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或许一个二十岁的欧洲年轻人，甚至有可能连二元一次方程组都做不好。可是这位来自华国的少年却成为了实质性的数学第一恩。

　　怎么可能不让他震惊！

　　他说那句话的意思，也不是在怀疑陈冉背后有什么人。因为谁都很清楚，陈冉的水平就在那里，当初他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时候，还带着好几个学生，并且获得了两次诺贝尔奖。他的学术水平是毋庸置疑的。

　　他只是很想知道，陈冉究竟是怎么做学术的。为什么能够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能够达到这种几乎是前无古人的高度。

　　至于后面有没有来着，格罗滕迪克悲观的觉得，后面的人想要追上陈冉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的论文，现在即便是他看上去都很吃力，很晦涩。需要花不少的时间去理论，可是一旦理解之后，很多以前想不通的问题，立马就能够想通。

　　这就是陈冉的水平，跟所有人都不在一个线上。

　　陈冉思索片刻，缓缓的说道，“或许是对于数学理解的不同吧，比如说关于泛函分析方面。”

　　格罗滕迪克研究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泛函分析，后来悲观的认为泛函分析已死。因为他觉得泛函分析已经没有继续研究下去的必要。但陈冉的一篇论文不仅让泛函分析焕发出第二次生机，甚至将泛函分析的深度拔高不少。

　　很少能够遇见这种能让陈冉酣畅淋漓讲述学术的人，陈冉说起话来几乎是没完没了的。

　　反倒是格罗滕迪克，偶尔做出眉头紧皱，思索的姿态。偶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上去很是丰富。不像是陈冉，除了手舞足蹈的开心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方耀阳拿着咖啡厅轻轻喝了一口咖啡，太苦了，他果然喝不惯咖啡。前些时间姐夫还嘲笑他是山猪吃不了细糠，这么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他确实就是一个吃不了细糠的山猪，这玩意儿，真不知道什么地方好喝。

　　陈冉一边端着咖啡杯，一边和格罗滕迪克说着关于数学上的事情。

　　他们从泛函分析聊到代数几何，然后在聊到群论。这大概是陈冉第一次酣畅淋漓的和另外一个人无所顾忌的讨论关于数学上的问题。

　　即便是作为数学教皇的格罗滕迪克都晕晕乎乎的，关于陈冉的很多思想，他现在还是不能够理解。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过高深莫测。

　　他是在数学上实在是太过超前，不，应该是说，他在数学上实在是超前太多。多到他还有不少地方都理解不了陈冉究竟到达了什么样的深度。

　　不知不觉，天色就黯淡下来。

　　格罗滕迪克有些累，“陈，你准备在法兰西待上多久的时间？我听说，你似乎回到了华国，你是一位华国人？”

　　“没错。”陈冉微微颔首，“我正在华国的临江大学担任教授的职位。”

　　“噢！”格罗滕迪克一脸遗憾的说道，“那么你应该很快就要回到华国了吧。”

　　“是这样的。”陈冉想了想，“不过我要前往瑞典皇家科学院领取诺奖，在此之前，应该会在法兰西待上一段时间，不过不会太久。”

　　格罗滕迪克露出笑意，“那么看来将来我还是有机会继续向你请假的。”

　　“先生，和您讨论数学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格罗滕迪克摇头，“不，我才是，和你讨论数学让我学习到了许多的东西。那些都是我以前从未想过的。”

　　“说起来。”格罗滕迪克看向陈冉，“可以等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

　　格罗滕迪克听见陈冉的回答，起身走向屋内，那边似乎是一个杂物间，也不知道正在翻找着什么东西。他翻找了许久的时间，过了许久，他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放在书桌上，“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陈冉疑惑的看着格罗滕迪克，“先生，这是？”

　　“一些奇怪的想法，如果您能帮我看一下，那实在是太好了。”

　　陈冉可不觉得这只是格罗滕迪克奇怪的想法，但他还是拿起笔记本翻开。

　　在看见的一刹那，他就被笔记本上的内容给吸引住了。那些数字实在是太过迷人，格罗滕迪克又继续说道，“我现在有些累，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希望您明天还可以过来。和您谈论关于数学上的问题，实在是太棒了。”

　　“当然。”陈冉微笑着拿着笔记本，上面的内容很吸引他。看着方耀阳傻兮兮的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一只鲜花，他有些尴尬的说道，“先生，我都忘记了，这束鲜花是送给你的。”

　　“谢谢。”格罗滕迪克看上去确实有些累，陈冉就没有多打扰他，“那么先生，我明天再来见您。”说完，陈冉离开房间，带着方耀阳走向他们来时的路。

　　方耀阳今天昏昏欲睡一整天的时间，还有好几次，都已经睡了过去，睡得还不错。因为陈冉和格罗滕迪克的交谈实在是太好催眠了。原本两人说的话就让人听不懂，而且一直在讨论数学上的事情。对于数学，可以说是方耀阳最不擅长的玩意儿。他都不能听懂，看着两人聊得很起劲，他就睡着了。说起来，他一点也不吃醋，因为确实没啥好吃醋的。

　　两人讨论学术上的问题，他有啥好吃醋的，再说，一位干瘪的老人他都吃醋，那他估计吃醋都吃不过来。

　　方耀阳握着陈冉的手，走到汽车旁的时候，德里克都快要睡着了。陈冉敲了敲窗门，德里克这才惊醒，苦笑着打开车窗，“陈先生您和那位先生聊完了？”

　　说着，他看着陈冉的手中拿着一本笔记本，看上去似乎有些年头。不过，德里克也没有多问。

　　而是对陈冉说道，“陈先生，您还是上车吧，如果回去晚了，我们大概只能拜托前台给我们随便做点什么东西。”

　　陈冉点头，打开车门。坐在车上，他很自然的将埋在埋在方耀阳的肩膀上，似乎有些累。

　　“看来您和先生聊的比较好。”

　　陈冉想了想，“还算是比较好吧。”

　　这位先生在数学上的，确实很厉害，和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时候，不是一个感觉。他以前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时候，和其他教授谈论，基本上那些教授都跟不上他的节奏。这位先生勉强能够跟上他的节奏，虽然很多时候，看上去是被他给说得有点懵掉，但毫无疑问，这位先生确实是唯一能够勉强能够跟得上他节奏的人。

　　几人吃完饭之后，回到房间。

　　陈冉坐在床上，将脑袋埋在方耀阳的怀里，方耀阳抱着陈冉，看着陈冉手中拿着的笔记本。

　　“媳妇儿，这是什么东西啊。”

　　陈冉想了想说道，“这位先生以前还有不少的作品都被他给销毁，或者是没有流传出去。我想这个笔记本，应该也是他以前的作品之一。”

　　说道这里的时候，陈冉多翻了几页，看见上面的笔记还挺新的，看上去……似乎正在打算做一些关于数学大统一的东西。

　　他有些诧异的说道，“原来这位先生也打算做一些关于数学大统一上的东西啊。”

　　“啥？”方耀阳很纳闷，“媳妇儿不一直在做大统一吗？”

　　陈冉目光炯炯的看着笔记本，“我之前做的是物理学上的大统一，这位先生现在做的是数学上的大统一，而且，我大概以后也会做数学上的大统一。这位先生的论文，正好能够参考一下。”

　　方耀阳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做大统一理论啊？”

　　他听说很多次这个大统一理论，所以真正做出来是有什么用吗？

　　陈冉笑了笑说道，“可以说没有用，但也可以说很有用，就看你怎么想。”

　　“诶！”方耀阳挠着头，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就是说，关于物理学上的大统一理论能够让我们现在清晰的认识到，现阶段物理学上的终极。至于数学上的大统一理论，自然是为了更好的研究数学。”陈冉看了方耀阳一眼，“我都想要做出来。”

　　“我媳妇儿真厉害。”

　　方耀阳抱着陈冉不撒手，看着陈冉认真的研究着笔记本上那些他看不懂的数字，心中想着，我媳妇儿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根本看不懂，但他媳妇儿好像很轻易就能够看懂，还能够深入研究。

　　陈冉看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感觉到有些累了。

　　方耀阳小声的对陈冉说道，“媳妇儿，要不咱们先睡觉吧。”

　　“好。”陈冉将笔记本合上，放在一旁。埋在方耀阳的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清晨，他是拿着笔记本出门的。今天方耀阳就没有跟着陈冉一起去格罗滕迪克的家里，是和德里克一起在车上等着陈冉的。

　　来到院子里，看见格罗滕迪克正在修剪花枝。他走上前对格罗滕迪克说道，“先生。”

　　格罗滕迪克抬起头，手有些颤巍巍的，看上去是因为年纪大，手有些使不上劲。

　　看见陈冉的时候，格罗滕迪克还是一脸平淡的表情，“陈先生，你来了。”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物都不会叫别人先生，更何况，陈冉可是格罗滕迪克小辈的小辈。陈冉摸了摸鼻梁，“先生，您这么叫我，我倒是有些惭愧。”

　　“这有什么。”格罗滕迪克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况且，你确实比我厉害很多，我有不少的问题想要同你请教。”

　　“叫你一声先生，让你给我指点一些数学上的问题，似乎是我占了不上的便宜。”格罗滕迪克推开房间门，疑惑的看向陈冉身后没有人，“你老公呢？”

　　“噢，和德里克研究员在一起呢。”陈冉笑了笑，“他总觉得似乎他来这里的话，会打扰我们的兴致。”

　　“噢！”格罗滕迪克这个时候幽默的说道，“或许我应该谢谢你老公，昨天晚上我睡得很好，因为他白天也睡得很好。”

　　陈冉沉默了，说实话，这个笑话过于冷。

　　“不过我很好奇，你作为最顶尖的数学大师，为什么会嫁给这样一个对于数学一窍不通的人。”

　　陈冉这个时候腼腆的笑着，“反正都没有我厉害，我不想再家里的时候变成十万个为什么，况且……他超帅，我很爱。”

　　格罗滕迪克微微一笑，作为数学大师的格罗滕迪克一辈子只有三件事情最重要：思考、冥想以及女人。

　　在他看来，女色和男色都是差不多的。他喜欢女色，陈冉喜欢男色，并不奇怪。大概这位数学大师一生最重要的事情说不定是和他一样的：思考、冥想以及男人！

　　所以他并不会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的。

　　“关于您笔记本上的内容我看过一些。”陈冉停顿了一下，跟着格罗滕迪克走进屋子里，依旧还是昨天见到的那些摆设。

　　“我有个问题。”陈冉看向格罗滕迪克，一字一顿的说道，“您最近似乎正在做数学大统一理论。”

　　格罗滕迪克微微颔首，“咖啡需要加牛奶吗？”

　　“当然。”陈冉笑着说道，“说起来，我也打算做数学大统一理论的。”

　　“哦？”格罗滕迪克一点也不惊讶，在他看来，陈冉这种惊才绝艳的数学大师要是不做数学大统一理论才是一件怪事。

　　“不过，我看您的笔记还有不少是新的，关于数学大统一理论的问题上，您应该还有不少东西没有想清楚吧。”

　　看向格罗滕迪克，陈冉发现他只是淡定的将咖啡杯放在他的面前，笑着对陈冉说道，“没错，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想清楚。事实上，这个笔记本上的内容是我这些年所有的感悟，当然和先生比起来，算不上什么。我看过先生很多的论文，不少的论文比我笔记本上的内容更有深度。况且，你还很年轻，这辈子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做数学研究。”

　　“我肯定是比不上的。”

　　陈冉尴尬的摸着鼻梁，不管怎么说，面对数学教皇，陈冉多少还是有些感慨的。这位被誉为教皇的数学大师，是当代最顶尖的数学大师没有之一。

　　“你的几位学生也很出色。”格罗滕迪克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端着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我希望陈先生能够答应我一件事情。”

　　“恩？”陈冉将笔记本放在一旁，疑惑的看向格罗滕迪克。

　　“我相信陈先生是知道的，我所有的论文都收回来，并且没有公布作品。”格罗滕迪克对陈冉说道，“这些东西对于陈先生而言都是没有用的。”

　　确实，他原本是打算将这些东西交给陈冉的。看过陈冉好几篇论文之后，他改主意了。因为他的作品即便是交给陈冉也是毫无用处的。

　　陈冉在数学上，已经踏足到他未知的领域上。根本不需要他的那些作品，说不定对于陈冉而言，那些作品还是累赘。

　　“您觉得我笔记本上的内容如何？”

　　陈冉想了想，“很有趣，并且有很大的研究价值，但我不认为您能够完成数学大统一理论。”

　　格罗滕迪克喝了一口咖啡，也不生气，而是对陈冉说道，“那么陈先生很确定自己能够做出数学大统一理论？”

　　“我也不太确定，但我觉得可以试试。”

　　格罗滕迪克笑了起来，“即便是我隐居在这里，我也听说过，陈先生说的尝试一下，都是能够完成的。”

　　“迄今为止，还没有打破过这样的规律。”

　　是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啊！陈冉在心中想着，面上保持着微笑，“那么我很荣幸，您这样的数学大师都能听见这样的话，但我不得不澄清一下，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谣言。”

　　“你打算怎么办？我听德利涅说起过，你似乎在前段时间已经完成了引力量子化的理论，原本德利涅是想要来我这边的，但被你的论文给拌住。”

　　“我也想要看看你的论文，德利涅说最多明年三月，你的论文应该就会被刊登。这次你投稿在什么期刊上，依旧是Physical Review Letters吗？或者是其他的？”

　　“大概是Nature或者Science吧。”陈冉想了想说道，“事实上我已经投稿给Science，他们现在还没有给我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