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士及转过头凑近裴行俨一本正经的说了三个。
“血腥味。”
裴行俨被他的样子弄的有些不适应往后退了一步懊恼道:“我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好的只看到一片荒芜我也闻不出什么血腥味只闻到了一股子臭味!”
宇士及下打量了一遍裴行俨然后认真的说道:“人的境界不同看到的自然不同主公说这里是个好地方而你看不出来这说明你境界不如主公。我说闻到了血腥味你却说闻到了臭味这说明……你应该看看脚底下。”
裴行俨低头看了看果然踩了狗屎。
他一边在地蹭着靴子一边瞪宇士及宇士及笑了笑不再取笑他。
秦琼笑了笑说道:“从这里往西一百里进东郡估摸着一百里外瓦岗寨的人马已经集结只等着咱们一头撞过去。往北一百里到黄河陈雀儿的水师就在河道停着。咱们不管往西还是往北一天都能到。”
“所以这里是个好地方。”
李闲笑了笑问道:“你们现在商议好了么谁愿意留下来?”
叶怀袖别过头自动忽略这个问题。嘉儿自然也不会考虑这个青鸢和凰鸾同样骄傲的昂起下颌那样子是在说她们才没必要去想这么纠结恼人的问题。而需要纠结的看起来是秦琼他们。
“孤会留下两万人巨野泽那边的援军也会在孤离开后十rì内赶过来不管谁留下必须挡住瓦岗寨最起码一个月这确实是件挺艰难的事。”
“所以我才说血腥味真浓啊。”
宇士及抱了抱拳道:“末将到燕云寨寸功未立这地方如此好这功劳如此大末将倒是想试试。”
“好!”
李闲笑了笑道:“就你了!”
宇士及叹了口气道:“多谢主公。”
李闲大手一挥道:“谢什么我刚才告诉过他们这差事谁也不许和你抢是你也是你不是你也是你。”
宇士及苦笑道:“这样挺麻烦的……”
李闲笑得极开心的说道:“不麻烦闲着无聊总得找点乐趣……”
……
……
长安城外已经僵持了半个月李渊似乎并不急着打下大隋的都城。只是城里的人都知道暂时不急着打并不等于过阵子打的不急。每rì里李家军的人马都会到长安城外叫阵城中守军只是坚守不出从不曾出战过。李家军逼的近了城墙便一阵箭雨shè下去若是离着远了叫骂干脆置之不理。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家军的叫阵挑衅只盯着金光门这里。负责守护这座城门的隋将卫孝节也想不通长安城那么多城门为什么李家军这么在意自己这边?卫孝节猜不到李渊的意图只是每rì小心翼翼的戒备着。李渊进攻的不算太猛烈看起来有点力不从心虽然可疑但这对于城中军民来说却绝不是一件坏事。李渊拖的时间越久对长安越有利。城中的粮草足够坚持半年的而东都的援兵和屈突通的兵马绝不可能半年都赶不到。
只是到了第十五rì的时候卫孝节觉得自己知道为什么李渊的叛军进攻并不如何猛烈的缘故了。
他每rì都站在城楼举目远眺观察李渊大营一连几rì他都发现有些不妥。到了今rì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这几天一直关注着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从大前rì他就发现李渊军中似乎是在建造什么东西每天都会增加高度到了今rì其中一个的高度竟然看起来已经于长安城墙差不多少了。
“是楼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靖出现在卫孝节身边。
“李将军也注意到了?”
卫孝节知道此人现在是代王面前的红人虽然对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家伙他没有什么好感但世家出身的卫孝节却保持着一个贵族良好的习惯那就是绝不会失去了礼数。按照现在的品级来说李靖还在他之所以他看起来很自然的行了一个军礼。而脸的表情也是谦逊客气的绝不会挑出一丝瑕疵来。
“卫将军客气了。”
李靖连忙回礼然后指着城外李渊大营说道:“前几天我就一直在注意着李渊这些rì子攻势不急绝不是跟咱们一样盼着东都的救兵来。如今看来倒也不是什么出奇的法子这楼车的战术大隋三十几年前便用过如今他还要拿出来用显然李贼军中也没几个有真本事的。”
“哦?”
卫孝节眼神一亮惊喜问道:“李将军已经有破敌之策?”
“我已经命令工匠加紧造一批投车出来。”
“可城墙根本就无法安装啊?”
卫孝节问了一句心里对李靖这办法却鄙视到了极点。长安城墙虽然高大宽阔但也不至于能轻易的将庞大的投车运来再说就算运来了城墙组装稳固这都是极难解决的问题。还有巨石数百斤的巨石靠人力一块一块的运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也是个徒有虚名的。
卫孝节在心里给李靖下了定义。
“非也”
似乎是看破了卫孝节的心思李靖并不生气他摆了摆手说道:“此投车不是那种可将巨石抛出数百步的回回炮无需大只需将三二十斤的东西抛出百步远即可。”
“这有何用?”
卫孝节不解道:“以皮囊装菜油若李贼的楼车靠近便以投车将菜油掷出去百步距离弓箭手shè这么远并不难。”
“妙!”
卫孝节禁不住抚掌赞道:“楼车庞大移动缓慢一旦被引燃只怕走不了二十步远就已经烧成火球了楼车的叛军弓箭手一个也别想逃得掉。长安城墙还有这么多床子弩李贼想出这楼车的办法简直不堪一击。”
李靖笑了笑将视线看向远处李渊的大营。
不知道为什么卫孝节忽然觉着李靖的笑容里透着一股极浓烈的悲伤和不安似乎是对失去了什么的惋惜又像是对没抓住什么的不甘。这种眼神很复杂但卫孝节却看得出来李靖此时的笑容绝对没有什么开心。
他到底在悲伤可惜什么?
卫孝节问自己却发现绝对找不到答案。
他之所以能感受到李靖的悲伤或许是因为他自己心里同样有着悲伤所以他并没有在意李靖稍微表露出来的失态。他也将视线看向城外极远处的李渊兵营能看到大营中来来回回走动着的蚂蚁一样渺小的士兵曾经他以为他自己出身世家从一出生就站在了一定的高度后来他站的更高所以有资格去轻视那些蚂蚁一样卑微的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