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柏宁恶狠狠上前:“你说什么!”
陈十一才不怕他,挡在季南星的前面看着黄柏宁道:“说你是小人!我家南星能见鬼怎么了,他就是有这与众不同的天赋能力怎么地!你羡慕不来!你刚刚喊住我们说这些屁话是什么意思有脑子的都懂!多大人了还挑拨离间,你这种人啊,说不定就是那种欺软怕硬会霸凌别人的坏东西!”
黄柏宁扬起拳头就想动手,张沅拉开陈十一:“你敢动手试试!”
黄柏宁旁边的同学也连忙拉着他:“马上要比赛了你别闹事!”
黄柏宁被拦住,但明显气不顺,气得直喘粗气,再看站在季南星前面的两人,更是满脸厌恶:“果然神经病就喜欢跟神经病一起玩。”
陈十一阴阳怪气道:“神经病就喜欢跟精神病玩,多大人了还玩,不服气啊,不服气你去告老师啊,老师,有人欺负我。”
黄柏宁:“你他妈!”
旁边的人把黄柏宁一推:“你够了!”
自己找人家说话,说些挑衅的东西,被骂了也活该,再说了,能见鬼怎么了,多牛逼的技能啊,虽然的确有点可怕,但那也是人家自己见鬼,又关别人什么事。
平时看这个黄柏宁还挺好的,玩得开,跟谁都聊得来,现在这么一看,的确有些问题。
几人推着黄柏宁往馆场里面走,陈十一翻着白眼冷哼,然后他们那群人里面有个浓眉大眼的男生带着几分好奇看向季南星:“所以是真的能见鬼?”
陈十一语气不善:“干什么!能不能见关你们什么事!”
那人笑了笑:“别误会,我就是好奇,就如果我身边也有亲人在的话,那我肯定是不怕的,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那什么,你能看到我爸在不在我旁边吗?”
那人问得很真诚,陈十一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更甚至他本身就不是很凶的性子,真要能这么硬气,那也不会从小学一直被孤立到高中了。
这会儿能这么硬气是因为季南星和张沅都在旁边呢,再不济宵野也在里面,真要打架一个宵野顶他们十个。
有朋友在,这底气自然就有了,所以听到这人从小没了爸爸,也跟着软了几分。
季南星朝他摇头:“不在。”
那人哦了一声,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还朝他笑着道:“那说不定他去投胎了,也行叭,能投胎也算是好事吧。”
说着朝季南星挥了挥手:“我去比赛了,有缘再见。”
季南星往他脚边看了一眼,道:“但你身边有条狗。”
第89章
◎它叫汤圆◎
季南星话音一落,陈十一和张沅齐齐往那个同学的脚边看去。
陈十一:“狗?”
张沅没吭声,心里第一个念头是狗的鬼魂,应该不会涉及到什么命案吧。
除了黄柏宁脸色整个一变地后退了好几步,而其他人听到季南星的话更多的是好奇,纷纷围着董轩看:“真的假的?董轩你养过狗?”
董轩微愣后第一反应也不是害怕,而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刚刚问季南星有没有看到他去世的父亲,虽然这么问了,但实际上心里对这种事还是有些不怎么相信的,但现在这个季南星却能说出他身边有条狗。
董轩只觉得心跳得突突的,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追问:“什么样的狗?”
季南星看着他脚边道:“看起来像是金毛的串串,毛色体型跟金毛差不多,但比金毛的毛要短一些,半立耳,耳尖是垂下的,胸口有一撮白毛。”
董轩听着他的描述几乎是瞬间泪崩:“是我的狗!是汤圆!汤圆在我身边?它一直跟着我?我,我能见见汤圆吗?有没有办法让我见见它?”
旁边几人也有些诧异:“真的是你的狗?”
董轩说着直接呜呜哭了起来:“汤圆十八岁了,我出生那年我家里就开始养了,它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之前还想着,我要是上大学去了我家汤圆怎么办,它从来我家就没跟我分开过,每天送我上学接我放学,我要是去外地上大学,我家汤圆怎么办,可是它没等到我上大学,它没等到我上大学它就没了,呜呜呜,汤圆……”
董轩可以说是蹲在地上号啕大哭,那是他一手养大的狗,小时候跟他一起喝奶,长大跟他一起吃肉,自己吃什么,只要是狗能吃的,总会分一口给汤圆。
有时候妈妈会吼他,说狗不能吃重油有盐的,可是汤圆每次眼巴巴坐在他旁边看着,那双狗狗眼盯着,他也知道有些食物对狗狗不好,可是舍不得啊,哪怕只是咬下一点点喂给汤圆尝尝味都是好的。
他们夏天一起跑步,冬天一起赖被窝,晚上会偷偷溜出去宵夜,除了学校里,他干什么都会跟汤圆一起。
他长这么大就没出过超出一周的远门,所有带不了汤圆的地方他宁可不去。
都说狗狗的寿命就十来岁,超过十岁都是长寿了,能活到十五岁的狗都不多,十八岁的汤圆算很长寿了,董轩知道自己该知足了,可是他舍不得,哪怕汤圆走了快一年了,有时候路过人家卖食物汤圆的,他看到都会止不住想哭。
现在知道汤圆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董轩直接哭到抽抽。
虽然董轩哭得很惨,这原本也的确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但董轩那嚎哭眼泪飙飞的模样还是让陈十一忍不住偏过头去忍笑,这场面有点好笑。
张沅往馆场里看了一眼,提醒道:“比赛要开始了。”
跟董轩同行的几人伸手拉他:“你先别哭了,把球赛打完,那个同学,要不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他家狗还跟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是不是能做超度还是什么的,等我们打完比赛再详谈?”
董轩用衣服擦了擦脸,拿出手机递向季南星,抽噎道:“能跟我加个好友吗,我愿意给钱帮汤圆做超度!”
季南星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他的二维码。
一旁的陈十一看向董轩的朋友,问道:“你们就一点不害怕?”
那人笑着道:“自家狗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那狗是跟着董轩又不是跟着我们,你们真的能看到啊,那能看到我们旁边有没有跟着什么吗?”
季南星摇头:“没有,你们身边很干净。”
其中一些人甚至还有些遗憾,害怕其实也没多怕,甚至还觉得原来见鬼是真的,好牛啊。
陈十一看了眼黄柏宁,又是一笑:“那你们这比有的人强多了,有人连自己亲爷爷都怕呢。”
不等黄柏宁再次变脸发怒,陈十一拉着季南星往馆场走:“快快比赛要开始了。”
馆场里面的宵野伸长了脖子往他们学校那块看台找,看半天都没看到想要等的人,几次都想要出去瞄一瞄但都被教练拉住了。
他看到比赛都快开始了季南星都还没来,又跑回了放包的椅子那儿,想要给季南星打个电话问他们到了没有。
手机还没从包里拿出来宵野就听到有人在喊他,一抬头就看到他们三个往这边走。
宵野快步跑了过去:“你们就是要卡点是吧,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张沅:“又不是多大型的比赛,你还没断奶呢?”
宵野抬脚就往他身上踹:“你才没断奶,找打是不是!”
季南星:“好了,比赛不是快要开始了,你教练都在喊你了。”
宵野带着他们往下走,特意在后勤观看席给他们留了位子:“这边视野最好,你们就坐这儿。”
然后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季南星的腿上:“我包里有水有吃的,渴了饿了自己拿啊。”
就在宵野返场之前,陈十一拉着他小声道:“看到对面那个穿七号球衣的没。”
宵野:“怎么了?”
陈十一:“那家伙是南星小学同学,因为南星能见鬼,小时候欺负过南星,刚刚还在外面拉着我们挑拨离间呢。”
宵野眯了眯眼:“知道了。”
陈十一坐了过来,张沅笑着道:“告状了?”
陈十一哼了哼:“告了,让宵野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说完又看向季南星:“那家伙小时候是不是欺负过你?”
反正看今天这样子,估计小时候没少说些季南星的坏话。
季南星道:“也不算,小学的时候我很少在学校,跟他关系还不错,但他爷爷那件事之后就远着我了,不过当时已经六年级了,很快上了初中就再也没见过了。”
季南星说得简单,但陈十一最能感同身受被孤立的滋味了,尤其是被好朋友孤立,看着场上已经双方在友好握手的两个队伍,只希望宵野下手狠一点,给那坏东西一个好看!
虽然是友谊赛,但输赢事关学校的面子,两个队伍都还是很重视的,不过这重视也只是对比赛的重视,并没有携带什么私仇,刚开始打得还算平和。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五高七号球衣的频频被球砸,这球也不是直接砸他身上,而是各种打板后反弹到他身上的。
一次又一次被球砸到让黄柏宁的火气值飙升,但他每次回头又找不到砸他的人,看到坐在对方看台上的季南星,黄柏宁一度怀疑是不是季南星给他下了诅咒,才让他这么倒霉不停被球砸。
又一次跟人抢球,被人先一步上篮后,那球重重反弹过来直接打到了他的脸上,把刚半空跳起的黄柏宁照着脸地砸了下来。
看比赛的人惊呼一声后又紧跟着发出哄笑,笑声是会传染人的,原本没觉得有多好笑的,听到别人哈哈大笑也跟着乐了起来,于是整个场馆里笑成了一片。
就连黄柏宁的队友都只觉得这是意外,伸手拉他起来的时候还笑着道:“哪有你这么迎面撞击的,也不知道躲着点。”
黄柏宁捂了捂鼻子,确定没流鼻血才顺着力道被拉地站了起来:“妈的,玉兰的是不是有病,我们篮板跟他们有仇,要这么用力砸。”
他的队友这话也不知道怎么接,这打球不用力,轻飘飘的连球都打不出去还叫什么打球。
但毕竟被砸的人不是他,他也不好说什么,将人拉起来后就跑走了。
黄柏宁也只是抱怨了一下,球场上每一分都咬得很紧,很快又一波激烈的抢球开始了。
玉兰的人直接杀过来,球都抢到篮板下了,五高的几人立刻阻拦,一番混战中,黄柏宁只觉得自己的侧边肋骨一阵剧痛,惨叫一声摔到了地上,这一摔让他原本觉得痛的地方再次痛上加痛,整个人趴在地上都扭曲了。
抢球的人群立刻散开,玉兰的更是连退好几步,一脸跟我们无关的无辜表情,生怕被地上那人赖上。
很快五高的教练和守在旁边的校医就跑了过来,简单检查了一下,有些怀疑是肋骨出了问题,不知道是断了还是裂了,比赛肯定是不可能继续比赛的,这边只能换上替补,把黄柏宁抬下去后比赛继续。
宵野笑着目送被抬下去的人,暗道了一声可惜,这小子有点不经撞啊,早知道刚刚撞轻一点,让人留在场上好歹也能多砸他几次。
场上的人除了个别几个,比如被宵野打过两次,这次也是参赛队员的齐康之外,没人察觉到宵野的动作。
齐康会察觉到是因为他自己也害怕跟宵野肢体接触,只要是宵野想要的球,他哪怕自己做垫脚石也会送到宵野手上,就是一种本能的过度关注和讨好,这才让他发现宵野好像要对付刚刚那个穿七号球衣的。
于是一边打着掩护一边给宵野创造机会。
别人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情况只会当成是意外,但场下有人知道啊。
陈十一小声问季南星:“我看那边在录像,他们会不会回放找是谁撞的那小子,宵野不会被发现吧。”
季南星摇头:“不会。”
宵野几次算计着球的运行轨迹砸向黄柏宁的时候季南星就盯着他了,刚刚那一场混战,宵野也没有直接对黄柏宁动手,而是借着对手和队友的遮挡下的暗手。
所以哪怕有摄像机拍着,又不是那种正规的大型比赛全方位摄像,倒带回放一百次也发现不了是宵野干的。
陈十一笑嘻嘻道:“不愧是校霸,对付人果然有一手,干得漂亮。”
季南星好笑地问道:“他什么时候成校霸了?”
宵野在学校里也没惹过什么事,就是武力值高了点,班上的同学对他是又爱又怕,但校霸应该不至于吧。
陈十一:“怎么不是,你是不知道,我们班的同学在学校里没怎么被欺负,全是因为班上有个宵野,好多人听说宵野护短,不想惹上他,就没怎么欺负过我们班的。”
季南星还真不知道这事,闻言道:“学校里有很多欺负人的?”
想到他在论坛上看到的那些,陈十一道:“不能说多,但也不能说没有,就我们隔壁班,有个叫梁桥的,我听说就被学校里高年级的勒索过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