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温让没开窍呢,司宥礼都用那种眼神看他了,他居然没察觉到人家喜欢他吗?
有点期待他开窍后是什么样子。
温让看着肖琴脸上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总觉得肖琴笑得有点瘆人。
两人到达聚餐餐厅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了,温让和肖琴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尽量降低存在感。
但部长突然在他们这桌坐下了,温让和肖琴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本来想降低存在感,这下好了,要成全场焦点了。
果不其然,部长起身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往他们这边看,幸好不单是他们部门聚餐,几个部长轮流发言,稍稍吸引了一下注意力。
“温让,你还适应吗?”
突然被cue,温让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部长。
部长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温柔道:“听说你们数学系这学期课程很满,时间上你能调节好吗?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肖琴皱着眉头看看部长又看看温让,她总算知道这个部长在打什么主意了,原来是看上温让了。
她绝对不会给他机会的,她的CP靠她来守护。
于是乎,每当部长想跟温让喝酒,肖琴全部拦截,还解释说温让酒精过敏。
温让茫然地看着肖琴,却也没拆穿。
“你酒精过敏的话,我去给你拿瓶饮料。”
“不用……”
部长说完就走,根本就不给温让开口的机会。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平时在社团他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他甚至有点惊讶部长能记住他的名字,更别说是搞这么明显的特殊对待了,他觉得部长脑子有问题。
部长前脚刚走,肖琴就压低声音,语气严肃地跟他说:“温让,我跟你说,这个部长对你有意思,你等会儿小心点,如果他借由醉酒让你扶他,你一定要拒绝,知道吗?”
温让惊讶得瞪圆眼睛,“不可能吧,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们都没说过话。”
别人都是部长部长地叫,他也是这么叫的,所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部长的名字专业,只知道他是大二的。
肖琴语气严肃道:“怎么没可能,不然他干嘛无缘无故坐在我们这桌,还给你拿饮料,一看就是图谋不轨。”
原本温让还觉得是肖琴多虑了,但聚餐刚结束,部长就一直跟在他和肖琴身后,走着走着还踉跄了一下,似乎是喝太多走不稳。
肖琴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嫌弃地跟温让说:“你看你看,他在装醉,等会儿他就会喊你了。”
肖琴话音刚落,部长就醉醺醺地说:“温让,能麻烦你扶我一下吗,喝太多走不了。”
温让眼皮一跳,满脸惊讶地看着肖琴。
他和肖琴交换一个眼神后,歉意道:“抱歉部长,肖琴也喝醉了,我只能扶一个人。”
部长又道:“你能稍等两分钟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装醉的肖琴小声跟他说:“他要跟你表白了。”
温让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心里祈祷司宥礼能快点来接他。
他背对着部长说:“我、我没时间。”
下一刻,部长突然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温让被吓了一跳。
“用不了多久,就占用你两分钟时间,我很快就说完。”部长条理清晰,哪儿有半分喝醉的样子。
温让和肖琴对视一眼,后者抬头看着部长,打了个哆嗦说,“部长,能让他先送我回去吗?太冷了。”
“王婷送你。”部长说,“她和你是一栋宿舍楼。”
王婷是部长的好朋友,也是副部长。
话音刚落,王婷就上前一步拽着肖琴的胳膊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笑着说:“对啊,我们一起回去吧。”
接收到温让求助的眼神,肖琴耍酒疯道:“不行,我只要温让送。”
“走啦,他一个大男生又不能直接送你去宿舍,我们直接把你送到宿舍门口。”王婷笑着说完,直接把肖琴给拽走了。
温让被留下来,局促得想转头就跑。
部长笑着说:“你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说会儿话。”
“部长,我们……”
部长打断他,“别那么见外,直接叫名字就行。”
我哪儿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温让在心里叹了口气,“学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李新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吐出两口热气说:“外面太冷了,不如去我租房子哪儿说?说完我送你回去。”
温让瞬间警惕,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低着头有些紧张道:“不用了,我舍友马上就过来接我,学长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
李新垂下眼看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是我唐突了,但我其实早就注意到你了,刚进社团的时候你几乎不跟别人说话,我还以为你和肖琴是情侣呢,后来问过她,她说你们只是朋友,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果肖琴知道这事儿,估计会把肠子都给悔青。
温让实在是不太理解部长在想什么,他每天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又内向,他不知道他所谓的早就注意到他是什么情况,正常人都会自动忽略他的,他存在感真的很低。
从小到大,也就每次考试被老师夸赞的时候他存在感才会稍微强一点儿,其他时候他都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能是部长的关注点比较奇特吧。
李新深吸一口气,表情紧张道:“我想跟你说的是……”
温让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拔腿就准备跑,刚转身就看到司宥礼穿着一身风衣,大步朝他走来。
温让眼睛瞬间亮起来,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他转头跟李新说,“不好意思部长,我得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哎……”
温让假装没听到李新的声音,拔腿往司宥礼那边跑,在距离他半米远的位置停下,喘匀了气才说:“你来了。”
司宥礼温柔地帮他拂去脸颊的水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生,关心道:“跑什么?”
温让胡乱抹了把脸,摇头说:“没事,我们回家吧,好冷。”
司宥礼又看了李新一眼,这才揽着温让的肩膀转身离开。
李新看到这一幕,人都傻了,转而又庆幸刚刚没把话说全,不然就尴尬了。
他没想到温让和他舍友是这种关系。
他摇头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温让走远后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李新已经离开,他暗暗松了口气,幸好部长不是死缠烂打的类型,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巴突然被捏住,司宥礼低头看着他,不悦地皱起眉头,“看什么呢?”
温让眨眨眼,“没有,随便看看。”
司宥礼低头嗅了嗅,低声道:“今晚没喝酒?”
温让摇头,“没有,都被肖琴帮我挡了。”
司宥礼松开他,单手插兜往前走,轻飘飘地说:“人缘还挺好。”
“??”
温让快步走到司宥礼身边,抬头看着他,“你生气了?”
难道是太累不想过来接他,他还一直说别人没关心他?
“没有。”司宥礼语气冷冷的,明显就是生气了。
温让仔细想了想,低头道:“抱歉,下次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回来也可以的。”
司宥礼低头看着他,深吸一口气,跟笨蛋置气做什么,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没生气,别瞎想了,不是冷吗,赶紧回家吧。”司宥礼说着,伸手将温让揽进怀里往家的方向走。
温让仔细观察了很久,确认他真的没有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家后,司宥礼自然地帮他脱外套摘眼镜和帽子,而后牵着他往沙发边走,随意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
温让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回答:“我们部门的部长,名字忘了。”
其实部门里的人他几乎都不认识也不刻意去记他们的名字,因为他只跟肖琴说话。
司宥礼满意了,嘴角微微勾着,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随手捏捏温让的脸,“他跟你说什么?”
温让顿了一下,有点说不出口。
“嗯?”司宥礼疑惑地看着他,无声催促。
温让挠挠头,不自在道:“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很晚了,我们去睡吧。”
他为什么要心虚,他什么都没做啊。
司宥礼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目光落在他脸上,“让让,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温让一怔,连忙回答:“当然是!”
司宥礼用指尖轻轻拨了一下他的耳垂,“那为什么瞒着我?”
温让瑟缩一下,躲开他的手,低着头小声嘟囔:“你是喝醉了吗?”
怎么怪怪的,但他也没闻到酒味。
司宥礼把手收回去,随意搭在温让背后的沙发上,“没有,只是好奇那个男生跟你说了什么。”
温让咬咬下唇,犹豫道:“没说什么,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你就来了。”
司宥礼懒懒地哦了一声,“那你觉得他是想跟你说什么?”
温让故作轻松地摊手,“不知道呢,可能就是说些废话吧。”
司宥礼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温让被盯得心虚,眼睛四处乱瞟,他摸摸脖子,小声说:“肖琴说部长对我有意思,他可能是……想说那件事吧。”
司宥礼明知故问:“哪件事?”
“就、就是……”温让脸颊滚烫,嘟囔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太羞耻了,高中的时候也有人给他表白过,林珝和叶序问他的时候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他们能猜到也知道他脸皮薄,不会追根究底的问,所以被这样逼问是第一次。
他抬头用那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试图蒙混过关。
司宥礼并未打算饶他,而是继续问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