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笑道:“替皇上分忧乃是微臣的本份,皇上将这等重任交给微臣就是对微臣的最大褒奖了,皇上,倘若这次微臣办事顺利,微臣恳请皇上准许微臣休息个一年半载,微臣想带着娇妻幼子,遨游大明的名山大川,静心写点东西留存后世。”
正德心中一震,他惊呼道:“段爱卿,你如今正值年少英发之时,为何轻易言退?没有你在朝中,朕就如少了左膀右臂一般……”
段飞笑道:“皇上,微臣可没有说要告老还乡,只是想休息一下,蓉儿从怀孕到如今我都没有时间陪在她身边,如今煜儿都会叫爹了,微臣竟然连他的模样都忘记了,国事家事同样重要,微臣为皇上鞠躬尽瘁之余,也要抽点时间好好陪伴家人啊,如今海内生平,外族也不敢轻易入侵,正是微臣偷懒的时候,若有什么事皇上想到了微臣,再急招微臣回京不迟啊。”
正德想了想,说道:“段爱卿劳苦功高,朕心里明白,就如爱卿所请,这件事办好之后朕就放你半年假,足够你游遍三山五岳了吧?玩够了赶紧回来,朕还有许多事要用你哩。”
段飞达到目的之后告退出来,正德望着他的背影龙眉微皱,有些出神,直到背后有人唤道:“皇上,该去万寿宫向太后请安啦。”
正德头也不回地说道:“张爱卿,你听到段飞的话了吗?办完张寅的案子之后他要休假半年,你怎么看这事?”
张锐冷笑道:“皇上,段飞是个聪明人,老奴怀疑他这是在试探皇上的反应,说不定他已有所察觉,皇上,郭勋勾结魔教证据确凿,段飞一回来,随便跟郭勋聊了几句就把郭勋放了,他们分明是一伙的,皇上,虽然李福达的弥勒教与白莲教没什么关系,但是两者都是邪门妖教,难保两者不会联合起来造反作乱,对付李福达何须段飞出马,东厂李华便有十足把握将李福达及其带来的隐忧消弭无形,皇上,段飞狼子野心,如今满朝文武都是他的人,皇上再不下手,就要养虎为患了!”
正德吸了口气,说道:“段飞真的是白莲教仅次于教主的护法天王吗?朕叫你去查,你查了两年了,可查出什么证据来?没有确凿证据,你叫朕怎么突然下手惩治一个为我大明立下如此多功劳的功臣?你要朕像宋高宗那样,以个莫须有的罪名,将段飞杀了?”
张锐垂首无语,正德目光闪烁,他沉声道:“段飞若真有图谋,李福达那点人马还没放在他心上,他定计诱李福达入京也是解决此事的最妥善之策,朕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张锐,你可明白?”
张锐凛然道:“老奴明白,皇上亲放心,老奴绝不敢坏皇上的大事。”
正德点点头,说道:“走,陪朕去向太后请安吧,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
段飞回府之后只觉心中有些焦躁不安,正德虽然同意了他休假的请求,但是不知为什么,段飞就是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思前想后,段飞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了,他定下心来,思索着自己的计划中有没有疏漏之处……
一张无形的大网向远在山西太原的张寅罩去,不数日段飞便在京中收到消息,太原总兵解渊突然病疫,不等郭勋派人去联系张寅,张寅已派人赶来京城找到郭勋府上,送上银票十万两,郭勋演技也不错,他假意推诿,又诈得五万两银票,这才‘欣然笑纳’,答应帮忙疏通疏通,转身就把银票送到段飞跟前。
段飞听说是张寅自己送上门来的,他差点要放声欢呼起来,心中更是笃定,他让郭勋按照既定的计划实施,第二天郭勋便鼓动他在兵部的人,造出声势,要扶张寅上位。
太原总兵总制山西除大同边军外的兵马,这个职位相当重要,郭勋的行为果然引起了兼任兵部尚书的杨一清注意,杨一清以张寅履历不足为由,驳回了兵部的升调请求,郭勋又亲自去找正德说项,正德装模作样地在早朝的时候询问起此事,郭勋和杨一清便当堂辩驳起来。
正德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向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段飞问道:“段爱卿,你听了杨大人与武定侯的争论,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段飞出列道:“皇上,微臣觉得杨大人所言有理,张寅的履历果然少了点,骤然接任如此要职确实有点不妥,不过郭候爷的话也有其道理,人不可貌相,也不能以履历来判断其能力,其实这个张寅微臣在两年前是曾经见过的……微臣对此人观感还不错,听说他在太原卫日日练兵只为报国杀敌,想来还是可以任事的,不过……”
段飞的不过……不过……已经很久没在朝堂上听到了,大家都有种重回当年的感觉,脸上浮起了微笑,只听他绕来绕去终于又绕了回去,段飞说道:“为了保险起见,不如皇上下道圣旨,让张寅回京述职,大家当堂考验一下,真金不怕火炼,皇上以为如何?”
正德喜道:“不错,就是这理儿,杨爱卿,准备拟旨吧。”
杨一清看了段飞一眼,只见他微微偏头颔首,杨一清想了想,觉得招张寅回来看看也没什么坏处,于是便躬身道:“微臣遵旨。”
办成了这件事,当事人都松了口气,正德定下心来开始办理其他政务,散朝后杨一清和张锐跟着正德去拟旨,段飞就先走一步了,回到锦衣卫之后,段飞突发奇想,决定派王佐亲自去一趟太原,说不定还能敲诈张寅一笔,自己今天可是在朝堂上挺了他一下呢,怎可能不收点好处呢!
正德的旨意被送往太原,王佐在过了几天后回到京城,他立刻回锦衣卫向段飞禀道:“大人,卑职已顺利完成任务,大人猜猜看张寅给了卑职多少银子?”
段飞笑道:“这我可猜不着,他给了多少?”
王佐把脸垮了下来,答道:“才区区六万两,其中五万两是给大人的,一万两是给卑职的辛苦费,张寅说入京述职的时候会亲自前来拜访大人,到时候自会有更多银子献给大人。”
段飞笑道:“不错啊,走一趟太原就能拿一万两,早知道本官每天派个人去太原了,那五万两你拿去交给后勤部,让他们给弟兄们增加点福利,你那一万两是你自己的,你自己处理吧。”
王佐笑道:“那卑职还是沾点大人的光,都交给后勤部好了,自从大人执掌锦衣卫以来,大伙儿的俸禄增加了好几十倍,大伙儿都过上了好日子,大家都说了,谁再敢贪污受贿给大人添乱,大伙儿都不饶他!”
段飞道:“大伙儿的心是好的,不过若是有自己送上门来的买卖,还是别放过的好,水至清则无鱼嘛,本官又不是不近人情的海瑞……”
“大人,海瑞是谁?”王佐疑惑地问道。
段飞笑道:“海瑞啊,是我们那传说中一个县官,他两袖清风是个铁打的清官,不过大家俸禄那么低,都得吃饭不是?他严令下边不许贪污受贿,不许徇私舞弊,结果全县衙的人一起罢工抗议,这老小子居然一个人扛下满县衙的工作,最后大家看他可怜,又敬他是个难得的清官,只好一个个又回去干活了。”
第663章 灵猫戏鼠
说笑过后段飞沉吟道:“张寅虽然已经准备入京,不过咱们依然不能大意,以免最后功亏一篑,你亲自去太原走了一趟,可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么?”
王佐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道:“大人,张寅果然非同寻常,他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特意带卑职参观了太原卫,虽然太原卫临近边关,士卒素质原本便不错,但是卑职依然感觉到那些士卒的确不凡,况且卑职认为这还是张寅刻意隐瞒之后的表现,卑职在心中暗暗估算了一下,这些兵比起边关兵和咱们锦衣卫的金牛卫或许还尚有不如,但是也已经相差不远了。”
段飞记起了李华的话,皱眉道:“竟有此事?三个月的训练,真的有如此可怕的效果么?”
王佐道:“大人,或许卑职看到的只是张寅进行训练过的少部分精锐,也许在那种宗教狂热的环境中训练效果特别的好,不管怎么样,见微知著,张寅和他手下的实力绝不容低估。”
段飞颔首道:“不错,咱们决不能低估了这个能从官兵手中逃脱三次之多的弥勒教教主,你派人小心盯着张寅动静,在他离开太原之后行动要更加隐秘,我要你想办法查明张寅在这两年之中究竟训练了多少人出来,这些人如今又在什么地方!”
王佐凛然道:“卑职遵命!”
段飞挥挥手,道:“你下去吧,有任何情况都要在第一时间向本官禀报。”
……
为了迎接张寅入京,段飞调动了手上许多力量,连竺羽的外安全部以及秘部都被调动起来,在张寅一行抵达京城的前一晚,有人漏液来访,正是岳玉麟岳玉麒俩兄弟。
每次见到这两个渐渐长大的小子,段飞心中都充满了喜悦,他给了这俩小子每人一拳,笑道:“最近过得怎么样?贺大哥呢?成亲没有?”
岳玉麟嘿嘿笑道:“过得还不错吧,我们去了很多地方,长了不少见识,不过咱们都在想倘若飞哥你能跟我们一起游遍天下该多好啊,大师兄照飞哥你说的办法,早已抱得美人归,现在孩子都生出来了,名字就叫贺飞,大师兄说这是为了感谢飞哥对他的帮助哩。”
段飞笑道:“不错不错,那你们呢?有没有心仪的对象?要不要我给你们安排一下?”
岳玉麟合岳玉麒俩兄弟对视了一眼,岳玉麟哼了一声,说道:“不用烦劳飞哥了,咱们自己能找到中意的目标。”
瞧见两人的神情,段飞讶道:“你们两个家伙不会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吧?”
岳玉麟转过脸,岳玉麒低下头,看样子段飞还真猜对了,段飞哑然,说道:“感情上的事……飞哥我也帮不了你们,不过你们需要谨记自己是再亲不过的孪生兄弟,千万不要为了这件事坏了兄弟情义。”
俩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飞哥你放心,我们早已商量好了,胜者为王,输掉的人必须承认和接受失败,我们永远都是血浓于水的兄弟。”
段飞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有件事我想问你们,太原总兵解渊是怎么回事?”
岳玉麒答道:“飞哥,这个解渊不是好人,死有余辜,我们在下手前调查过他的背景,这家伙上任不到一年,在山西已经惹下几条命案官司,因为手握兵权加上手下有人帮他处理这些龌龊事儿,至今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那些人是他杀的,最后在临死关头他才吐露真相,原来他是郭候爷照着的,因此他的案子无人过问。”
段飞笑道:“原来如此,不过……你们杀便杀了吧,怎么把人家安排那种死法,也太损了吧?”
岳玉麟扑哧一声乐了,他答道:“飞哥,那不是咱们的主意,咱们接到任务后就安排喵去办事,安排解渊在春熙苑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都是她的主意,因为解渊这家伙平时便喜欢去红楼狎妓,死在女人肚皮上再正常不过了。”
段飞微笑起来,说道:“原来是喵干的……那丫头确实很有性格,有空你们安排她来偷我身上一件东西,我要给她个惊喜。”
岳玉麟和岳玉麒互望了一眼,岳玉麟说道:“飞哥,她上次也没伤着你,你就别跟她一个女孩子计较了吧……”
段飞眼神一闪,他诧道:“上回你们还在讨论该怎么耍她玩儿,现在怎么就……你们一起喜欢上的那个女孩,不会就是她吧!”
两人没有答话,不过看他们的表情段飞便明白了一切,他想了想,忍不住哑然失笑起来。
岳玉麟和岳玉麒也嘿嘿傻笑起来,段飞倏地收敛笑容,说道:“我不管你们喜欢她什么,不过千万别误了我的事就行,至于她上次冒犯我的事,我看在你们的面上就暂时不追究了,你们知道我这次的目标是疑是弥勒教主李福达的张寅,此人曾多次从官府手中逃脱,定有些本事,你们在暗中给我盯紧一点,这次我安排了很多路人马来布置陷阱,你们相互之间或许会有接触,用暗号分辨自己人,这是暗号本,以天干地支为轮转,每日一变,回去记熟了。”
岳玉麟岳玉麒点头表示明白,段飞道:“我已经跟皇上说了,等这件事办完之后,我便要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就可以和你们一起走遍大明的名山大川,甚至还可以扬帆出海,去看看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你们说好不好?”
岳玉麟和岳玉麒的双目都憧憬起来,那将会是多么美好的事呀……
正德十七年九月初三,太原卫指挥使张寅奉旨入京述职,就在这天正午时分,他进了永定门……
虽然几乎满京城都有人在关注着张寅的动向,但是表面上却没有人关注区区一个地方卫所指挥使的入京,重返京城的张寅来不及感叹京城人的眼界之高,他赶紧抓紧时间挨个拜见京城里的权臣们,首当其冲的便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段飞!
张寅来到锦衣卫投帖拜见的时候,却听说段大人已陪伴皇上到城外嬉游去了,张寅离开锦衣卫后来到段飞府前,投帖进去,这一回他得到确切的答复,段府门子高傲地对这位同样是指挥使的官儿说道:“我家大人今天没空,你明天赶早再来吧!”
张寅恭恭敬敬地塞了个锦囊过去,门子的态度顿时好了许多,他掂了掂锦囊的重量,顺手揣入怀中,笑道:“这位大人请回吧,明日赶早,等大人回来,我会将你的拜帖排在前头交给大人的。”
张寅千恩万谢地离开段府,转过拐角他的神色顿时变了,他满脸不屑地啐了一口,暗道:“上行下效一丘之貉,还以为段飞会稍微与众不同一点,没想到……”
转眼他又微笑起来:“这样岂不正方便我行事?苍天将死黄天当立,正德虽然胡闹,段飞虽然贪婪,可惜还远远不够啊……”
……
北京城外正德的皇庄里,正德正在跟段飞打桌球,这东西段飞才让黄素良造出来不久,他首先便进贡了几张入京,正德很快便喜欢上了这项运动。
一杆打偏,正德摇头笑道:“朕终究做不到谢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程度,段爱卿,这个时候张寅应该已经入京了吧?”
段飞笑道:“皇上无需过虑,张寅如今已是上了岸的鱼儿,再怎么蹦跶也无济于事了,皇上只需按照既定的步骤演几出好戏,张寅自然手到擒来押入诏狱,到时候微臣倒要瞧瞧,他还有什么法子再逃之夭夭。”
永福公主试着摆了摆杆,却不满意地娇憨道:“皇兄,你把球打那么偏,我这一杆该怎么打嘛。”
正德瞅了瞅,笑道:“不好打就随便一杆把球打到更歪的地方呗,段爱卿已经领先这么多了,你就不会帮皇兄拖他下后腿吗?”
永福公主笑道:“玩游戏就要公平嘛,咱们哪能联手欺负段大人呢?段大人,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段飞发现永福公主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他笑道:“公主殿下,如今你想前后左右皆不可为,要脱围而出,唯有另辟蹊径,不妨从立体空间方面考虑解决之道。”
“另辟蹊径?立体空间?”永福公主听得满头雾水,正德也好奇起来,段飞解释道:“桌球规则中没有规定球不能飞起来吧?只是不许用球杆去翘而已,只要让球跳过前面十一号球,岂不是正好将四号球打入中孔了吗?”
“让球跳起来?”正德咋舌道:“段爱卿你是在说胡话吧?要不你给朕演示一下?”
段飞笑道:“好,那皇上和公主殿下可要看清楚咯……”
永福公主让到一旁,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正德也聚精会神地瞧着,只见段飞将球杆双手持握倒竖起来,在球桌上比划了一下,段飞猛地一杆子戳下去,被他戳中的撞球果然跳了起来,越过了前边挡路的十一号球,正好撞上四号球,四号球应声入洞。
这一切只在一瞬间便完成了,正德和永福公主看呆了眼,过了好一会永福公主才兴奋地欢呼起来:“进了,进了!,皇兄,段大人真的办到了!”
PS:经过数日苦练(其实每天去排队N小时,到半夜才轮到一回练习),灯灯今天终于迎来了期考——场地考,抽签抽中了限宽门,可怜我们一直在练百米加减速,根本没练过限宽门,面对大家的质疑,老师说你开过车吗?开过就能过……
好在灯灯终于还是过了,感谢满天神佛,感谢支持我的老婆,感谢读者对我最近拖稿的宽容……灯灯终于不负众望地过了,辛苦总算有所回报,再过半个月灯灯就能拿到驾照了,呜呜……泪如雨下……
从明天开始恢复一天两章,直到清明节前,灯灯总是很忙,很忙,清明要两头跑,很可能坚持了一年多的不断更金身要破了……
第664章 欲迎还拒
正德也啧啧赞道:“段爱卿你还真是能人所不能啊,有段爱卿这样的能臣在朝中,朕都可以多偷些懒了!”
段飞笑道:“皇上过誉了,微臣一个人能力再大也无济于事,唯有从天子到诸臣,继而全体大明百姓,上下齐心,携手努力,广开言路,百家齐鸣,这才能让大明更加繁荣富强,到时候微臣就可以正式退休,陪着老婆孩子游山玩水甚至出海遨游去了。”
正德皱眉道:“段爱卿,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朕的身边不能没有你,大明也不能没有你啊。”
段飞笑道:“若非皇上还有用得着微臣的地方,微臣现在就想辞去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从此遨游四海不亦乐乎去了,不过不论微臣在什么地方,也不论微臣正在做什么,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微臣哪怕远在天边,也会飞马赶回报效皇上。”
正德摇头道:“段爱卿,你这次回来究竟受什么刺激了?年方弱冠正是一展胸中抱负的时候,岂可轻易言退?朕如今才三十出头,你才二十出头,少说咱们君臣也要再作个三五十年才行啊。”
永福公主也道:“是啊,段大人还这么年轻,已经有如此成就,再努力个十年八载地,便可不让古今名臣于前,到时候也不过才三四十岁,再暂时告退云游四海也不迟,段大人,你千万要三思啊。”
段飞向两人连连作揖道:“皇上、公主,你们饶了微臣吧,微臣还没说要走呢,只不过是一时感叹罢了,微臣离京不过二载,如今回来才发现妻子疏远孩儿陌生,昨晚为了抱抱段煜那小子,竟然弄得他哭喊连天,就像见了妖怪似的,微臣若不再抽点时间陪陪他,只怕日后他长大了对微臣也会视如路人,微臣可还要靠他养老的,国家国家,微臣为国尽忠之余,也该为家尽点职才行啊。”
正德思索起来,永福公主帮腔道:“段大人言之有理,皇兄,这一次你害段大人抛妻离子地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呆那么久,难怪苏姐姐心有怨言,连我都跟她疏远了,皇兄,满朝文武难道你就找不到合用之人了吗?非得把段大人支使得天南地北满大明地乱跑?”
正德苦笑道:“谁叫满朝文武,做事最合朕心意的,唯独段爱卿一人呢?好啦,别说了,继续打你的球吧,段爱卿,朕明白你的感受,今后朕会想出个折中的法子来的,段爱卿你只管用心做事,朕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说到这份上,段飞也唯有点到即止了,永福公主心事重重地打了杆臭球,瞧着自己糟糕的局面,她丢下球杆嚷道:“不玩了不玩了,这东西一点也不好玩,大热天累出一身汗,皇兄,我先回去沐浴更衣了。”
正德望着永福公主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道:“段爱卿,你觉不觉着……朕该为永福找个驸马了?”
段飞想了想才答道:“皇上,永福公主的年纪也确实该找个婆家了,不过永福公主性格独立,皇上需得给她找个能令她满意的夫家才行,而且……皇上,微臣觉得针对驸马爷的那些规矩该改改了,举贤不避亲,任人唯贤,咱们大明的驸马凭啥就不能入仕为官,公主凭啥要呆在公主府里守活寡似的等驸马鹊桥相见?永福公主或许便是听说了这些东西,才不肯早早嫁人的吧。”
正德沉吟了一会,突然说道:“你说得有理,这件事今后再议,段爱卿,你打算如何对付张寅?明天他到你府上拜访,你当场将他拿下吗?”
段飞摇头道:“皇上,如今证据还不够踏实,张寅究竟是否李福达,还是李福达的一个化身还难说,咱们手里的证据也还不够确凿,微臣不想让皇上落下个滥捕大臣的名声,反正张寅已经进了京,皇上还怕他跑了吗?微臣明天见过他之后见机行事吧。”
正德点点头,说道:“爱卿办事朕放心,你自己斟酌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