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心中一桩心事之后,李汉松了口气。
他抬起头来,刚巧看到陈穆坤一脸的疑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叫人准备些快马来,挑一队已经用好了晚饭的士兵,我要随这老先生前往看一看!”
“是,大帅。标下这就去安排,等会标下随您前去!”
他一挥手,不远处警戒的一个他带来的士兵便跑了过来,陈穆坤快走几步上前,冲他吩咐了起来。
“去,通知刘副官,为我安排一队用好了晚饭的士兵过来!”
他突然想起了老者刚才提到了山里有大虫出没,便又加了句,“让大家带上枪全副武装!”
“是!”
见那士兵走了之后他方才回过身来。
李汉见他回来了,摇了摇头,“正夫,等会你就不必跟去了!”
“什么,大帅这……”
见他脸上不好,李汉知道他在想什么,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先是看了一眼那老者,“老先生还请先回去准备一下,等会随我前去看一番先生所讲的地方!”
“是…是,小的明白,这就告退!”
待那陈姓镇长离开了之后,他方才对这陈穆坤说道:“正夫啊,有些你却是不知道。罢了,也该让你知道一些东西了!”
“是!”
陈穆坤敬了一礼,等待他说话。
李汉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想起来自己带来的那包军供烟早就抽完了,只好吞咽了一阵喉咙,方才忍住了烟瘾,说道:“你等会派人在镇上寻一向导,立刻带上第一标赶赴那老人口中所说的兵寨,接管了兵寨的城防,并叫来兵寨的指挥审问城防建设情况,我要准确的资料!不得有误!”
他微微顿了顿,命令下去,叫第七标沿小镇外围搭建防势,尤其是正对着县城的方向,更是理应注意的重点区域!通知下去,让第七标的几位管带务必小心陈征跟他的第四标!
陈穆坤脸上一惊,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大帅,您的意思是?”
他到底是最早一批跟在李汉身边的,对于这陈征可是知道他的底细,他乃是孙国安的麾下大将却不如他跟张炳乾、何进三人一般乃是革命新军出身。这时的他便是再愚笨,也听出了大帅口中的意思,这陈征八成是出了什么问题。
李汉叹了口气,人却是背手看向了星空,“最近军政府不安稳,地盘打得太大、底子又太薄,难免给人留下可趁之机。你想的没错,这段时间来陈征变了不少,变得军政府已经逐渐掌握不住他了。”
“所以,我要你为我先行一步接管附近城防并封锁一切我军政府大军北上的小心,这可不仅是为了应付即将南下的信阳清军。我怀疑陈征极有可能已经重新投靠了清军,只是他这段时间太过谨慎,导致军政府一直掌握不了什么证据。不过眼看清军南下之日指日可待,未免战时陷入不利,我此时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会我要去安排些后手,你性子实诚,我担心会在他手上吃亏,所以提前知会你一声。今晚咱们要驻守这里,明日你要待我先行一步赶往县城。他若询问,你便说我劳马驰途有些疲倦了,你乃是先锋,先行赶到县城为大军准备。我料他若心中有鬼,必会大张旗鼓为我安排餐宴,并且旁敲侧推跟你询问我等前来之军约有多少。你且谨记不可泄露第八标的存在,只需在交谈时假装说漏,说我等前来的共有第一标、第七标合计四千人,其余大军最快也需要五日后才能赶到!”
“大帅…”
陈穆坤不安的喊了一句,广水尚有第四标的近两千人马,加上这段时间未来修建城防招募的三千民夫,这时若真乱了起来,可就真给南下的清军得了好处了。
“这是示敌以弱,不必担心,我心中已有全盘计较了。县城内早有军政府安排的人员存在,入了城之后你可趁人不注意,派一人离队去城中一处叫做‘周记典当’的地方,找一个叫做‘林东’的伙计,跟他说一句‘一江大河’他若回答‘楚地重游’,便叫你的人待在典当铺内;而他若回答‘汉家河山’,就叫你那手下找准机会确定没人之后再偷溜回去,到时他会带些东西给我的!”
“是…大帅!”
“你去吧,切记不可泄露了机密!”
“标下明白了,正夫这就去安排!”
“嗯!”
陈穆坤安排的快马跟士兵很快就凑齐了,李汉派人去叫来季雨霖,一行十几人在那小镇镇长的陪同下,快马加鞭往数里外他所提到的山寨赶去!
第三卷 波澜壮阔的大时代 第二百二十六章 密议(上)
时间已是将近午夜,几十里外的应山县城
“大帅要来了?”
原应山知县府内,一个一身华丽军装的壮汉把玩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不过他的眉头却是已经紧紧地皱了起来。
正是鄂中革命军分军政府第四标的标统陈征。
良久他才抬起头来,一双阴沉不定的眼瞳中宛若怒涛涌起的大海一般不平静。他望向了跪在不远处的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开了口。
“你且仔细将你家老爷的话说个清楚!”
“回大人的话,小的蒙老爷吩咐,赶来跟大人通报一声。说是午时有车站的士兵来报,车站驶来了一辆列车,上面满满的都是士兵。其中有军官下了车命令通知我家老爷,让他负责协助封锁小镇,只准进不准出,尤其是不许信阳、河南等地的商家暂时离开。老爷猜测可能是从南边应城开过来的军政府大军,心中不敢怠慢,便叫小的快马加鞭赶来通知大人!只是他也不得擅自派人出走,便耽搁了些时间,到了晚些时候天色黑透了才叫小的趁黑上路摸小道离开,来给大人报一声信!”
家丁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大声的如实禀告于他!
“大人,错不了了,应该是大帅他们的人!”
大厅内,原来除了那把玩着白玉扳指的陈征之外,尚还有一个面貌粗犷的黑面壮汉,他身旁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倍茶水,由于茶杯盖被随意的揭开扔在一旁,因此这屋内只一会功夫,便满满的都是散逸出来的茶叶清香。
当真是一壶好茶!
可惜那黑面汉子显然不是个会品茶之人,只见他说了一句话之后像是口渴了一般,大手一把拿过那杯满是浓香的好茶,牛嚼牡丹一般的一口喝了个金光,完全便是不懂品茶的牛饮,直看得一旁的陈征面上郁结难当,暗骂自己愚蠢,怎么会拿这么名贵的好茶来招呼这个不懂饮茶的蛮子。
要知道这上等的玉泉龙井他也仅有三两不到,乃是城中商家送给他的上等好茶,市面上寻常一两都要千两纹银,还是有价无市。若不是有人要托他办事,他也得不来这般宝贝的东西。
“你下去吧,赏你的!”
从兜里摸出几个银豆豆,陈征将它扔给了那一直跪在下面的陈家镇镇长家的家丁,挥手打发他下去。
“是…小的多谢大人打赏,多谢大人打赏!”
那家丁见他赶人,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几个银豆豆,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在陈征的瞩目下转身出了大厅。
“大人,孙帅还在等着您的意思呢?信阳那边催的急,您看!”
家丁一走,那黑面汉子说话也没了顾忌,一张大嗓门吼了起来。
陈征脸上有些不愉,他看了一眼屋内站着的几个侍女,“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是,老爷!”
几个侍女连忙退了下去,出门时还不忘为他二人重新倒满了茶水,这才下去。
待侍女走远了,陈征这才有些不愉的说道:“小心隔墙有耳啊,彻臣兄。你我认识了这么多年了,陈某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我之所以如今都没给你们一个答复,便是因为这府上恐怕早就有了应城那边的耳目,兴许咱们说话的时候,都有人在一旁窥窃也说不定!”
那黑面汉子冷笑了一声,“大人,您这话说得可不对了,这半月来你府上至少换了三波佣人,便是应城那边有耳目,也早该被你踢出了府外,何来在你府上还有耳目,依我看却是大人你在这乱党的伪政府内做了半个月的一城镇守,怕是已是食髓知味,不忍放弃了如今这权势了吧?”
也不知道这黑面汉子跟陈征什么关系,他口中对陈征虽然做一个大人,又一个大人,实际上话里却不时热嘲冷讽,更令人稀奇的是,这陈征虽然几次被他直白的话刺得面皮发黑难看,却并不真正动怒,似乎隐隐有什么顾忌一般。
“好了,好了,彻臣兄,这里已经没有下人,你也不必再装什么模样喊我大人了!”
陈征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只见他端着茶杯的右手微微有些发颤,像是心中有些恐慌,却不知道他究竟在恐慌什么。
“也好,我这般装你的下属也颇不自在。古林老弟,不是我老黑说你,你离了孙帅麾下,跟着那帮逆党做了半个月的标统,如今这官威也大了、架子也大了,孙帅几次召见你你还不愿意去,最后还是孙帅跟我亲自前来府上拜见,才见到您大人的真容,当真是不容易!”
陈征脸皮一阵抽动,面上有些灿灿,“你们不懂,我好歹也曾是那李易之麾下的四大标统之一,他这人我知道一些,只看着最近这段时间来的手段便知道了,别看年轻却是一个枭雄一般的人物。他平素桀骜且从不轻信于人,我与那第三标何正田(何进)同为领兵在外的军政府大将,若说身边没有他安排监督我等的人根本不可能。他之真正心腹恐怕只有一个李姓的参谋副官,为他掌握府内所有探子、细作,所行所做得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虽不知道他那机构的名字,却隐隐有一些猜测,你想那京山为何如此凑巧的出了事情,而他又在第一时间便有了动作,结果拿下了全部的好处,不但解决了南下的襄阳清军刘温玉部,还尽得京山几处。这里面若说没有古怪,我陈某人第一个不相信。我如今却是顾虑甚多,不得不谨慎一些!”
不过,他这话显然对那黑面壮汉是白说了,只听他冷哼一声,“这两日阴雨绵绵,阻了信阳那边的动作,不过最迟明后日,第一军跟北洋第六镇将要南下。届时还有数万大军相随,别说我老黑跟孙帅没在几位大人面前为你美言,到时你若有事,被划入了乱党之中,朝廷要降罪可不是我等没有为你好言!”
陈征眉头一皱,有心想要忍让与他,不过听他话说的难听,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反驳道:“彻臣兄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自从孙帅过府一叙之后,莫非我陈征没有任何作为不成?”
他冷哼道,“应城三番两次叮嘱加紧应山这边的城防建设,我生生拖缓了七八天,才在那李易之派了自己的近卫副官来督之后,加紧了一些进程。不过我也命人从中做了些手段,让他多处城防不合格,甚至他重点要修建的兵寨,我都没去修葺,至今还是一座土城、一推便倒。到时只要朝廷大军杀来,势必攻城掠地,如虎添翼。何况我本有机会趁机拿下只有一营清军把守的武胜关重镇,却在得了孙帅指点之后上报应城‘惟恐惊到河南清军提前南下’,结果将那鄂北门户白白送给了朝廷,那武胜关作乱时派来联络的几人至今还被我关在大牢之中。如今武胜关驻军已达五营,大炮合计数十门,这等险地鄂中军政府便是派出万余大军想要强攻也要十天半月,难道这份诚意还不够大吗?”
陈征面上难看,口中更是冷哼连连,“你张威乃是武昌那边张榜统计的在逃重犯,我却堂而皇之的将你收录在册,为你安顿了一营巡防管带要职。孙帅、张提督还有第八镇残军一部如今都躲藏在我之辖地内,稍有差池被应城得了风声,你我都得不了好处去。尔安敢言我出工不出力?”
他这一怒当真骇到了那黑面汉子——张威,只见他脸上灿灿笑了一阵,还以为自己威逼过急,惹怒了他呢。不过他乃是面粗心细之人,又想到大帅给他的任务,只好恬着脸灿笑了一阵,才开了口,“古林老弟息怒,息怒,你我乃是故交好友,都曾跟随孙帅出生入死一起五六年了。若是按平时,我等一无背景、二无手段,这一辈子能够做到一营新军管带也算是封了顶了,最多老迈之后朝廷看着可怜,施舍一个标统坐坐,了结了这一生。”
他见陈征脸上表情略有缓和之后,方才松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第三卷 波澜壮阔的大时代 第二百二十七章 密议(下)
“你我乃是军人、武夫,若是和平时候,想要获得升职确实挺难。只是这乱党兴起、并且逐渐势大,搅得整个湖北局势不稳,京城的一帮宗贵王爷们心境胆颤、惶惶不安。嘿,这时才是我等武夫之机遇,乱世兴于兵,唯有有了足够的军功,才能快速的晋升,甚至封侯拜将日后成为一方重臣!”
陈征显然也不想与他闹僵了,见他给了台阶,也就顺着走了下来。
“确实,你看这鄂中军政府一处,不过区区半月的时间,一帮早前我等连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的新兵们,如今个个升官晋级,甚至还有一步登天,成为一协统帅的存在!”
他这一句话说得语气甚是平淡,不过话里却隐隐有一股酸味,显然已经收到了风声,即与他同批的军政府四大标统中,张炳乾、何进两人已经先后成为一些统帅了。
老实说,他陈征虽说有些贪心不足,但是眼力劲还是有几分的,这半月来由武昌传播到了周围几省的革命之局,远一点的湖南、江西他看不着。但是有关陕西之消息却是他每日都要关注的要点。
陈征读过几年私塾,也曾在陆军小学堂学习了一年半。他心中已经隐隐的察觉到了,这燃自党人的革命火种,借助着这两年京城的一帮脑满肠肥、贪心不足的皇族宗贵们炮制的‘铁路国有’埋下的祸根,加上这些年来因为庚子国耻的巨额赔款,国内民众普遍心存不满,这革命之火怕不是又能再造就一个‘太平天国运动’。
现在这种乱局之下,人人都揣着自己的心思,李汉立志要改写中国近代史,要甩开革命党人自行其事,谁又能保证这个心思只有他李汉一个人有?
清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这个时代正是英雄豪杰辈起的时代,谁又肯落在他人后面?李汉不肯,孙武不肯、同盟会、黎元洪等恐怕也不肯,甚至他陈征也动了心思!
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也是一个英雄的时代,更是一个草莽布衣鲤鱼跳龙门的时代!赶上了便青史留名,赶不上的就只能被历史忘却。
历史只会给那些有野心的人以机会,如果成功的把握住这个机会,那么野心就能变成雄心,枭雄就能变成英雄。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自古如此。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左右为难一直拿不定主意。有心投效清军吧,信阳那边萌昌自持手上强兵,给他开出的价码太低,不过保他无恙,并且日后仍未这广水城防罢了,实难让他心动。但是应城那边近日来传来过的一份份口气越来越严厉的电报已经令他感觉到了,只怕那位枭雄一般的人儿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异心,以他之手段之前只不过他腾不出手来解决自己罢了。日后等他缓过气来,这世上还有陈征这么一号人物还是个未知数。
两位协统的出现却没有他的名额,这里面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虽说那第一标的陈穆坤也一样未能晋升一协统制,但是他那是情况特殊,而且炮一协一直待在那李易之的身边,日后只要战起,未尝没有晋级的可能。
唯有他,怕是以后便止在这里再无上进之可能了!
而且一旦军政府察觉到了他鲸吞城防款项、接受城中商户孝敬等,只看应城传过来的一些风声,万一他一朝东窗事发,能不能保全自己还是个未知数呢。
只是,让他放弃了现在的权力,他有多少有些不甘心。
正是因为心中这样左右矛盾,自从密会了孙国安之后他犹豫了许久,都没能彻底拿下决心来,选择到底投靠哪一方。
黑面汉子张威显然明白他心中的犹豫,只见他笑了笑,说道:“古林老弟,我今日来乃是得了孙帅的吩咐,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朝廷大军不日将南下,不过这时候与我等一同的第八镇残部却闹起了纠纷来。张大人至今昏迷不醒,他那义子又不能服众,不少半月前在武昌之乱中折损了不少手下的第八镇标统、管带、队官争闹了起来,你又迟迟不许他们在县内招兵,结果眼见提督大人怕是活不过来了,一群人都起了心思,听说最近都打了好几次。还是孙帅眼见心烦,派人通知了信阳那边,结果王大人(王士珍)怕他们擦枪走火走漏了风声,命令第八镇残部赶往武胜关集合,也就是说,如今县内朝廷所能倚重之臣只有古林兄一个了!”
“王大人?”
陈征明显脸上一怔。
张威又牛饮了一通他摆在桌上的茶水,翻了个白眼,“之前萌昌大人瞧我等不起,只愿保我无罪,官复原职。如今听说京城那边有位大人物要回来了,他老人家也不得不给人让位,连钦差大臣的位子都给腾出来了。现在坐镇信阳的调度官暂时有北洋三杰之一的王士珍王大人暂代。王大人给开出来的条件甚是喜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
“请讲!”
“嘿,孙帅的我就不说了,倒是老弟你,王大人显然是有心了。两个选择,第一,官职正三品、赐顶戴花翎,可于省内长江沿岸择选一城市任城守。”
黑脸张威有心逗他,不急不忙的只说了第一便止住了,只剩下一旁眼睛一亮的陈征干着急。
“彻臣兄,快说下,这第二个选择呢?”
他委实有些着急了,鼻息更是喘的粗重,显然心中极为心动!
张威乐得见他心急,不过还是很快便回答了他,“这第二个选择则是,官职从二品,赐顶戴花翎,外调河南、陕西、甘肃等行省任布政使司布政使,老弟,这可是光宗耀祖的门路,我若没记错,老弟是光绪三年的人吧,你若做出了选择,便能以如此年轻之年龄,高升从二品大员,这日后飞黄腾达、光宗耀祖指日可待,不是吗?”
“从…从二品大员!”
陈征面上好似充了血一般赤红一片,他如今正值壮年,距离四十岁还有几年的时间,倘若真能以这般年龄跻身从二品的行列之中,日后多走走门路,懂得做人,未尝没有在有生之年化雨为龙、成为一省总督、提督的可能!
王士珍开出的筹码当真是令他心动不已,只见他口中微微念叨着,更是噌的一声从那位子上站了起来,有些焦急的在屋子中走来走去。
“说,大人的意思是?”
良久这才如此询问了一句,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不过两人都明白,他心中已是应了下来了!
“很简单,传送情报、暗杀李汉、里应外合、拿下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