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呢?多不好意思啊。”我边说边拉上了王排的腰带,这鸟可是全连武装泅渡的第一名啊。当然了,只限于在一连里听说过。
果然王排还真有一手,带了个人后居然还能游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有赶上前面的人的势头,做肖连的兵,或者说做一连的兵的字典里有四个字,全力以付。你可以是个零,但你必须认真,每一件事上必须全力以付。很多时候,我们军队在进行一些训练时都会讲求在体力上有什么策略,比如是说五公里越野吧,就喜欢第一公里热身, 第二公里保持,第三公里准备,最后一公里冲刺。而在一连你如果这样玩的话,首先肖连会先把你给玩死。原因很简单,如果一旦上了战场,对不起,现代战争的胜负是以秒去计算,比如说两支相对的军队去抢一个高地,如果一方比另一方以一秒的优势把重机枪架在那上面的话,后者就会玩完了。再假如这段路是五公里,难道你会来个一公里热身,二公里加速,最后一公里冲刺么?不可以,你得从一开始就全力以付。
杀鸡也用牛刀,那叫一击必杀。
所以,一开始王排就带着不停地向前游着,看着那他势头我就不安起来,也许如果没有我他会更快,我拖了他的后腿。想到这儿,就马上把放开他的腰带。
“怎么了?”王排问道。
“我已经热身完毕了。”
为了不让王排看出什么,我便也跟在他后面游着。游着游着我的眼里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了,把他想成一个目标,而这个目标就在我的眼前,只要咬紧牙就行了。理想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总是残忍的,大约在半路我就坚持不住了,然后有种晕过去的感觉,他那个丫的,还不如让我冲几次战术山呢?起码在那里你不用担心倒在地上会淹死。我想停下来,但是一停下来,身子就会掉进水里。超强的运动让我过早地付出体力,就像用完电的蓄电池要充电也要有个时间段的。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排往前游了。
喝了几口水的时候,一班长就过来了,然后一把把我提了起来。
“仰游,休息一下。”
难不成我还能动么?在水里每说一句话都是要费体力的,所以我们的话很简短。
王排见我没有游上来的时候,准备回游时,一班长便叫道:
“你先走,袁成有人照顾。放心吧,全力以付!”
一班长制止了他。有他在,我是安全的。
这时,后面的人陆续开始超过我们了,当我们变成最尾的一个时,我忍不住地说道:
“不要管我了,你先走吧。”
“有老排在前头,我们没事。”
“我现在没有体力了,你还是先走吧,不然,连你都会成为垫背的。”我急道。
“你说什么呢?要么当第一,要么当倒数第一,但是一连没有抛弃过战友的传统,老排给我们抢了第一,那我们就弄个倒数第一吧。呵呵。我就不信以后我们就超不过他们。这次你能全力付力游到一千五百米,下一次你就能游到二千米,再一次你就能游个二千五百米,总有一次你想游多久就能游多久了。只要,一连的人每次全力以付,总有一天,我们都是好样的。哈哈。”
你那时啊,你那时啊,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我该怎么说你呢?
有人把这种精神形容为争强好胜,不抛弃,不放弃,而我们称之为军人精神,再后来,我把这种精神称之为兵种。
当我和一班长成为最后一队上岸的士兵后,王排只说了一句:
“只要全力以付了就好。”
我能说什么呢?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起的。王排没有说什么,但是我心里还是挺不好受,更重要的是连累了一班长。
知道自己的不足后,便在体力开始对自己下功夫了,休息的时候,打一盆水把脸放在水盆里,然后一口气看看能撑多长,而王排觉得这个方法不行,先做五十个俯卧撑后才在水盆里去撑。而这时一班长就站在后面了,看到我受不了要抬头的时候,他就直接把我按在水盆里。等我差不多属于要生死挣扎时,他才会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而这样的训练的效果是显尔易见的,差不多在水中玩第四次武装泅渡时,我都算能在第一梯队里了。
军爷嘛,有时得对自己狠一点。
说说攀登吧,军事攀登分城市攀登和野外攀登两种。而城市攀登主要就是楼宇攀登那种,相比之下野外攀登就复杂多了。因为在城市中好多情况是可以预见的,而野外就不一样的,不同的地方的地形是不一样的,而且遇到的情况大多是突发的。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你踩到的那块石头是不是安全的。而军事攀登则习惯要求徒手攀登,原因很简单,在战争中你的敌人不会给你时间的,一切也不可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上场表演了。
我们被拉到一处近二十米的高崖边上,虽说二十米的距离在地面上来说并不长,但是把那距离竖起来的话,就不一样的,有恐高症的人绝不会伸个脑袋往下看。
直到有一天,当我在电视中看到那些所谓的攀岩比赛时,上去挑战的人都会后面系根安全绳,然后在那不到十米高的攀岩墙下表现得跃跃欲试,好像他就是天下第一攀岩高手似的。而主持人在一边激情四溢地强调这项运动是多么多么的危险,多么多么的具有挑战性。
我无语。
我想起那些兄弟们。好多时候我们是怎么样的呢?电视上的那些节目只是为了提升收视察率而已,而我们却是一腔热血,连小命都没有考虑到,然后就徒手开始攀登了,唯一的安全措施居然是作训主官在下面放了一块厚厚的弹簧垫。然后我们就上去了,在之前我们还以为作训主官那操行一定什么也不会给我们准备,用孟光的话说就是:
“最多,给我们备一面红旗在下面。”
所以当我们看到下面有弹簧垫时,竟然有种热泪溢眶的感觉,总算这帮孙子们没有不把我们的小命不当小命。
在电视里的那种攀登上的手抓面大多是橡胶做的,抓上去手感还不错,但是我们那会儿能有这样的机会?如果手能抓到一个合适的抓面,我们都会觉得是幸运的。
你说,那时我们是傻呼,还是执着呢?
很久很久以后,我就很少看电视节目,大多时间我就钻在书里或者把时间浪费在杂志上。有一次一帮朋友们要去某处峡谷去玩,而且中间有几个自称高手的高手。其实我不傻,因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几个家伙是吹给同行的几个女子看的,因为有美女,所以大多时间,男人的雄性激素就会分泌得比平时旺盛一点。
当我们来到峪谷时,几个男同胞们就开始吹道当初怎么怎么个攀岩,而且遇到过什么什以,然后什么什么,最后什么什么。反正主题只有一个,就是突出在此期间遇到困难无数,最后胜利仍属于英雄的,当然了,英雄就是他们的。几个大好的青年说到激动时,好像都成了国家队的教练了,全球攀岩界的权威了。而美女们听了也是一脸花痴般,最后几个大老爷们儿说到高兴,就真的开始要攀岩了。
当我看到他们几个急急跑到山脚下,然后手一放在岩面上,我就知道这几个一定是没有经验的菜鸟了,仿佛当年的我。
那是我第一次攀岩,其实在此以前,并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也没有去尝试过,当我有点紧张的把手放在岩面上时,主训教官就训人了。
“你干嘛呢?不要命啊,手像你那样软软地放上去,没有找到一个好的抓握点,是不是想半空中翻筋斗云啊。”
王排一看我的动作就知道坏菜了,在一连时我没有受过这个的训练。
我一眼迷惑地看着作训主官,给了他一个很明了的意思,老子本来就不会。
而作训主官一看就明白遇到个菜鸟级的人物了,也挺意外的,在集训队里居然能遇到这样的菜鸟,少见,下意识地看了我的胸牌一下:袁成。
“手指并拢抓住岩点,双腿轮流用力,当你在跑向崖下时,在你的脑子里就要找到最佳的攀行路线,注意呼吸节奏,四肢贴紧岩面。记住,上去时就要往下看。”
作训主官在我的边上大声地说道,这话也是说给边上人听的。
“明白!”
然后我就抓住一个突出的岩面,四个手指牢牢的握住,然后右手向上一个突出的面抓去,身子尽量贴紧岩面。不得不说这活动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没有一定臂力的人是玩不动的。老实说在下面的时候还挺怕的,但是当身在崖上时就不会再去想了,然后心里告诉自己,只要爬上去就好了。
第二十九章:集训队(三)
正当我用力向上的时候,突然身边一阵哗拉的响声,然后一阵碎石往下坠,然后就看到边上那哥们儿的双手直接性的往下坠,双手努力地想抓也不到什么。几块突出的岩石直接把他的双手比划破了,但是他还是往下坠。我就那样愣愣地看着他往下坠,但什么也做不了,到最后,下面传一来一阵嘣的声音。还好他落到床垫上了。
突然之间一种作为军医职业念头一下子升到脑海,我要去救他。这时我们被拉到这个地方来,并没有带军医,只有几个医用箱,而他的双手给成受到严重的划伤,如果不能及时肉里面的一些残渣和异物清理的话,这样很容易引起发炎和破伤风的,重则小命就完了。一种本能驱使我下去。
下去比上去难多了,因为身子会挡住落身点。当我花三分钟的时间后才下来,如果我再多爬上去一点,我就没有那么勇气下来了。
“我是军医。”我向那几个正向他包扎的作训助员叫道:“让我看看,不及时清理异物的话,后果很严重的。”
作训主官明显一愣,但很快就接受了我的意见。
一股血腥味儿涌到我的鼻孔,那哥们儿的双手被各划了大小不一的两口子,我拿起一把摄子,然后递给他一卷纱巾说道:
“咬住它,不要看,我不能给你打麻醉针,因为这样会缓慢你的伤口愈合,撑住了。”
我用摄子夹开他的肉皮,然后仔细地看看了里面有没有异物,从伤口中挑了五个米粒大小的异物后,他的脸上全是汗水,地上已经掉了一大滩血渍。
“我要消毒了,忍住了。”
我用棉球擦了酒精从他的伤口擦过,他的嘴里发出丝丝的声音,我知道当伤口接触到酒精后是很痛的。这就是大多时候我不习惯使用酒精,而喜欢用双氧水清毒的原因,酒精适合在针孔或表面消毒,对大面积的伤口处理并不好。
然后开始缝伤口了,这事我最近一次就是被狼咬过时做的,但那时的伤口缝得很简单,后来好了以后,就留下了一道很难看的伤疤,对于我耿耿于怀了很久,所以我可不想让战友再像我那样了。
当手上的活做完以后,那哥们儿也虚脱得差不多了。
作训主管马上把那辆勇士开了过来,然后就送那哥们儿回去了,而自始自终别的人还是依旧作训,当车子开走后,好像这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袁成!”
“到!”
“继续执行攀岩任务。”
“是!”
当我用尽力气爬到崖顶时,那时上面只是我一个人,来不及休息一下时便又要下来,这次我动了下脑子,把匕首拿出来,然后把匕首插在岩缝里,然后才缓缓地下来。这时部队便开始往回跑了,整个过程老子都是气喘吁吁的。
回到驻地后才知道那哥们儿已经回原来的连队的,也是,那双手如果想养好的话,没有一个多月时间是不可能的。想到那哥们儿的双手,连我心里都不禁的打个颤子,以至于以后当我攀岩时,怎么样都会死死地抓住每一个着力点,我可不想把手给毁了。
经过这次倒发现原来匕首是有作用的,在枪炮的世界里,大多数人都会认为刺刀,匕首早应退出战争的舞台了,但是在单兵作战时它的作用却无可代替,搞暗杀,撬颧头都可用到啊。
那天,正当我把95突举着正在练习姿势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怎么?在这里累不累啊?”
声音有点熟悉,但忘记在哪里听过了。
“首长好。”我收枪道。原为是吴道德。但是每次见到他,我怎么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呢,特别能感觉得的是他眼睛里有种阴阴的感觉。但对此我归于是因为他和杨雪肖在一起,我对他有看法的原因。虽然每次纠正这个想法,大家都是当兵的,再说了,杨雪肖选择这种类型是她的自由。但我还是不爽。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敌。只是我掩饰得很好而已。
“听说你在这里的成绩还不错,运动突击第一名。”
“那都是我们连训练的结果。”我说道。
“怎么样?喜欢当侦察兵的生活么?”
说老实说,人生,永远不会知道下个路口会有什么在那里等着你。小时候,哪里曾想过要当兵呢?当了兵以后,哪里能想到要当这侦察兵还不是因你。
“习惯了,也就习惯了。”我说道。
“呵呵,有道理。其实啊,有时,站在不同的地方,收到的效果也就不一样。有个名人说过,如果你站在巨人的肩上的话,你看你世界就不一样的,骑在马上的成功,叫马到成功。”
我转过头,看着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你姐姐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
“嗯。”
“要不,你到师里来吧,在侦察营,这是S师最好的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希望凭自己的本事。”
“有个性。在这个世上讲究是实力,没有实力,连根草都能也动你。生存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像树一样的,另一种,就像树身上的腾子一样,树对有多高,它就能有多高。树,还是树腾,这是一种选择。”吴道德看着远方说道。
“那我甘愿做一棵树,而是没有骨气的树腾。你要对她好一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看着他说道。
“那你得先有实力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记住我说的话,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吴道德说完笑了一下,便走了。
“放心,我永远不会来找你。我也会比你更强。”看着他的背影,我呢喃道。
五十米外的靶纸,越来越大,好像吴道德的一样,那瞬时一种好胜不屈的感觉油然而生,当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靶纸的中心时,我毅然开枪。
“啪!”
“啪!”
“啪!”
……
全部命中十环,当报靶员把靶纸拿过来的时候,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虽说在五十米打个满环并不算很好的成绩,但对于我平时在50米最多打个65环的成绩来说,这是个很好的成绩,或都说,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也就是在那时,我也终于找到自己的方法,把那靶纸想成最让我气愤的人,也就在那时,我的脑海反而更加宁静与清醒,眼神也更加敏感。
在那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就是,在军事技能方面并不出众,特别是对器械方面来说更是这样,也许这和自己从小对物理与数学机械方面不感兴趣的原因吧。但是现在算是烧眉睫的事了,不能这样下去了。
于是,便开始老老实实地请教王排枪械构造原理,一些细节方面的知识,在这方面来说,王排算是高手了。没事的时候便会钻到侦察营的图书室里研究下。冰冷的枪身一件一件地分完后,各种零件大约有四十多起,枪管、套筒、套筒座、复进机、发射机、弹匣及瞄准装置等7大部件组成。在结构设计上还包括什么枪管上的闭锁突笋、铰链,框式扳机架、片状扳机簧,带有待击卡槽和保险卡槽的击锤,以及空仓挂机部件、弹匣卡等部件,如果全部拆下来就是麻麻散散一地。王排甚至还给你借了一把卡尺,让我一个一个地卡量一下。孟光见到后说道:
“你把这尺寸记住,是回去造枪呢?”
“81大杠机动弹簧有多长,它的使用寿命设计是多久,多少次?95突的复进机的大小是多少,公差是多少?”我说道。
“……,那你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