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我小脑也被撞坏了。”他捂着脸自言自语,轻轻拍拍脸从地上站起来,“温让你清醒一点,别再把人家当替身了,你这个讨厌鬼。”
骂完自己,他的心跳没有任何平复下来的趋势,于是温让嘀嘀咕咕地说教着自己,红着脸进了浴室。
客厅里,司宥礼坐在沙发上,刚刚摸过温让脸的手蜷成拳头放在膝盖上,呼吸有些沉。
脸好软,滑滑的,跟他想象中一样。
他看了温让的卧室一眼,果断起身回浴室冲冷水澡去了,摸过脸的那只手没沾水。
一只手实在是不太方便,温让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气拉开门,客厅空无一人,他愣了一下跨出去,正好看到司宥礼从另一边走过来,他身上穿着单薄的背心和短裤,优越的肌肉线条被完美展现。
他……不冷吗?
温让默默裹紧身上的小熊睡衣,却舍不得将视线从司宥礼身上收回。
他要多努力才能练成这样?他也想这么帅。
但林珝说了,肌肉太大的话就穿不了小裙子了,穿女装也比较违和,没直播之前,他还是有两块腹肌的,现在只有跳舞练出来的马甲线了。
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捣鼓纱布和等会儿要用的药。
司宥礼站在原地走神了一瞬,穿着小熊睡衣的温让也太可爱了,软软糯糯的,可爱。
温让温柔的声音响起:“快来我帮你换药。”
司宥礼眉宇间闪过一丝懊恼,不该为了展示身材穿这么少的,会很明显。
偏偏温让一无所知,满脸天真地举着药瓶问他,“怎么了?”
“有点冷,我换个衣服。”司宥礼声音嘶哑地说完,转身回了房间,十多分钟后才出来。
温让其实有点困了,本来他今晚准备直播的,但折腾得太晚,等他化完妆都将近十一点了,他明天还有早八,加上手肘受伤,他有了请假的理由。
最近气温回升停暖了,但他穿得厚,所以感觉不到冷,这会儿正睡觉踩在沙发边缘,下巴抵着膝盖打瞌睡。
司宥礼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你先去睡吧,我自己换。”
温让把脚放下去踩着拖鞋,拍拍脸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他回头冲司宥礼笑了笑,“没事,我不困。”
刚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司宥礼没拆穿他,低头走过去。
换药间隙,司宥礼没话找话,“你明天几点有课?”
温让又打了个哈欠,泪眼汪汪地说:“早八。”
司宥礼嗯了一声,低头瞥见温让侧颈有一道红红的抓痕,他用指尖碰了一下,“这儿怎么了?红的。”
温让不自在地用手摸了摸被触碰的肌肤,不甚在意:“应该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抓的,没事儿。”
司宥礼没再说话,目光淡淡地落在温让身上,皮肤真的好白,一点点痕迹就会很明显。
温让感觉到司宥礼的视线了,但最近他总这么盯着他看,他都有点儿脱敏了。
他认真仔细地帮司宥礼把手指包好,刚想开口,头顶突然传来声音:“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温让疑惑地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夹杂着复杂情绪的眸子,他可爱的喉结微微一动:“嗯?”
司宥礼继续盯着他,性感的喉结滚动着,嗓音低沉:“挺好闻的。”
有股淡淡的奶味,很适合温让。
温让差点脱口而出是品牌方送的,话都到了嘴边,他紧急刹车,“林珝帮我买的,我没注意看,你要的话我让她发给你?”
司宥礼笑了笑说:“不用,只是觉得很适合你。”
温让受不了他这么温柔,胡乱把药箱收拾好就说要去睡了,司宥礼也跟着起身,他自然地揉了揉温让的头转身往卧室走。
“晚安。”他说。
温让抬手摸摸头顶,愣愣地说:“晚安。”
他怀着奇怪的心情回到卧室,倒在床上翻来覆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刚睡着没多久,温让就做了个很劲爆的梦,梦的主人公是他和司宥礼,这可把温让吓得不轻,惊醒后冷静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23章
转眼到了周末,温让提前订好餐厅,在家里等林珝他们过来。
今天司宥礼不在,他回家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他给温让发了消息,说大概下午六点回来。
所以今天温让度过了一整天的个人时光,以前他挺喜欢独处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和司宥礼待习惯了,总感觉心里空空的,好几次他都一个人自言自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天只有他一个人。
最近降温了,分明才十一月中旬,但已经比南方的深冬还要冷,窗外的树叶上凝结了一层白色的冰霜,看着都让人忍不住哆嗦,幸好恢复供暖,室内温度没那么低,不然他估计会被冻感冒。
“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传来,温让将视线从窗外的冰棱子上收回来,踩着拖鞋去开门。
门一开,一阵冰冷的风雪味迎面拍过来,温让往后退了一步,侧身让外面的人进来。
叶序笨拙地举起戴着手套的手搓了搓耳朵,鼻尖被冻得通红,“我去,好冷,感觉耳朵要掉了。”
“都跟你说了外面冷,多穿点儿。”林珝在他后面进来,捂得严严实实,但嘴巴还是被冻得不太灵活,说话有点儿大舌头的感觉。
叶序跺跺脚把厚重的棉衣脱下来,回头跟林珝说:“已经穿的够多了,这种天气,裹成粽子也冷。”
江则和耿木时走在最后面,他俩进来的第一句话也是“好冷”,看来这天气就连地道的北方人也有些吃不消。
温让把门关上,搓搓手臂说:“先坐下暖和一下再出去吧,司宥礼还没回来。”
江则边脱外套边说:“小宥去哪儿了,怎么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
温让没察觉到这句话里调侃的意思,如实回答:“回家了,可能要六点才回来。”
江则瞬间顿住,和耿木时交换了个眼神后,疑惑道:“哎不对啊,他回家怎么不跟我们说?”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江则很了解司宥礼,对什么事都冷淡,边界感也强,虽然温让是他的舍友,但在此之前江则一直都觉得司宥礼对温让有防备,但他回家居然告诉了温让,没跟他们说。
这事儿看似正常,但对象是司宥礼就很反常了。
这俩人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绝对发生了什么,江则直觉一向准,这次肯定也不会有错。
偏偏温让这个傻白甜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单纯地说:“可能是觉得你们要过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江则和耿木时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笑着说:“应该是吧,那咱们就在家等他回来再一起出去吧。”
今天他非把司宥礼灌醉不可,他要撬开他的嘴问问他和温让发生了什么。
心思细腻的林珝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看了温让一眼,欲言又止。
温让给每个人倒了热茶后,规规矩矩地坐着,他今天穿了件带毛绒的毛衣,衬得他软糯糯的,招人喜欢。
林珝突然放下茶杯起身,温柔地喊道:“让让,过来。”
温让不明所以,但还是放下茶杯乖乖起身跟着林珝去了厨房。
江则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好奇道:“咋回事儿?”
叶序摇头:“应该是有话要说吧,几天没见,林珝肯定又要对让让苦口婆心一番了。”
江则笑了笑:“林珝还真把他当儿子养啊?”
他以为是开玩笑的呢。
叶序放下茶杯,豪放地抹了把嘴:“那当然了,我也是真心把他当儿子的,不过我心思没林珝细腻,所以这种开导工作一直都是她来。”
“那你负责什么?”江则好奇道。
叶序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负责给他钱花,帮他揍坏人,不过让让现在有本事了,零花钱比我多,我给他钱他也不要。”
这个月温让还给他发了红包让他买衣服,可把叶序感动坏了,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江则本来想问叶序为什么要给温让钱花,但耿木时用手戳了他一下,他立马会意换了个话题跟叶序聊。
厨房里,温让双手交握在身前,头略低,一副等着训话的模样。
他感觉林珝好像生气了。
林珝回头看了他一眼,开门见山地问:“让让,你跟司宥礼是什么情况?”
温让茫然地看着她,如实回答:“没有情况。”
“真的吗?”林珝怀疑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好像越来越近了。”
温让小声嘟囔:“因为你说他想和我交朋友……”
所以他才慢慢接纳司宥礼的,但听林珝这么说,怎么好像是他会错意了呢。
林珝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问问是什么情况,免得到时候发生其他变数。”
温让不太理解她说的变数是什么,林珝以前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现在突然打哑谜,他感觉听不懂了。
看着他茫然天真的表情,林珝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她笑着,声音放软:“没事,我只是问问。”
温让眉头微微皱着,林珝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她既然这么问了,肯定不是随口问问,但具体是为了什么,他实在猜不到。
“交到新朋友开心吗?”林珝问他。
温让诚实地点了点头,“开心的。”
虽然司宥礼最近有点怪怪的,但他确实开心。
林珝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自内心地笑道:“那就好,我们让让,以后肯定会有很多新朋友的。”
温让怔了一下,像是反应过来,他抬头看着林珝,“你是因为怕我交到新朋友不和你们来往了才那么问的吗?”
林珝“撸猫”的动作一顿,嘴角小幅度抽了抽,这孩子什么脑回路,她有那么小气吗?
温让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语气诚恳道:“林珝,你和叶序对我来说永远都是特别的,不管我交到多少新朋友,你们两个永远都是第一位。”
“啊……好。”林珝表情尴尬道,“但是宝贝儿,我刚刚问你,不是因为这个。”
她只是怕温让喜欢上司宥礼而已。
其实喜欢了也没什么,但温让会纠结死的,因为他还有个偶像呢,如果真喜欢了,估计他自己都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司宥礼的声音像他偶像他才喜欢司宥礼。
林珝太了解温让了,敏感又内耗,总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不愿意跟人说,她怕他一个人憋出毛病来,所以才想问问清楚,谁知道他那么单纯,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果不其然,下一刻温让就歪着头问:“那是因为什么?”
林珝看着他那双大眼睛,无奈叹了口气,抬起手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才肯作罢。
见她转身离开,温让跟个小尾巴似的追在后面问:“林珝,到底是因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