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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常海域2:如渊_分节阅读_第115节
小说作者:凉蝉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665 KB   上传时间:2024-12-29 13:02:14

  所有的指令看似明确,但却存在巨大漏洞。活人的肢体,也算是活人的一部分,因为其本人并未丧生;“保护”也可以理解为占有、控制和圈养,这是任东阳后期变得令人畏惧的原因。

  向云来:“但我不确定简单的指令是不是都能简单地拔除。”

  秦戈:“简单的指令,往往指向人最直接的愿望。而这个愿望一旦被满足,幻象应该就会消失。沟通的人只能是你,除了你之外,幻象即便上浮到浅层海域,也不可能跟任何人沟通。”

  向云来:“……因为它没有沟通的功能?”

  秦戈:“对。你把它理解为一种程序就行,只有罗清晨本人才能影响它,而你刚刚说的贝沙、海森,这些人海域里都有幻象,但因为藏在深层海域,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任东阳之所以一直知道自己被‘嵌入’了什么理念,是因为罗清晨用这件事威胁了他。”

  向云来对他已经尽量坦白,几乎什么都说了,除了一件事——隋郁的面容失认症。他此时喃喃道:“我就是罗清晨的化身……所以她犯的错,也只有我能修改。”

  秦戈:“……什么意思?向云来,你想拔除谁海域里的幻象?”

  向云来:“没有谁,我就问问。”

  他的情绪波动无法瞒过秦戈。他有点儿紧张地等待着秦戈接下来的话,不料秦戈说:“你这一趟意外回来之后,我察觉你有点儿变化。你的精神力比之前更平和了,好像这个危机非但没对你造成任何影响,反而让你更加冷静。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对吗?”

  向云来:“我很清楚。放心,我想做的事情不会危害任何人,任何机构。”

  秦戈:“会危害到你吗?”

  这问题向云来愣了半天才回答:“会伤心吧。我在亲手消除我妈妈留在世界上最后的印记,一个接一个地。”

  但他想了想,又说:“但我还是……有点期待。期待在别人的海域里能够再见到她。很年轻的她。”

  秦戈:“这是你变得平和的原因。”

  向云来不知道。他答:“我以为已经不存在的人,原来一直陪着我。而且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事情,是只有我,仅有我,才可以做到的。这就是我的价值。”

  他以为秦戈会立刻赞同。但秦戈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复杂。

  他的表情并不像纯粹的喜悦。而秦戈也未从他的精神力中察觉丝毫的快乐。他确实是变得平静了,然而和之前相比,精神力中悲哀的部分更加沉重了。

  两人走出办公室时,向云来已经戴上了口罩。他没看隋郁,只是在路过隋郁身边时低下头道谢,之后紧紧跟着秦戈。秦戈仍旧送他回安全屋。二六七医院被袭击后已经不安全,尤其得知医院高层已经被断代史的人渗透后,蔡易愈发疑神疑鬼。

  向云来身体无恙,精神无恙,他需要的只是休息。秦戈原本想留下来,但向云来拒绝了,而且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已经抢救回来的任东阳还需要秦戈去巡弋海域寻找线索,秦戈不得不离开。

  留在安全屋里陪伴,或者说监视向云来的,是危机办雷迟的两个心腹,其中之一便是龙游。

  龙游对自己的恩人十分殷勤,但向云来现在不需要殷勤。他吃了点儿东西,便借口想透气,走到了阳台。

  他原本最喜欢安全屋的阳台,现在却看什么都寡淡无味。

  正是清晨,曙光熹微。向云来眺望了一会儿,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阳台的边缘有一丛大尾巴在摇摆。

  安全屋隔壁是另一间同户型的房子。他想起秦戈说过,隋郁也住安全屋。

  两个安全屋连一块儿?这真的安全吗?这问题掠过向云来脑海,随后他便听见有人在隔壁敲了敲阳台与阳台之间的墙。

  银狐转了个身,从墙边探出脑袋,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是你吗?”隋郁在隔壁小声问。

第141章

  向云来听见他的声音,第一反应竟然是回头去看屋内。看管他的人没有出来。

  隋郁怎么会在这里?隔壁真的是另一个安全屋?银狐的尾巴还是毛毛的,匕首的形状清晰可辨。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向云来现在看到它,心里没有产生一点儿难过的波澜。

  在混乱的保护和转移中,他无暇去看隋郁的眼神,现在能想到的,只有在路上重逢时隋郁充满愤怒和恐惧的赤红双眼。

  出于基本的关怀,向云来问:“你不吐了?”

  隋郁:“现在不吐了。”

  向云来:“要是聊着聊着又吐了,咋办?”

  隔壁沉默片刻,答:“吐了再说吧。”

  向云来哑然失笑。

  隋郁对他的应激反应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一切跟向云来相关的事情、词语都能够触发。向云来在这一刻甚至有点儿佩服隋司,这个人究竟有怎样的心肠,实施过多少次拷问,才会用这样恶毒的方法来摧毁自己弟弟的海域?上课时,讲桌上那老头说“每次拷问都等于杀死自己”,向云来当时不理解,现在完全懂了。

  被隋郁救出来的喜悦早就消失了,速度快得向云来都没法复述自己的感受。他心中仍是空空的,只知道自己不好受:就算两人是普通关系,但对方回回见到他都呕吐,任谁也不可能有好心情。何况向云来曾确信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可能恐惧和憎恶自己的人。

  向云来再次平淡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那边不吭声,一台手机越过墙壁,递了过来。

  向云来不接,隋郁的手晃了又晃,小声说:“快拿着。”

  向云来狐疑收下。隋郁说:“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之后可能不会回来,但我会继续申请跟你会面。我知道你没有手机,你拿着这个,我们有空就聊天。”

  向云来:“不用做这种事。”他把手机放在阳台边,慢慢推到银狐足下,“我和你现在最好的相处方式是拉开距离。这样你不会难受,我也不会心烦。”

  对,心烦。向云来像得到了准确答案:他现在不上不下的感受,就是心烦。而隋郁就是心烦的源头。

  “你看到我就恶心,我看见你就烦。”向云来耐心说,“不见面是最好的。”

  隋郁斩钉截铁:“不行。”停了一会儿,他又说,“你进过隋司海域,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我现在的反应都不是真实的,我没想过放弃你还有我们之间的关系,向云来。我发过誓的,你也还记得,对不对?”

  向云来耳朵忽地发烫,一种古怪的感受控制了他。好像被层层叠叠的岩层死死压住的心底,有什么正在翻涌。

  他还没想到怎么回答,银狐忽然猛地一窜。在向云来没看到的地方,一条飞蜥正匍匐在他的影子里。银狐的爪子落下,飞蜥啪地消失。龙游恰在此时走出来:“你在看什么?”

  银狐已经消失,隔壁没任何声息,向云来迅速拿起手机让它顺着袖管滑进衣服里:“看日落。”

  龙游瞥一眼阳台外头。

  向云来更正:“日出。你瞧,像个咸蛋黄。”

  龙游和他并肩而立。飞蜥四爪挥动,很快爬到龙游的手心,小眼睛盯着向云来。向云来面不改色:“你这壁虎挺可爱。”

  龙游小声地:“放心吧,我不没收你的手机。”

  向云来:“……为什么?”

  龙游:“你是不是跟秦戈分享了重要情报?我刚刚接到通知,你的危机系数下调了,这屋子里只留我一个人看着你就行。蔡易说你是可以信任的人。”

  向云来冷笑:“他现在才确认我可以信任?”

  龙游:“向哥,反正你无家可归……我的意思是,反正你家没了……也不对,总之你先住这儿。有什么事情就使唤我,吃的喝的用的,我都给你买回来。”

  他告诉向云来,秦小灯和邵清在他被抓走后,立刻被危机办转移出二六七医院了。俩人现在情况都很稳定,秦小灯已经苏醒,并且给出了自己被袭击和注射不明药物的证词。

  王都区的工作也正在逐步开展,虽然资金紧张,但好在人手是足够的,而且每到周末就会有许多人到王都区帮忙重建。

  “很多人认为他们会再次回到王都区,是因为你当时的暗示还残留着影响。”龙游说,“但也有很多人渐渐开始支持和理解你了。王都区的人没了家,那能帮就帮一把,这很寻常。”

  龙游很少这样滔滔不绝,他说完竟红着脸挠挠头:“我是不是也变了?”

  龙游果然不干涉向云来使用手机。但向云来知道,这里到处都有监视装置,拨出的号码和接听的电话自然也被严密监听,手机用处不大。这一晚回到卧室,他先拨通了向榕的号码。

  王都区地陷事件之后,各种电话诈骗团伙雨后春笋般冒出。向云来打了好几次,向榕才没好气地接听。察觉来电的是向云来,一句“哥哥”还没喊出来,她哇地哭了。

  向榕今日听半丧尸人黑兵说,他们的首领一早就赶到医院,似是好友为了救向云来而身负重伤、命悬一线。他们说得担心紧张,向榕听得手脚冰凉。救人的都这样,那被救的岂不……但她一直忍着没哭也没闹,十分冷静地去找胡令溪,拜托他打听消息。此时得知向云来安然无恙,她哭完又笑,笑完又哭,一句“对不起”反反复复说了许多遍。

  仿佛是为了弥补此前自己无意识的畏惧对向云来产生的伤害,她平静下来之后开始聊自己的事情,一切巨细无遗,都要跟向云来分享。她现在住在夏春家里,每天都在临时的黑兵基地帮忙处理文书工作,比如整理遇难者的名单、统计捐助的物资统计,忙得脚不沾地。向云来一听她为黑兵做事,先问是否安全,再问夏春给不给钱,给多少钱,是否按时,有无保险,等等等等。

  手机聊得发烫。挂电话前,向榕才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我的成绩出来了,比往年新希望学院和人才规划局的录取分数高出一百八十多分。”

  向榕的高考是在向云来隔绝治疗的一个月里完成的,她独自赴考,独自等待分数,并在今天终于决定了报考的学校。

  向云来跳了起来。他的激动和喜悦,第一次冲破海域中那无形的冰冷囚笼,让他声音都颤抖了:“考了七百分?!七百多少?……我的天,榕榕,太棒了,你太棒了!你能报所有的好学校!”

  向榕:“我要报人才规划局的国家安全学。”

  向云来怔怔抓着手机,站在床边,听向榕解释自己的打算。

  向榕原本确实被新希望学院味道极佳的食堂吸引,但王都区地陷事件之后,她从黑兵和胡令溪口中得知许多关于反特殊人类组织的事情,她的志愿悄悄地改变了。人才规划局的国家安全学是一个招考十分严格的专业,对考生的个人能力有相当高的要求,但她相信自己能够通过。

  “你还记得任东阳给我做的假户口吗?”向榕说,“我父母双亡,在特殊人类系统里的监护人是我的各个班主任。他们没办法追溯我在来到王都区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还有做过什么事。胡大哥人脉广,他帮我找人看过我的身份资料,绝对没有问题。”

  向云来万万没想到,任东阳当时做的假身份居然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

  向榕继续说:“现在只是招考,身份审查不严格。夏春说,我是王都区里考得最好的一个,而且这个专业从来没招收过王都区里的学生。学校老师也劝我不必担心,我是区里的两个单科状元,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我做好准备的。哥哥你知道吗,我的分是今年所有特殊人类考生里最高的,教育中心的主任专程到王都区见我呢……她居然也是精神调剂师,她还认识秦戈老师,说听他提过我……”

  她在兴奋中仍旧保持冷静,不断地列出一个又一个足以让向云来放下心头大石的理由。

  向云来知道,向榕选择了一条非常危险的道路。招考的人没查出来,那以后工作了呢?她若想走得更远,必然有人会深入她的海域,查探被她隐藏在地窖之中的可怖往事。到那时候,即便向云来想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也无能为力。

  但他无法劝阻向榕。他现在并非自由身,而向榕已经拥有了,能走到超出向云来想象之处的能力。他一面为妹妹高兴,一面又止不住地忧愁。

  两种剧烈的感情在他的海域里碰撞,直到挂断电话,也仍未停息。这是向云来自从变得情绪淡漠之后,第一次察觉到喜悦和愁绪如此鲜明地在脑子里打架。他无法单纯地抉择出任何一个,于是在两种情绪之外,又多了一份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茫然。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一个标注了姓名的号码:银狐。

  向云来躺着接听,点开了免提。隋郁沉默好几秒都不说话,向云来主动问:“又吐了?”

  隋郁:“……一点点。我吃药了,没事。”

  向云来不知道他昨晚是怎么强撑着保护自己的。或许是因为这两天接触得太多,隋郁的应激反应相当频繁,讲几句话就要停一停。只要声音忽然中断,连呼吸都听不见,向云来就知道这个人又捂住了麦克风。

  向云来从昨晚到现在几乎一直没休息,精神力始终在不停运转。他仍佩戴着抑制环,倦意比以往都要强烈地控制着他。

  两个人的第一通联络没有持续很久。隋郁吐了几趟回来,便听见耳机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轻声地:“向云来?”随即便知道,向云来睡了。

  他有许多事想问向云来,多到无从开口。他也有许多事想告诉向云来,比如断代史的,哈雷尔的。但已经回到隋家别墅的他只是坐在窗台上,看着明朗月光,静静地听着彼端的气息。

  他很久没见过象鼩了。

  ·

  向云来和隋郁之间的联络每天都有好几次。隋郁事无巨细,什么都会跟向云来说。他似乎在执行一种脱敏计划,用长时间的联络和对话,让自己习惯向云来的存在。即便向云来的态度并不积极,隋郁也始终坚持。

  隋郁接手隋司的工作之后,忙得脚不沾地,一面处理手头的事务,一面利用隋司的权限去查阅关于隋氏、断代史的机密资料。他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隋司和海森几乎是一体的:他可憎的、残忍的哥哥,几乎跟海森分享所有秘密,毫无保留。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海森是断代史高层蛇尾的女儿,是绝对值得信任的,另一方面,隋郁认为这足以说明隋司对海森确实有很深的感情。他曾以为大哥表现出的所有“爱”,无论对父母、对他、对亲朋好友,还是海森,都是他面具的一部分,是为了更好地变成一个接班人。但海森显然是例外。

  隋郁对隋司的工作并不熟悉,大部分事务还是海森在打理。他只要作为隋氏的代表,不断地开会、出席讲座、与别人见面握手就行。一个会说话的,看起来有足够气场的高质量傀儡。

  也因此,他有大量的时间去了解隋司留下来的一切。

  除了斗兽场和饲育所之外,隋氏在国内特殊人类机构的渗透之深,已经超出了隋郁的想象。他们从高校和政界入手,几十年间几乎已经建立起一个相当紧密和完善的权力网络。毫不夸张地说,即便隋司当日掳走秦小灯和邵清之后立刻在市中心最显眼的地方杀,他也一定能够安全脱身。

  同时,小型的断代史信徒组织,已经在好几所特殊人类聚集的高校里形成了,尤其是新希望学院。新希望学院过去曾有不少学生是与断代史、饲育所关系异常密切的远星社成员,如今远星社洗心革面,但隐藏在教师和高层管理者里的反对派,仍未放弃自己的使命。他们会定期举办秘密的聚会,在学生中寻找和发展新成员,充实反特殊人类组织的力量。

  荒诞的是,无论是纯正的反特殊人类组织,还是断代史这种初心已变的组织,在路径上都殊途同归:他们意识到,实现自己目的的最有力方法,就是获得更多、更高、更不可违抗的权力。

  往上走,往高处走,往权力机构的顶点走。把控制特殊人类的权力握在手中,然后毁掉特殊人类——然而到了那时候,真的还能坚持最初的信念吗?权力的香味太过诱人,难以抵抗,断代史就是最好的例子。

  向云来听隋郁说这些事情,越听越心惊。“你知道这么多,不会有危险吗?海森是隋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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