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固!”
然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不会打起来了吧?
可看看周围人,都是一脸习以为常。
夏颂白:……
父慈子孝?
何邵嘿嘿一笑:“自从严教授回来,杨教授可有活力多了。”
夏颂白无言以对,等晚上吃饭的时候观察了一下,惊奇地发现,以前看起来有些暮色渐晚的杨教授,现在看起来,真的比以前有活力多了。
点菜的时候,杨教授还特意说:“多要一道葱烧大排。他妈妈是上海人,喜欢做这个,默默从小也喜欢吃。”
严默有点不好意思:“爸,别当着这么多人喊我小名。”
但是浑身上下那种幸福感,是肉眼可以看得出来的。
原作里,子欲养而亲不待,严默继承了父亲一生的成就,可这世上知道他爱吃葱烧大排的两个人却都不在了。
现在原作剧情被夏颂白改变,严默还能承欢膝下,和父亲共叙天伦。
夏颂白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旁边何邵忽然小声说:“小夏,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傻逼前夫,和家里闹翻了,现在自己独立出来,说要开公司呢。”
夏颂白:“诶?”
原作剧情的惯性也太强了吧。
明明廉晟已经和宁清分开了,怎么廉晟又和家里闹翻了?
何邵误会了夏颂白的惊讶:“这事儿廉家大概觉得丢脸,还想瞒着。”
只是廉晟姿态太高傲,曾经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自己出来创业,没了廉家在背后支持,不少人落井下石,这么短的时间,他就被坑了不少钱,成了圈子里出了名的笑柄。
何邵:“现在大家都在打赌,他多久能把手里的钱给亏空了。”
原作里是几个月时间,廉晟亏空了钱,宁清拿出了廉晟曾经送他的一枚戒指,拍卖出了百万高价,廉晟觉得对他亏欠太多,发誓会一生一世对他好。
现在宁清也没了,戒指也没了,连他未来创业成功的关键人物严默都被挖了过来。
夏颂白忍不住翘起唇角:“对了何哥,有件事麻烦你帮个忙。”
何邵:“你说。”
夏颂白说:“当初我和廉晟订婚的时候,他家送了我一枚戒指,你替我还回去吧。”
何邵不赞同:“你自己留着呗,当精神损失费。”
能和廉晟那个傻逼谈这么久恋爱,应该去看心理医生调理一下。
夏颂白说:“我只是不想和他家再有牵扯了。”
那个期待过廉晟、爱过廉晟的原主已经烟消云散。
一切尘埃落定,夏颂白想要过崭新的生活。
他眉目间有光华,潋滟明媚,对未来充满了期许,极富有感染力,让人忍不住就想为他加油,希望他能成功。
何邵说:“好,包在我身上。小夏,你就是心底太善良了!”
夏颂白心地善良,但他何邵不是。
所以等夏颂白把戒指交给何邵之后,何邵没有直接还给廉家,而是耍了个心眼,寄给了廉晟。
这戒指可是廉家的传家宝。
现在廉晟走投无路,拿到了戒指,是会老老实实还给廉润文求取原谅,还是一条路走到黑,卖了之后继续创业呢?
无论怎么选,都有乐子看了。
第44章
廉晟觉得自己已经陷入到了人生最低谷。
自从和夏颂白退婚后, 他几乎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锐蓝股票大跌,廉润文为了泄愤让私生子登堂入室,他被赶出公司, 只能借酒消愁, 好不容易想重新振作起来, 却又莫名其妙惹恼了廉润文,让他滚出廉家。
廉晟心灰意冷, 却又有种莫名的冲动震荡在胸膛里——
他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 让廉润文对他刮目相看!
然后就是一次次的失败,失败, 然后……再失败。
从廉家离开的时候, 廉晟并没有带多少钱, 他原本以为, 以他的实力,开创公司然后成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开始确实很顺利,每个人都对他笑脸相迎,每个手续都像是开了绿灯一帆风顺,直到有人打听到,他已经被赶出了廉家, 事情开始一路急转直下……
他的业务被刁难, 各项手续被审批驳回, 公司里新招来的骨干们纷纷跳槽, 连那些供货商都变了一副嘴脸,原本愿意只收取低廉的预付款便将货物给他, 现在却需要他付超过百分之六十五。
他哪有那么多钱!
他是净身出户, 钱全花在公司的空架子上了!
坐在花费不菲资金租下的公司里,廉晟看着空荡荡的员工区, 和几个笨手笨脚刚招来的实习生,一时间,心如死灰,只能抱着头蜷缩在他的总裁椅子上。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难道离开了廉家,他真的就是个废物吗?
他知道,肯定是那个下贱的私生子挑拨离间、通风报信,廉润文才会把他赶出家门,那些合作者才会看破他借着锐蓝扯大旗拉虎皮的。
门被敲响,唯一还留下的精英秘书走了进来:“廉总,外面有人找。”
廉晟猛地抬起头来:“是魏董愿意把港口低价租借给我们了吗?”
秘书眼底闪过一丝鄙夷:“是一位宁先生找您。”
“宁朗?”廉晟不悦道,“不是说了,他来就让他直接进来。”
“是宁清宁先生。”
宁清?
自己上次太过难受,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之后,宁清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他知道,自己伤了宁清的心,虽然是无心之失,但宁清是那样清冷又脆弱,又怎么承受得起他的恶语相向?
一想到宁清,曾经熄灭的情愫又死灰复燃,蠢蠢欲动,在所有人都离开他的时候,宁清偏偏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身边,对他不离不弃。
廉晟迫不及待地起身冲了出去。
公司大楼门前,宁清正站在车边,廉晟看到他,就冲了过去,跑得太快,一颗心脏沸腾,如同初见时的第一次回眸。
宁清望见他,欲言又止,廉晟心潮澎湃,柔声喊他:“清清,你回来了。”
在自己最低谷落寞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宁清咬了咬牙:“廉晟,你能帮我付一下车费吗?”
廉晟:“什么?”
宁清说:“我没有钱付车费……司机不让我走。”
廉晟愣了一下,掏出手机付了车费。
手机提示,余额只剩几百块钱,这样的窘迫,廉晟只看了一眼,就把银行短信给删掉。
宁清跟在他身后,看到他的脸色,低声道:“对不起,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这点风度廉晟还是有的,勉强摆正脸色笑道:“小事而已。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宁清咬唇不语。
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那晚和罗宾共舞,被安德烈出言羞辱后,宁清就明白了,自己在罗素父子眼里,不过是玩物而已。
他下定决心要离开斯里兰卡,罗宾倒是很绅士,替他买了机票,还让人送他到了机场,宁清却不想接受他的小恩小惠,将自己卡里的所有钱,都转给了罗宾。
就当他们从此两不相欠。
他原本打算回来香港之后,让宁朗去接他,他们毕竟是兄弟,这么久了,宁朗气也该消了。
可没想到,宁朗却将他的电话拉黑了。
走投无路,宁清只好来找廉晟,现在听到廉晟仍旧温柔关怀的话语,宁清鼻子一酸:“我……”
他眼眶微红,不过短短几天,就又消瘦了许多,看起来摇摇欲坠,格外惹人怜惜。
看来他最近也过得不好。
大概是自己那天说的话太伤人,让他伤心到了现在。
廉晟叹了口气,难得承认自己的错误:“清清,那天是我不好,说了违心话,惹你难过了。这些天,你到底去哪了?”
说着,张开双臂,想要将宁清抱在怀中。
宁清没躲,任由他环抱住自己。
男人熟悉的气息,让他像是回到了宿命的港湾。宁清贪恋片刻的温暖,却又不愿意欺骗廉晟:“阿晟……我一直在国外。”
廉晟猛地一僵,不可思议地推开宁清:“你一直和那个外国人在一起?!”
宁清没想到廉晟反应会这么大,解释说:“我只是想去散散心,可我现在已经回来了。阿晟,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好吗?之前我们之间有夏颂白,有道德折磨着我们,现在一切的阻碍都没有了,我们为什么偏偏要彼此折磨?”
说到最后,宁清再也没有忍住,落下泪来。
廉晟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心里的波澜却远不如曾经那样汹涌。
……他为了宁清,放弃了夏颂白,放弃了廉家,如果连宁清都不要了,那他不就失去了一切?
廉晟到底还是重新抱住了宁清,哪怕千百次告诉自己,自己没错,可这一刻,两人一样的落魄,却让廉晟彻彻底底明白。
自己是真的选错了。
等情绪平复,廉晟领着宁清回到公司。秘书还在办公室等他,廉晟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