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司宥礼的手指,眨眨眼说:“如果我让你摸的话,你能不能不生气,继续抱着我?”
司宥礼呼吸一滞,动作激烈地甩开温让的手,翻身下床,“我去洗个澡,你先睡。”
说完他就直接跑了,留下温让一个人云里雾里。
被拒绝了,他心里委屈,晕乎乎地想了许多,最终还是没抵挡住滔天困意沉沉睡去。
温让虽然喝醉了,但他睡眠一直不怎么好,加上司宥礼一直起床又躺下的,他更睡不好了。
他大概算了一下,司宥礼至少起来洗了五次澡,每次只要他贴上去司宥礼就得起来洗澡。
这让小醉鬼更加确定自己被讨厌了,他也不再执着让司宥礼抱他,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裹着被子躺在一旁,没多久就睡熟了。
司宥礼回来,看着熟睡中的人儿,表情满是懊恼。
自制力太差了,得去向木头请教一下,取点经才行。
翌日,温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他先是不安,而后看到司宥礼在他身边时又安定下来。
这儿应该是司宥礼的卧室。
很简单的蓝白调,床单都是深蓝色的,他的视线不自觉定格在不远处的电脑桌上,桌子上还摆着麦克风,应该是司宥礼平时练歌用的,墙角摆着一把吉他,他的卧室空间要大很多,即便摆了很多东西也不拥挤,也可能是因为他很擅长收纳规整。
温让看了一会儿,将视线落在司宥礼脸上,昨晚他隐约记得哥哥好像打来电话,他骂了他,还迁怒了司宥礼,再后来,他不记得了。
不过司宥礼不是一向早起吗,今天怎么赖床了?
温让看着他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忍不住担心,伸手去碰了一下,果然很烫。
司宥礼睁开眼睛,满眼红血丝地看着他,声音格外沙哑,“你醒了?”
说着他就要起床,温让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发烧了,躺好,我去拿体温计。”
司宥礼反应迟钝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点烫,嗓子也痛,估计是昨晚着凉了。
温让找到体温计,又接了杯热水,小跑着回到司宥礼的房间。
他把温度计放到司宥礼唇边,“张嘴,量体温。”
司宥礼睁开眼睛看着他,表情有点呆,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
温让叹了口气,把体温计放下先给他贴了张退热贴。
见司宥礼眼神清明几分,他重新拿起体温计递过去,“量一□□温。”
司宥礼嗯了一声,张嘴含住体温计,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连温让的手指也一起含进去了,还用滚烫的舌尖舔了一下。
温让被吓得抽回手,动作激烈地站起身,但看到司宥礼那么难受,他就没纠结这个,他应该只是无心之失。
时间一到,温让就拿□□温计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跟司宥礼说:“三十九度,我们去医院吧。”
“今天初一,医院没人上班。”司宥礼虚弱地抬手捏捏他的脸,“没事,我吃点药睡一觉就好,冰箱里有吃的,你……咳咳,你自己弄点东西吃,别饿着。”
“别管我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冲药,热水喝一下。”温让帮司宥礼盖好被子后,小跑着离开。
没多久他就端着药回来,“你把药喝了,看看想吃什么,我去弄。”
之前一直都是司宥礼在照顾他,现在他生病了,他也得好好照顾他。
而且生病的司宥礼看起来好虚弱,一点也不像他了。
司宥礼把药喝了,重新躺回床上,闭着眼睛摇头,“我没什么胃口,不用管我。”
“不吃饭病怎么能好呢,我感冒的时候你老逼着我吃饭。”温让有些委屈地嘀咕着。
司宥礼睁开眼睛看着他,勾勾唇角道:“别委屈巴巴的,我睡一会儿就起来吃。”
见他没什么精神,温让便叹了口气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司宥礼没留他,他怕传染给温让。
温让自己弄了点吃的,吃完就在手机上搜索怎么熬粥,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成功,他先尝了尝味道,感觉挺好吃的,盛了一碗用托盘端着,很有成就感地往司宥礼的卧室走去。
司宥礼这一觉睡得很沉,他不知道温让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睁眼的时候他就坐在床边了,用手撑着下巴,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而他的手背有一块皮肤红红的,看起来像是被烫到了。
司宥礼刚想起身,温让就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他揉揉眼睛,伸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松了口气道:“烧退了,你想吃东西吗?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尝尝……”
温让话音未落,司宥礼突然抓住他的手,他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司宥礼盯着他手背的烫伤,语气低沉:“这儿怎么了?”
温让疑惑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应该是刚刚不小心烫到了,没事,不疼,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刚刚没感觉,现在被司宥礼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火辣辣的。
司宥礼情绪激动道:“去、去擦点药,咳咳咳……”
“我等会儿就去擦,你先吃东西吧。”温让点点头,挣开司宥礼的手献宝似的把粥端到他面前,有些忐忑道,“这是我第一次煮粥,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先尝尝看。”
看着他满脸期待的表情,司宥礼不忍心扫兴,点头接过碗尝了一口,“嗯,很好吃。”
温让瞬间高兴了,“那你多吃点,锅里还有,吃完我再给你盛。”
司宥礼停下动作,“你先擦点药,手背不是烫伤了吗,不疼?”
温让无所谓地甩甩手,笑着催促他,“不疼,你不说我都没感觉到,你快吃。”
司宥礼叹了口气,快速把粥吃完。
温让起身接过碗,“你还要吗?”
司宥礼摇头,其实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不想看到温让失落的表情,所以硬撑着吃了一碗,现在有点想吐。
“好,那我去给你冲药。”温让高兴地吃完,拿着碗出去,没一会儿又跟个小兔子似的出现在他房间里,看着他把药喝完就坐在床边守着,手背已经上过药了,上面有一层白色的药膏。
“你睡一会儿吧。”温让跟司宥礼说。
司宥礼点点头道:“你要上来一起睡吗?”
温让想了想,“要,我也困了。”
司宥礼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位置给他。
温让脱了鞋爬上床,隔着一段距离躺在司宥礼身边。
察觉到司宥礼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温让说:“你睡吧,不用管我。”
司宥礼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其实他一点也不困,但他知道,他不闭上眼睛,温让也不会睡。
温让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听着耳畔沉稳的呼吸声,小声问道:“你睡着了吗?”
没得到回应,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往司宥礼那边挪了挪,又喊了一声,“司宥礼?”
还是没人回应,他放心地伸手碰了一下司宥礼的额头,还是有点烫,但比早上好多了。
温让趴在枕头上看着司宥礼的脸,小声嘟囔:“原来不管谁,只要生病就会瘦。”
这才一天不到,他就感觉司宥礼瘦了。
温让叹了口气,挨着司宥礼躺下,嘀嘀咕咕说还是不生病好,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司宥礼睁眼看着他,神情柔和。
他动作轻柔地把温让搂进怀里,吻了吻他的发顶低语:“你怎么那么可爱。”
温让睡得熟,没听到他的话,只是习惯性地把脸埋进他怀里。
温让睡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司宥礼的身影,窗外的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
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坐起来,发了会儿呆起身套上拖鞋出去。
司宥礼坐在沙发上,江则和耿木时在他对面。
江则先看到他,他热情地冲他招手,“让让。”
温让刚睡醒,大脑还是懵的,他点点头走到司宥礼身边关心道:“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别担心。”司宥礼说。
温让放下心来,在他身边坐下,顺手把团子抱到腿上。
江则和耿木时对视一眼,他刚想问他俩什么情况,却被耿木时打断,“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生病,我记得你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感冒了吧?”
“着凉了吧,不知道。”司宥礼鼻音有些重。
江则忍不住吐槽:“我看你是缺少锻炼。”
司宥礼没反驳,最近确实没怎么锻炼。
耿木时笑着说:“晚饭我来做吧,你好好休息,我给你带了药,等会儿记得吃。”
司宥礼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嗯,那麻烦你了。”
耿木时声音温柔道:“最近我和小则都在你们这儿住了,你俩别嫌我们烦就行。”
温让总算彻底清醒过来,忍不住问:“一直住到开学吗?”
那他直播怎么办,总不能让司宥礼在房间看着他对着手机跳舞吧。
“对啊,你不欢迎我们吗?”江则一脸坏笑地看着温让,“让让,难道你是怕我们打扰你俩的二人世界?”
温让急忙反驳:“不是!我只是问问。”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江则有些失望,“再过半个月就开学了,懒得来回折腾,你俩多担待吧,宿舍没供暖,太冷住不了。”
温让没再说话,满脑子都是直播的事儿,再过两天他就得恢复直播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又不能让江则和耿木时知道,还得想办法说服司宥礼给他腾出时间直播。
算了,能躲一天是一天吧,到时候再说。
逃避了两天,温让还是迎来了人生的至暗时刻,刚吃完饭他就如坐针毡,眼睛一直往挂钟上瞟。
江则还在叭叭叭地说着八卦,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温让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司宥礼将一切看在眼里,忍着笑意跟温让说:“你不是说今晚要做试题吗?时间差不多了吧。”
温让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亮亮地说:“对了,我还得去写题,学长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回房间了。”
江则满脸不解道:“都放假了,你还这么努力干嘛?”
“这是我给自己制定的计划。”温让边说边起身,“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他说完转身离开,听到江则说要喊周元一起打游戏,司宥礼提议去他的房间打,怕打扰到他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