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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常海域2:如渊_分节阅读_第70节
小说作者:凉蝉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665 KB   上传时间:2024-12-29 13:02:14

  天幕漆黑,云层像粉笔灰一样苍白模糊。密密麻麻的建筑蹩脚地扎在这片没有边界的海域里,宽窄不一的街道穿插其中。夜晚当然是繁华的,脾气暴躁的狼人在远处啸叫,喜欢音乐的地底人又在举行每周末例行演奏会,声音远远近近地传来,能通过音量察觉距离的不同。

  大多数房子都亮着灯光,透过窗户能看到人影移动。

  向榕改变了这个“王都区”的格局,八里街变成一个斜坡,“百事可靠”位于坡顶,这里也是王都区地面的最高点,可以俯瞰整个王都区。向云来站在这里,终于真切地理解了龙游和秦戈为什么都被向榕的海域构建能力震惊--他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纠缠成一团的电线们如何在一根柱子上汇集,又如何分出不同的粗细、颜色和方向,往王都区的各处延伸而去。

  他从未见过如此庞大、如此具体、如此细节的海域!

  “海域”是想象力的世界。哨兵和向导构建这个仅属于自己的天地的方式,会暴露出他们本人隐藏的能力和性格特点。向云来见过的绝大多数海域,即便无边无际,也总会以自我意识为中心,只在一定范围内呈现出具体的情状。比如汤辰的海域,当她停留在城镇中时,城镇之外的山川湖泊河流虽然存在,但只会呈现出大概形态;而她带向云来走到郊外时,随着她的移动,城镇从具体变得模糊,山川则逐渐清晰,连动物的活动轨迹都设计了出来。

  但向榕以复刻的方式在海域里构建了一个完整的王都区。向云来甚至能看到远处几乎看不清楚的楼房顶上,有巡视黑兵瘦削的影子。

  可这样的海域又有什么恐怖和可怕的呢?向云来只感到惊叹,他不明白向榕隐藏这个地方的原因。

  向榕牵着他往前走。夜色是相似的,街道也是相似的,许多年前他们在一个深夜抵达王都区,是向云来走在前头,牵着她穿过八里街。

  “我知道我是任东阳用来钳制和控制你的工具。”向榕说,“从一开始就是。从他跟我们认识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你重视我。”

  向云来:“我们身边任何一个朋友都知道我重视你。”

  向榕:“那不一样。只有他……”她咬着嘴唇,“我明白这件事的时候太迟了。他只给我身份,让我可以正常地生活,但不肯让你去读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对劲。”

  向云来:“他其实提议过我去读书,学校也任我选,是我没有……”

  向榕:“他是为你好,还是觉得你不懂他和朋友们聊什么,丢他的脸?”

  向云来呆住了:“你怎么……”

  向榕:“他跟我说过类似的话。说你为了我放弃了很多,说你永远都愿意为我牺牲,让我不要把心里的话憋着,有什么要求都要跟你说。”

  向云来被气得头晕。任东阳这不是建议,他是直接扼杀了向榕求助和倾诉的可能。向榕这样自负的人,在这样的话面前只会觉得屈辱和不安,她绝对不会再主动让向云来为她做任何事。

  是的,她的确是这样做的--向云来猛然醒觉,包括这次海域巡弋无法通过,向榕独自回家,宁愿自己抱着狗子哭,都没有联系过他。

  向云来抓住向榕的肩膀:“他说的话是别有用心,但你永远都可以依靠我的。”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就像我依赖你一样,榕榕。”

  “……你依赖我?”向榕难以置信,“我有什么可值得你依赖的?”

  “我没有隋郁这个潜伴的时候,总是你把我从别人的海域和我自己的噩梦里拉出来。王都区的日子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但一想到回家能看到你,我做什么都有劲。我期待你变得越来越优秀,我期待你实现理想,因为你就是我快乐的源头。我们相依为命,而不单单是我为你付出。”向云来恨不能把自己的心都掏给向榕看,“不是你,我可能会一直留在那个烂地方,说不定还会走投无路,把自己肾脏或者骨头卖给地下市场的人。你是我生活和往前走的理由,榕榕。我们都是彼此的理由,对吗?”

  眼泪狂涌的向榕抱住了自己的哥哥。她放声大哭:“可是……可是任东阳……”

  在她的哭声里,向云来听见了从身旁的便利店里传出的奇怪呻吟。便利店的门半掩着,里面有着什么东西。

  向云来走进去,向榕在后面拉着他不让他前进。但他还是看到了室内的景象:一个巨大的方形铁笼里悬吊着一个不断旋转的人。

  那人因痛苦而不断喘息,低泣。在他终于朝向云来转过来的时候,向云来突地感觉一阵恶寒。

  那是遍体鳞伤的任东阳。

  “这里不是王都区,是任东阳的刑场。”向榕在他身后说,“有多少间房子,就有多少个任东阳被困在里头,甚至被我杀死。”

第90章

  想要让讨厌的、比自己强大的人永远闭上那张可恨的嘴巴,应该怎么做呢?

  向榕在离家那天学会了一劳永逸的办法。

  逃出家门的时候,她和向云来在雪地里艰难前行,迎面碰上了回家的父亲。向榕是父母准备用来抵80万赌债的好东西,他们不可能放她走。当时向榕气喘吁吁,停在雪里整理书包,向云来回头帮忙,而出现在向云来背后的男人一把掐住了向云来的脖子。

  向榕松开书包去拽向云来,但父亲掐得太紧太死了,甚至把她一脚踹开,推搡向云来倒在雪里,狠命地掐。大雪中他骂骂咧咧,她只隐约听见“野种”“和你妈一样害人”之类的话。

  父亲是真的想掐死向云来,为了夺回价值80万的向榕,他什么都能做。

  意识到这一点的向榕从地上爬起,抓起自己的书包。她铆足力气,把十几斤的书包重重地砸在父亲的后脑勺上。

  她冷静异常,很快扶起向云来。两人正要继续往前跑时,向榕的头发被从家里赶来的母亲一把抓住了。书包咚地落地,她痛得大叫,往后跌倒。看见丈夫头破血流,母亲愈发愤怒,她拖拽向榕像拖拽一包大米。向榕张口求救的时候根本不喊“妈妈”,她声嘶力竭:哥哥!哥哥!!!

  向云来冲过来,把她的母亲推向路边的台阶。推搡中,女人的手指在向云来脸上挠伤了好几道。但她最终失去平衡,身体顺着台阶滚下去,在雪里惊声大叫。向云来搀起向榕,牵着她往前走,任东阳此时应该正在路口等待他们。但向榕挣脱了她的手,几步跳下台阶。

  榕榕!风雪中,她听见哥哥压抑又恐惧的喊声:榕榕,你干什么?

  向榕无法回忆自己当时的心情,更不知如何追溯那比冬雪更冰冷的念头是怎么产生的。她在台阶下搀起了摔伤腰的母亲,母亲浑浑噩噩时,居然还不忘紧紧抓住她的手。那是钳子一般的力道:“榕榕!榕榕,救救妈妈!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台阶下不远处就是防空洞,她迷糊地看着女儿。向榕按着她的背,把她推了下去。

  洞里的垃圾和杂物承接了落地的重物,发出嘈杂闷响。向榕在洞口站了几秒钟,她恍惚地发现自己正在流眼泪,浑身发抖,牙关打战。母亲的声音从洞口虚弱地传出,这回喊的是向云来:“小云……救……”

  向榕走回路面,跟僵立的向云来对视了一眼。从向云来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自己。而刚刚晕过去的父亲已经苏醒了,吃力地撑起脑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看见女儿朝自己走来,他恐慌地摆动四肢,像一个试图在旱雪里蛙泳的人。向榕拖拽他的双脚,想把他也拖到台阶下。

  父亲开始喊叫:“救命——杀——”

  这个字没喊出口,向云来抓起一把雪塞满了他的嘴巴和鼻子。

  他让力竭的向榕站在一旁,自己去拖不断挣扎的男人。他力气大,瘦削的男人不是他的对手。他把男人顺着台阶滚下去,再搀起来,丢进防空洞。

  向榕就站在台阶上看着他操作一切。她的两条手臂就像断了一样痛。

  向云来把地上和台阶上的雪铲进了防空洞,所有呼救和呻吟都消失了,只剩下铁铲剐蹭水泥地面的刺耳声音。哥哥,哥哥……向榕害怕得哭起来。她恼恨自己的年幼和脆弱。萨摩耶蹲在她身边,与她一同因恐惧微微颤抖。

  向云来放好铲子,回头跑上台阶。他的手掌里托着象鼩,没有一秒犹豫,来到向榕面前的时候立刻把象鼩放在了萨摩耶头顶。他进入了向榕的海域,彼时海域中《小小故乡》的场景已经十分成熟,但城镇中向榕的自我意识,与她现实中是一模一样的。

  向云来的形象自然也没有变化。他捧着妹妹的脸:是我杀的,记住了,这些事情全都是我干的。铲子上是我的指纹,舅妈手上有我的血,舅舅脸上和衣服上也都是我的指纹。你都记住了吗?无论谁问你,你都要这样说,好吗?

  向榕哭得满脸是泪:谁?谁会问我?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向云来:“我不知道谁会问,但你必须这样记住。你要为我保守秘密,可以吗?”

  向榕尖叫:是我杀人,是我!

  但向云来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对她的自我意识重复了几百次“为我保守秘密”。那时候的他还不清楚海域的原理,也不知道一个合格的巡弋者应该怎么做。他是凭着从任东阳那里听来的碎片般的知识,形成了天才的直觉:他在海域中对自我意识说的话,将会极大地影响海域主人的认知。

  问他们为何这样狼狈,向云来脸上和脖子上为何有伤的第一个人是任东阳。他从后视镜里看蜷缩在后座发抖的兄妹俩。他们身上的雪花融化了,把后座弄得一片脏污。向榕什么都说不出来,是向云来先行开口,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任东阳。

  任东阳的目光透过后视镜盯着向榕。“榕榕,真的吗?”他问,“你亲眼看到的?”

  向云来的表情是僵硬的:“这跟她没有关系。”

  任东阳扭头盯着向云来:“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向云来:“你可以处理的,是吗?”

  任东阳:“他们真的死了吗?”

  向云来:“嗯。”

  任东阳打开车门,一只脚已经落在冰冷的路面,但又回过头,重新问了一遍:“真的吗?”

  向榕在日后无数次回忆起自己当时的沉默。为什么任东阳每次问这三个字,都只看着她?风雪肆虐的那天,他真的只在车上等待,而一直没有去寻找久久不到的他们俩吗?

  她也无数次为自己的沉默懊悔。那沉默宣告了她将在日后成为任东阳的共犯——她是任东阳控制哥哥的工具,她是保持缄默、让哥哥独自成为罪人的关键。

  向榕无法承受这一切。任东阳回去了一个多小时。他怎么看防空洞里的东西?为什么他和向云来都没有告诉自己?父母真的死了吗?任东阳怎么处理他们兄妹的“失踪”?他俩连姓名都没有改,这真的安全吗?他为什么可以这样神通广大?这秘密日渐孵大,折磨得向榕无法入眠。

  她不能坦然地憎恨自己,只能把这种怨恨转移到任东阳的身上。

  反正任东阳确实有许多足以让她憎恨的事情。

  在这座“王都区”里,她想尽了各种办法去折磨任东阳。每一个房子里都有伤痕累累的任东阳,具体的脸和身体,连说的话和表现出来的性格都跟真正的他相似。向榕每每忍受不了任东阳,就会在海域中重新开辟出一座房子。

  让任东阳变得奄奄一息,她会感到愉悦。但脱离海域,这种愉悦又会迅速转变为忧愁和愧疚。

  这是绝对不能让向云来看到的另一片海域。

  她的哥哥付出这么多、牺牲这么多,如果知道向榕一直只能用这种方式宣泄,他一定会伤心的。在被任东阳讥讽和让向云来伤心之间,她的选择根本不需要犹豫。

  向云来一口气走了十几间房子。被困在鱼缸里无法站直的,被分割得七零八落却仍旧活着的,被拉长的,被压扁的,被恶犬啃噬的,身上长满植物同时枯槁如木头的……许多、许多的任东阳。

  起初还觉得惊心动魄,但数量实在太多了,向云来很快对眼前的惨状麻木。他走出房子,看到眼前仍有成千的亮灯的刑场,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妹妹认为自己是钳制向云来的恶人之一。此时此刻,向云来反倒深深后悔:是他不断徘徊、始终“不确定”、总是模模糊糊地去过自己的生活,去面对任东阳,才让向榕死守这份罪人的愧疚,在海域中变成了杀人千万遍的刽子手。

  他温柔天真的妹妹,在海域里杀人!——这事实将永远地在他的余生中震慑他。

  银狐和萨摩耶同时张嘴,咬他的左手和右手。他猝然脱离海域,隋郁正让向榕依靠着自己,并牵着身旁向云来的手。他用目光询问向云来,向云来微微摇头。

  向榕恢复神智坐直,她满脸是泪,看到眼前真实的向云来,又一次哭出声。

  她今天实在哭得太多、太多了。好像这几年憋在心里的事情全都一次性爆发,她的情绪完全失控了。愧疚、不安和害怕,她尤其无法忍受自己最糟糕的那一面被向云来看到。萨摩耶化作雾气,萦绕在铺子内部,无法成形。

  “让我和妹妹单独呆一会儿可以吗?”向云来对隋郁说,“对不起,我让你过来,却又……”

  “确定接下来不需要我么?”隋郁用手指梳理好他的头发,“没关系,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召唤我。”

  向云来忐忑了一天的心在这句话里稍稍安定:“随时都可以?”

  隋郁:“随时都可以。”

  他带着银狐离开,细心地从外面关好了卷闸门。

  “……不要相信他。”向榕擦着眼泪说,“哥,他跟我打听过你爸妈的事情。”

  向云来沉默了片刻,加重了语气:“把他的事情放一边去,我们先解决眼下的事情。榕榕,你的海域,是有点儿古怪,但很正常。”

  向榕摇头。

  向云来:“相信我,连秦戈都说我是最好的调剂师,我可以万分确定,你的海域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海域总会最先表现在海域的构建基础上,比如天空、大地和建筑的扭曲。这些你全部都没有。榕榕,你的海域特别好,特别惊人,你想象出来的‘王都区’特别特别的有意思。”

  向榕:“真的吗?”她半信半疑。

  向云来:“你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你需要保守的秘密只有地窖里的那些东西。而你放心,那些秘密,秦戈是没有兴趣的。”

  向榕:“他不会撬开我的‘地窖’?”

  向云来:“他不会。高考检测不会深潜。你只要去除自我意识的伪装,就没问题了。”

  他说得十分肯定,向榕不敢怀疑。“我,我要把我真正的海域暴露给他?”

  向云来压低了声音……

  三天后,复核开始。向云来和向榕一大早就来到了危机办,在门卫狐疑又警惕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迈进大门。来自全国各地的12个复核学生都已经抵达危机办,调剂科的办公室门口坐着一头圆滚滚的熊猫,它的主人正在按照名单核对人数,并让学生们按照抽签号依次等待叫号。

  学生们大都不是凶神恶煞的,好几个都跟向榕气质很像,固执的好学生模板。熊猫的主人跟向云来打了声招呼,他们曾在调剂师课堂上见过面。学生们纷纷释放精神体,向云来左右看了一圈:爬行动物,水生生物,天上飞的地上蹦的,但还是萨摩耶最为可爱。

  熊猫慢吞吞地在地上打滚,一直滚到等待的学生中间。它是故意的吗?向云来心里怀疑:这东西实在……太可爱了。原本精神紧绷、面色紧张的学生和家长看着它跟精神体们玩成一团,脸上表情渐渐舒缓。向榕和另一个女孩大着胆子去摸它,熊猫主人说:“可以,摸吧。它就是做这个的。”他的语气有点儿无奈,还有点儿自暴自弃。

  电梯叮地打开,一身利落装扮的隋郁走了出来。大家伙儿都看向这个模特一般的男人,用T台观众的眼神盯着他大步穿过人群,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向云来身边。

  熊猫主人:“你是什么人?今天这里有考试,无关人士不要过来。”

  隋郁指指向榕,又指指向云来:“我们是这位同学的家长。”

  熊猫主人先是恍然大悟,随即又拧紧眉头:“啊?”叫号开始了。他只得瞪住隋郁,开始催促1号同学进入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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