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忽然吗?他之前也提过好几次吧,但是他们只带他远远看了一眼。
“现在还不行,要见陛下需要经过元老院和监察院的一致审批。”工作人员对邵野解释道。
这个回答邵野听了不知有多少次了,他哼了一声:“我记住你了。”
工作人员要被他炮灰般的发言逗笑了,但想到自己上司们私下里的猜测,他没什么底气道:“这规定也不是我制定的。”
邵野道:“没事,唐启川我也记住了。”
工作人员在心里默默感叹,自己小小一个皮皮虾,何德何能能跟监察院的副院长上同一个名单!这辈子值了!
随后他又听到邵野道:“等陛下醒了,我一定要让陛下把他卖到戈乐星去!”
工作人员:“……”
算了,这个名单还是让唐副院长自己一个人上吧。
刚刚和裴方晏分别,现在又被告知短时间内还是没法见到陛下,即使知道自己作为这次直播的获胜者可以获得一大笔奖金,邵野的情绪仍旧有点低落。
不久后,邵野发现自己的奖金与他欠下的巨额医药费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后,他更加低落了。
他离开房间,去了健身室,要用运动来麻痹自己受伤的心灵。
此时永无乡项目组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下一场直播,期间有两位志愿者的家长和老板亲自找上门来,明里暗里地提点他们下次直播要用心点,不许再出岔子了。
他们不敢直接说6号开挂,只说不能总让他跟npc谈恋爱,这对其他志愿者太不公平,而且对那些把欢乐豆投给了其他志愿者的观众也很不公平。
项目组派来接待他们的只是一个底层打杂的小员工,表面上好好好是是是,答应得特别爽快,转头回到研究院就当他们是放了个屁,跟上面说都没说一句。
他们的直播哪里出岔子了?明明好得很,观看人数节节攀升,还用投资来威胁他们?真的笑死,他们有元老院做后台,还会缺投资?
真是有两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项目组负责人也知道外界对这两次直播的争论,但天地良心,他们确实从来没给6号开过后门。
直播期间他们就是否需要调整下次直播的npc数据爆发过两次激烈的讨论,但直播一结束,所有人就都沉默了,再没人敢提改动npc数据的事。
因为在邵野登出永无乡的一瞬间,陛下的状态明显又好了一点,没人敢拿陛下的意识来开玩笑,而且他们心里此时有个大胆的猜测,想想都觉得好可怕。
不能动那些可以被外来意识控制的npc,但是某些特殊npc还是可以动一动的,负责人道:“这回我们把Q-058的性别变一下,我就不信了,我们这Q-058是没一点吸引力吗!”
这可是他们经过三年时间才研究出来的极品代码,居然没法引起陛下的任何兴趣吗?
邵野在健身房里狂练了三天,情绪好了很多,他心中清楚地知道会长和七叔是同一个人,只是不知道等永无乡的项目结束后,他要怎么才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闲暇的时候邵野逛了逛论坛,论坛里正为他有没有开挂一事吵得热火朝天。
开挂?谁给他开挂了吗?之后不会找他报销开挂的钱吧?
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邵野不禁悲从中来,他动动手指,在看起来最快乐的天方野谭板块,发了个帖子。
【我跟我老大出差,途中出了意外,现在我老大陷入昏迷,他们怀疑我是幕后凶手,我想问一】
因为标题是有字数限制的,所以剩下的不得不放在主楼里面,可能是因为这个标题在一众“一觉醒来,他被迫成为腹黑七叔的肉蒲团”“未成年勿进,点击就看永无乡多名重要npc光天化日兽性大发,竟干出这种事来”(主楼配的是一张锦鲤抢食图)“学术专栏:从锦鲤的游动姿态推测七叔少爷采用的姿势”中看起来真的很没意思,邵野等了足足有两分钟没人回他。
不过等过了两天后,邵野再想起这个帖子的时候,就发现下面居然已经聊了两百多层,有不少人询问他是怎么个情况。邵野说的越多,下面的回复越热情,很多坛友都说,那不该是他的老大,应该是他的老公。
邵野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吓得差点灵魂出窍,这玩笑可不能随便开,那可不是一般的老大,那是陛下啊!
况且……
他现在都有喜欢的人了。
可是又好奇怪,每次想到会长和七叔的时候,最后都要想到陛下。
哎,陛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
邵野脸颊耳朵都红红的,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敢随便回复了。
不知不觉间半个月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永无乡第三场直播即将开始。
邵野满怀期待地躺进游戏仓里,闭上眼睛。
第46章
【天庆六年春,昆仑派的长老在深渊之地救下一个婴儿,他将婴儿带回昆仑山,收为关门弟子,细心教养,随着这个婴儿一天天地长大,一件尘封多年的往事被缓缓揭开。
仙途漫漫,天意如刀,是谁欠下了前世的债?又是谁许下了今生的约,三途河畔,忘川花海,一念成仙,一念成魔,被翻开的命簿上究竟要如何落笔……沧海成尘等闲事,且乘龙鹤看花来。】
落日熔金,云海滔滔,千丈高峰巍峨矗立,直插云霄。
昆仑派的一众长老齐聚在白虎峰的议事堂中,不久前守一长老的小徒弟宋鹤鸣在去往七伤塔的路上不幸被魔修抓获,至今未归。
昆仑派掌门摸着自己长长的白胡子担忧道:“鹤鸣的体质特殊,如今他落在魔修的手里,我担心他要吃一番苦头了。”
守一长老出声道:“掌门不必担心,不久前我的大徒弟传音回来,说他们已经救下鹤鸣了,不日就能带他返回昆仑。”
掌门闻言点点头,笑道:“那便好,那便好,你那大徒弟修行刻苦,剑术精湛,又有一颗赤子之心,他办事,我放心。”
然他话音刚落,议事堂外就传来一阵弟子的惊呼声:“师父不好了!师父不好了!”
随后众人见一名浑身是血的弟子闯入议事堂中,他脚下一个踉跄,直直摔倒在大殿中央。
守一长老一惊,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扶起地上的弟子一边为他运功疗伤,一边问道:“赵延?你不是跟着你师兄他们一起去救鹤鸣了吗?”
赵延本就受了重伤,加上日夜不停一路奔波,伤势更加恶化,听到守一长老的问题,他艰难说道:“大师兄……大师兄他们都被魔修给抓走了。”
“什么!”众人惊道。
守一长老继续问:“那鹤鸣呢?”
“小师弟他、他在……”赵延的话没说完,突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两眼一翻,人也昏了过去。
“赵延!”守一长老吓了一跳,抱住赵延向自己的师妹求助道,“元襄,你快来给他看看。”
元襄长老颇通医术,她急忙走来,为赵延诊治一番,半晌后,她叹道:“这些魔修手段实在下作,赵延是被人下了毒。”
这毒用的也是阴险,原本藏在体内并不碍事,然而刚才守一长老运功为赵延疗伤,正好他激活了他体内的毒性。
“还有救吗?”守一长老紧张问道。
元襄长老长叹一声:“我尽力而为吧。”
“掌门,这该如何是好呀?”又一位长老开口,这下他们昆仑派的年轻一辈几乎全被魔修们给抓走,难道他们还要这么坐视不管吗?
如今逍遥宫势大,昆仑派对上他们胜算并不大。
掌门站起身,沉声道:“白镜,你现在就去联系清虚宫、巨剑门、留香谷等几大门派,来昆仑山共同商议讨伐逍遥宫一事。”
不安的阴云笼罩在整个议事堂中。
而即将遭到正派攻打的逍遥宫内却是一派安宁祥和之景,魔尊薛渡一袭黑色长袍斜坐在软塌上,他的皮肤苍白,眉眼凌厉,长发如瀑,只用了一根木簪稍微固定着,大部分都散落在榻上。
他单手支颐,闭目养神。
当年老魔尊从人界掳掠来八百孩童,每日都喂他们吃下精心炼制的毒蛊,三年不曾间断,再用他们的血肉助自己修炼魔功。
吃了三年毒蛊活下来的孩子本就不多,能受住每日剔骨削肉折磨的更是少之又少,到最后就只剩下了薛渡一个人。
那时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无比瘦弱可怜的孩子有一日会一剑宰杀了老魔尊,成为逍遥宫的新主人。
外界一直有传言说,老魔尊其实是死在他的手下四大魔王手里的,而这位新魔尊不过是四大魔王为了平衡彼此之间的关系扶持起来的傀儡。然而事实上,四大魔王在薛渡面前一个个安分得跟个小鸡崽子似的,平时说话连个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就是落得跟老魔尊一个下场。
他们可是亲眼见过他是怎么把老魔尊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削下来的,那每一片肉都薄如蝉翼,放在太阳底下还能透光,丢进锅子里烫一下立刻就能熟了。
其他人不清楚,他们却是知道的,老魔尊到现在都没死透,被关在鬼牢的最底下,吊着一口气,稍微长出一点肉来,就再被薛渡用同样的手法给削去。
更变态的是,薛渡每次去削肉的时候,都要拉上四大魔王中的某一个去观看,他们在魔界里是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的,但是看到曾经霸气侧露威风凛凛的老上司沦落到这般田地,心中难免要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四大魔王之一的糊涂僧万乾匆匆赶回来,他在大殿中央单膝跪下,对着上面的人恭敬道:“禀尊上,我们已经将那些昆仑派弟子尽数俘获,只是……只是属下无能,至今没有发现宋鹤鸣的踪迹。”
薛渡闻言,掀开眼皮,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尊上请放心,五日之内,”万乾小心抬头,看了眼上方魔尊的脸色,连忙改口道,“啊不,三日之内,属下一定会为尊上找到宋鹤鸣。”
“去吧。”薛渡道,他语气中听不出丝毫起伏,仿佛对宋鹤鸣的下落并不关心。
万乾却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薛渡因幼年时服下了太多毒蛊,这些毒蛊在他身体内分解又融合,最后变成一种无名剧毒,每至午夜子时便要发作,直到天亮才会平息,发作时全身骨头如被虫蚁啃食,经脉爆裂,痛不欲生,后来有一个游方道士来到逍遥宫,为薛渡诊断后,说他身上的毒必须要用东王后人的鲜血才能压制。
宋鹤鸣便是这世间唯一一个东王后人了。
也不是没有正派人士和魔修想要趁着薛渡毒发之时结果他的性命,结果发现子时以后的薛渡不仅不是他们想象中那副手脚无力缠绵病榻的模样,反而更加的凶残,凡是这个时间去见薛渡的,万乾至今没看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他从地上起身,恭恭敬敬从大殿中退了出去,随后立刻带着自己的属下前往鬼牢。
前来搭救宋鹤鸣的昆仑派弟子除了被他下了“催命”的赵延外,剩下的全被俘虏,眼下已经把他们关进逍遥宫下的鬼牢之中。
鬼牢阴森冰冷,空气里飘散着淡淡血肉腐烂的腥臭味道,丝丝缕缕的哭泣声从下方传来,万乾知道这些正派弟子总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张嘴富贵不能淫,闭嘴威武不能屈,他已经做好要给他们这些人死磕下去的准备了。
虽然尊上什么话都没说,但万乾心中清楚,三日后自己如果还不能找到宋鹤鸣,那他可能就要被拖到鬼牢下面去喂老魔尊了。
他早就吩咐了手底下的人把这些正派弟子分开关押,如今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提出来,严刑拷打。
真不愧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啊,万乾在心里感叹,这一晚上他已经用各种酷刑逼问了四个人,他们居然没一个人愿意透露宋鹤鸣的下落。
现在第五个人也晕了过去,再逼问下去也没用了,万乾挥挥手,有些恼怒道:“换下一个。”
牢房内静悄悄的一片,两个魔修默默把绑在架子上的昆仑派弟子给拖进鬼牢里,又从鬼牢里换了个人出来。
万乾其实对这个结果是有所预料的,这些个正道弟子向来是把情啊义啊挂在嘴边,一般酷刑确实是很难撬开他们的嘴。
实在不行,他就随机挑选一个出来当着所有昆仑派弟子的面给杀了,要还是不说,就再杀一个,他不信他们能为了一个宋鹤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门接连死去。
只是想到这些正道人士当年为了护住那对母子舍生取义的疯魔样子,万乾不免心有戚戚。
他真不想给下面的老魔尊做加餐。
不久后,他的属下又带了个弟子过来,万乾抬眼看去,来的是个高马尾的青年,浓眉大眼的,皮肤不白,二十多岁的模样,身材高大强壮,一眼就能看出他那身宽大青色的道袍下面绝对是副好身板。
但也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块难啃的骨头,万乾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的鞭子就往来人身上挥去。
他口中叫道:“你也不说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昆仑派的弟子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邵野上来挨了两鞭子,人都懵了,他目光呆滞地看着万乾,这是在干嘛呀!
“说什么?”他问,他落入这些魔修手上后就被关进了鬼牢里,鬼牢里的隔音效果很难形容,外面和隔壁发生了什么一点都听不到,下面惨兮兮的哭声倒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邵野害怕得不得了,整整一晚上都没敢睡觉,他从记事起听到的就是各种魔修迫害正道弟子的故事,故事里的魔修面目狰狞,手段残忍,毫无人性。
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在这群魔修的手上保住一条性命,他还年轻,还不想死。
当初就不该答应师父过来救小师弟的,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