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那个小村子已经是他们今天搜查的第三个了,前两个一个活人都没有看到,如果这个村子也没有人的话,那他们最多再往前搜索五里也就要赶回去,不然天黑前他们来不及回到营地去。
嗖!
从村子里shè上半空一支响箭,那是之前那两个斥候发出的信号。
村子里有活人!而且还是大隋的人!
刘仁宝心里一阵惊喜,今天总算有收获了,之所以他如此笃定的判断村子里发现的是大隋的人而不是高句丽人,是因为响箭的缘故。如果村子里的是敌人,那两个斥候如果能逃回来一定逃回来,如果逃不回来,他们会自杀,绝对不会发shè响箭吸引自己人过去送死。
大隋的斥候基本上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刘仁宝对自己手下人很有自信。
“咱们过去!”
刘仁宝招呼了一声,随即率先朝着那个小村子冲了过去。进了村之后,刘仁宝眉头微微皱了皱。村口没有人,从响箭shè出来的位置看应该是在村子zhōng yāng。
“小心些,不要聚拢在一起,前后距离拉开,如果有什么危险后面的人立刻离开!”
刘仁宝大声吩咐了一句。
转过一条小道,刘仁宝远远的看见正前面一个手下正站在那里等自己。在他身边,是两匹战马,另一个斥候显然是进了那个院子。他看见站在那里的手下对自己招了招手也跑进了院子,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催动战马,刘仁宝快速的冲了过去。在他身后,十几个骑兵将距离拉开,保持着jǐng惕。
刘仁宝冲到那个院子门口的时候,没有立刻下马而是先往院子里看了看。院子里空荡荡的,好像在里面的房间里隐约有人影在来回晃动着。他刚要下令进去看看,忽然脸sè大变:“走!快退回去!有埋伏!”
一边喊,他也一边调转马头打算撤出村子。
院子门口有血迹!那血迹是新的!
后面的斥候开始掉头,但还是晚了半拍。
从街道两侧的树上,院子里猛的出现不少人影,开始用连弩攻击刘仁宝的手下,突突突的机括声响是那么的熟悉,这让大隋的斥候们顿时慌了,因为那些连弩……他们手里也有。淬不及防,大隋的斥候被接二连三的shè落马下,或许是敌人有意留下活口,刘仁宝小腿上被连弩shè中,而他的战马则顷刻间脖子上就多了四五支弩箭。他的战马悲鸣了一声只向前冲出去四五步就摔倒在地,刘仁宝被远远的抛了出去狠狠的摔了一个跟头。
是自己人!
这是刘仁宝的判断,不只是那些连弩,埋伏的地点,杀人的手段,这些都是大隋斥候的行事风格!可,为什么自己人要朝着自己人下手?
当他带着疑问站起来的时候,一柄横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刘仁宝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自己的手下一个也没能走了。对方的伸手都很矫健,显然比自己的手下人还要训练有素。
“你们是大隋的兵?”
刘仁宝脸sè惨白的问道。
站在他对面那个身材健硕的汉子咧嘴笑了笑,路出两排很白很白的牙齿。
“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
那人笑了笑说道,眼神似笑非笑。刘仁宝主意到,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很破旧,勉强能看得出是大隋的土黄sè号衣,但实在破损的太厉害了,所以这些人看起来更像是一群难民,而不是大隋府兵。
“为什么袭击我们。”
刘仁宝问道。
那人遗憾的耸乐耸肩膀道:“因为你们发现了我们。”
说完,那人回身吩咐道:“动作快点,把他们的兵器战马粮食都收集起来,尸体都葬在一起。咱们还得赶回去复命,如果跑得慢了就得明天早上才能回营!”
“喏!”
他手下的士兵们大声应了,随即动作麻利的将死尸上的衣服和兵器粮食都收集起来,然后他们抬着尸体走进了那个院子,院子中,已经有人在挖坑了。
……
……
“将军,派去马訾水查看的斥候回来了!”
陈雀儿快步走进李闲的军帐后说道。
李闲嗯了一声问道:“隋军的溃兵有没有跑到马訾水的?那些大将军是不是已经过去了?”
“还没有!”
陈雀儿道:“隋军的溃兵基本上都死光了,没人能饿着肚子一口气跑到马訾水。至于那几个大将军为什么也还没有赶到,应该是被高句丽人的追兵缠上了,他们带着的粮食也不多!斥候没有发现大隋的溃兵,不过……倒是发现了大隋的援兵。”
“援兵?”
李闲微微皱起漂亮的眉毛,清秀的脸上表情微微变了变。他不记得历史上大业皇帝杨广给宇文述派过援兵的,所以听陈雀儿说隋军的援兵已经过了马訾水颇为惊讶。
“多少人马,何人领军?”
李闲问道。
陈雀儿道:“斥候悄悄接近了隋军营地查看过,看人数应该不下两万,都是骑兵,打着的是宇文家的旗号。抓了个舌头回来,就在外面。”
“宇文家?”
李闲举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亲自去问问。”
刘仁宝没想到,自己这次出来搜索不但找到了大隋的远征军,而且还能看到这么多人。当他被揭开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短暂的不适之后他终于惊讶的发现,这座大营里最少有几万人马!虽然那些人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破破烂烂的,但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宇文述大将军手下的三十万府兵其中的一部分。
刘仁宝心中震撼的无以复加,他本以为远征军已经死光了,谁想到竟然还能看到如此规模的一支军队,虽然那些人的衣服看起来都像是难民,但他们看起来活得很好,最起码每个人的jīng神看起来都很足。
“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刘仁宝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不远处走来了几个穿着铠甲的人。站在最前面看着他的,是一个一身黑甲的年轻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那身黑甲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