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唐枫惊叫道,虽然之前他认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吓到自己了,可一听是关于辽东和孙承宗的,就急了起来:“可是金人再次出兵攻打辽东了?还有,孙大人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说话间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解惑,深怕他点头应是。
还好,解惑只是轻轻地一摇头:“那倒没有这么严重,是孙大人麾下的人马主动出击攻打金人不果,还被人设下了埋伏折损了不少的人马。而阉党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所以只怕他们会借此大做文章的。现在阉党在朝中的势力是越发的大了,所以只怕孙大人会被他们借此攻讦而被招回京啊。”这些都是骆养性对解惑所说。
唐枫闻言眉头就紧紧地锁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不过以他对阉党魏忠贤的了解,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让手下的那些言官们借此弹劾孙承宗。虽然孙承宗也是深得皇帝信任的人,但是在那些朝中大臣群起攻之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力排众议论,保住孙承宗的辽东经略的位置,到那时可就真的没有任何能与阉党一斗的人了。
在想了好一阵之后,唐枫才道:“这是什么时候传来的消息,可有确切的战事经过吗?”
“是五日前骆千户亲自来说与我知道的。”解惑轻声说道,他看得出来唐枫现在的心里很乱,所以尽量简洁地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五天了……看来阉党的人应该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了,我再想帮孙大人都是不可能了。”唐枫叹了口气:“一旦孙大人离开了辽东,只怕他们就会将辽东的军权抓在自己的手里,到时候阉党们就不会再有任何的顾忌了。”唐枫有些颓然地说道。
“公子,你真的没有解决的办法吗?那岂不是连辽东也会被阉党控制了?”
“那倒还不至于这样,至少在短期内阉党还不至将辽东的十多万精兵控制在手,毕竟他们都是孙大人长年练出来的,不是换个人就能指挥的。而且还有袁崇焕等人在那里坐镇,尚可支撑一段时间。不过有那山东卫所官兵的前车之鉴,我一定不能冒这个风险,将我大明这支最精锐的人马也毁在这些小人的手上。”
“难道公子你想再回辽东?你想替代孙大人的位置吗?”解惑又问道。他们两人的关系既是兄弟又是主仆,所以无论是什么话都能当面说出来,解惑也没有任何的顾忌。
唐枫摇头道:“这恐怕是行不通的,以我现在的官位,即便皇上兑现了我离京前的诺言,升我做了兵部侍郎,只怕也是不足以担任辽东经略一职的。孙大人是在兵部尚书的任上担着经略一职,所以必须是有着正二品以上的官职才能任此要职,可我现在显然是不够的。”
“那公子你的意思是?”解惑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就是让他们自顾不暇,只要我在京里做出一些事情来,使他们无暇抽身,那辽东依旧会在孙大人旧部的控制之下。等到孙大人回京之后,我再与他商量怎么对付这些奸党。我大明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再有半分的闪失了。”
这话解惑不明白,因为这是唐枫以一个穿越者的身份来说的。他记的很清楚,天启只有两年了,而到了崇祯朝时阉党就会被铲除,不过到那时,因为阉党的乱政已经积重难返,一切都已经晚了。所以想要挽救大明,就必须比历史上的真实更早地将阉党铲除。现在的情况看来比之真实的历史更糟,所以自己必须尽快地除去这些乱国之人,拨乱反正!
“公子,你要做什么就吩咐吧?”虽然不明白唐枫话里的意思,但是解惑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光芒,知道他将有一些冒险的事情要做,立刻自告奋勇地说道。
唐枫笑了一声道:“现在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做,而且我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过了眼下的这一关,等我真能坐上兵部侍郎之位后,再与他们好好地斗上一斗。我想孙大人即便收到了圣旨,也不会全无准备地回京,他也必会嘱咐那里的将领们,只要能让我和孙大人好好地商议一下,事情自然会有转机的。”
看到唐枫满怀信心的样子,解惑也露出了宽心的笑容,这几日来他的压力也很大,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辽东和孙承宗对唐枫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当唐枫在自己家中安排着今后的事情时,魏忠贤的府上也有不少阉党的骨干正在商议着眼下的大事——辽东的问题。魏忠贤看着那些自己的同党道:“咱家好不容易说服了皇上,让他下旨将孙承宗这个老儿调回京来,你们可有什么适合的人选能取代他的吗?”
下面的一众阉党官员都是面带难色,前面有高第的现实摆在那里,这些只知道弄权敛财,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根本不可能想着去辽东去吃苦的。见众人都一言不发,魏忠贤就有些恼怒了:“怎么?之前你们还一个劲地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是将军权收到我们手上的好时候,怎么现在却没了言语了?”说着用他那双和肥胖的脸蛋全不相配的细眼狠狠地扫过了那些官员们的面孔,直看得他们打了一个哆嗦。
这时,顾秉谦开口了,身为内阁首辅的他身份比之其他人要高不少,所以也少一分顾忌:“九千岁息怒,不是下官等不肯替您分担,实在是就军事来说我们真的不是这块料啊。辽东又是我大明如今最是要紧的关隘,可容不得有半分的闪失。之前高第就是因为一着不慎才落得个丢官拿问的下场,我们连兵都没有带过,如何能够担当如此重任呢?”
其他人一听顾阁老这么说了,也都附和着说了一些自己难当此重任的话,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一个意思:这个只会犯错的辽东经略根本不是我们想要坐的位置。
魏忠贤也知道他们所说的都是实情,自己的权势虽然很大,但偏偏没有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将领,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忌惮着孙承宗三分的原因所在了。虽然明白这一点,可魏公公还是放不下这口气,冷声道:“那依着你们的意思,还是让孙承宗主持着辽东的一切,时刻都威胁着咱们了?那咱家费尽心思地向皇帝进言把他调回京来还有什么意思?”
“九千岁,下官倒是有一个人选,或能解当下的难题。”魏广微突然说道。
“哦?是什么人哪?”魏忠贤立刻来了精神,忙问道。
“唐枫!他在辽东立下过不小的功劳,也深得那里军士们的信任,由他取代孙承宗应该是最佳的人选!”魏广微的话音一落,就有许多人提出了反对:“不行,此人究竟对九千岁有多忠心还不知道,只看他之前为锦衣卫说话就可以看出端倪了。”
“不错,还有这次他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天下的读书人都恨他入骨,九千岁若是不但不对他进行严惩,还将他任为辽东经略,只怕难以服众啊。”
“还有,他只是一名四品的指挥佥事,如何能够急拔为经略要职呢?”……一时间,堂上都是反对之声。其实他们的理由虽然冠冕堂皇,可是却不是他们的心里话,他们不想让唐枫坐上这个辽东经略位置的关键原因还是因为妒忌,不想让这个年轻人这么容易就爬到了自己等人的上面。
对勾心斗角已经深谙个中三昧的魏忠贤怎么会看不出他们的想法,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一意孤行,全不顾下面的这些官员的意见,便只得道:“你们说的也有理,那就先看看这个唐枫对咱家是不是忠心不二吧。反正辽东短期内没有主事的也无关大局,咱们就先将孙承宗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再说。”只此一句,就暴露出了他全不关心大明疆界的心思了。
PS:在这里说上两句
书评区有一曲肝肠断的书友向俺提出要系统的拿出应对明灭亡的办法,而不是东西救火,其实我也有过考虑,不过要想将玉米什么的推广却不是现在的唐枫力所能及的,到目前为止他依旧没有多少的权力,只有当魏阉被消灭,主角掌握了一定的朝政大权之后才能慢慢地去改变这一切
另外有mephsito书友也提出了之前情节里的对孔家的问题,其实我也曾犹豫过要不要把这个写出来。后来想想为了突出主角的性格,我就写了,另外这也为后面唐枫为了振兴大明对那些宗室下手作个铺垫。孔家之所以能历千年不倒,是在于他们的身份,没人敢动,而不是他们本身有多少的势力,主角手里有兵,又有着钦差的名义,要想对付他们其实并不难。
因为俺知道主角的书评区不热闹,所以并没有在书评里作回复,请两位大大谅解俺的懒惰
不过俺还是希望看到你们更多的评论的,无论是建议还是意见,俺都会仔细看了,然后做出改进,你们的书评就是对俺的支持,谢谢!俺也希望以后能有热闹的书评区,这样俺就可以在那里和你们讨论些后续的情节了,这对俺的写做是很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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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得升侍郎
次日一早,唐枫就进了宫去交旨,虽然现在的天启皇帝也是个不理政事的主,但是像这样的奉旨办差的大臣他还是要接见的,所以在宫门前也没有耽搁太久,唐枫就被一个小太监领进了宫。这次去的就不是那天启一直在做木工活的偏殿了,而是乾清宫西暖阁的一处书房,算是比较正规的见驾之地。
一到了乾清宫的范围,那小太监就不敢再陪着唐枫往前了,而有另外的人带了他继续进去。来到西暖阁前时,唐枫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肥胖而臃肿的身材,颐指气使的动作,正是久违了的九千岁魏忠贤。虽然恨不得上去一刀就将这个祸国殃民的太监给捅了,唐枫的脸上却还是得挂着谦卑的笑容,快步上前行礼道:“下官唐枫见过魏公公。”因为是在宫里,唐枫便没有行太大的礼,只是一拱到地,而且也没有称呼他为九千岁。
见唐枫还记得自己之前的嘱咐,没有在宫里叫出那犯忌讳的话来,魏忠贤的胖脸上也堆起了笑容:“唐大人免礼。听说你在山东把一切都做得很好,咱家也替皇上感到高兴哪。”
“公公您谬赞了,下官只是尽了做臣下的本份而已。而且若不是公公您的举荐,下官也不能做成事情,倒是闯了一些祸事,让圣上和公公担待了。”唐枫知道这个当朝的第一人不可能真的这么凑巧就在这时候等着自己的,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讲,所以便没有急着往里进,而是停步与魏忠贤攀谈了起来。
“你是指孔家的那些事吧?没事,就凭那些国子监的人根本闹不起来,至于其他地方的书生,只要咱家打声招呼,他们就不敢再生事了。其实咱家也一直瞅着那些总是以圣人门徒的人不顺眼了,这次你做得不错,正好煞了他们的威风。”魏忠贤全不当回事地说道。
唐枫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果然是被自己猜着了,对魏忠贤来说,什么孔圣人都不值一提。不过唐枫还是很真心地谢过了魏忠贤的帮助,同时不无担心地道:“不知下官这么做会不会给公公您带来不利的影响?正因为怕给公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下官才没有在昨天一进京后就去见公公您。希望您不要见怪。”
魏忠贤的确有些对唐枫没有第一时间来见自己而感到不满,这也是昨天晚上有人说唐枫不是太可信时他没有反对的原因之一。不过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魏忠贤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来他是在替自己着想啊。想到了这一层,魏忠贤的脸上就更加柔和了:“你考虑的很是周到,不过却是多余了。那些书生不了解现在的国事,只知道抓着一点不放,所以即便没有你的事情,咱家也不会在他们的口里听到什么好话的。这次咱家正好趁着这件事情好好地收拾他们一下。”说到这里,他就停住了这个话题,显然是觉得自己透露得太多了。
不过就这么几句话,已经让唐枫大为心安了,只要魏忠贤不打算为难自己,一些无权无势的书生根本没被他放在心里。魏忠贤看了看天色道:“看时辰皇上也应该到了,你这就去见驾吧,不要让他久等了。对了,今天晚上咱家在府上为你接风,还有事情要与你商议呢。”
唐枫明白他要与自己商议的是什么,忙点头应了下来,然后便在魏忠贤的陪同下进了书房。不一会工夫,天启皇帝就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行了礼,站起身来之后,唐枫偷眼看向了天启,只见他的面色比之前还要苍白了几分,看上去很没有精神的样子,显然做木工对人的精力消耗还是很大的。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在得到了皇帝的准许之后,他便将自己在山东所做的事情都上奏皇上知道。
其实唐枫早前就将自己处理山东各处事务的奏章送进京来了,不过显然天启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的一切,至于是他自己不看,还是魏忠贤没有将东西拿与他就不得而知了。在听唐枫说起山东无论文武都是那般不堪的时候,天启这个从来不关心国事的皇帝也皱起了眉来:“真真是不像话,朕把一个好好的山东交由他们治理,他们却给朕这样一个烂摊子,他们真当朝廷不敢杀了他们吗?”
“皇上息怒,臣已经给过他们教训了,而且此次的民变也让他们吃了不少的苦头,现在这些人已经不敢再玩忽职守了。”唐枫说着将自己在山东的处理决定说了出来。
听好所他当时就处斩了布政使,天启不但不怪他越权,还满意地道:“唐卿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不愧是从辽东回来的人,杀伐果决。只是你不办那些其他的官员却有些轻了,若是依着朕的意思,就该把他们也都投进牢里去!”
“谢皇上夸赞!臣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山东经此一乱之后已经元气大伤,若是再贸然更换官员的话,或会产生更大的不利,所以微臣斗胆没有办了他们。不过在亲眼见到何必昌被一刀断头之后,这些人应该会收敛许多了。”
天启其实国事并不是十分了解,见唐枫说得有理便也不再发怒了,而是满意地点头:“很好,能有你帮着朕分忧朕就放心了。对了,这也多得忠贤你的推举,朕一定要重赏你们。”
“谢皇上隆恩!”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赏赐,但是唐枫还是很上道地先扣谢了恩赏,然后又道:“臣还有一事要向皇上请罪!”
“哦?是什么事啊?”天启有些错愕地问道。见魏忠贤朝自己点了下头后,唐枫便把自己将孔家的人都给关进大牢,又当众斩杀了孔兴燮的事情说了出来。果然,在听完唐枫的话后,天启的面色就是一沉:“你将衍圣公也给先斩后奏了?”
“皇上容禀!”见到天启的神情,魏忠贤这个最熟悉他性格的人就知道他有些怒了,便忙替唐枫说话。见自己最信任的人开了口,天启才没有当堂发怒,而是示意他将话说完。魏忠贤就说道:“唐大人他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呈上来了,老奴看了之后也觉着这些孔家的人太不成话了,简直是罪不容诛。
“他们将朝廷给他们的恩赐都当成了自己欺压当地百姓的筹码,不但不将当地的百姓当人看,随意处置,打骂和杀死,而且连县衙和州府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看情况这些孔家的人已经不再将我大明的国法放在眼里了。这次山东的乱局,他们也是其中的罪魁之一,若不将孔家严办的话,只怕百姓们是不肯答应的。”
“是这样吗?”不知为什么,天启这次居然没有听信魏忠贤的说辞,而是看向了唐枫。
唐枫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古怪,可现在魏忠贤终究是在为自己找着借口开脱,便点头道:“回皇上的话,魏公公所言是实。当时在知道了孔家的罪行之后,微臣也是打算只把他们收监,然后上报朝廷由宗人府处置的,可是当时百姓就鼓噪了起来。如果不给他们一个交代的话,只怕才刚刚平息的叛乱就会再次发生了。无奈之下,为了安抚民众,微臣才杀了衍圣公,并把其余的孔家人等也给看押了起来。”
“既然这一切都是民心所向,朕也不能怪罪于你,毕竟你领的圣旨乃是平息山东的民变,现在能够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做到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天启说着看了一眼魏忠贤道:“朕记得之前曾答应你如果此次你能成事将重重有赏,朕身为九五至尊自然不能食言。唐枫听旨——”
唐枫闻言忙又一次跪倒在地,口里恭敬地道:“臣唐枫接旨!”
“唐枫,你虽不过而立,却屡次立下大功,更于百姓危难之时救民水火,朕论功行赏,现在就封你为兵部侍郎之衔,一切相关手续稍后自会补上。”
“臣多谢皇上的恩赏!万岁,万岁,万万岁!”唐枫扣头谢着恩,心里也是乐开了花,没想到天启居然还记得一月前的承诺,竟真的再次擢升自己,让自己成了一个部堂高官。
“唐卿,你为我大明立下了这么多的功劳,得到封赏也是应该的。不过你不可因此而自满,要更用心的办差才是。”天启在这么勉励了唐枫几句之后,就让他可以出宫去了。
带着几丝的兴奋之情,唐枫和魏忠贤一起出了宫。一到了宫外,唐枫才道:“多谢九千岁的照拂,下官一定铭记在心。”他可以猜到,皇帝之所以还记得并兑现了诺言,一定是魏忠贤在背后进了言的。
魏忠贤只是淡淡地一笑道:“咱家帮你也是帮自己,你可一定不能让咱家失望啊。现在时辰还早,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今晚的酒席可不要忘了。”
第339章 年前聚会
当唐枫带了解惑从家里出来赶去魏忠贤府上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初了。冬日天黑得早,此时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不过街道上却还是有许多的商贩正在售卖着年节的物品,还有不少穿着新衣,拿着鞭炮欢笑着跑来跑去的小孩们,直到这个时候,唐枫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接近大年三十了,所以原来实行的宵禁也取消了,街上也显得很是热闹。
唐枫虽然已经是兵部的侍郎,可还是一切从简,不光是轿子,就连随从也只有解惑一个,两人就这样安步当车地往前走着,看着周围的百姓那喜气洋洋的模样。“我这两年来还没有在京里过过年。刚来京的那年就去了辽东,第二年甚至还是在草原上过的年,看情况这次是能过个安稳年了,能好好地陪陪慧儿。”唐枫像是和朋友谈心一般地说道。
解惑想到之前的一切,也不无唏嘘地道:“是啊,自从公子你接到兵部的任命成了那歙县的县令之后,就没有安生地过上几天好日子。公子,你后悔吗?”
“怎么会这么说呢?能为国尽一些自己的力量,能帮着百姓除一些蠹虫,我再辛苦也不怕。”唐枫一笑道,然后又是满脸的严肃道:“不过朝廷之中有那些只知道擅权为恶的人把持着,即便我做得再好也是无济于事的。想要真的使我大明中兴,就必须将那些占据着朝堂的小人们从位置上下来。”
解惑静静地听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唐枫说起这个想法了,不过这一年多来唐枫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尽自己所能地做一些事情,而那些把持朝政的阉党却依旧为祸天下。似乎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唐枫又说道:“这次他们就连我大明的边事都不理了,为了自己的野心把孙大人给调回了京,看来我大明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了,我不能再任由这样的事情发展下去,即便现在实力还不够也不能等了。”
见唐枫说话间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熟悉他性格的解惑就知道他是真的拿定主意了,便接口道:“公子你打算怎么做?如果想杀掉那些人的话,你交给我就是了。”
唐枫看了有一眼自己的这个兄弟,摇头道:“你都快到十七了,怎么还这么卤莽呢?如果刺杀魏忠贤很容易的话,我早就让你这么做了。你难道忘了在金国的遭遇吗?那皇太极的身边都有那么厉害的好手,他魏公公现在是万人之上会没有高手保护吗?”
“呃……”解惑一愣,一时还真说不出话来了。其实他没有说出一件事来,那就是在这段呆在京城的时间里,自己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每天勤修内外功不说,晚上还经常出去在城里瞎走,一边熟悉城里的各处要道和情况,一面也锻炼了自己的轻功。现在就算是再碰上自己的那个师父,解惑也有信心能够取对方性命了。不过想想唐枫的话也有道理,要是魏忠贤那么好行刺的话,他早就死了八百次了。
唐枫不想打击解惑的自信心,便又说道:“不过有你在身边总是好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你的那一身高明的武艺了。不过不到万不得以,我是不会想着刺杀魏忠贤这样的法子的,毕竟只有将他明正典刑才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也才能将阉党彻底拔除!”
“我明白了,公子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的。”现在的解惑比以前可要成熟多了,自然不会因为某些话而动不动就想杀人。
两人一面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魏忠贤的府前。此时在魏府的门前已经停满了各样的车轿,看那一辆辆华贵的马车,庞大的轿子,就可以猜到进府的都是些在朝中很有来头的大人物,起码都是在四品以上的大员。那看门的门子此时正在点着手里的银票呢,那些上门来的官吏想要进门自然少不得要巴结这个魏公公府上的下人,这门子关系着自己进不进得了门,所以得到的赏银也不少。
正当他眉开眼笑地数着那足有百两的银票时,一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他头也不抬地道:“什么人,不知道这是九千岁的府邸吗?闲杂人等给我退开。”
“我正是奉魏公公的邀请来的。”唐枫微笑着道。
“嗯?”听到这话,那门子才抬头看去,心里却对此很不以为然,九千岁所请的人都是朝中的红袍官员,哪个不是前呼后拥,坐着气派的车轿来的,怎么可能有一个徒步而来的人呢?可当他看清楚来人的相貌之后,脸上的倨傲之色就不见了,换上了一付笑脸:“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唐大人到了,快快请进!”一面说着客气话,他已经闪身让开了路,并弓着身子头前引路了。唐枫自从之前所做下的几次事情之后,已经在京里有了不小的名声,而且他又深得魏忠贤的看重,所以那门子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面引着路,他还很是关心地道:“唐大人您怎么说都是快做部堂高官的人了,怎么却连顶轿子都不备啊?”
唐枫撇了下嘴,心说怎么我当上侍郎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得连看门的都知道了?不过嘴上还是客气地道:“本官还没有领到朝廷的任命呢,怎么能够僭越呢?而且我年纪轻,走两步也不算什么,还能看到京城热闹的光景,何乐而不为呢?”
那门子一听,忙又拍了几句马屁,在接过唐枫递过的十两的银票赏赐之后,就乐呵呵地回去了。解惑在旁看着这一切,满心的不忿,自家公子怎么说也是兵部侍郎,朝廷的四品大员了,怎么还要向这么个低三下四的门子送贿呢?唐枫没有顾解惑在想什么,伸手从他那拿过了一只精致的盒子,然后道:“你就和其他那些大人的随从们在外用饭吧。”
那盒子里放的是他从山东的那些官员们赃物里找出来的一幅画,虽然吕岸他们找到的赃物里的银子都被济南的百姓分了,但是这些古董名人字画却还在。唐枫就打算将这些拿去变卖了,然后将得来的银子分给了随自己一起去山东的军营将士们,不过现在还没有出手。这幅画则被他拿来孝敬魏忠贤了,人在官场上,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一进了那有大殿那么大的大堂,就见里面灯火通明,许多朝中的要员都在场了,唐枫忙上前和他们见礼。那些人见是唐枫来了,也都迎了上来,纷纷和他寒暄了起来。现在唐枫可算是出了大名了,不但几下就平了山东之乱,而且还把孔家这样一个人人不敢动的世家给扳倒了,所以这些官员再不敢小看了他,都尊称他一声唐侍郎。虽然吏部因为过年的关系没有将任命及时的下达,但是这个兵部侍郎是已经坐定了,所以大家也就这么称呼了。虽然这其中有不少人对唐枫能升迁如此之快心怀不满,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笑脸相对,高兴得好象是自己成了侍郎尚书一般。
唐枫却并没有因此而露出骄傲之色,依旧很是谦虚地和他们攀谈了起来。既然大家都想和唐枫结交,自然少不得提到山东的这次行动,他们都带着夸赞之意地询问着唐枫,问他是怎么平息此次的民变的。唐枫便挑了一些精彩地和大家分享了一下,这些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战事的大人们立刻就被吸引了,全都啧啧称奇,说唐大人确是好本事。
堂上闹哄哄地相互聊了半晌之后,才有人来报说九千岁到了。立刻,这些原来笑容满面,手里端着茶杯的人都住了嘴,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就是上朝时也不过如此了。不一会工夫,魏忠贤就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见到这些人,他也是满脸的堆笑:“这眼看着要过年了,咱家知道你们有不少人要回乡去,所以今天就把你们都叫来聚一聚,没有耽误大家的事情吧?”
这只是客套话罢了,那些大人自然不敢不识相地说自己有事了,众人都说应该来给九千岁拜个早年,然后又谢过了九千岁请自己等人来他的府上赴宴。在讲了一些客套的话后,魏忠贤就宣布宴席开始,立刻就有一队队的下人捧了珍馐美味进了堂中,堂上也很快地支起了大大的桌子。虽然魏府有单独的宴会厅,但是这次的人来的实在很多,而且官阶高低也差了许多,所以自然不能在厅了一起用了。一些阉党在朝中的骨干被请到了更好的厅堂用饭,其中就包括唐枫。至于这些大人们所带来的下人,则被安排在了更外面一些的堂上,不过就那里的装潢和菜肴也比京城最好的酒楼还要好。
在这个不是很大的厅堂上,只有不到二十人,这些人并没有坐大席面,而是像那古时候的人一般一人一席,单独用餐,光是那精美的餐具,就是价值不匪的景德镇的精品,至于菜肴更是精中之精。
唐枫一面吃着佳肴,一面心里却在盘算着魏忠贤究竟有什么用意,他可是说得很清楚的,昨天有事情要和自己等人商议。
第340章 年前聚会(2)
既然是魏公公摆下的宴会,除了精美的吃食之外,自然少不了那些歌舞姬的表演,在这小厅里舞动着她们那柔软腰肢的女子都是京城中各大青楼妓馆里的红牌,她们一个个努力地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给这些大人们,希望这些如今朝廷的主宰们能够看上自己,将自己从那青楼里给赎出来,这样自己就能过上更为优越的生活了。
那些官员们也果然被这些声色技艺俱佳的女人吸引,一个个看得眉开眼笑,只因为魏忠贤还在上面,所以不敢太过放肆。而唐枫的目光则更多的落在这些官员们的身上,看他们的模样就知道一个个都不是正直的人,看来阉党真的没有一个能为国做事的人了。
酒至半酣,魏忠贤突然给身边的下人打了个眼色,在他的安排下,那些歌舞姬便纷纷停下了歌舞,退出了厅去,不一会厅里就只剩下这些阉党的骨干分子了。众人也很快从刚才的声色犬马里走了出来,全都看向了高高在上的九千岁,看他有什么话要吩咐。
“你们都是耳目灵便之人,那些多余的话咱家也就不多说了。”魏忠贤面带和煦的笑意道:“今日除了叫你们来聚一下之外,是想和你们商议一下明年的事情。”
“九千岁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如今朝汇总人人都知道九千岁您乃是一心为公的能臣……”立刻就有人开口说道,而且一张口就是谀词如潮。对他的话,魏忠贤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等他说了一大堆没有营养的话后,才打断了他的话头:“咱家的意思你们不懂吗?”
“九千岁指的可是那孙某人?”另有一人小心地开口问道。
魏忠贤这才满意地一点头:“不错,正是他了。算日子,传旨让孙承宗回来的官员应该已经到辽东了,而圣旨一到,他孙承宗再怎么不愿也必须回来,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对他啊?”
“怎么对他?他一个老头子,既然被圣旨招了回来,又犯了过,自然是将他打发回家了。”这里都是魏忠贤的亲信,所以大家说话都很是直接。可这人的话一说出来,就被其他人给堵了回去:“这孙承宗可是圣上最是亲信的人,这次九千岁想将他调离辽东都费尽了心思,你认为圣上会让他就此告老吗?”
“既然不能这么办,就索性用强的吧。”又是一人说道,正是阉党里数量较少的武人:“他从辽东归来,路线是固定的,末将带一些人手半道把他杀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