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嘿嘿笑一声给他夹菜,“对了,刚才我二伯说明年想在山上圈一片地方养鸡养鸭……”
沈青越:“行呀!把咱们家鸡给他一起养。”
姜竹:“我也是这么想的。”
书院吸引人多了,村里又要开客栈,需要的肉蛋就多了,养些鸡鸭无论卖肉卖蛋都好卖。
不过养得多了就需要养大鹅、大公鸡看鸭群、鸡群,二伯听说他们不想养那么多鸡了,还问起来公鸡能不能卖给他。
沈青越:“他想在哪个位置养?”
姜竹:“桑树林那边。”
沈青越:“那正好,以后咱们都不用堆肥了。”
姜竹:“嗯。”
说是桑林,其实还没怎么种呢,只是计划将来种成桑树林。
那边大树已经砍了一部分了,留着明年开春当木材盖房子,丛生的灌木和次生的小树很多,草也多,鸡鸭过去准不愁草籽小虫吃。
沈青越:“要是他们养了,咱们就不养了,只管吃蛋就行。”
姜竹:“嗯。”
沈青越:“对了,得给咱们最早养的两只小鸡崽做个记号,《长腿鸟》的参考之一呢,功勋鸡,不能让你二伯当肉鸡给卖了吃了。”
姜竹:“……”
是谁总说要吃它们的?
“好,我给它们脚上绑布条。”
“嗯。”
下午砍柴的地方还是姜竹往年常去的树林。
这会儿除了松柏,掉叶的树叶子都落了,冬天的干风一吹,倒是比秋天那阵子好砍。
姜竹不让沈青越干活儿,搬了小板凳来,给他放到阳光好的地方让他晒太阳。
初雪不厚,别处都化光了,林子里几个背阴的地方还有零星的残雪,姜竹怕沈青越冷,放好了板凳还让他面朝南边坐。
沈青越穿得厚厚的,还抱着个暖炉,笑道:“我真是督工呀?”
姜竹:“嗯,你看我干活儿。”
沈青越:“早知道拿纸笔过来了,拿个话本子也行,我给你念故事听。”
姜竹笑。
林子里落叶后,走起来都是沙沙的,砍树枝、收拾树枝都有声音,哪里听得清故事。
沈青越看了一会儿,把腿伸直晃着脚看姜竹干活。
与其说是砍柴,还不如说修剪树枝呢。
他拿着砍柴刀爬上爬下的,还上树砍,看得沈青越都想去给他定做个园丁用的大剪刀。
修剪下来的树枝落了一地,沈青越看了一会儿,走过去把地上的树枝聚拢到一起去。
姜竹:“小心有刺,扎手。”
沈青越:“知道,我眼睛又不是瞎的。”
姜竹要摘手套被沈青越制止了,“你戴着吧,我用脚踢。”
姜竹坐在树上看他玩似的把树枝踢到一块儿,笑了笑,才继续干起活。
他们俩一直干到日落西山,才拎着板凳回家。
这些树枝并不急着往回弄,只要天气好,没要下雪,扔在原地慢慢干着,凑多了再捆起来让酱酱和追风背回来就行了。
一口气当了好几天樵夫,院子里的柴火垛又重新丰满起来。
姜竹开始进林子找枯树砍了锯木段,沈青越则拿着耙子聚拢先前砍的树枝,挺冷的天,呼吸脸前都是白气,沈青越每天走来走去都能热出汗。
他们俩距离不太远,沈青越只要听见林子里砍树锯木头的声音停了,不出三秒,准能听到姜竹在林子里喊他。
沈青越应着应着,不知怎么想起来从前姜竹喊他名字都别扭的时候,那时候可是闷头找遍全家都不愿意张嘴喊他一声呢。
变化真快。
第199章 猫冬
没等他们把所有柴搬运回来, 下起了第二场雪。
这场雪看起来就比第一场大,趁着地上还没积雪, 姜竹往山下去了一趟。
沈青越把炉子弄旺了点儿,趁着还没积雪拎桶到泉边打水,省得一会儿雪厚了出来会把鞋踩湿。
几趟水提完,他洗了点儿糯米、红枣、红豆扔进锅里加糖炖,等熬黏稠再切点儿果脯、桂花扔进去就是简单粗暴的甜汤。
晚上再做点儿肉吃就好了。
正想着,姜竹回来了, 进厨房卸了一根猪腿和好大一块儿带骨头的肉。
沈青越:“家俊他们回来了吗?”
姜竹:“还没,跟大嫂说了,先歇业几天,等雪化了再说。”
沈青越:“嗯。”
反正他们卖的都是放不坏的东西, 年后再卖都没什么所谓。
沈青越跟来看姜竹拆肉,越看越馋:“晚上烤肉吃吧。”
“好。”
“这里切片儿, 这儿切块儿。”
“嗯, 羊肉怎么吃?大伯说宰羊, 叫我一会儿下去拿羊肉。”
“啊?”沈青越后悔, “早知道我就不做甜汤了!”
他也想喝羊肉汤的。
姜竹笑:“明天。”
一猫冬, 生活就成了吃吃喝喝。
每天只用操心一日三餐和够不够暖和。
想吃的东西能一天一天往后排, 今天想今天吃什么, 明天吃什么, 后天吃什么……
把想吃的吃一圈儿, 就该准备过年了。
头次一宰羊, 姜大山选了只最大最肥的, 姜竹和江宏明先分,再给大伯分,他又是帮养又是帮杀的, 应该拿酬劳,分完了,姜竹和江宏明再从自己那份儿里给亲戚送。
每家都送了点儿,剩下的姜竹拿上山和沈青越把会做的方法都做了一遍,痛痛快快吃到爽。
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化雪又是三四天,沈青越过足了身心俱饱的日子,骨头都歇懒了。
家俊和江金弓上山给他们送账本和钱时候,他甚至都没起床。
两人在门口喊了好几声,沈青越才磨磨蹭蹭从后院出来,头发都还散着。
家俊简直叹为观止,都快中午了,人怎么能懒成这样!
沈青越打着哈切请他们进来,边看账本边腹诽:我这样至少有你那能干且勤劳的小叔一半功劳。
能干且勤劳的姜竹睡足了就去林子里往回运柴了,沈青越账本才看了几页,姜竹就到家了。
他还不知道家里来了人,卸柴火都轻手轻脚的,还朝哼哼的追风“嘘”了两声。
正在生火点炉子的家俊:“……”
给家俊帮忙的江金弓:“……”
沈青越没忍住笑出声,“姜竹——”
姜竹诧异:“你怎么起来了?是……”
沈青越怕他说出什么让自己没脸见人的话,连忙道:“过来看账本,家俊他们来了。”
姜竹愣了愣,“哦!”
沈青越将账本推给他,到后面洗漱,回来时还拿了两幅画过来,“你们还要去码头吗?”
家俊:“去呀!年前码头正是人多的时候,姜望南今天就去了。”
沈青越:“那你们帮我把这个捎给池远舟,他要是不在,就给他们家书铺伙计。”
“哦。”家俊哦了一声,打开画一瞧,“这画的是池远舟……咦,好像老了点儿……”
江金弓凑近了瞧,“是他爹吧?”
先前池老爷跟着县令到皮货铺子时候他瞧见过。
沈青越:“嗯。”
交流来看,他有点儿弄不懂池老爷是想要写实点儿的,还是要夸张点儿的,干脆画了两张,一张是工笔的画法,适合时代一点儿,一张是水彩的画法,用色块来表现体积光影,更立体一点儿。
反正只收一份儿钱,不喜欢哪个可以留下另一个。
这几天他唯一正经工作就是画这些了。
家俊和江金弓都没见过什么画,看哪幅都稀奇,“好像啊。”
“嗯!好像!”
其实也不太像,真正的池老爷没画上这么年轻精神。
沈青越还给画了背景,一幅是茶园,一幅是江边。
年轻了十多岁的池老爷颇有些意气风发。
家俊看得都动心了,好奇地问:“画一张多少钱呀?”
沈青越:“一百两。”
家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