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年轻,还这么好看啊!!!
乍一见到帅哥,就算是已经有了男朋友姜维真,可江与菡还是不能控制地红了红脸,然后急忙点头:“对,我是独苗苗,本名江与菡。”
顿了顿,她不禁感叹道缘分居然如此神奇,“没想到您竟然就在医院里!”
褚宁笑笑说:“嗯,我也是刚在楼下康复科做完康复训练,确实有些巧了。”
闻言,江与菡脸上的红晕微退,眼神中满是不确定地看向褚宁身下的轮椅,很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佬,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还有你的腿还好吧?”
她想起自己以前看到过的小说中,都说像是那种自带灵异天赋的人,天生都会带有一种残疾,而这种残疾又通常被叫做五弊三缺
褚宁:“……”
小姑娘心思都写在脸上,他一看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并不想获得什么同情,褚宁很快就打断江与菡的思路,同她说道:“我姓褚,去年出了一场车祸,现在已经恢复了很多还是先带我上楼,去看看你哥吧。”
江与菡回过神,连忙:“哦哦哦,好的!”
带着褚宁刷卡重新回到二十七层,一进到楼层,褚宁的鼻尖就隐隐嗅到了一股恶臭味道。
只是他偏头看向身边的小姑娘,以及在护士站里正常说话走动的小护士们,似乎并没有人闻到这股异味。
“我哥的病房就在左边,我带您过去。”江与菡主动帮忙推起褚宁的轮椅,褚宁表示感谢后并未拒绝,只是在离病房越来越近时,他的眉心也皱得越来越紧。
终于停在病房门前时,褚宁不由轻轻掩住口鼻,低声喃喃一句:“真是太臭了。”
这股臭味与现实中的臭味不同,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酸腐气息,仿佛融合了几十只发霉水鬼的皮脂、无头鬼脖子上那永远愈合不了的腐肉,以及饿鬼口中的浓涎。
江与菡在褚宁身后,看不到他眼底浅浅积聚起的厌恶。而就在病房内,一直在跟江家父母尬聊的姜维真却在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之后,立刻从会客沙发张站了起来。
病房门被打开,江家父母很快就看到了被江与菡推着轮椅进门的褚宁。
两人微微一愣,还未开口,一旁站着的姜维真便语气惊讶道:“褚学长?”
褚宁看见姜维真,也有点儿惊讶。
江与菡闻言,疑惑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好奇问道:“你们认识?”
褚宁呵呵一笑:“这位学弟应该是找我买过东西。”
而且他能记住姜维真,还是因为这家伙是头一个敢对着他说,他的手作玩偶丑的人。
姜维真看着褚宁笑起来,一时有点儿局促,小声解释道:“之前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就是从褚学长的摊位上买的。”
江与菡:“……”她记起来了。
自己当时好像还嫌弃过姜维真给自己买的玩偶特别丑!
只不过那个丑玩偶后来突然在校园内外爆火,直到现在,想买玩偶的人甚至都天天排出了长龙,据说凌晨三点就要出发去能够买到玩偶的创意集市上排队。
就算这样,说不定还要面临摊主不出摊,或者出摊了也只卖上几十个就拉倒的倒霉情况。
江与菡有了解过,最近学校里天天有人出高价回购这个玩偶,但遗憾的是,几乎所有买到玩偶的人都把它当做手里的宝贝,二手市场根本很少能回收到真正的安眠玩偶。
想到这里,江与菡这才恍然道:“没想到大佬您就是创意集市上卖玩偶的摊主,那算起来,咱们都是同校学生,那您也是我学长啊!”
褚宁笑笑,算是默认了江与菡这个故意套近乎的说法。
病房内,江照勋跟沈和笙自褚宁出现起便默默互相打量着,他们没有主动问起褚宁的身份,褚宁也就并未将注意力放在两人身上。
只是在隐隐察觉到两人打量的视线时,笑意放浅,同两人微微颔首。
“先带我过去看看昏迷中的病人吧。”并未与几人客套,褚宁歪头跟江与菡说道,“这屋子里有对生人来讲很不好的味道,你们看能不能去护士站借医院的消毒水来,给地上喷几遍。”
江照勋闻言,突然出声:“是因为那瓶圣水?”
褚宁回了句“是”。
姜维真见状,连忙表示自己可以去拿,于是朝江与菡比了个出门的动作,便从病房里快步走了出去。
病房内,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沈和笙刚想开口问两句别的,却只见褚宁已然抬手掐起了一个剑诀,随后掌心朝上,口中默念了几声诀后,屋内便陡然起了一阵轻盈灵动的细风。
已知,病房里的窗户早在假道士跳窗后就牢牢关了起来,而眼下平地起风,就显得十分奇异。
轻风动荡,吹的病床前的帘子沙沙作响。
褚宁透过微微透着的点光的床帘,看向躺在床帘后面的人。
“唔,好臭。”
江与菡站在褚宁身边,轻风过后,她的鼻翼间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臭气。
而江照勋跟沈和笙则是眼睁睁地发现,之前掉在地上诡异消失掉的圣水,居然又重新出现在了病房地面上!
只是与先前有所不同的是,那圣水就仿佛生了触角一般,显现之后,居然已经流淌到了整个病床周围。
这一幕吓得江照勋夫妻差些肝胆欲裂。
就在同时,褚宁已经捂着鼻子,从轮椅挂包里挥手扔了几张祛秽符出去。
祛秽符接触到圣水,登时冒出徐徐白烟,而圣水也好似遇到了天敌一般,拼了命地就想往病床底下钻。
褚宁见状,又怎么会让圣水真的躲到床底。
于是他操纵轮椅来到病床附近,一边盯着圣水,又一边去拿符咒往床下扔。
终于,被符咒烧得差不多的圣水最终偃旗息鼓,原地化作了一枚黑色圆珠,滴溜溜滚到褚宁脚边,老实地一动不敢动。
褚宁摸出一张纸巾,隔着纸巾弯腰将圆珠捡起。
然而,还不等褚宁仔细看过黑色圆珠的性状,目光便率先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是他?
褚宁眨了眨眼,平静的眼底骤然掀起一丝莫名涟漪。
第190章
房间里,看到圣水被符咒烧到只剩一颗黑色圆珠的怪异一幕,把在场的江家三口人吓得不轻。
他们原以为那个假道士从二十七层一跃而下,却诡异消失的情况就已经算是超出了普通人能理解的范围。可直到他们发现,假道士留下的圣水居然早就隐藏在了肉眼看不见的地方,甚至还像拥有意识一般,正伺机朝着病床上的江与檀挪动的时候,他们为数不多的理智与思考,却隐隐开始崩盘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和笙一只手被江照勋紧紧攥着,整个人却浑身颤抖地跌坐在了沙发上,“与檀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用这般、这般可怕的手段害他!”
沈和笙原本是完全不信什么邪门异术的,更何况江家在商场从来只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与同行竞争,在她的认知里,所有的灵神怪异不过都是文学创作,根本不可能进入到真实的现实生活中。
江照勋稍稍拍拍她的肩背,眉心紧皱:“看来那假道士跳楼只是假象,他是刻意在引导我们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好让所有人都暂时不去注意那瓶被摔碎却莫名消失的圣水。”
江与菡也摸着胳膊,浑身寒毛直竖,声音瑟瑟:“褚学长,这圣水是什么东西,它怎么还结成了珠子?”
江家三人纷纷开口,终于把褚宁落在病床上的视线拉了回来。
“你哥他叫”并未回答几人的疑惑,褚宁看向江与菡,用指腹隔着纸巾摩挲了两下黑珠,语带迟疑。
“江与檀。”江与菡急急说道,“是动如参与商的与,檀施寄禅枝的檀。”
褚宁闻言,慢声重复道:“江与檀。”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地与江家三人缓声道:“他的情况有些复杂,我现在可以让他醒来,但却不能保证他日后会不会再次突然陷入昏迷。”
江照勋的眉心已然皱出了深刻的“川”字纹,沉声问道:“可否烦请您详细解释一下,我这位长子究竟是遭遇了何事?是有人给他下了诅咒,还是其它诸如蛊虫之类,会控制人睡眠的邪术?”
“没有。”褚宁摇摇头,同三人安抚道,“今日虽有有邪祟作怪,但坏事未成,他身上如今也并无异样。且,他之所以会陷入沉睡,却是跟他身上自带的先天体质有些关系。”
“先天体质?”江照勋神色一怔。
褚宁笑着看向江照勋:“我看你们家也不像是有所信奉的人家,却为何给长子取了个颇带禅意的名字?”
海尘留法雨,檀施寄禅枝。
意为法度无边,普降法雨,信徒便用檀香寄托虔诚。
取名与檀,便像是对皈依禅门的一种隐隐表态。
“与檀的名字,是我公公叫人取的。”沈和笙这会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渍,不等江照勋开口便说道,“那年与檀刚出生,便有人说他是带着大气运出生的小子,我公公生前曾十分喜爱与高僧辩法,彼时恰好输了高僧一筹,便索性叫大师给他赐名。”
江照勋也缓声道:“只是名字取下之后,那高僧却回去琢磨了七日,回头又跟我父亲说,是他见与檀命格奇特,为天星降世,一生自有不凡,遂才在取名时动了些私心。他自言破了戒,从此之后便外出云游,积善行德,至今也不曾回过桐城。”
当年高僧此言,江家众人从未放在心上,就连老太爷也因为已经把长孙的名字叫顺了口,于是便就此定下了。
“褚”江照勋神色微顿,“褚小友,可是我儿的名字,对他有所阻碍了?”
褚宁想起前几次见江与檀时,曾跟随在他周身,对他极为敬服的鬼差,摇头说道:“非也,姓名于他只是人间行走的代号,虽然可能会引起一些来自的误会,但应该并不防事。”
中间有个词他说的模糊,江照勋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褚宁并没有给对方继续追问的机会,只是干脆说道:“他这体质是先天带来的,虽然会时不时陷入沉睡,但对他自身却并不会受到影响。”
沈和笙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真就不能治好他的莫名昏睡了吗?”
褚宁安抚地看向沈和笙:“很抱歉,夫人。”
沈和笙有些难以接受,倒是江照勋更加看重眼下,只说道:“劳请褚小友帮忙,这回先帮我唤醒他”
褚宁颔首点头,再看向病床上的江与檀,眼底波光闪过,抬手便对着江与檀沉静安然的眉心,掐起一段指诀。
初时,江与菡还在旁边跟着褚宁的动作偷偷比划。
因为她发现这段指诀,完全就是昨晚褚宁教给他的那段,可随着指诀的持续变化,江与菡突然就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
理智告诉她,褚宁是一个人在施展指诀没错,可为什么她的眼前,却好像出现了好几双无形的手,在一起做着各种手势比划?!
病房内,只见褚宁掌心一起一落。
江照勋与沈和笙便好似看到了一道金光,瞬间没入了江与檀的眉心正中!
“这”
两人的神色皆有些惊疑不定。
而与此同时,病床之上,沉睡多日的男人终于眉目轻张,一双黑沉失去焦距的星眸像是滴入了清泉,在看清眼前人后,喉头滚动。
“我做了很漫长的一段梦。”
“世界崩塌,天地失序,人们在求救。”
仿佛尚在梦中,江与檀用沉静的双眸看向褚宁。
褚宁笑着看他:“只是一段梦,你已经醒来了。”
“是啊,幸好醒过来了。”江与檀于胸腔发出一声低垂的叹息,随即便神色自然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屋里味道有些不好闻。”
褚宁将黑珠拿到他眼前晃晃:“这事就有些说来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