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你。”温让说着,直接扑进司宥礼怀里放声大哭。
地上很凉,司宥礼的手从他腋下穿过,轻而易举就将他抱起来往沙发边走。
小猫站在一旁抖落身体上的泥水,蜷缩在地上,它似乎也感受到了温让的情绪,乖乖地待在一旁静静等着。
温让哭了一会儿,情绪平复下来,但他累了,靠在司宥礼怀里不想动。
“不难过了?”司宥礼捏捏他的脸问。
温让声音闷闷的,夹杂着一丝哽咽:“对不起,我不想哭的,但忍不住。”
这应该是他长大以来第一次哭成这样,有一部分是因为酒精,但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司宥礼的温柔。
他好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治愈了温让心底那道又深又长却被他藏匿起来的伤疤。
司宥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没事,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温让闻言,忍不住又想哭了。
司宥礼轻声安慰他,“别哭了,眼睛该肿了。”
虽然他不知道温让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但能猜到应该是和他的家人有关。
认识那么久,他从来没听他提过家里人,之前从叶序和林珝的谈话间他隐约能听出来,温让的家人似乎对他不是很好。
所以才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习惯性把想法憋在心里。
司宥礼心口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
他吐出一口浊气,低声跟怀里的人说:“小猫可以养,但我有个条件。”
温让沙哑着声音说:“只要别把我们赶走就行,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司宥礼笑了一声,道:“以后再有这种情况,直接说,别憋着,你不说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可以吗?”
温让抬头看着他,眼睛红红的,“就这样?”
他以为他会列一堆条条框框呢,居然只提了这样的条件,搞得他更想哭了。
司宥礼点点头:“就这样,能做到吗?”
温让嗯了一声,“我尽量。”
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就连叶序和林珝都没有,他习惯性把想法藏在心里,司宥礼的条件无异于突然让他把自己打开,这对他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
“嗯,慢慢来。”司宥礼看了蹲在墙角的小猫一眼,忍不住笑道,“你生的,性格都跟你有点像。”
温让脸一热,语气焦急道:“不是我生的,是我捡的。”
“不是你生的?”司宥礼故意逗他,面无表情地说,“那没办法养了,我只养你生的。”
温让闻言,忙道:“是我生的,是我生的。”
司宥礼忍着笑意:“从哪儿生出来的?”
温让掀起衣服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从这儿。”
“那还能继续生吗?”司宥礼伸手隔着毛衣摸了摸他的肚子。
温让摇摇头:“不能了,只能生这一个。”
司宥礼喉结滚动,胸腔里震着笑:“小醉鬼。”
温让没反驳,点点头说:“刚刚吓醒了,现在头又有点晕了。”
司宥礼撸了撸他的后颈,说:“那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先去把你的脏脏猫洗干净?”
“你会吗?”温让脱口而出。
司宥礼顿了顿,低头看着他,“我不但会帮猫洗澡,还能帮你洗,你需要吗?”
温让吓得抱住自己,连连摇头:“不、不用,你帮它洗就行。”
司宥礼顺势把他放到沙发上,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喝醉了头晕没办法自己洗呢,如果是这样话,就乖乖在这儿等着,我帮它洗完就帮你洗。”
温让伸手推了推他,红着脸说:“不用,你快去吧,我待会儿自己去洗。”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转身走到强墙边单手把小猫提起来往卧室走去。
温让见他离开,连忙回房间洗澡,生怕等会儿司宥礼真的要帮他洗。
其实他能感觉到他和司宥礼之间过于亲密,但他不想去戳破,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继续走下去。
他怕一旦戳破,他和司宥礼的关系会受到影响。
他磨磨蹭蹭洗完澡出去的时候,司宥礼正在用吹风机帮猫吹毛。
洗干净的小猫看起来白白的一团,乖乖趴在司宥礼腿上,跟个团子似的。
他惊讶地说:“它居然是纯白色的哎。”
刚刚它太脏了,根本就看不清它原本的样子,没想到洗干净这么可爱。
司宥礼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帮小猫吹毛,“嗯,看起来像是短腿猫,应该是被遗弃的,身上有些伤,明天得带去宠物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才行。”
温让点点头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安静地等着他完工。
毛发被吹干,小猫跳到地上抖抖身子,跃到温让腿上亲昵地蹭了蹭。
温让伸手摸摸它的毛,软乎乎的,手感很好。
他欣喜地顿了顿,继续撸猫。
司宥礼看了他一眼,自然地举起吹风机帮他吹头发,温让没拒绝,而是在头发吹干后跟司宥礼说了声“谢谢”
司宥礼揉揉他的头,说:“不客气,你跟它玩儿吧,我去洗个澡。”
温让敷衍地点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司宥礼走到他面前,煞有其事道:“让让,抬头。”
温让闻言,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我去洗澡了。”司宥礼说完直接走了。
温让歪着头看着他的背影,低头跟小猫说:“他怎么奇奇怪怪的。”
小猫喵呜两声,似乎是在附和他。
—
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这个学期就快过完了,临近期末,大家都忙起来,尤其是温让,数学系课程多且难度高,他最近忙着复习都没时间开直播了。
不过有团子陪着,他感觉复习也没那么枯燥。
团子就是那只小猫,养了一个多月,它已经白白胖胖的,真真名副其实。
之前司宥礼说要给小猫取名让让,温让没同意,这是他的名字,怎么能跟小猫共用呢,也不知道司宥礼是怎么想的。
刚复习完高数,温让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颈,弯腰将团子抱到腿上撸了一会儿。
司宥礼今天有考试,估计要十二点才回来,早上走的时候他来温让的房间看了一眼,那会儿他正好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温让总觉得司宥礼最近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总之他不讨厌就是了。
林珝说考完试大家一起吃饭,上次温让带她和叶序去那家高档餐厅吃了牛排,听说吃了将近两万块,林珝的心都在滴血,虽然最后打折下来五千块,林珝还是心疼他赚钱不容易,所以考完试她请吃饭。
温让抱着团子站在窗边看了一眼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司宥礼说得没错,北方的冬天最不缺的就是银装素裹,他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看到这样的风景,但每次看到都会在心中惊叹。
真的很美。
外面传来开门声,应该是司宥礼回来了,温让挠挠团子的下巴,抱着它出去。
看着正在换鞋的司宥礼,温让笑着问:“你考完试了?”
司宥礼脱下厚重的外套,随手撩了一下头发,看了他一眼,“嗯,你吃饭没?”
温让被他随意的动作帅到,愣了一秒后摇头:“没呢,还不饿。”
而且不知道吃什么,最近司宥礼几乎有时间就会做饭,他的嘴被养刁了,外面的东西吃着味道没那么好。
司宥礼随手卷起毛衣袖子问他,“想吃什么?”
“不知道。”温让茫然地摇摇头,复习了一早上,他脑子里全是高数题。
司宥礼看着他那副呆萌的表情,没忍住用指尖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意大利面可以吗?”
温让见司宥礼转身,亦步亦趋地跟着,“可以的,但你刚考完试,会不会太累了,不然随便点个外卖好了。”
“考个试有什么累的,意大利面简单,随便弄弄就行,你坐着休息吧。”司宥礼说完就去厨房了,还顺手把门给关上。
不知道为什么,温让觉得他越来越温柔了,可能是经常下厨,身上多了一丝家庭煮夫的感觉,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太尊重人,但他真的有这种感觉。
S.r已经很久没开播了,据说是要准备期末考试,温让之前怀疑过司宥礼就是S.r,但他试探了几次,发现司宥礼好像挺讨厌语音厅的主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谁伤害过。
他故意拿S.r之前的歌给他听,他还说对方唱歌夹,死装。
当时温让听着有点不开心,但没说什么,只是小声反驳说很好听。
之前面基失败的事儿S.r也没再提过,微信也没再给他发过消息,林珝猜测说对方可能上次已经见过他,只是没出现,还说S.r估计一开始是把他当做女孩子了,发现他是男生后就不想再跟他见面。
虽然不想承认,但林珝分析的确实有道理,为此温让还难过了两天。
思绪翻飞间,司宥礼推开厨房门出来,手上端着两个盘子。
他经过温让身边时开口提醒:“去洗手。”
温让把团子放下,起身去洗手。
吃完午餐,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会儿,司宥礼在卧室练吉他,房间门没关,所以偶尔有声音传来,很好听。
他还没听过司宥礼弹吉他呢,有机会一定要让司宥礼当面弹给他听,温让迷迷糊糊地想。
司宥礼出来就看到蜷在沙发上睡着的人,他放轻动作走过去,团子识相地从温让怀里跳到一旁的空沙发上自己舔毛。
司宥礼坐下后,动作自然地将温让抱到怀里。
温让早上起得早,这会儿睡得很熟,亦或者他知道抱他的人是司宥礼,非但没醒,反而在人家怀里蹭了蹭,闭着眼重新睡熟。
最近复习很累,即便司宥礼经常给温让做好吃的,但他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看着他变尖的下巴,司宥礼轻轻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低声呢喃:“好不容易养胖的,又瘦回去了。”
睡梦中的温让吧唧一下嘴,似回应。
“宝宝,你是不是对我太没防备了?”司宥礼呢喃着,目光紧紧盯着温让微张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