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出来了?!
才用了几秒?有没有三秒?好像没有,只有一秒多......
宋祈年该不会是什么人形机器吧?
江言悄摸摸戳了戳宋祈年硬邦邦的手臂,在感受到宋祈年肌肉动了动时立马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三个小时偷猎者怕是已经走远。
东北虎低头在一棵树前嗅了嗅,看向江言,着急道:“我闻到我的配偶的气味了,气味朝这边。”
李云溪同时开口,“找到线索了,往这走!”
东北虎与李云溪所指的是同一个方向。
众人重新汇合后再次出发。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乌云将月亮遮挡,树林间漆黑一片,只能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前进。
走在前方的东北虎忽然一顿,下一秒一声愤怒的虎啸声自不远处传来,“吼——”
这一声虎啸驱散了众人身上的疲惫,所有人精神一震。
“救命——”尖锐的求救声一同响起,紧随其后是两声猎枪消音后的闷响。
“吼!”
雌虎的声音再次响起,里边蕴含着几分难以抑制的痛苦。
“好好活下去。”
声音里尽是悲伤,它似乎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雄虎再也等不下去,大吼一声,用最快的速度,如风一般奔向雌虎。
“跟上。”宋祈年一声令下,所有人快速跟着雄虎跑去。
江言刚开始还能跟上,但速度逐渐慢下来,落在队伍末端,且距离不断被拉大,五米、十米、二十米,五十米!
不等他赶到,无数声枪响同时响起,森林间火光四射,子弹射进树干,木屑乱飞。
等江言追上时,一切都已经结束。
偷猎分子躺在地上,每个人的手掌中间都有一个血淋淋的洞,是子弹穿过所形成的。
有一人的小腿完全被扯断,随意地散在一旁,看伤口不像是被子弹所伤,反而像是被动物硬生生扯断。
雌虎正躺在这人身边,呼吸急促而剧烈,雄虎紧紧贴着它,轻轻舔过它的脸颊。
江言看见在高速公路上看到的纹身司机,他伤的最重,腹部与胸口各有一个伤口,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流血,生死不明。
“呕——”陈志扶着树干干呕。
血腥味不断往鼻子里钻,江言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他快速捂住口鼻,咽了咽口水,正当他做好心理准备,准备上前帮忙时,脑袋突然一疼,紧接着清明的脑袋逐渐变得模糊。
江言心里一阵恶寒,余光瞧见纹身司机的眼睛动了动。
又来!
他站在最尾端,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劲,也没有人注意到纹身司机还醒着。
他这时候控制他,想做些什么?
江言不断会脑袋里闯入的东西抗争,却无济无事,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但又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他能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些什么,能看清眼前的一切,宛如居住在身体里的一个灵魂,什么都知道,但没有身体的操控权。
江言在心里不断祈祷,快点来人发现他的不对劲吧!
还不等他祈祷生效,他的手握紧猎枪缓慢举起。
!!!!
江言瞪圆眼睛。
他立马意识到纹身司机在这时候操控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是想借他的手除掉其他人!
江言寒毛竖起。
猎枪对准宋祈年的后脑勺,但宋祈年却如同没有发现一般。
江言知道宋祈年能够改变子弹的路径,但宋祈年此刻对身后的他没有防备,万一来不及改变呢?
他不敢赌这个万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食指缓慢下压。
不要!不要!
泪水夺眶而出,豆大般的眼泪沿着脸颊下滑,一颗接着一颗,在脸颊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江言用尽全力与脑海里操控意识的东西对抗。
顷刻间,他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般,满头大汗。
下压的手指艰难地移到原位,江言双唇颤抖,张开嘴,试图引起宋祈年的注意。
声音却被死死的抑制在嗓子里,一点声音也无法泄出。
他瞧见,纹身司机紧闭的眼睛不停动来动去,与他一般,纹身司机也是满头大汗。
纹身司机似乎察觉到江言的视线,再也不掩藏,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江言。
他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恶意,如意来自地狱的恶鬼,要将所有人一同拉下地狱。
江言被他看得浑身一寒。
纹身司机眯了眯眼睛,用口型说:“去死吧!”
江言:“!!!!”
一瞬间,他的眼睛出现一片白光,剧烈的疼痛紧随其后,仿佛有人正在用力搅动他的脑海。
意识到纹身司机正在做什么,江言用力咬了一口舌尖,铁锈味在嘴里散开,疼痛感使眼前的白光如雾般逐渐消退。
食指已经压到扳机的中部,在往下压子弹就会被打出。
纹身司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江言吸了口气,集中所有注意力,一鼓作气冲像脑海里的入侵者。
“你才去死!!”被抑制的声音泄出,江言重新夺回身体的操控权。
他把猎枪对准纹身司机,毫不犹豫地按下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
如光速般的子弹射出,下一秒射进纹身司机的大腿。
江言勾了勾唇角,把猎枪往旁边一扔。
下一秒他如同浑身的力气被抽走,整个人如同失去支撑,双腿一软,身体摇摇晃晃。
江言急忙扶住一旁的树干,缓缓蹲下身,而后跌坐在地上。
眼前一阵发黑,江言看见宋祈年走到自己的面前,眉眼间带着焦急。
温暖的大手扶住他的肩膀,暖意源源不断地传来,驱散了身上的恶寒。
宋祈年嘴巴张合,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江言一句话也没有听见。
他抬起手,握住宋祈年的手,拉到面前,把脸颊贴在宋祈年的手心,轻轻蹭了蹭。
“我好困哦,我先睡一会,过一会再叫我。”
说完,江言眼前彻底一黑,失去意识。
第055章 嘬嘬嘬
隐隐约约的交谈声时不时传来。
江言的耳朵仿佛蒙上一层隔音棉,听什么都不真切。
他皱紧眉头。
一幕幕画面快速从脑海里闪过,最后定格在他举起猎枪的那一刻。
江言心脏猛地一跳,睁不开眼,“不要!”
他坐起身体,呼吸剧烈,胸膛快速起伏,额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原来是梦啊。
江言好一会才缓过来,揉了揉阵阵发疼的脑袋,但却无济于事。
“醒了。”宋祈年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杯。
他拖来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喝点水。”
江言瞅了眼水,没有接,直接凑上去,就着宋祈年的手先抿一小口,温度正正好,于是咕噜咕噜把一整杯水喝光。
他舔了舔沾湿的唇瓣。
宋祈年抽了张纸巾,擦去江言嘴角的水,“还喝吗?”
江言摇摇头,一杯温水刚刚好。
宋祈年把水杯放在一旁,“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江言点头,“头好疼。”
他边说边晃晃脑袋,“好像有小人正在旁边用捶着敲我的脑袋,一阵一阵的疼。”
第一次被操控后脑袋也疼,只不过这次更疼,足足是第一次的两倍有余。
“应该要过一会才会慢慢恢复。”说着话时,太阳穴忽然跳了跳,江言忍不住蹙眉。
“稍等。”宋祈年站起身,稍作停顿,抬手揉了把江言顺得乱飞的头发,拿上水杯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