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感觉不对

　　陈冉直接坐下，也没有对康斯坦丁教授在进行寒暄。而是直接将他验算的结果放在办公桌上说道，“教授，之前的数据我都计算过。但我也看过论文，我记得应该是两年前，实验改过方向。”

　　“是的。”康斯坦丁教授很坦然的回答陈冉，“两年前因为之前的实验走不通，我们便修改了方向。”

　　“所以之前的数据我没有太过认真的核对。”陈冉也很坦诚的对康斯坦丁教授说他重点是核对这两年的数据。

　　康斯坦丁教授不以为意，轻轻点头算是了解。一周的时间，这么多数据，陈冉所有数据都重点核对那才奇怪。

　　“那么开始吧。”康斯坦丁教授看上去很认真，仔细的看着陈冉递上来的纸。

　　一张一张的看着，越看眉头越是皱得很深。确实有不少的数据都是错误的，但……好像这些错误的数据并不足以影响实验的结果。

　　他很奇怪，当然，他也很欣赏陈冉来到英伦之后并没有玩乐，而是认真的核对数据。可是这些数据好像即便是全都核对完成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根本就不用他大清早赶到办公室来，看了一个小时左右。康斯坦丁教授将纸张放在桌面上，用古怪的神情看向陈冉，“陈，出了这些数据没有其他的吗？”

　　“有。”陈冉微微一笑，将另外一张纸递给康斯坦丁教授。这是他准备好的计划，想要看看康斯坦丁教授是如何说的。

　　关于石墨烯方面，他自然是没有康斯坦丁教授有发言权。

　　康斯坦丁教授接受陈冉递来的纸张，开始认真的看着。

　　罗伯特博士在一旁认真的做事，似乎对于两人正在研究什么并不感兴趣。

　　过了许久的时间，放下纸张的康斯坦丁教授直勾勾的看向陈冉，“陈，你确定这样做可以吗？”

　　陈冉摇着头，他目前很难回答康斯坦丁教授的询问。因为他也不太清楚这么做是否可以，他只是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并且是一个希望渺茫的可能性。

　　康斯坦丁教授看见陈冉给他纸张上写下的计划在心中也是思量了许久的时间。

　　马上实验就要被叫停，现下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是停掉实验，解散实验组。要么就是重新入手争取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做出一定的成果，到时候研究资金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可是不管是对于陈冉还是对于他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三个月之内重新做出成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实验进行了六七年的时间，让他放弃也很是不甘心。现在康斯坦丁教授是有些进退两难，不甘心放弃，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做出新的成果。他颇为有些头疼，揉着眉心，“陈，你的意见是很好没错。”

　　“可是……”

　　看着康斯坦丁教授说话有些期期艾艾的模样，陈冉很是疑惑，“教授您对于我这个计划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康斯坦丁教授作为物理学教授，又是知名的教授，自然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是他依旧还是很迟疑，倒不是说陈冉的计划不好。而是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实行陈冉的计划，沉吟了许久，康斯坦丁教授这才说道，“陈，或许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

　　陈冉安静的等待着康斯坦丁教授，似乎教授不说他没有逼问的打算。

　　康斯坦丁教授沉吟良久，这才缓缓说道，“事实上实验组已经很紧迫，倘若是在圣诞节之前还不能有成果，那么实验组就会解散。”

　　“陈，你觉得在圣诞节之前能够出成果吗？”

　　面对康斯坦丁教授的询问，陈冉沉默了许久的时间，这才缓缓回答道，“抱歉，教授我也不清楚能不能出成果。”

　　“我只能说尽力试试，倘若能够出成果那便是最好的。”陈冉心中一动，他没有想到刚到曼彻斯特大学却没有多少时间研究石墨烯的实验。不过能研究多少便研究多少吧，他在心中想着。总不可能来到曼彻斯特大学之后无所事事直到圣诞节之后灰溜溜的回到京城大学，这就很尴尬了。

　　也不是他想要的。

　　康斯坦丁教授没有说话，陈冉看向他，随即又继续说道，“教授，这件事情很懊恼吧。”

　　康斯坦丁教授轻轻颔首依旧没有说话，当然是非常懊恼的事情。任由谁研究了好多年的时间，突然之间不能继续研究，那都是会极为懊恼的。

　　“我想着既然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反正也没有更坏的打算，要不试试吧？”

　　陈冉小心翼翼的看向康斯坦丁教授，生怕他不愿意似的。

　　可是康斯坦丁教授还是没有表示，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正在思索。也不知道能不能想通，他只能说尽力试试，诚如他所说，已经没有更坏的了。还不如试试，倘若是能够成功自然是好的。不能成功，似乎对于现在的实验组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我是这么打算的。”康斯坦丁教授叹息了一声，并非是他不想试试，而是他和安德烈教授正在闹别扭。这件事情并非是他一人说了就能算的，还得让安德烈教授点头呢。

　　至于安德烈教授那边点头，康斯坦丁教授觉得很有难度。甚至是难度很大，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更何况安德烈教授似乎已经准备放弃眼下这个实验。恐怕就算是重组实验组也会将他排除在外，而且这些天罗伯特倒是给他发来不少的其他实验。他看了一下，倒是有几个实验他是准备带着陈冉一起做的。

　　“陈。”康斯坦丁教授理清思绪之后冲着陈冉笑，“你要知道这个实验并非是我一个人做主。”

　　“我知道，还有安德烈教授。”陈冉看向康斯坦丁，他来之前便查阅过相关的文献和资料。安德烈教授资历比康斯坦丁教授大上不少，甚至还是康斯坦丁教授的博士生导师。

　　“安德烈教授很难同意。”康斯坦丁教授看陈冉都是知道的，他只能摊开手无奈的表示，“不过你已经很棒了。”

　　“这些天整理数据，还有写新的计划……原本让你来快要解散的实验组我就有些过意不去。”康斯坦丁教授看着陈冉认真的说道，“我想了许久，我这边还有一个新的实验，我准备让你一起参加。放心，这次是由我主导的实验组。”

　　“不是这个问题。”陈冉摇着头看向他，“教授，我的意思是可以争取一下，毕竟您和安德烈教授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实验，想必……还是割舍不下的。”

　　“唉。”康斯坦丁教授叹息一声，说是要解散实验组，正如陈冉所说，哪有那么容易割舍。六年呢，不是六天也不是六个小时。

　　想当初组建实验组的时候大家信心满满，现在呢……大家都有些心力交瘁了。

　　安德烈教授和他的矛盾并非是陈冉的问题，而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出成果，不管是他还是安德烈教授都很是憋屈。

　　“试试吧，反正……也没有更坏的结果了。”

　　康斯坦丁教授想了许久，“我试试吧，但不能保证一定能够说服安德烈教授。”

　　陈冉笑了笑，“那么我期待着康斯坦丁教授的回话。”

　　“对了。”康斯坦丁教授将放在抽屉里的文献拿出来递给陈冉，“陈，你还是要有准备的。如果石墨烯的实验实在是不行，那么这个实验可以做的。”

　　“这个实验我有把握能够在两三年之内做出来。这期间……你就跟在我身边做实验。”

　　原本康斯坦丁教授对于陈冉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倒是如今他越发看好陈冉，甚至想要让陈冉跟在他身边多学一些关于物理学上的实验、积累经验。

　　之前是因为他叫陈冉来，不得不将陈冉带往另一个实验组。现在倒是真心想要将陈冉带去另一个实验组，他总觉得陈冉的发展不应该只是在纯粹数学上，或许在数学物理学上有更好的发展。

　　“谢谢您教授。”陈冉接过文献，没有在康斯坦丁教授面前立即看，而是说道，“那么教授，我先回去看看这些资料？”

　　康斯坦丁教授轻轻点头，示意他可以先回去看看这些文献。他对于陈冉很放心，能够用一周的时间做数据之类的事情，想必陈冉也不会因为玩乐荒废看文献的时间。更何况时间还有很久，过了圣诞节之后，三月份才开始新的实验。

　　至于石墨烯，他是真的没有报任何的希望。谁都能够看出来，现在石墨烯实验肯定是废了，不可能继续下去。

　　揉了揉眉心，看着陈冉离开。拿着陈冉递上来的计划，康斯坦丁教授又看了许久。想法肯定还是有的，但这个想法他之前也有想过，也和安德烈教授提出来过。

　　最后没有实施也是因为他们觉得不可行。

　　现在也算是旧事重提，愣愣的看着计划书，康斯坦丁教授发呆良久。随后将计划书放下叹息，就这份计划书，恐怕安德烈教授又要破口大骂了。

　　他们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连陈冉都能够想到的事情他们想不到。

　　陈冉应该不会这么傻才对啊！康斯坦丁教授难以理解，按照陈冉的天赋，不可能想不到这玩意儿他们之前应该提过才对。

　　奇了怪了。

　　康斯坦丁教授苦笑着摇头，又拿起计划书看了一眼。

第219章 纠结

　　这感觉，不对，好像有点不太对！

　　康斯坦丁教授坐直了身体，继续将计划书一页一页的翻下去。随后一脸狂喜，直到整个计划书通读了一遍。天色早已黯淡下来，黑漆漆的夜空中，没有丝毫的光亮。反倒是办公室外的灯光正不停的闪烁着泛黄的光芒。

　　回过神来，办公室很是空旷。想来罗伯特博士早已经回去了，大概是他看得太过入神，连罗伯特教授什么时候回去的都忘记了。

　　向来罗伯特博士要离开之前都会给他打个招呼，现在罗伯特博士不在办公室，那么自然是已经回去了。

　　这份计划书，不太简单啊。实验部分乏善可陈，但在数据甚至是其他数学应用上，让康斯坦丁教授连连叫好。难怪是数学天才，就用数学模型计算的方法都和其他人不一样。

　　或许可以试试？康斯坦丁教授开始踌躇，心中不定，犹豫不决。

　　他现在面色很是纠结，不知道应该放弃还是应该试试。他很明白倘若试一试，大家会抱有很大的希望，最后失败的话，大概会打击到很多实验组的成员。恐怕连带着他都会被打击到，甚至会对实验产生一种阴影也是说不定的。

　　但要不试试，他又总觉得很不甘心。

　　该如何抉择呢？

　　康斯坦丁教授叹息着，又想起了安德烈教授。实验方面因为陈冉没有太多的经验，只能依葫芦画瓢，这方面他是可以解决的。凭借他和安德烈教授，还不至于让陈冉担心。

　　就是数学方面，需要陈冉很用功。要做一个关于石墨烯实验的数学模型，恐怕需要的时间很多，再加上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不一定能够完成，最后恐怕结果会让陈冉很失望。以他现在这种年纪，万一要是有了厌学的情绪怎么办？

　　还是很犹豫的康斯坦丁教授拿着话筒却又没有按下电话号码，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将这个计划给安德烈教授看。

　　他是说不准安德烈教授态度的，现在他和安德烈教授因为实验不顺闹得很僵，并且安德烈教授最近越发的情绪喜怒无常了。倒不是因为安德烈教授疯了，实在是被实验憋得没有办法。

　　只能逮着机会发泄一通。

　　“要不……算了吧。”康斯坦丁教授在心中默默的想着，与其和安德烈教授争吵一通还不如直接放弃实验，虽然他确实还想要继续进行研究，可是和安德烈教授争吵让他很是心累 。

　　揉着眉心，康斯坦丁教授现在依旧很是纠结。还是没有拿定主意，究竟是告诉安德烈教授还是直接准备接下来的另一个实验。

　　他有点头疼，一想到告诉安德烈教授之后便有一场惊心动魄的争吵……叹息声充满了整个办公室。

　　举棋不定的同时他也在收拾东西，大概就这样吧。康斯坦丁教授想了许多，依旧还是觉得不要联系安德烈教授比较好。主要是因为他还是觉得待会和安德烈教授争吵起来大家都挺难看的，完全没有必要因为马上就要解散的项目争吵得过于激烈。

　　就是有点可惜，陈冉不仅做出了计划，而且他看过计划，要是早三四年……不，甚至是早一两年的时间或许他们都能够将石墨烯的实验给做出来。

　　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有陈冉这个人，或许那个时候陈冉对于数学也不感兴趣也不一定。

　　真是太可惜了。康斯坦丁教授摇了摇头，将其余的念头全都赶出脑海中，因为他想了很多。倘若是现在坚持继续做石墨烯的实验，到头来估计还是要解散。况且，实验组很久没有放假了，大家都听说实验组要解散的消息，人心惶惶。

　　倒不如让大家休息吧，即便是要做也是做不好的。

　　离开办公室之后，康斯坦丁很自然便回家休息。

　　陈冉回到宿舍后，将资料，并没有先看而是给他姐姐陈青妍打电话过去。电话过了许久的时间才接通，电话那头的陈青妍似乎还没有睡醒，“小冉吗？”这么早给她打电话过去的肯定只能是陈冉。

　　“姐。”陈冉摸了摸鼻梁，“我今天和康斯坦丁教授交谈了一下。”

　　“恩。”陈青妍没有说话，对于直接和教授进行学术交谈这种事情，反正陈青妍肯定是做不到的。私下只是说些其他的事情她是能够做到的，但想要和教授交流学术上的问题，那还是算了吧，怎么可能。

　　摇了摇头，陈青妍又继续说道，“说什么了？”

　　“关于实验的问题。”陈冉叹息了一声。

　　“怎么，实验进展不顺利还是你出了什么差错？”陈青妍倒是紧张起来，虽然陈冉去英伦没有告诉她，但要是出了差错现在就回来，那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陈冉还这么小，能够承受住这些耻笑吗？

　　她思考了许久的时间，这才缓缓对陈冉说道，“要回国吗？”

　　“倒不是我的问题。”听见陈青妍这么说，陈冉马上就意会，估计姐姐以为他是在实验中做错了什么，所以给她打电话。

　　“刚才教授告诉我，实验组可能要解散了……姐，你先别激动，真不是我的问题。我刚到曼彻斯特还没多久呢，再怎么也不可能是因为我解散的吧。”

　　陈青妍想了想，确实如此。不管如何，都不可能是因为陈冉解散的。想到这一点之后，陈青妍这才缓缓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康斯坦丁教授告诉我，恐怕实验组还有两个月就要解散了，如果没有做出成果来……那石墨烯这个实验就不用继续进行下去了。”陈冉也挺无奈的，他刚到曼彻斯特大学就出了这种事情，多少有点尴尬。

　　“不过，康斯坦丁教授也给我说了，即便是实验组解散了，我也可以跟着他去下一个实验组。那个实验我看了一下，还是挺好的。”陈冉停顿了一下，“我大概是处理数据方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