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会死。”喻君酌打断他。
“万一死了呢?”
“是我克死的吗?”他语气中透着悲伤。
周远洄伸手在他眼角一摸,果然摸到了眼泪。
“不哭,没事了。”周远洄有些后悔,不该这么逗他。
“他们说我命里带煞,都是我害的……王爷是为了救我。”
周远洄把人揽在怀里,不禁有些懊恼,他从不知道喻君酌竟一直在自责。那日的刺客本就是冲着他来的,若没有对方出言提醒,他也未必能躲过。
喻君酌窝在他怀里,总算慢慢平静下来,呼吸变得均匀。
周远洄一直等着人睡着,小心翼翼凑近,在少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喻君酌的唇很软,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周远洄碰了一下觉得不够,又贴上去亲了亲。
“嗯……”睡梦中的人无意识轻哼了一声。
周远洄心神一荡,含住他的唇珠轻轻咬了一下。
“救命!”喻君酌抬手乱挥了两下,梦呓道:“有东西……咬我。”
周远洄:……
第47章 情郎?
喻君酌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一觉直睡到次日晌午才醒。
刘管家怕他难受,特意让人给他煮了暖胃的汤。
“王爷呢?”喻君酌洗漱过后独自用了早饭,朝刘管家问:“怎么没见王爷?”
“王爷一大早就去书房了, 跟谭将军聊公事呢。”刘管家说。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祁府的人送回来的。”刘管家笑道:“原本祁掌柜已经着人来知会说你不回来了,但你不愿留在祁府, 说是不放心王爷。”
喻君酌记忆断断续续,大部分细节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半夜睡觉时有什么东西在咬他, 还咬了好几次。
“王妃怎么了?”刘管家见他神色异样, 问道。
“没, 没怎么。”喻君酌起身去铜镜前照了照,发现自己的嘴巴并没有异样。
将军府里肯定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昨晚,兴许是他做的梦吧。
用过饭后不久,上回给喻君酌裁衣裳的裁缝又带着徒弟上了门, 说是要给喻君酌和周榕裁冬衣。
“淮郡的冬天不像京城那么冷,但冷起来也不好受, 还是得穿得暖和一些才好。”刘管家道。
“我身量应该没怎么变, 给榕儿好好量一量,他长得快。”喻君酌说。
裁缝这趟上门不止是量尺寸, 还取了好些料子来,让喻君酌选一选衣料和颜色。喻君酌让周榕自己选了颜色, 他则只挑了素雅的颜色。
不过他很快想起周远洄喜欢鲜亮的颜色, 便又挑了红色。
“去让王爷也选一选颜色吧。”喻君酌说。
“王爷吩咐了, 说他不要。”刘管家道。
“为什么?”
“呃……这个, 老奴倒是没问。”
“王爷是有冬天穿的新衣服?”
“王爷前几年冬天大都是在南绍过的,淮郡府里还真没什么冬天穿的衣裳。”
喻君酌拧了拧眉,又看了一眼那些料子, 朝裁缝道:“王爷的尺寸你应该都有吧?照着他先前做武服时选的颜色,各做一身。”
“好嘞。”那裁缝忙应下。
刘管家给了赏钱,又着人将他们送出了将军府。
“王妃,有件事情老奴有些拿不定主意,还得请王妃费费心。”刘管家说:“这个月十九是王爷生辰,咱们是在府里摆酒给王爷庆贺,还是去酒楼?若是摆酒,要请那些客人?”
“王爷生辰?”
“是啊,头几年王爷在南绍,也没怎么在王府过生辰。有一年他倒是在京城,但陛下在宫里给王爷摆了宴,所以府里没再操办。”
淮王殿下生辰,该怎么过?
喻君酌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任何经验,他从小到大都没人给他庆祝过。
“这个我也不大知道,要不你做主吧,在府里摆个宴,宾客……到时候问问王爷的意思。”喻君酌想了想,又问:“寻常人家过生辰,都是怎么过?”
“就是摆个宴庆祝,再送个贺礼什么的,也没多大稀奇。”刘管家说。
“贺礼?”喻君酌问:“王爷喜欢什么贺礼?”
刘管家不由失笑:“这贺礼自然要是王妃自己挑的才有意义,老奴觉得,王妃不管送什么,王爷都会高兴的。”
自己挑贺礼?
喻君酌没收到过贺礼,自然不会知道该送旁人什么。
但这是他们成婚后周远洄第一次过生辰,他既然知道了,总该有所表示。于是喻君酌当即点了个护卫跟着,去了淮郡最热闹的那条街。
街上商铺林立,卖什么的都有。
喻君酌进了一家玉器铺子,铺子里的伙计见他一身贵气,赶忙迎了上来,态度十分殷勤。
“过生辰,一般送什么礼合适?”喻君酌问。
“敢问公子要送的是什么样的人?”
“呃……”喻君酌不知对方问的是身份,会错了意,便描述道:“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比我高这么多,是个武人,长得很英俊。”
“此人是公子的兄长?”伙计问。
“不是兄长,是……”大渝朝鲜少有男子与男子成婚的,喻君酌不想亮出身份,便含糊道:“比较亲近的人。”
那伙计一看他那副模样,支支吾吾耳朵还泛着红,便猜到了大概。
“若是交好的男子,生辰可送玉佩,玉簪,成对的玉珏也可,公子请看。”那伙计忙朝他介绍,“这对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制的,公子可以买一对,自己留一块,送出去一块。”
喻君酌眸光扫过伙计推荐的东西,拿不定主意该买什么,便道:“都要了吧。”
“啊?”伙计一愣,立刻眉开眼笑道:“好嘞,这便给公子都包起来。”
“还有别的吗?”喻君酌觉得这些还不太够。
毕竟这些玉佩,玉簪什么的,拿在手里就一小块。
“公子……买了是要送给情郎吧?”伙计笑问。
“嗯。”喻君酌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却没否认。
大渝朝男子成婚的例子不多,但断袖应该不少。先前他去花楼时,就看到里头有不少男子搂着男子亲近的,所以他并未刻意隐瞒。
“那还真有一样好物件,就是不知公子……想不想送。”
“什么?”喻君酌眸光在铺子里扫了一圈,“拿给我看看。”
“这物件虽好,但不好登大雅之堂,乃是房中助.兴之物。”伙计说着从柜台下头取出了一个木匣子,他当着喻君酌的面将那木匣子打开,露出了里头摆着的一柄玉.势。
喻君酌:……
他倒是见过,京城他名下那家铺子里也有这个。
“小公子莫要不好意思,这东西虽说难登大雅之堂,但城中来买的人可不少呢。”伙计摆出一副司空见惯的架势:“公子若是与那位情郎水到渠成了,这也没什么好害臊的。”
喻君酌看了一眼门口的护卫,小声问:“这东西,有什么可助.兴的?”
“小公子这么问,莫不是还没和情郎圆房?”伙计问他。
“已经,已经圆了。”喻君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朝一个玉器铺子里的伙计说这些,但他又实在有些好奇,“跟这个有关系吗?”
伙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公子买回去,自然就知道了。”
“算了吧,太奇怪了。”喻君酌不太能解这东西。
好端端的,为何要把那东西雕成玉的?
这个就算买回去,也不敢随便摆在家里啊。
太难为情了!
“公子觉得奇怪,但公子的情郎定然会喜欢。”这伙计今日难得遇到个出手大方还好忽悠的,哪里会轻易放过,继续道:“不如小公子买回去试试,若你的情郎不喜欢,你再退回来便是。”
周远洄会喜欢这个东西吗?
喻君酌觉得不太可能……
“不要了,你帮我把别的包好。”喻君酌付了银子就走。
那伙计没卖出去,心里正惋惜,谁知喻君酌前脚刚出了铺子,立刻又折了回来。
“给我吧。”喻君酌红着脸说。
他觉得,周远洄保不齐真会喜欢这种东西,不然之前怎么会那么主动地帮他?
周远洄的生辰是十月十九,还差几日才到。喻君酌想等当日再把贺礼送出去,回府后就把买来的东西都藏到了抽屉里。
这几日上官靖和祁丰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倒是京城的成郡王传了信来,说想让他们先回京城。虽说京城没有解药,但有太医院那么多人一起出手,总归希望大一些。
实际上,蒋太医也提过几次,想让淮王回京城。
“要不咱们回京城吧?”这日喻君酌突然朝周远洄说:“如果解药有了消息,快马传讯去京城也用不了多久。”就这么在淮郡等着,他心里不踏实。
周远洄把喻君酌的手攥在掌心捂着,并未立刻答话。
这几日祁掌柜已经在筹备商会的事情了,时不时就会找喻君酌过去商量事情。若是一切顺利,他的商会甚至不用等到明年开春就能正式行船。
“王爷?”喻君酌唤道。
“下回出府,让人弄个手炉带着。”
“其实我这手就是旁人摸着凉,我自己感觉不大出来。”喻君酌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脸颊上轻轻一贴,“你试试,脸也凉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