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连忙询问:“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戒烟?”
司宥礼不经意瞥了温让一眼,闭着眼睛说:“有人不喜欢。”
温让一怔,浑身僵硬地用余光偷看了司宥礼一眼。
周元反应过来,连连说戒了好,但他眸底的惊讶却怎么都藏不住。
完了,司宥礼真陷进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但温让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没开窍啊,要不……帮他们一把?
周元的视线来回在温让和司宥礼身上扫,最后他笑了笑,跟赵巡说:“班长,你在国外过的怎么样?”
赵巡倏地将视线从司宥礼身上收回,故作淡定道:“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放假就想回来,国外的饭真的很难吃。”
周元激动地拍了拍桌子,“那何止是难吃啊,简直就不是人吃的。”他看了温让一眼,接着说,“班长,话说你还记得我们高中同班那个小男生吗?”
“谁?”赵巡疑惑道。
周元嗐了一声,双手环胸,“就喜欢小宥喜欢得要死要活那个啊,后来得知小宥被停学,说要留级陪小宥那个。”
话音刚落,司宥礼就瞪了他一眼,“那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周元笑着说:“聊聊嘛,吃不下也喝不动了,随便聊聊。”
赵巡其实已经有点醉了,听到周元说起那个人,他表情不太好,“突然提他做什么。”
送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早知道当初他就不出国留学了。
周元向来大大咧咧,没注意到那么多,继续说道:“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呗,前天他还问我呢。”
“问你什么?”赵巡不自觉被牵着鼻子走。
周元看了司宥礼一眼,嘿嘿笑了两声,“还能问什么啊,问小宥有没有对象呗,我跟他说没有……”
周元打了个哆嗦,无视司宥礼的冷眼,“他还问我要小宥的联系方式,但我没给,怕被揍。”
温让在一旁听着,大概能理清楚,就是眼前的两个人和江则跟耿木时一样,都比他们大一届,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司宥礼高中留了一个级,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高中时期的司宥礼,应该也很受欢迎。
察觉到他视线的司宥礼低头看着温让,但温让却躲开他的视线假装忙其他事。
司宥礼眉头狠狠一皱,抬眸看着还在叭叭叭说个不停的周元。
周元被他的眼神吓得不敢再说话,朝赵巡投去求救的目光。
赵巡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别说这些了,喝酒吧。”
说完他还问温让,“你不喝吗?”
司宥礼眉头紧锁,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声音冷得吓人,“他不喝。”
温让没敢说话,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司宥礼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应该是不太想让他听到他高中的事儿。
但他也很冤枉啊,不是他想听的,是周元一直在说,他是被迫的。
司宥礼低头就看见温让一脸委屈,他心里更气了,明明是他被冷落,怎么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呢。
饭局结束将近凌晨,外面气温骤降,温让刚从大厅出来就被冷风左右开弓赏了几个“巴掌”
他倒吸一口凉气,扶着司宥礼往外走。
司宥礼喝醉了,只要他扶,这是温让第一次看到司宥礼喝醉的样子,像只委屈的大狗狗,尤其是盯着他看的时候,更像。
周元靠在赵巡身上,醉醺醺地问:“温让,你一个人没关系吧?”
温让艰难回头,“我可以的,代驾已经过来了,你们路上小心。”
“好嘞,你……哎班长!”周元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多了几分惊愕。
温让闻言,还没来得及回头,司宥礼就被赵巡拽走,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扶他过去。”
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心里特别不舒服,但温让没说话,拳头松了又紧,“好的,谢谢。”
刚走了两步,司宥礼就不让赵巡扶了,嘴里一直喊“让让”
温让连忙上前,“我来扶他吧,谢谢你。”
“你谢我?”赵巡抓着司宥礼的一只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温让,细看还能发现他眸底的嘲弄,仿佛在说“你有什么资格谢我”
温让心里一惊,下意识避开赵巡的视线。
司宥礼将手抽回来,低头靠在温让身上,闭着眼睛难受地说:“让让,回家了。”
身后传来周元的声音:“班长,你管管我呗,我也喝醉了。”
赵巡没搭理周元,而是跟司宥礼说:“小宥,到家给我发消息。”
司宥礼没理他,而是催温让走快点。
赵巡盯着两人走远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去扶周元。
周元醉醺醺地说:“班长,你就别打小宥的主意了,他喜欢温让,你、你趁早放手吧。”
赵巡满脸不悦道:“我先喜欢他的,凭什么要我放手?”
周元靠在他身上闭着眼吧唧嘴,一看就醉的不轻。
赵巡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地扶着周元往停车场走。
另一边,温让艰难地扶着司宥礼上车后,把地址给代驾,他原本是打算坐副驾驶的,但司宥礼不让,他只好上了后座。
司宥礼靠在他身上,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很难受。
温让低头关心道:“你还好吗?”
司宥礼把脸埋在他肩膀上,下意识蹭了蹭,嘟囔道:“难受。”
温让第一次听到司宥礼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声音染上一丝轻微的颤意:“你休息一会儿吧,到家我叫你。”
“让让。”司宥礼温柔地喊他。
温让呼出一口气,“嗯,我在呢。”
明明他今天滴酒未沾,气温也很低,为什么他的脸那么烫。
司宥礼继续在他耳边呓语:“让让,我难受。”
温让心跳加速,他机械地重复着刚刚的话,“休息一下。”
司宥礼动了动,两人贴得更近,他不满地问:“你不问我为什么生气?”
对哦,刚刚司宥礼生气了。
温让连忙低头问他,“你怎么了?”
司宥礼坐直身体,靠在座椅上垂眸盯着他看,温让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他眨眨眼,重复道:“我惹到你了吗?”
司宥礼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你不让我碰你。”
温让闻言,见鬼地觉得他好像有点委屈。
温让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小声解释:“因为你的朋友们在,而且……”
而且他们的关系没有到那么亲密的地步,别人看到会误会的。
“那下次不跟他们吃饭了。”司宥礼握住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闭着眼说,“我想碰你,快疯了。”
温让一怔,震惊地看向司宥礼,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砰砰砰——”不安分的心跳声不停撞击他的胸膛,温让感觉自己也醉了,脑子里总是冒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
回到家时,司宥礼醉得太严重,根本就没办法自己走路,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温让身上。
两人身高差太多,温让被压着连前面的路都看不见,好不容易摸索着到门口开门进去,他扶着司宥礼走到沙发边,自己也跟着倒下去。
太累了,喝醉的人怎么那么重。
“让让。”司宥礼闭着眼睛喊他,似乎是不舒服。
温让连忙爬起来回应:“我在呢,你要不要喝水?”
司宥礼皱着眉头摇头,“不喝,我想抱抱你。”
温让顿住,“抱、抱我?”
司宥礼睁开眼睛看着他,瞳孔明显不聚焦,他声音沙哑道:“你不是喜欢我抱着吗,今天不喜欢了?”
温让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我什么时候……”
难不成是他喝醉的时候?
他不自在地解释:“我、那是因为我喝醉了。”
“让让。”司宥礼抓住他的手,用指尖挠他的手心,温让想往后躲,却被拽进司宥礼温暖的怀中。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温让的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却被司宥礼搂着腰按进怀里,温让抬头看着他,声音软软地问:“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接。”
“不喝,我就想抱抱你。”司宥礼低头看着他,突然笑起来,“让让,你真好看。”
温让被夸得脸颊发烫,他眼神躲闪不敢看司宥礼,“你、你喝醉了,别说胡话。”
司宥礼喉结微微滚动,喉咙中溢出笑来,“喝醉当然要说胡话了,傻瓜。”
不然不是浪费机会吗?
温让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他喝醉的时候好像没有说过什么胡话,只是喜欢粘着司宥礼。
“叮铃铃——”他想得正出神,司宥礼的手机突然响了。
司宥礼松开他,整个人没力气地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让让,帮我接一下电话。”
“啊?”温让震惊地看着他,看到他那副难受的样子,连忙点头从司宥礼兜里把手机拿出来。
是个没打备注的电话,不过他的屏保看着有点儿眼熟,手机继续振动,温让来不及多想,他看了司宥礼一眼,按下接听键。
“小宥,你们到家了吗?”赵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急切。
温让不安地回头看了司宥礼一眼,紧张地回答:“到、到了。”
赵巡沉默了两秒钟,语气突然冷下去,充满敌意道:“小宥呢,怎么是你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