈闻知走过来,揽住恋人的腰肢,蹭了蹭恋人的脸,笑着说:“换个地方吧,听说周均最近在那里。”
周钧
自从沈闻知重回高位,已经很久不见周均,只是听说他把公司交给信任的人管理,自己去云游世界去了。
偶尔也会回来,不痛不痒地骚扰两人一下,但逗留的时间不会太长,往往十天半个月又踏上了新的旅程。
两人有时会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明信片,香格里拉,大堡礁,马尔代夫,巴厘岛之类的,似乎是要将之前太过高压的时间用这种方式弥补回来。
楚寻声笑了一声,指了指明信片,“那我们去巴厘岛吧,他刚从那里回来,不会遇到的,只是我们还得计划一下——”
沈闻知亲吻了一口他的脸颊——不带任何旖旎意味,笑着说,“别计划了,直接出发吧。”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这样美好,无需计划。
第097章 帝国眼盲上将1
机器的轰鸣声太大, 伴随着螺旋桨快速盘旋的声音,以及黄沙土特有的虫鸣噪声,实在嘈杂难耐, 让等在下面的人不由得皱起了眉。
直升机缓缓停在面前, 带起的黄沙混杂着细小的飞石,砸在菲莱特的脸上, 他龇牙咧嘴地抹了抹, 感觉像是刀割一般,有些生疼。
螺旋桨停了下来,轰鸣声也停了,久经噪音叨扰的菲莱特忽然觉得有点过于安静。
燥热的风像是热浪一样席卷, 汗水顺着额角滴落, 衣服也被汗浸湿。
可恶啊, 他在心里暗暗想,早知不接下这个任务了, 这鬼天气外派任务可真是烦人!
如果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外派, 身为联邦公务员的菲莱特本该坐在窗几明亮的办公室里惬意地吹着空调, 随意地糊弄一下领导派发的几个文件, 度过一个清闲愉快的下午。
可现在却要来这个鬼地方吹热气。
菲莱特长长地叹了口气,眯着眼睛看向直升机的舱门位置。
舱门被人打开,先出来的是几个穿着作战服的士兵, 各个都端着枪, 全副武装, 面上表情很是严肃。
菲莱特的表情不自觉也严肃了一点。
这次外派任务, 是要将被俘虏的帝国战犯押送回联邦底狱, 接受庭审。
菲莱特啧了啧舌,这个战犯也是不走运, 今天的庭审官西维里可是联邦最可怕的庭审官,心黑的像是下水道里发酵过三天三夜的臭水,对这些战犯更是毫不留情,恨不得能生剥硬撕下他们一层皮。
他同情地摇了摇头,又微微抬头去看这可怜的战犯。
随着几位全副武装的士兵出来一个男人,太阳太大直射双眼,使得菲莱特只能眯着眼睛去看——那人微低着头,双手后背,被麻绳捆缚在一起,隐约能看见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帝国的黑金制服穿在他身上格外服帖,极丝滑地勾勒出衣服主人流畅的腰线,以及富有爆发力的长腿。
菲莱特的喉结轻轻滚动,他将头抬高了些,一点一点往上看。
汗珠顺着优美的下颚滑落,浅色的薄唇紧抿,黑色的长布牢牢束在眼睛的位置,遮住了那双如星辰璀璨的双眼,却平白给这位身处敌营依然保持镇静的上将大人带来一分脆弱感,像是某种易碎品。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涩气,被发现者压了压舌藏在心底。
菲莱特按捺住内心的悸动,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楚上将”
其实星网早就有风言风语说楚上将被俘了,但是星网上的言论向来如此,瞎说一阵,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菲莱特也根本没当一回事。
说来也奇怪,帝国的上将,却在联邦有这么大的名气,而且并不是什么恶名,反而是全联邦公民最想一度春宵排名榜断层的第一。
联邦是新成立的,成立至今不到五十年,由五个邦联合组成,而联邦的公民……
菲莱特觉得联邦公民都挺疯癫颠的,总之是对联邦也没什么归属感,磕着瓜子乐呵呵看联邦与帝国天天干架,甚至于对帝国的第一上将暗搓搓遐想个没完没了。
不过大家还是抱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帝国已经垂垂老矣,就像日落之末的夕阳,老牌帝国终将会陨灭于新兴的联邦之手。
相对于联邦人的松弛,帝国之人则截然不同,他们往往对帝国抱有赤诚的拳拳之心,就拿这位赫赫有名的上将阁下来说,他就对那片日暮之年的土地一片忠心,几乎将一切都奉献给了祖国。帝国公民对他敬仰爱慕之情不说,联邦公民也将他称为腐朽帝国的最后一颗明珠。
他的眼睛是在最近的一次战争中被意外刺伤的,那事还上了联邦的热搜,说来也好笑,联邦的公民不仅不在意自家战争的状况,反而无比关心敌人将领受伤与否。
当时还有谣传说楚上将可能死了,菲莱特亲耳听见自家楼下那个上能射鹰下能捉熊的凶猛妹妹哭了两天两夜。
其实这眼盲不仅没有折损楚上将的魅力,反而……
黑色的布条大概有些粗糙,磨得眼周下面的皮肤有些泛红——像是红了眼眶,还莫名有一丝束缚的涩涩感。
……
与这位阁下相对的,是联邦的元帅盖文,性格直率,一双浅蓝色的真诚眼睛一下子就能看到底。
但菲莱特心里总觉得这盖文元帅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从其近乎完美的战绩就可见一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毫无心机的小绵羊
菲莱特甩了甩脑袋,将一脑子的胡思乱想甩出脑外,看着联邦的士兵将那位俘虏压上了他来时的车,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块黑布蒙上了人家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