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来的锁骨是脸色一般的绯红,整个人仿佛被高温炙烤蒸煮过。
闵致洗了脸又解除了脖子的束缚,仍旧高温不退,呼吸不畅。再看着好端端立在那儿的席冷,清冷白净,他愈发气不顺,烦躁透顶。
至少席冷没不管他直接离开。
否则他可能真会理智崩塌,攥住席冷的领子,把他掼到墙上拖进无人的隔间,再反锁上门,狠狠啃上去。
“你不是一直挺聪明的吗,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但我的话都跟你说得那么明白了,你怎么还是不懂?或者说,不懂装懂,懂了但装糊涂,自以为多理智、多了解我一样……”
席冷沉默,闵致就步步逼近,死死盯住他想要逃避的眼睛。
鼻尖相抵,闵致稍一侧脸,就碰到那两瓣柔软的嘴唇,凉凉的,淡淡薄荷味。
可这杯水车薪,几滴微不足道的甘霖,刚浇上熊熊烈火,滋滋两声便化作了白烟。
他抬手捧住席冷的脸,两指揉着耳朵,摸进发间。吻在加深,他的动作也变得粗暴,在柔软的长卷发里翻搅着,纠缠着,蛮不讲理。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席冷拽进了隔间。
窄小的隔间阻绝外面的热闹和灯光,重重的喘气在几面隔板之间来回,放大。两人直视彼此的眼睛,胸膛贴着胸膛,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里,再次接吻。
纠缠间西服下摆往上掀起,隔着裤子,席冷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形状。
还不停地往他腿上蹭,明目张胆,不分场合。
出于某种愧疚抑或补偿的心理,他主动说:“你不应该替我喝酒……我用手帮你吧。”
闻言闵致停下动作,脸色酡红如醉,分明是意乱清明的模样,黑色的眼睛却清醒而平静,如同深夜里的冻湖一般。
席冷被他盯得阵阵发寒,刚被撩拨起来的情欲就像寒风中微弱的火苗,灭了。
闵致与他对视数秒,视线下移,似乎对他今天穿的毛衣很感兴趣,带拉链的高领,拽住金属锁头轻轻一拉,就是脆弱的咽喉,带着一道伤疤。
闵致却只摸了摸那条银色的金属拉链,用冰凉的触感让自己再清醒几分。
随后便收了手,将自己的西装整理好,盖住愈演愈烈的欲望,绕开席冷,推门离开。
席冷怔愣许久。
从隔间出去,环顾。
一整面墙全是通透明亮的镜子,却只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耳边静得落针可闻,闵致的脚步声也早已淡去。
*
闵致走无人的消防通道下楼,发消息叫上朱明朗,到车库里坐上自己的车。
浑身又热又燥,窝进沙发关好窗,这下他终于大松一口气,脱掉揉得皱巴巴的外套,盖到大腿上。
朱明朗担忧地连连回头:“老大……你没事儿吧?真不用去医院?”
“你要我这样儿去医院?”一句短短的话都掏空了闵致大半力气,胸膛剧烈起伏几下,补充了足够的氧气,才接着吩咐,“回家,我有分寸。”
朱明朗只得应下。
说起来,作为一个在娱乐圈从业十余年的资深人士,他这一路走来,因为遇到闵致,除了偶尔挨骂,过的可以说是人人称羡的神仙日子。那些娱乐圈的阴暗面,他多半仅有耳闻,未曾亲眼目睹。
于是他对那什么药的知识……只限于道听途说,以及小说里的胡编乱造。
他见闵致还保有理智,一颗心就放下了大半。反正云顶壹号的房子外人进不去,不用担心他老大被奇怪的人霸王硬上弓。而且男人么,自己用手应该也能解决的吧?
闵致一路上半梦半醒,闭眼拧眉,压抑着体内不安的躁动。
“到了老大。”朱明朗停车,过来开门,但没敢上手拉人。
闵致双腿发软,撑住门框才慢慢挪出去。
“如果席冷问你,记得告诉他。”闵致满脸热汗,断断续续地出气,“……我回家了。”
把朱明朗赶走,他独自乘坐电梯上楼。
邻居家的大门安安静静合在那里,他轻轻落了一眼过去。
在空旷的楼道间,一直能听到自己粗重急促的呼吸。
他开门回自己家,谨慎地把门关上。
目前,只有他和席冷知道这扇门的密码。
这次,是闵太公钓鱼。
第74章 愿咪上钩
◎“你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韩由被蒋颂南怒斥一通, 赔了夫人又折兵,处心积虑讨好蒋家大少, 结果把对方得罪得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就在他怒火攻心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主动送上了门来。
洛嘉言。
说实话他对洛嘉言那些小心思还没完全搓灭。
今天总不能空手而归吧?他立马故技重施,为洛嘉言精心准备了一杯漂亮的鸡尾酒。
洛嘉言的双眼还红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漂亮又脆弱, 看得人心头直发痒。
席冷再回会场找人,仍不见闵致的踪影。
转了一圈,他脸色未变,脚步未变, 心跳却渐渐地快了起来。
闵致去哪儿了?闵致会去楼上开间房吗?如果在酒店开房, 他会不会被谁拍到照片?会不会又有人想要借机坑害他,往他的房间里送人?
哪怕这些忧虑都是多余……闵致能一个人扛过强烈的药性吗?会不会给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和他这个炮灰搅和在一起, 闵致的主角光环还能继续生效吗?
席冷不确定。
换了几口气平静下来, 对了, 还可以找韩由。
蒋颂南早已愤然离场,韩由还在会场里到处晃悠,物色合适的出气筒。
是时洛嘉言送上门来,韩由假惺惺地笑着迎过去,而洛嘉言仍沉浸在悲伤痛苦的情绪中,对可能到来的危险一无所觉。
他还是不擅长拒绝人, 甚至包括这杯一看就不怀好意的酒。
席冷快步走过去,在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将酒杯接过, 手腕一扬。
清甜的酒液尽数泼洒在韩由的脸上。
韩由懵了, 嘴唇大张,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眉目冷淡的青年。
周围一片哗然。
席冷不以为意,沉声对洛嘉言道:“你早点回去吧,不然又要等谁来护着你?”
洛嘉言眼睛一酸,差点又哭了出来:“……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做错什么。”席冷轻轻叹口气,顿了顿才说,“……但也没人欠你。不是吗?”
洛嘉言张了张嘴,哑然失声。
“我看到Jackson了,大门那边。”席冷收了收严肃的表情,尽量柔和地劝他,“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说吧,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难过。”
“我先走了。”
三两下收拾完这一切,席冷毫不留恋,转身离开了会场。
*
朱明朗的消息静静地在手机里躺了半小时。
席冷公寓楼下仰头,确认闵致家客厅里正亮着灯。
他着急了一路,这时候才想起去看眼手机。原来朱明朗早发来信息,说把闵致送回了家,还跟他说担心的话可以去看看。
……闵致中了那种药,还让他担心了可以去看看。
明明心知肚明,他仍敲响了闵致的家门。
闵致在里头不知死活,听不到声音,也没过来开门,他只好自己输入密码。
第一个最明显的感觉,家里的暖气没开,不比外边高上几度,他穿高领毛衣加呢子大衣刚刚好。穿过亮堂空旷的客厅,来到路上的主卧。
闵致正好从浴室出来,下身松垮垮一条浴巾,浑身湿漉漉地滴水。
席冷见状一愣,不走反问:“你去冲冷水澡了?”
闵致的呼吸还是很急很重,精赤的胸膛明显起伏着。闵致不说话,他便自己上前,从那湿润的短发接了滴水,冰冷刺骨。
此时已是隆冬。
没开暖气,还洗冷水澡,不去半条命也得高烧。
饶是如此,闵致身体中的燥热也没能去除。
现在他的状态明显比会场里的更差,眼神朦胧,光是确认眼前的人都花了好一阵。
他还低头去嗅了嗅,含混不清地喃喃:“你好香……”
席冷僵住。
闵致忽然又用湿冷的掌心扣住他两边手腕,不让他逃脱,然后用牙关咬住高领毛衣的拉链,刺啦滑下去。
他藏好的伤疤再一次暴露在这个人面前。
不过这时的闵致意识不清醒,完全被野性所支配,对着无辜的喉结就咬了上去。
“嘶……”
席冷低低抽口冷气,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被闵致身上冷水冻的。
咬几下先发泄了,闵致松口,这次换成湿润的舌头,滚热的,温柔又缱绻地,舔吻那道丑陋的伤痕。
唾液可以止血疗伤,或许也有祛疤的作用?席冷不着边际地想着,不确定现在的闵致在想什么,或许只是野兽进食,想用唾液将猎物腐蚀?
他不知道,但他被亲吻的咽喉麻得失去知觉,没被吻到的脊椎骨反而软了。
不过是双手被缚,他竟全身动弹不得。
直到闵致顺着下颌线往上,到他唇边蹭了蹭。
闵致找回最后一丝理智,放开他的手腕,从喉间挤出一声低哑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