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稳坐不动,卢言其挑眉:“我承认你的人身手不错,但你能保证就凭他们两个,你们能好好出去吗?”
季南星:“为什么不能?”
卢言其见状也坐了下来:“那我倒要看看你们今天怎么走。”
他以为这人是指望他带的那人和宵野一起把他的保镖都撂倒,结果他点燃的烟都还没抽两口,包厢门再次被人推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全都不许动!”
宵野和莫哥第一时间就停了手,那些保镖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会儿应该做什么反应。
季南星朝着警察指着卢言其道:“这人哄骗我朋友抽血,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勾当,我们不愿意,他们就喊来这么多保镖限制了我们的人身自由。”
卢言其一声草拟吗差点就骂出口了,不是,这人有病吧!
整个包厢的人都要被带走,卢言其从季南星身边过去的时候,季南星看了他一眼:“私人采血是违法的,法盲。”
那些保镖是听雇主行事,被另外关在一起询问当时包厢里的情况,几个当事人则被放到一起,宵野老老实实将全过程交代了,然后被狠狠教育数落了一番。
卢言其不想交代也只能交代了,得知他想要那个男生的血竟然是想要炼化什么镇宅兽,这下好了,试图禁锢他人人身自由,非法采集他人血液,还要外加一个封建迷信,
卢言其还在等着他的律师来,季南星他们就已经可以走了,警察还在对宵野进行思想教育:“什么雷击木,不就是被雷劈过的一块木头,雷电是一种自然原理,它劈过的木头也还只是个木头,又不是黄金,你们这些小年轻就喜欢搞一些稀奇,亏你还是个高中生,以后不要再信这些东西,还好你朋友够理智,这个世界是科学的,不要封建迷信!”
宵野低垂着脑袋点着头,还好他已经年满十八,加上还有个成年人莫哥在这里,倒是不需要他哥来捞他,要不然他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
看到卢言其那阴恻恻的目光,季南星朝他走了过去。
卢言其冷笑一声:“年纪不大,胆子还不小,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算是见识了。”
季南星:“榕城是你的地盘,霸道久了就以为世界只有榕城这么大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我劝你动手之前先掂量看看是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从警局出来,宵野拉一次季南星的衣服就被甩开一次,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宵野只好卖惨:“闹闹我都被打了,你看这里都肿了。”
宵野将挨了一拳的脸往季南星那边递,试图让他看清楚一点。
季南星直接扒开他的脸:“活该。”
宵野见他总算是开口骂自己了,忙顺势凑了上去:“闹闹我知道错了,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了,你别生气了。”
自从学画符之后,他也认识了不少擅长画符的天师,平时也会交流一些心得,知道在一些特殊的情况,如果手中没有符纸,玄门的人会划开掌心以血为符,说是玄门天师的血对阴邪之物天生有着克制之力。
所以他想着他极阳命格的血虽然不是天师血,但这种克制阴邪的力量多少还是有点的,就信了卢言其说的用极阳血炼化镇宅兽的说法。
季南星转过身看着他:“你也跟我一起处理过不少案子,你该知道需要沾血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你竟然还敢一个人跑过来,那些搞玄术的有几个把人命把法律放在眼里的,你就不怕你这一来就彻底从这世上消失了,成了一个血包被人关起来抽血。”
宵野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不是他对人性有多天真的信任,而是他的家庭就是他的底气,但季南星说的确实挺对,永远不要考验人性,不管他是什么家庭,在人性面前,都经不起考验。
宵野把手心伸到季南星面前:“你打我吧,这次的事是我没仔细思量,冲动冒险了,你别生气了,别把自己气坏了。”
是他急切了,想要在季南星十八岁生日那天送一份特别一点的礼物,但好东西难求,尤其是能被天师称为好东西的东西,更是难找,难得遇到就一时冲动了。
季南星扭头就走,不让他长长记性,真以为什么事都能随便揭过。
宵野犯错,宵野心虚,就连道歉都小心翼翼哄着来,一路跟个尾巴似的,不管季南星怎么对他冷脸都挡不住他的殷勤。
见季南星不理他,宵野只好各种想话题勾着他跟自己说话:“闹闹,你知道那个姓卢的为什么想要极阳血吗?”
季南星将耳机一戴,偏过头闭目养神理都不理。
一旁莫哥笑了一声,宵野哭丧着脸看他:“还笑,闹闹这次气得不轻,我要怎么哄啊。”
莫哥:“诚恳认错慢慢哄呗,你也真是,平时挺机灵也有脑子,怎么这次就做了这种蠢事。”
宵野心道还不是玄门里的东西太难找了,谁手里有好东西都收藏着不出,好不容易遇到个有用的,就没想那么多。
莫哥:“小少爷又不缺这些,前段时间还得了个什么除魔银还是什么法器,净化完放家里,都没急着找燕大师重新炼制,就证明小少爷不缺这些。”
宵野:“闹闹不缺,但我想给啊。”
他就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哪怕他不缺符,他想要画很多很多给他,让他能堆着用,哪怕他不缺法器,他还是想找很多很多给他,让他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宵野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个什么心理,他就是想要季闹闹吃他的用他的花他的,他不怕季闹闹花的多,就怕自己赚的不够他花。
等季南星下了飞机,他才收到管理局的回信,卢家费劲找极阳血不是炼化镇宅兽镇宅,而是想要镇压祖坟。
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段镇压祖坟,看样子卢家的祖坟出的问题不小。
季南星回消息提醒道:【卢家在榕城的权势不小,你们最好找人盯着他家,他们这次取血被我破坏了,下次另外再找人只怕会更小心。】
如果只是买极阳命格人的血,不对本人产生什么影响那还好,就怕卢家为了镇压自家的祖坟,往里面填无辜的人命。
第329章
◎国家一级恋爱脑◎
周一上学,教室里风风火火抄作业的时候,董琦捂着嘴巴,小声在张沅耳边蛐蛐:“怎么过了个周末,野哥身上小媳妇的气息越发重了?”
这低眉顺眼小心讨好的样子,像极了他爸藏的私房钱被他妈发现了之后的样子。
张沅抬眼笑了笑:“肯定是做了什么得罪季南星的事。”
董琦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想不出野哥能做什么得罪学神。”
宵野对学神千依百顺得令人叹为观止,指东绝不往西,说一绝不喊二,这么依着顺着了,还能干什么得罪学神,而且学神的脾气还那么好。
要是能听到董琦的心声,宵野一定会大喊,季闹闹哪里脾气好了,以前是不发脾气,一发脾气就能看出被家里宠坏的小任性了。
他也不是对人冷暴力,就是很直白的表示在生气所以不理你。
就好比现在。
宵野轻轻戳了戳季南星的胳膊:“闹闹,试卷借我订正一下呗。”
下一秒季南星就把摊在桌子上的试卷收了起来,然后给他一个后脑勺。
生气难哄得让宵野心慌,但看到季南星这样背对着他,宵野又忍不住觉得可爱,要了命了,怎么连生气的样子都看起来这么可爱令人心痒,他简直是没救了。
董琦坐在后面皱眉,一脸黑人问号,怎么哄着哄着,明明也没把人哄好,就在那儿盯着人傻笑,那人要不是野哥,他肯定会觉得对方脑子有问题。
张沅嫌弃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真是恋爱脑得没眼看。
榕城。
卢言其翻看着让人调查到的信息,眉头紧皱:“他是季家老四?”
助理在一旁点了一下头:“是,季氏集团四少,说是身体不太好,所以家里对他保护的比较好,很少露面,这两年估计是看他长大了,才慢慢出现在人前,我们才能稍微查到点他的消息。”
卢言其:“那个宵野也不是普通的符师?”
助理:“玄门里估计就是普通的符师,但他画符能力很强,有跟不少天师达成长期合作,还长期给管理局提供符纸供应,人很活跃,跟好几位大师似乎都能说得上话,经常出入管理局,跟上头的关系也挺不错,除了这些,更重要的是,他爷爷是宵兴国。”
听到这个名字,卢言其的眼皮狠狠一跳,卢家不是普通人家,不说黑白两道势力通吃,能把生意做这么大上头不可能一点人脉都没有。
有些人就算不认识或许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交集,但身处重要岗位的那些个名字总要知道,哪怕宵兴国已经退了,可人还在力量就在,别说宵家人了,就是他那个派系的附庸者他们卢家都惹不起。
他倒好,差点就动到宵兴国孙子头上了,那一针真要抽下去,别等祖坟出问题,他们家只怕会先完。
一旁的助理不敢吭声,谁知道一个小小的符师,竟然是宵兴国的孙子,他们打听到宵野的时候,只知道他是因为自身命格原因对画符这一块极有天赋,且产量很高。
跟圈子里其他一些有着各种规矩脾气古怪的符师不同,这个宵野是给钱就卖,还能跟他定制,似乎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就是这样卢言其才会觉得对方比较好拿捏。
结果谁知道他爷爷竟然是宵兴国!
好好一个官三代,你玩点什么不好学人当个穷符师,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卢言其捏了捏眉心,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季家是济民药业的季家吧?”
助理点头。
卢言其被这无语的事情给生生气笑了。
助理知道老板为什么这个反应,季家除了家大业大之外,季家那位高调混时尚圈的三少还是燕大天师的徒弟,听说他们季家的人都相当护短,尤其宝贝这个最小的弟弟。
也就是说那天的两个少年,一个俗世势力惹不起,一个玄门势力惹不起。
偏偏这样惹不起的两人,那天差点就给得罪死了,别说是老板了,就是他看到那两人的身份资料都一头冷汗。
卢言其丢开资料:“再找别人吧,这两人就不要去招惹了。”
可是极阳命格的人哪里又是那么好找的。
极阳命格难找,那他们能找的只剩天师血了,普通的天师还不行,威力不够,卢家各种挑选后,将目标放在了夏君彦的身上。
夏君彦,也算是一名符师,正一派出身,是正正统统的天师传人,最重要的是这人就是个独行天师,他只身一人来内陆发展,主要以卖符为生,偶尔也会接一些小案件,除了出身这一点能唬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势力辅佐。
这一次卢言其将夏君彦调查的很仔细,知道他一直很缺钱,生活不富裕,花钱也比较大手大脚,显然是个没什么需要他忌惮的人,于是派人找上门。
季南星没打算管卢家的事,让管理局注意一点卢家的动静,别祸害到了其他人后,他就将卢家的事放下了。
就算卢家的祖坟有什么问题,榕城那边也有当地的天师,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他不至于这么越界。
比起卢家,他更好奇宵野还能折腾出什么来,晚上在家跪枕头道歉,白天黏在他身边当背包小弟,揉肩捶腿端茶倒水,伺候的无比殷勤不说,被他故意冷着脸拒绝也不气馁,反而精神满满越挫越勇。
就好像不管他气多久拒绝多少次,宵野都不会被打击到,还会精神活力的再继续,他见过开朗的人,但没见过宵野这么开朗到过头的人,他第一次这么坏心眼的想要试探一下宵野脾气的底线。
别说季南星了,就是张沅都有些惊叹宵野的耐心和那副越挫越勇的厚脸皮。
“一个多星期了吧,你究竟干了什么让南星气你这么久。”
宵野啧了一声,一脸神棍相:“蠢事你莫要再提。”
张沅呵了一声:“你哄了这么久都没哄好,我看你好像越来越不着急。”
起初还急吼吼问他怎么赔礼道歉最诚恳,生怕滑跪的姿势不对令道歉的诚意大打折扣,但现在,宵野明显有些乐在其中了。
宵野看着教室里正在看书的季南星,笑得一脸不值钱:“你不懂。”
张沅满头问号:“我怎么就不懂了?你说说看你又懂什么了?”
宵野笑眯了眼:“他对我发脾气了。”
张沅翻了个白眼:“瞎子也看出来了,全班都知道了,还气了快一周了,一周都没哄好,你就不怕他就此跟你决裂?”
宵野哼了一声:“闹闹才不会,他就是生气了,会哄好的,才不会跟我决裂,他要是跟一个人决裂是不会这样发脾气的,听过一句话吗,越客气越疏离,他跟我发脾气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对我有情绪,你看你,蒋棠棠,陈十一,他跟你们谁发过脾气?就算你们做了什么蠢事惹他生气了,他也只会说你们两句就过去了,会气你们这么久吗。”
季南星向来远近亲疏分明,如果那天的蠢事是张沅做的,季南星绝对不会发脾气,只会告诉他这么做的危害,提醒他下次注意不要再轻信别人。
这么一想,宵野都幸福得要飘起来了,他是不一样的!
而且季南星哪里脾气大不好哄了,那甩开他手的小动作,偏过头还要哼一声,简直是在往他心尖尖上戳,戳得人痒痒的,心上人闹点小情绪怎么了,他又没跟别人闹,只跟自己闹,多可爱。
张沅看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你真是国家一级恋爱脑啊,但总这么哄不好也不行吧,是不是你认错的点没get到?”
宵野疑惑:“认错的点没get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