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气的脸都青了:“介甫兄真是糊涂啊,他自己会些武技,去帮忙倒也无妨,连带这些平日里手无寸劲的学子跑去送死,这简直是罪过啊。”
魏松鹤道:“那个时候,倒也不能怪介甫兄,他不出声,也会有人出声的,都是血气方刚之人,难保不会冲动。”
苏锦摇头缓缓道:“结果自然不用你说了,想必卢兄和程兄便是在死在那里了……”
魏松鹤流泪点头道:“书院同窗死了十七人,伤了三十多,卢兄和程兄便是死难者之一。”
苏锦心中凄然,轻声道:“那些匪徒可曾拦住了?”
魏松鹤道:“无一漏网,秦飞在此列,还有乔装打扮的滕王赵宗旦。”
苏锦一拳砸在桌子上道:“贼子,该千刀万剐;两位义兄行为虽不智,有为之身死在这件事上,确实不值;但是也算是死的其所了。”
魏松鹤点头道:“包大人奏请朝廷追封死去的同窗为‘义士’,赏赐也很丰厚,我和介甫兄吴恒心贤弟亲自护送的灵柩回他们的家乡安葬的;卢兄家境贫寒,我们去时,他六十岁的老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等都无法启齿告知……”
苏锦听到这里,终于忍耐不住,扑簌簌掉下泪来。
第五零三章贈金
苏锦曾从欧阳修处得知滕王赵宗旦的下场,皇上到底是顾念骨肉之情,将赵宗旦圈禁了起来,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但苏锦却并不知道应天府中还发生了这么一段插曲,在这段插曲中,两位义兄居然命丧于此,这让苏锦痛惜不已。
要说卢大奎和程良木跟苏锦之间的情谊也算不得太深厚,当初的结拜也显得很仓促,当初共同对抗滕王的行为,让苏锦觉得王安石等人都值得深交,故而才没有推辞。
而此时两人为国捐躯,才让苏锦骤然觉得良友难得人生无常的道理,这才真正悲从中来,扼腕叹息。
“魏兄,他们家中可曾安顿好了?特别是卢兄,家中恐怕除了老母并无他人了吧?今后谁来照顾老人家?”
“介甫兄已经将卢母接到应天府了,介甫兄极为自责,他说了,当奉卢母为长,替卢兄赡养老人,养老送终。”
苏锦吐了一口长气道:“这倒算是个补救的办法,介甫兄总算没让我失望;年后我要抽空去看望老人家,实在不行,我便将她接来庐州居住,总而言之不能让卢兄死后不得安心。”
魏松鹤点头不语;两人沉默了半晌,终于恢复过来,话题也开始转向别来种种。
“苏贤弟现在是朝廷的粮务专使,我等兄弟很为你高兴,特别是听说居然带兵剿灭了土匪,又在扬州挖出了惊天大案,我们私下里谈起苏贤弟都很是自豪呢。”
苏锦笑道:“这些事也传到应天了么?”
魏松鹤道:“都是包大人说的,包大人得知我们是金兰兄弟,对我等格外照顾,宴请过我等数次,朝廷的邸报定会将你的事通报下去,他自然也就知道这些了。”
苏锦道:“我也是被迫无奈,既然接了差事,便不得不戮力向前,不瞒魏兄说,这官道远比你我想象的艰难,可说是步步荆棘举步维艰,有多少人等着看我栽跟头,我当然要竭尽全身解数去办差;你是知道我的,越是想看我笑话,我便越是要用事实打他的脸。”
魏松鹤笑道:“苏贤弟说起来一股悲愤之色,看来也受了不少苦楚,可见人间正道乃是沧桑路,并无一帆风顺的坦途可行,你我都需戮力前行啊。”
苏锦点头道:“说的好,今日你我兄弟终于又见面,也不谈这些煞风景之事,来来来,随我进书房,我正在撰写春联,魏兄一笔好字,正好咱们一起切磋一番。”
魏松鹤笑道:“也是,不过我还有些事要办,下午再来如何?”
苏锦哪里肯放他走,笑道:“什么事,我让王朝他们去帮你办便是。”
魏松鹤扭捏不肯说,苏锦愈发的好奇,再三的追问,魏松鹤实在拗不过他,终于面带羞惭的道:“我也不怕贤弟笑话,我这是要去典当行典卖物事呢。”
苏锦一惊道:“怎么?为何要典卖物事?”
魏松鹤道:“我的家境你或许不知道,家中贫寒,爹娘体弱多病,阿姐远嫁他乡又照顾不到爹娘,我又常年在外求学;哎,不瞒你说,这回我差点都回不来庐州,路上盘缠对我都是一种负担,沿途卖了些字画这才勉强回到庐州来;书院腊月十六便放了冬假,我一路跋涉昨日方到庐州,倒是花了快半个月的时间呢。”
苏锦恍然大悟,难怪看着魏松鹤神态疲劳消瘦,除了一双眼睛依旧带着不屈的傲气,全身上下简直寒酸的不行。
“进了家门,家中家徒四壁,人家割肉买菜挂灯张红忙着过年,我却为一日三餐发愁,别人子女供养父母吃饱穿暖开心度日,我家爹娘却要为我举债,真是枉自为人子,想起来愚兄便心如刀割。”
苏锦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难道是瞧不起群殴苏锦么?”
魏松鹤忙道:“非也非也,我也是要脸面之人,这等事如何向苏兄谈论?你我是兄弟之义,与诸位兄弟结交乃是平生快事,我亦极为看重,但若一旦涉及其他,岂非从此变了味了么?”
苏锦摇头道:“没想到你也如此迂腐,你是怕朋友之间沾染了金钱便变了味,从此后你便抬不起头来了是么?你这是在害我们知不知道?”
魏松鹤鄂然道:“此话怎讲?”
苏锦道:“你我是结义兄弟,既结义便情同手足,换言你父母也是我等兄弟的父母,你这么做便是罔顾兄弟情义,将我等陷入不孝之地,不是在害我们又是什么?”
魏松鹤忙道:“道理虽如此,但我魏松鹤绝不屑食嗟来之食。”
苏锦啐了一口,朝小穗儿道:“去取一百两黄金来,这算是怎么回事,自家兄弟饥寒交迫,我能安心吃香的喝辣的么?”
魏松鹤起身便走,看那样子,绝不肯接受苏锦的馈赠。
苏锦气的一把拉住他道:“魏兄,你何必如此?”
魏松鹤断然道:“你我兄弟,我才会说这些,但却绝非要你施舍,你若还当我是兄长,便不要教我难堪。”
苏锦大翻白眼,这世上果真有这么迂腐的人么?说有人不食嗟来之食苏锦相信,但是说伯夷叔齐不食周粟活活饿死,苏锦一只是表示怀疑的,但看到今天魏松鹤这个架势,苏锦没有理由不信了;古代人的脾气有时候真是倔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种事在后世简直会被当做笑话看。
不过苏锦倒也很佩服魏松鹤的性格,此人瘦小的身体里蕴含着一股气节,跟他认识也大半年了,从未听他谈及家中贫苦,相反,魏松鹤和他们聊得都是些人生的抱负,朝廷的时弊,以及积极上进的决心;就从他没有回家的盘缠便硬是靠卖字画辗转半个月跋涉才回到庐州这件事,便能感受到此人的意志之坚定,性格之坚强了。
苏锦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不是要去典当物事么?拿来我瞧瞧是什么物事?”
魏松鹤从怀中掏出一支玉镯来道:“这是家母的陪嫁之物,留着也无用,换些钱粮米油总比放之无用要好。”
苏锦拿过来看了看,显然是个不值钱的货色,不过有些年头之物,把玩的滑溜光洁,看出来魏母定是极为喜欢,毕竟是出嫁的嫁妆,或许承载着少年时的记忆才会不时拿出来把玩。
苏锦伸手便揣在怀里,魏松鹤急道:“贤弟这是……?”
苏锦道:“我苏家亦有典当行,这镯子你便典当给我苏记得了,反正你东家也是当,西家也是当,何不照顾我家生意。”
魏松鹤挠头觉得不妥,却见小穗儿端着红布遮盖的一百两黄金走进厅来,苏锦道:“拿去吧,这镯子我作价一百两黄金,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魏松鹤连连搓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锦命小穗儿将黄金用红布包扎好,塞在魏松鹤手中道:“你若不放心,我这便叫典当行掌柜写当票去,他日你发达了再来赎回,我这可不是施舍,这是买卖;典当行的保管日期是三年,三年后你若不来赎回,这手镯便需的任我苏记拍卖处置了。”
魏松鹤如何不知道苏锦这是变着法子的接济自己,见苏锦一片真心真意,加之又以典当为名,倒也合情合理,心中虽有些小疙瘩,但也不好再坚持,于是长鞠一礼,以示谢意。
苏锦松了一口气,搞得跟自己求着送钱给他似的,自己也真是犯贱;不过此事倒也让苏锦认识了魏松鹤的可贵之处。
苏锦明白,在这世间立足,当然要有好友帮扶,但结交什么人,跟谁推心置腹,倒很有讲究;自己脑子里的一些经验并不能在这上面帮到自己。
譬如欧阳修,后世的文献将他夸得象一朵花,但是苏锦跟他接触了之后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若非利益驱使,他是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维护苏锦的。即便是现在,在某种情形之下,欧阳修会毫不犹豫的跟自己翻脸。
所以苏锦还是认为,后世的书本经验不可靠,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交朋友,还是需要亲自交往考察才可;万幸的是,李重、魏松鹤等人,还都符合自己的交友标准,既然看清楚了人的本质,苏锦也就毫不吝啬的奉献上自己的真诚了。
第五零四章偷腥
大年三十,对于苏锦而言,这是穿越以来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之后过的第一个新年,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话对于苏锦更有着另一层的含义。
即便是一家老小团聚一堂之时,苏锦也会感到一丝感伤。
自己来自时空远隔的后世,老天的这个玩笑开得太大,让自己从此便远离了自己的父母朋友,此处是新年将至,彼端故人是否依旧,是否也在静待新春将至呢?
苏锦宁愿相信时空的扭曲早已将后世的人物湮灭无踪,否则在这样的佳节之夜里,自己的父母相对枯坐,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凄凉。
不过苏锦没有让自己这种情绪弥漫太久,他本就是个乐观的人,况且如今他已经不再是孤单迷茫的状态,很早以前,他便已经融入这个遥远的时代之中了。
如今,他是苏记上下瞩目的核心,他的一颦一笑足以影响到众人的欢乐和悲哀,他的每一个行动都会牵扯到众多人的命运;他有母亲,有朋友,有伙伴,有爱人,他的所有行为,都要顾及到这些人的感受;对苏锦来说,这些不全是负担,而是另外的一种幸福。
庐州城中无论富户平民官商缙绅都在享受和期待着新年的的到来,此刻的新年还不叫春节,正式的称谓叫做元日;但无论怎么称呼,古老的习俗却没有多大的改变。
贴春联,贴门神,全家老少围炉守岁,家家户户门口搭上彩棚悬挂花灯,过了三更之后,家家户户将鞭炮点燃,噼里啪啦一直喧闹到第二天凌晨。
虽然没有后世的什么春晚之类煞风景的鸡肋,苏锦却感到这里的新年的气氛更加的纯正和浓郁,更加的有一种年味。
苏家今年的新年比往年过的都热闹,除了是苏记重新焕发生机的原因之外,苏家公子这一年来混的风生水起,再不是以往那个木讷傻缺的书呆子,这些也是苏宅上下扬眉吐气的原因。
更何况人也多了不少,晏碧云搬了过来,加上柔娘浣娘小娴儿,晚间守岁的时候,比往年一下子多了不少人,把个王夫人乐的合不拢嘴。
苏锦自然不能这么干坐着,晚饭后他先是带着众人去街上熙攘的街道上逛了一大圈,观赏了各家各户的灯棚,一直走到脚都麻了,这才回到宅中;紧接着又在内堂王夫人炭火烧的暖烘烘的房里摆上瓜子干果,喝着药材炮制的屠苏酒,听着外边噼噼啪啪的爆竹声,笑谑谈论不休。
在这样的时候,苏锦免不了要卖弄一下才情,在晏碧云等人的瞩目之下,苏锦七步成诗,了一首新年诗。
诗曰: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只把新桃换旧符。
柔娘和浣娘也为了助兴,各自拿出久而不用的手艺,弹琴拨弦,唱了些应景的小曲儿,就连晏碧云也被苏锦逼着将小时候学的几句歌词儿唱了几句,博得满堂喝彩。
守岁本是通宵达旦,王夫人岁数大了犯困,虽然欢喜,但实在是撑不住了,众人察言观色,四更一过便告辞回房。
苏锦本在兴头上,想拉着晏碧云等人一起再疯,晏碧云掩着小嘴打着阿欠道:“要玩你去跟柔娘她们去玩,奴家可撑不住了,以往过年都是三更一过便去歇息,这会子天都要亮了,奴家可是要睡了。”
苏锦无奈,只得跑去缠着柔娘和浣娘,可是这两姐妹也急着要去睡觉,留下苏锦一个人站在房中大眼瞪小眼。
小穗儿道:“爷,大家都困了,您就别折腾了,也睡吧,明日庙会呢,养养精神再出去耍不是挺好么?”
苏锦叹息着脱衣上床,小穗儿睡在外间粘着枕头便睡着了,苏锦确是久久不能入眠,听着外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苏锦忽然自怨自怜起来,想不到新年第一天晚上,自己便独守空枕,左边屋子里是晏碧云,不远处的书房边的厢房是柔娘和浣娘,偏偏这么近,自己还抱着枕头睡。
苏锦越想越不爽,偷偷的披衣下床,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往东边的厢房行去;大过年的灯也都燃着,苏锦掀了帘子偷偷往里一瞄,只见厢房外间的小床上,小娴儿缩在锦被里正自酣睡,一只皓腕枕在泼墨般的秀发下,一只白生生的大长腿无意识的伸在被子外边。
苏锦咽了口吐沫,轻轻走过去,探首往里间看;晏碧云背对着屋门睡得正熟,苏锦看着铜兽口中喷出的袅袅烟雾发了会呆,决定不去惊动晏碧云,但小娴儿决不能放过,几个月都没碰这丫头了,过了这个村就没那店了。
苏锦轻轻掀开小娴儿的被子,一头钻了进去,小娴儿梦中惊醒,张口欲乎,苏锦伸手便握住她的嘴巴,轻声道:“别叫,是我。”
小娴儿顿时脸红的像快大红布,缩着身子蚊呐一般的喘息道:“苏公子,你这是……”
苏锦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照着她红润的嘴唇亲了一口道:“我睡不着,来跟你说说话儿。”
小娴儿指指里间道:“别,小姐在里边呢。”
苏锦轻笑道:“她睡她的,咱们聊咱们的。”
小娴儿刚要出声反对,猛然间身子一紧,胸前的肚兜不是什么时候已经被苏锦掀开了,一双柔丸已经尽入苏锦掌握;小娴儿急的扭动身子,又不敢大声喧哗,只轻声哀求道:“公子爷,……叫小姐知道……小婢怎么做人?”
苏锦一边动作,一边道:“她不会知道的,咱们轻着点。”
小娴儿又是努嘴,又是使眼色,苏锦哪管她这些花样,肌肤相接扭动之际的摩擦感已经让苏锦忘乎所以了,苏锦的一只手已经掀开亵裤摸到了要害之处,手指触碰之处竟已经泥泞不堪,显然这丫头口不对心,早已情动。
苏锦伸手脱掉她的亵裤,翻着身子爬上去,挺起巨.物便是一顿乱遡,小娴儿对此并没多少经验,屁股又动个不休,总是遡不到要害之处;苏锦急的喘气,挥手啪的一声打在小娴儿的屁股上,这一声清脆悦耳,即便是外边爆竹声声,也没能挡住这一巴掌的响声。
里屋的晏碧云似乎被惊醒了,轻声问了一句:“娴儿,什么响动?”
苏锦赶紧屏息不动,小娴儿结结巴巴的回道:“没事,是……是……蚊子。”
苏锦大乐,这丫头除了拿蚊子做借口,什么也不会;那日去城外温室被自己捏了屁股也是说蚊子,这会又说是蚊子。
晏碧云倒没深究,轻叹一声又睡去了。
小娴儿看着苏锦轻声哀求道:“爷,放了小婢吧,改日……改日让爷舒舒服服的……呀!”
话没说完,就觉下边火辣辣的疼,一根巨杵已经趁着她不注意直捣黄龙,在自己体内翻江倒海起来。
小穗儿虽是第二次经历人道,但仍然觉得经受不住,小嘴微张,闭目摇头,神情似哭似笑,身体似迎还拒,嗓子眼里发出压抑的喘息声。苏锦纵横驰骋之下,终于小娴儿抛弃矜持,一把抱住苏锦的上身,用牙咬住苏锦的肩膀,强迫自己在巨杵的翻搅之下别叫出声来。
苏锦虽快意,但能感觉到小娴儿依旧有些苦楚,于是放缓节奏轻轻抚摸她的身子,不久之后,小娴儿苦尽甘来,两人悄无声息的在小床上亲吻抚摸,尽情**。
苏锦情绪高涨,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邪劲,坚挺的无法形容,晏碧云就睡在里间,自己却和小娴儿在外间颠鸳倒凤,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刺激和快意。
第五零五章庙会
大年初一早晨,人们纷纷早起,洗漱沐浴,进香拜祭天地祖宗;随即便开始每家每户的拜年。
苏锦跟着王夫人拜祭完苏家的祖宗牌位之后,管家苏福在门口收罗了一大堆的名帖进来放在花厅的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