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冷颇为无奈:“那你得负责。”
“哦?”闵致狡黠一笑,见缝插针就要问,“那我用什么名义对你的猫负责?”
……
厮混了足足一个星期,在一月份北方的深冬,暖气顶多开过两天,也算是省电了,就是不太省水。
再过几天是《闪亮少年》的第四次公演,然后再过两周决赛。
这段时间几位导师都在南岛那边加班,闵致要事缠身走不了,准备卡deadline,四公前一晚再飞过去,相当任性。
这些天,他对练习生们的排练检查通过视频的方式进行。
闵致这套房子的主卧和隔壁布局相同,没做阁楼,层高三米,敞亮又宽阔。席冷一觉起来没见着人,瞌睡还没醒就揉着卷发下了床。
比隔壁更夸张,闵致自己住的这套房子让他改造下来,那么大的面积,统共就俩卧室,明摆着没有邀请客人留宿的意思。而现在,两间卧室都让他们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席冷一边捋乱发一边找出去,目的地是隔壁的次卧,闵致的书房兼工作室。
进门就见闵致在桌前不知道忙什么,电脑开在那里,隐约传出《闪亮少年》节目的声音。他低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偶尔才抬头看一眼屏幕。
“……干嘛呢?”席冷主动走过去问。
因为昨晚又睡在一起,席冷的身体还记着对方,黏人纯属身体条件反射。
需要澄清,这和他的大脑无关。
闵致已然梳妆整齐,身上一件企鹅图案的马海毛毛衣,宽松的格子裤,慵懒舒适。见席冷穿着睡衣还没洗漱就找过来,那眼里的惊讶和愉悦如有实质般,落到席冷的唇角,牵着它一起往上翘。
席冷拉了下嘴角,还是有些不习惯,继续往前去,又问一声:“怎么了?”
这下他走到了闵致身侧,低头就能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内容,练习生们的舞蹈伴奏刚好结束,远处有几个正在休息喝水的练习生。屏幕前,同样凑了三颗脑袋,眼睛睁得又大又圆。
席冷一时想不起这是节目里的哪一段,而且那三个少年直勾勾盯着屏幕,看得他微微发毛。
不小心往电脑右上角一瞥,就见闵致的上半身,企鹅毛衣,以及他的腰腿部分。
席冷:“…………”
闵致解释道:“我在和孩子们视频呢。”
孩子们?好亲昵但好陌生的称呼……
几个练习生都是一阵恍惚。
席冷赶紧从镜头中出去,好在他没想过什么从身后偷袭的损招,规矩地从侧面走过去,没让镜头拍到脸。
“老师!刚才的是谁啊?”有个“孩子”鼓起勇气问出声。
闵致先看了眼镜头外,然后才淡淡地回:“嗯?室友。”
练习生们:“……?”
导师也和咱一样有室友呢?
接着,闵致直接在视频里吩咐节目组:“导播,这段剪掉。”
“但记得发我一份。”
“……???”
练习生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却见他一副认真工作的敬业模样,翻翻桌上的笔记,逐一为他们指出vocal方面的问题,进步的部分赞扬起来也毫不吝啬。
暖气的温度略高,加之席冷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不远处陪他办公。
有点热,他便往下拽了拽毛衣领口,露出大片锁骨。
暗红的印记留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十几二十岁的练习生们,眼睛都看直了。
而今天的闵导师脾气异常不错,这也让他们壮了胆。
“那个老师……”有人非常上道地问,“你脖子上的,是什么啊?”
闵致掀眸,通过视频小窗确认自己的脖颈,然后面不改色地扯谎:“嗯?季节性过敏。”
席冷抬起头来:“?”
他以前好像就是这样解释他夏天戴丝巾的?
*
闵致恋爱同居的猛料迅速在《闪亮少年》节目组内部传开。
他能要求剪掉视频防止被全国观众看见,但却管不住那些热衷八卦的家伙的嘴。
这样一来二去,《闪亮少年》小组里有关导师的瓜居然能压过选手一头。闵致此人走到哪儿都是舆论的中心,顶流中的顶流,令人敬佩。
不过闵致本人最近正忙着,又要指导选手又要和室友厮混,没上微博惹事,没有官宣,似乎已经忘了当年声称谈恋爱必然要广而告之。
主要是,席冷明显没那个意思,就连好听的情话也说不出一句。
现在也正是选秀的关键时候,闵致想想算了,免得把专心训练的容星熠也卷进来。
说起来,容星熠还不知道他哥现在已经不怎么回家了。
在确认关系前,闵致还有不少事需要和他家的锯嘴葫芦掰扯清楚。
夜里温存过后,气氛正好。
闵致冷不丁问:“你是不是得好好地跟我解释解释,什么叫作我值得更好的?”
席冷沉默了一会儿。
直到被对方不耐烦的手揉上头发,一路捏到后颈。
“因为我觉得你太上头了,有点儿恋爱脑。”席冷只好开口,“我希望你能冷静冷静,做出理智的决定。”
“我清醒得很,我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想要你,我能承认,就说明病情不严重。”闵致不屑一顾,振振有词,“你不肯承认,问题更大,你才恋爱脑。”
席冷无奈的眼睛含笑望着他,眼尾扬着点不明显的漂亮弧度。
“如果你不恋爱脑,就应该享受你想要的,我都自己送上门来了,你想什么呢?好歹把我榨干爽了再说吧?”
这话真糙。
“而不是总是回避,主动放弃。”闵致一句正经的,又来一句调笑,“哎,恋爱脑没救了,自以为冷静又清醒的席先生。”
席冷没忍住,用贫瘠的语言能力又说出一句:“对不起。”
闵致脸色陡变:“再说对不起我真翻脸了。”
“那……”席冷不清楚有什么话能代替对不起,看着面前的爱人,倏然福至心灵,“那再做一次?”
……
席冷趴到床边,用手肘直起上半身。
柔软的双人蚕丝被自他的肩头往下滑,顺着光滑的脊背,来到微微凹陷起伏的腰部。
闵致好不容易才从这溺死人的酒池肉林里上岸,去拿来烟和烟灰缸。
烟灰缸不太讲究地放地毯上,烟点好了再递给趴着的席冷,闵致无所谓地随口叮嘱:“小心别把地毯烧了。”
随后闵致也趴到床边,烟却只点了一支,席冷慢慢地抽了几口,两颗爆珠只咬破一颗,果不其然就听身旁的人道:“给我也抽一口。”
席冷把烟给他。
明明压根不缺钱,这日子反倒过得比以前更拮据了。
片刻,席冷一惊,忙提醒他道:“小心烟灰。”
还是晚了一步:“……烧了。”
闵致不以为意笑起来:“嗯,给地毯刺青。”
然后丢了烟头,带着口味不同但异常相配的爆珠味道过来吻他。
他俩真是,用文艺好听的话来说是灵魂契合,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臭味相投。
想到这里,席冷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闵致笑问:“笑什么?”
席冷侧过脸,看向枕边人,神色认真一字一句地说:“你改变了我的命运。”
他难得煽情一回,闵致却不接这份情,说:“没人可以改变你的命运,除了你自己。”
席冷掀眸,眼波颤了颤。
闵致一个翻身,用胳膊撑起身子,来到他的正上方。
无声地注视片刻,闵致俯身,轻轻一吻落在他鼻尖。
抚摸耳廓和碎发的手也无比温柔。
深夜里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说:“我顶多,参与了你的命运。”
感动不过三秒。
闵致沉了下腰,笑得眉眼飞扬:“像这样。哈哈。”
光滑的腿部被筋脉摩擦的感觉十分鲜明,温度也烫得惊人。
“……”明明是用后面参与的吧。
席冷赶紧翻身和他换了个位置,来到上方。
闵致被放倒在枕头上,倒是不介意,摩挲着他两边肩膀和脖颈,认真地回了句:“你也参与了我的命运,我们互相参与。”
席冷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低头去吻。
然后,他身体失重,视野再一次颠倒,闵致原样将他放倒,笑容狡黠,黑眸淋漓泛光。
这下连席冷这种冷淡的性子也被激起了好胜心,再次翻身,将闵致压制。
闵致原本是故意和他闹着玩儿,闹着闹着,怎么也不肯服输了,翻不动就拿腿去绊,使诈。
席冷不常和别人起冲突,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从床伴这儿体验到了极其上头的打架方式。
轮流抢占上位,谁也不肯先服软。没真打起来,纯粹是每当一方占据优势,就会低头亲下方的人一下,拱一次火又消一次火。
大冬天的,居然也能折腾得弄得浑身发热,黏黏糊糊。
“别闹了……我累了……”席冷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