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班副看到我像风一样地冲出来,眼睛一亮地叫道,怎么说油给班还余了个火苗没有熄啊。
“老子操了那些狗日的。”
“你干嘛啊,好好呆着,我们也算是阵亡了。”李班副说道。
“那是你们阵亡了,我还没有。”我随手拿过他那把81大杠道。
“袁成,给我们报仇啊!同志们,会在地下为你鼓气的。”刘亚平见到我那眼红的样子,还以为油给班给那帮不知从哪儿出来的鸟毛给灭了,袁成现在火头正旺呢。
杨雪肖爬在地方,显然是摔得不轻,几个正要去扶起来的小女兵被告我止止了。我过去,轻轻地扶住她的双臂,生怕一丝地用力会弄痛了她,然后掏出一块手巾,轻轻地把她身上的泥土给抖去。杨雪肖有些呆滞地看着我,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是的,现在的我,全身上下绝不是医务兵那种装扮,身上除了弹夹外,绝不能找到一个放手术包的地方,而脸上的坚硬绝没有一种医生的慈祥。
“袁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说话,难不成告诉她我没有在七院了,为了她就想去下连,但什么都不能说。我转身便走了。老子要把那狗日的灭了。
第十九章:追日
很多日子以后,当想起那晚的我,觉得那么单纯的可爱,说白了,真是一只白痴的可以的菜鸟。想想啊,对方是谁?后来我才知道,那可是军区级的什么鸟不拉屎的什么T5特种作战大队,而我呢?连枪都打不到几个准头的小兵儿。我不知道有哪点能比得上人家。体力?作战技能?侦察技术?后来,我想了一下,唯一能和他们叫得上板的也是就是在给车子加油时快一点吧,但这个有用?我们加油技术再好再快动作再标准,别人还不是把我们给一锅儿给端了么?
我就朝着那个夜装迷彩离去的方向追啊追的,都没有想别人不会走另一条道,别人会不会布下什么地雷啊机关之类的玩意儿。
我跑着向着月牙儿的方向追着。突然想起有个传说,很远古的时候,有个叫夸父的人很喜欢太阳,但是太阳每天会下山啊,于是为了永远沐浴在阳光之下,于是他开始向着太阳离去的方向追去,当然了,这个故事很现实的是,告诉我们最后夸父很悲壮的挂了,但是这种悲剧性的精神还是比较感人的。而我那时就有种在追日的精神。
傻呼呼的我,根本没有想到这是一种没有可能的事情。
也许,悲剧往往注定在傻呼呼的执着上。
正当我跑得飞快的时候,冷不防被绊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就一下子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啊。”
地面上的一些碎石,杂物让我痛得要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个人就压在我身上,然后我的双手一下子被反锁起来,动也动不了。
“不要作无谓的反抗,你被捕了。还是老实点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低谷,一种出征为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巾的感觉油然而生,老子什么都还没有做,就一下子就这样挂了。连个光荣弹也没有机会拉响呢。
“名字?”
“袁成。”虽然极不情愿,但是愿赌就得服输。
“所属单位。”
“L团三营三连三排油给班。”
“士兵编号。”
“NZXJ012200510******”
“第三口令。”
“坚定,白天没有风。”我说所的第三口令,是指除了一般值班口令外的各排内部口令,这是为了防止敌军把其对方的证件和当夜口令获知后的另一个身份认证口令。
“对,是友军。”
另一个声音从我边上响起,这时我才发现边上还有一个全身伪装的士兵。靠,这样装扮,大半夜的时候,还以为遇见鬼了,好在我知道这些丫的不是鬼。突然之间,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浑身虚脱了一般。
“是油勤的。”
这时,又有两个人围过来了。
“你在追什么?”一个黑脸问道。
“一帮和你们一样打扮的家伙,把我们班给端了,就只我一个人刚好被漏掉了。我要为他们报仇。”说着,我扬了扬手中的枪。
一半天,周围没有人说话,气氛很是沉闷。他们用着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那头牛刚生下来时,啥事儿没有见过,什么都敢顶一下,见到老虎也敢去打下招呼,然后再傻呼呼地用脑袋去跟人家试试,谁顶谁更厉害点。再说白点,就是无知者无畏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在他们眼中,一个油勤的居然敢向特种部队叫板,这不是勇气,而是无知。
“怎么了?”我问道。
“其实他们没有找到你们,我方的一个侦察营长被他们给打伤后,退到医护队里,后来他们就跟踪到了,然后顺便把你们给端了。现在有一个营的坦克部队明天早上就要开始改当步兵了。而我们也是顺着这条线过来的。”黑脸说道。
突然之间我开始有点恨那些女兵了,没事说话那么大声干嘛。不怕把狼给引来啊,如果真是狼来了,还不怕,问题是比狼更可怕的东西倒来了。然后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儿了。还真应了那句话,战争让女人走开。如果是我来说的话,战争还是让女人走得远远的最好,瞎掺和干嘛啊?
“你回去吧,这场战争你不能参加。“黑脸说道。
“不。我一定要报仇。”我坚决地说道。是的,老子一定要把那个夜装彩迷给灭了。
“扑,扑。”
几声扑扑地响起后,黑脸和另外一些队员马上卧倒在地,开始向四面还击了。几个弹点落在我身边,溅起的尘土落在我的身上。晚上居然能打得这么准,我下意识地卧到在地,然后抬枪就要还击。让我沮丧地是,居然找不到敌人在哪里,黑麻麻四周,连个枪焰都没有,看来对方全是加了消音器的,而且还带了夜视设备的。那感觉就像当大刀遇上了火枪一样的感觉。
“操,老子挂了。”一个声音响起。
“左道,中杀。”黑脸说了一句后,然后向左道运动了过去。一个身上冒着烟的士兵恨恨从枪上的夜视镜恨恨地看着对方,但又无可奈何。
而我只好乖乖地呆在原地。这时突然灵感一来,我跑到那阵亡的哥们面前,说了一句:“兄弟,对不起了。”
说完就要去拿他手中的枪。
“不要动,我已经加了了炸弹,除非我们自己人,别人不能解开。这时,我才发现他的右手上有一颗手雷上的一根细细地线和枪栓连在一起。
我只好爬在那儿,一半天后,枪声才停了。黑脸回来了。
“狐狸,你自己回去吧,带上这个小朋友。我去追他们了。“黑脸说完就要走。
“我也去。”我说道。
“听着,这不是你赌气的时候,我知道你的战友牺牲了,但是,你想找他们报仇,你还嫩了点。还是回到自己的连队去吧。狐狸会带你找到他们的。”
黑脸说完就走了,几秒钟后就消失在夜色中。
“想不到你这人还真够义气的啊。”狐狸在一边说道。
我没有说什么,心里想着点什么。
“先休息下吧,等下就带你去找你的连队。”
“你怎样找?给导演部打电话?”
“用这个就可以。”狐狸说完就拿出来一个像掌上电脑的家伙出来。然后在上面点了一下,一张电子地图就出来了。
“看,这是我方的驻防图,他们的位置随时在移动。嗯,这里是你们三连。”
看到狐狸手中那个玩意儿,我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靠,这不是传说中的全球定位电子地图么,这玩意只有一个手掌大小,但功能绝对是那些PDA不能相比的,而且还是军用的,各方面的性能特好,掉在地上,再用脚狠狠几下也不会有事。当年美军打阿富汗时,那些哥们儿手中大多都有这些玩意,战时除了定位和传输资料外,没事的时候还可以上上网,打下游戏。
“还要觉得很奇怪,这玩意总有一天,我们的军人会人手一个的,也只是把以前定位装置升级了一下而已,和外面的一些手机也差不了多少。不是什么秘密。”
“哦。”我还是贪心地想如果我有这样的一块有多好啊。然后,狐狸给我介绍了几个功能,其实这玩意儿还是比较好操作的。而且电池也是太阳能和电充的两种功能。然后我就开始摆弄狐狸的那个夜视镜。
“这玩意儿得注意了,它是用电的,除了能夜视外,还有红外线的功能。这里,这是开关,打开电源就可以了。”
虽然以前听过这玩意儿,但是第一次见到时还是觉得十分新奇,在夜视镜中,绿荧荧地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清清楚楚,这时我不禁感叹了,都是当兵的,咋这区别就有这么大呢?看看人家一身是什么装备,当时好多玩意儿我都叫不出来,但是人家一站在那里,牛叉的样子就只差点儿没有告诉全世界,老子就是和你们不一样。
“怎么样?”狐狸笑道。
“明知故问。还给你。”
但在狐狸眼里看来,我那双眼神看他那身装备就是饿狼看到肥羊一样的。
天快亮的时候,狐狸才慢腾腾地起身对好坐标带我去找连头,昨晚如不是这家伙给我了一件防红外保暖服的话,估计我早就冷得感冒了,新疆有些地方的天也怪,白天热得可以蒸鸡蛋,而到了晚上,冷得像冬天一样。
我在后面心不情愿地走着,如果就这样回去了,那么估计在很长时间内心里有种东西堵着。看到狐狸在前面端着枪的样子,好像前面随时都会有千军万马出现一样,而我看了看这个地儿,估计也不是产油的地方,这就是职业习惯地差别。
如果击昏一个人的方法有多少种?以我学过的理论来说,大约有八种方法,通常击后脑勺,砍脖子,捏睡穴之类的都可以,但是对于狐狸这样的特种兵来说,这些方法用在他身上,估计在他还没有昏过去之前,我会被他给搞昏的。
“呀,我扭到脚了。”我叫道。
“靠,不会吧,这样的地方也能这样?”
“拿你那医药箱过来吧,我自己是医生,知道怎么做。”
昨晚上我的资料被黑脸查得一清二楚的,所以狐狸觉得这事也许我比他有办法。在他的小医用包里我趁他不注意地把一样东西放在我包里。
把脚按摩了一下,涂了点酒精与红药后我才上路。而狐狸始终保持着警戒姿势,我心里不禁地嘀咕,都阵亡了,你以为真有敌人会打到这里来啊。
“没事吧。”
“没事。哎,这是什么?”
狐狸刚转过头时,就看到一张绿色的手帕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然后感觉一沉,就昏昏沉沉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
“操你个小王八蛋。”他在晕过去时,也不忘骂我一句。
“兄弟,对不住了,我早知你们特种兵包包里什么都有,这次还真赌对了,在里面找到了一块迷昏帕。这也总比从后面给你来一手好多了。对不起啊兄弟,谁让那个王八蛋打了杨雪肖呢。借你的装备我用下你不介意吧?不出声就默认了。放心,我拉开信号弹后,十分钟后一定有人来接你走的,我也看着你走了才会离开,不然你被狼给吃了,那我就完了。”
我把狐狸身上的装备差不多刮完后就离开了,不管会用的还是不会用的,带着总没有错的。然后在离他四百米的距离躲了起来,信号弹升起大约八分钟后,就一辆车过来了,看到躺在地上的狐狸,两个哥们儿四处望了一下,然后拿着个对讲机在那里报告什么,那时还没有学过唇语,所以在望远镜中只看他们嘴唇动了几下后,我也就离开了。
打开定位器后,找到黑脸的位置,对了下方向后,向前黑脸的方向过去。我可没有傻到把定位器开着的境界,这玩意儿一打开别人就能跟踪到信号。但后来我也才知道,即使我关了,自己的人也能通过单兵定位器知道我在哪儿。
我每一个小时停下来定下位置。真不愧是什么特种兵来着,怪不得他们昨晚说我们行军像王八走路一样的,当时我不服气,。现在我就无话可说了,我现在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他们的速度,好像这些家伙是机器一样的,一直保持匀速运动,而我七八公里后体力开始下降了,这些狗日的不累么?不知道停下么?
当我打开狐狸那包包里的野战食品时,就觉得他妈的特种部队还真是亲娘生的。就光是那压缩饼干吧,我们吃的那种到了嘴里好像和吃干白面差不多,而这些鸟吃的压缩饼干不仅仅口感比我们好多了,而且吃下去后,并没有干燥的那种感觉。口水很自然地生出来许多。而包里的能量条,对于我们来说绝对算是奢侈级的,没有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吧。这些能量条以前在内部杂志上看到过,这些可是那帮军工所的爷们儿研究出来的,和美国三角洲部队用的单兵能量条一样,听说这一玩意儿吃了能保证你一天一夜的体力,最重要的它只有超市里面卖的那种大白兔糖两块加起来那么大小。我毫不客气地享用了这些。一分钟后果然感觉人轻快了不少。然后那感觉就像上了发条一样的可以突突地向前冲了。
一路上,我遇到不少红蓝两军,而黑脸他们的行军路线刚好和这些部队打了个擦边球,不近也不远。见到好几处的补给部队给人能破坏了,然后一些被破坏掉的战车坦克在一边上让路给别的部队,已经算是阵亡的士兵们有的懒洋洋地躺在战车上面,有的在一边有些气呼呼地看着路过的部队,有的坐在那里说笑着什么。而我就远远地在边上足路过,我一个人可对付不了这么多的拳头加大炮。
天差不多黑的时候,我总算离他们只有五公里的路了,但是看到这五公里的路时,我有些傻眼了。见过黄土高原么?从地平线上看去,那里算是一马平川,但是那些千百万年被雨水洪水冲刷成的一道道深沟却让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力量如此深刻。那些深沟有的有十几米深,有的有几米深,但无一不是算是直壁悬崖级的,怪不得那些丫的运动速度至少降了一半以上。但是再诅咒也没有用,想想怎么样过这些深沟才是大事。最后我想了一个笨方法的就是绕过这些深沟,因为我身上没有任何的绳索可以利用,在这样的情况下,万一给我来个泥石流的话,那可真的死得找都找不到了。于是,我不得不做些绕圈圈的事情了。
又是一天的弯月挂在天空,四周开始静了下来,气温比白天低了许多,一阵风吹过来,让人有些发抖。我坐在一处低洼处,打发了一下肚皮后,活动了一下身子骨。其实,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觉得是正常的,白天的汗液虽然早就蒸发得一干二净了,但是身上的那种味道还是让人难以接受,我打出包里的唯一一双袜子换上,在换袜子的那会儿,看到脚上有几个水泡,便打开电筒用针刺破。
“唔。”
真他娘娘地痛,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长途行军,但一些注意事项还是知道一二。但真正的做起来时,却觉得又没有空或时间去做。比如说二步一吸三步一呼,什么一公里快一公里慢,几公里休息多久啊,这些在长途急行军有时还真扯蛋,在那时你除了想很快地赶上外,别的都无所谓了。但是这样的后果就是一旦休息下来,浑身就难受得要命,无力与虚脱感总是伴随着你。如果不是狐狸包里的那几块能量条,我也不知能不能坚持下来。怪不得,当年那个叫马拉松的跑回城市就说了一句我们赢了,然后就挂了。那是因为在长途行军中,他没有休息过。
一个人在生存下去,除了坚强的信仰以外,或许科技也不能忽视吧。
正当我站起来要走时,发现四周好像不对劲,当打开夜视镜时,在镜头里有几条像狗一样的动物正在我四周的不远处,在夜视镜中的双眼闪着绿光。凭我有限的知识也知道,我现在遇上了什么。
第二十章:杀破狼
是狼,而且是还是五条,当我看到它们那陷下去的肚皮时,心里不禁地发麻起来。饿狼饿狼,最为威胁。在演习地带方圆几公里之内,每天都能听到炮声轰轰,那些动物早已消失得没有影子,而今天能遇上这样狼兄们。只能代表一个意思,就是它们饿极了,抱着风险与收益成正比的态度来了。而现在,显然我就是他们的收益。
我在想什么呢?那一刻我反而想起,假如我是一名武林高手的话,左一剑右一剑,这些狼还用放在眼里?
有火么?打火机倒是有一个。
有信号弹么?上午早就用在狐狸身上了。
有大刀什么的么?铁锹和刺刀不知能不能用?
那有什么?有95式突击步枪一支,但是里面全是空包弹,在五米之类有效,但是这些狼会给时间么?
这个答案当然是肯定的。突然之间有一种感觉,是不是去追那个夜装迷彩那家伙的事是错误的,昨晚上刚出来就被黑脸给下了绊子,而今天晚上遇到这档子事。如果昨晚上是自己人的话,那么今天晚上就不要想着要逃。因为这些家伙绝不是警通班的那些大狼狗,这些是饿狼。见到食物不死不休的饿狼,不会见到你摇摇尾巴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