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木时点点头说:“到时候我送你们去高铁站吧,收假回来也可以跟我说,我去接你们。”
一旁的温让连忙插话:“我也去,我也要去送你们。”
林珝温柔地看着他,“好,你送我们下楼。”
温让不闹了,乖乖靠着司宥礼。
十二点整,窗外炸开烟花,光亮顺着落地窗映入客厅,江则兴奋地说:“跨年快乐!”
温让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也跟着说跨年夜快乐。
一群人又疯闹了一会儿,温让被迫喝了两瓶,头更晕了,他趴在沙发边缘休息了一会儿,江则他们还在喝,司宥礼却不见了。
温让坐起身眯着眼睛到处找,最后还是耿木时说:“小宥在阳台抽烟,很快回来。”
闻言,温让往阳台那边看了一眼,确实看到司宥礼,他没力气地趴在沙发上等,但司宥礼一直没回来,他等不了,扶着沙发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阳台去。
其余人喝得正高兴,没注意到温让出去。
司宥礼听到开门声,回头就看到温让穿着单薄的毛衣出现,表情有些委屈。
他眉头微微皱着,将烟拿远了些,低声跟温让说:“外面冷,你先进去,抽完就进来。”
温让听不进去,瘪瘪嘴往他身边走,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他怀里。
司宥礼连忙用大衣将他裹起来,生怕他着凉,没抽完的烟也不抽了,随手掐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双手抱着温让。
温让察觉到,仰头看着司宥礼,声音闷闷的,“不抽烟了?”
“嗯。”司宥礼低头看着他,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刘海,捏捏他的脸问,“怎么闷闷不乐的,不高兴了?”
温让眨眨眼,满脸委屈道:“睁眼没看到你,不高兴。”
“我刚出来。”司宥礼语气有些无奈。
温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嫌弃地别过脸咳嗽了一声,小声嘟囔:“烟味好重。”
司宥礼一怔,低声询问:“不喜欢?”
温让把脸埋在他怀里,滚烫的呼吸毫无章法地洒在他胸前,“讨厌,难闻。”
嘴上说着讨厌,却没有要离开人家怀抱的意思。
“那我以后不抽了。”司宥礼说。
“嗯?”温让疑惑地抬头,“为什么啊?”
司宥礼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喉咙中溢出笑:“你不是不喜欢吗?那就不抽了。”
温让垂下眼,思索了两秒钟后说:“我的想法不重要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重要。”司宥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他重复道,“让让,你很重要。”
至少对我来说很重要。
温让喝太多,司宥礼怀里又温暖,他靠着靠着就不小心睡着了,压根没听到司宥礼说的话。
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屋里的几人笑着互相祝福,司宥礼低头看着温让,轻声说道:“让让,岁岁平安。”
温让闭着眼,吧唧着嘴没说话。
司宥礼满脸温柔地笑着,抱着温让回屋。
其他人已经喝得差不多,各自去睡觉了,今晚还是他们两个睡沙发,耿木时贴心地把沙发推到一起,还帮忙拿了被子出来。
司宥礼把温让放到沙发上帮他盖好被子后,回卧室洗了个澡,因为温让说他身上烟味太重。
他回来的时候,温让坐在沙发上,面向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宥礼走过去,揉揉他的头,“怎么不躺着?”
温让摇摇头说:“外面有烟花。”
南城禁燃烟花爆竹,长大后他几乎没怎么见过城区的烟花,没想到这边居然不禁。
司宥礼站在他身边陪他看完一场烟花,周遭陷入沉寂,他随手将灯关了,轻声说:“没有了,躺下吧。”
温让乖乖躺下,特意往里躺,给司宥礼挪位置。
司宥礼在他身边躺下,轻声询问:“头晕吗?”
温让转头看着他,“一点点,只是觉得房子在转,其他的还好。”
“闭着眼睛可能会好点。”司宥礼说。
温让摇头:“我想看看你。”
司宥礼疑惑地低下头,“看我做什么?”
温让傻笑了两声,说:“你长得帅啊,你怎么长得那么帅。”
突然被夸,饶是司宥礼也有些愣住。
这样的夸奖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听过多少,但在温让这儿是第一次。
他往下挪了挪,和温让对视,故作谦虚道:“帅吗?一般吧,没什么特别的,我觉得你比较好看。”
“帅啊,你真的好帅。”温让说着,不自觉用手指碰了一下司宥礼的脸,嘴里还呢喃着,“真的好帅。”
司宥礼看着眼睛一眨一眨,似乎随时都能睡过去,他忍不住用鼻尖碰了一下温让的鼻尖,声音里带着一丝笑:“小醉鬼,困了就闭上眼睛睡觉。”
温让顺势钻进他怀里,闭着眼嘟囔:“我对不起你。”
司宥礼自然地搂着他,随口问道:“干什么坏事儿了?”
温让闷着声音,自责道:“你的声音太像我偶像了,我总是把你当做他,对不起。”
司宥礼呼吸一滞,故作轻松道:“那现在你能分得清我们了吗?”
“能了,你更温柔。”温让小声嘀咕完,闭着眼睡着了。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容,“小笨蛋,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
—
一放寒假,大学城就冷清了下来,叶序和林珝也走了,温让第一次跟他们分开那么长时间,刚开始那两天还有点不习惯,林珝也不放心,天天给他打电话,后来温让就比较忙了,每天直播五六个小时。
他想在大二之前多攒点钱,大二就专心准备考研了,还想毕业之后买套房子,属于他一个人的家,如果可以的话,还想有一个喜欢的人,他们一起住在他的房子里。
听说江则和耿木时出国玩儿了,过两天回来,昨天江则还给他发微信说回来给他带礼物,温让没拒绝,还祝他们玩得开心。
这两天司宥礼也不在,他说要回家几天,当时他还问温让要不要跟他一起,温让拒绝了。
幸好这两天他不在,不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整天待在房间不出来。
但是他还没想好司宥礼回来之后怎么解释,不管了,先直播吧。
温让直播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跳了几个小时,他实在是口渴得不行,想着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就没换衣服,拿上水杯出去接水。
谁知刚喝完水,房门突然被推开,他猝不及防地跟司宥礼打了照面。
“咣当——”保温杯掉在地上,水花四溅,杯子在地上弹了两下,顺着滚到茶几下面,温让就那么呆站着,大脑一片空白。
司宥礼也没想到推门进来会是这样一副光景,雌雄莫辨的人化着精致的妆容,头上戴着假发,旗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完美的曲线,那双又直又白的腿一览无遗,还有那纤细的腰身,以及凹凸有致的锁骨,每一样都在叫嚣着挑衅他的理智。
司宥礼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他紧紧盯着温让,似乎要将他看穿。
温让在他的注视下总算回过神来,他连忙弯腰去捡保温杯,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吃饭了吗?”司宥礼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温让握着杯子,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来,“我、我吃过了。”
他要怎么解释司宥礼才会信,之前是化妆,现在他却穿着女装被他看见,总不能还说是帮林珝试衣服,他这全副武装的呢。
温让正在组织语言,司宥礼突然来了一句,“挺漂亮的,很适合你。”
“我……”温让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尴尬,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司宥礼肯定会觉得他像个变态吧。
“你是在帮林珝试衣服?”司宥礼换了鞋走到沙发边,很快推翻自己的猜测,“但旗袍……看着不像是她的风格。”
温让急中生智:“我、我在兼职帮人家试衣服,这是商家寄过来的,我刚拍完照没来得及换。”
说完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反应快。
司宥礼上下扫了他一眼,狐疑道:“女装?”
温让忙道:“因、因为我身高不够,而且男装竞争大,人家不选我,女、女装竞争稍微小一点。”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偏偏司宥礼信了,他点了点关心道:“累不累?”
温让摇头表示不累,心虚得不敢看司宥礼,只想赶紧溜回房间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司宥礼定定地看着一身墨绿旗袍的温让,环在胸前的手臂因为隐忍而青筋暴起。
温让被盯得心里发毛,低着头小声嘟囔:“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
也不管司宥礼听没听到,他说完就鸵鸟似的往房间挪,直到彻底把门关上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刚刚司宥礼的眼神好凶,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但他明明还关心他累不累,难道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不对,司宥礼回来了,那他接下来这几天的的直播怎么办?
温让耷拉着肩膀,气馁地想:只能把直播时间放到晚上了。
这样的话他就没办法早睡了,幸好是假期,不用起太早。
一门之隔,司宥礼站在客厅,盯着温让的房门看。
他脑海中一度闪过推门进去,紧紧将温让搂进怀中,狠狠欺负他的念头,但他终究是没舍得。
调整好呼吸后回到房间看完温让今晚的直播回放。
现实中的温让比手机里漂亮许多,他刚刚还以为自己眼花看到仙女了。
司宥礼其实很好奇,他一个男孩子从哪儿学的那么高超的化妆技术,还有那副雌雄莫辨的嗓音,反差真的很大。
他的指腹在手机屏幕上温让纤细的腰身上来回摩挲,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呼吸彻底被打乱。
“腰好细。”司宥礼声音压抑低沉,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他随手将手机放下,略显焦急地朝着浴室走去,浴室门内时不时传来他低沉压抑的呼吸声以及那一声声充满情//欲的“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