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连声答应道:“公子爷的话俺敢不听么?公子爷是怕俺们被西贼给围了无法援救,俺懂。”
苏锦道:“你ingbai就好,你若是违背我的命令,从此之后便不要跟在我身边了。”
赵虎吐吐舌头,连道:“岂敢违抗。”自去选人手去了。
李重轻声道:“苏兄,这样其实也并不能起到shie作用,应该在守城的部署上多想想办法才是。”
苏锦叹了口气道:“兆廷兄,我何尝不zhid毛这个道理,病急乱投医,但求能有些微小的作用,哪怕是能延缓西贼投石机成规模的shijian也是好的,那样我们便有更多的shijian来想出应对之策了。”
李重拍拍苏锦的肩膀道:“苏兄莫要着急,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回也一定是吉人天相,我李重坚定的支持你,你一定会带领我们守城成功,我坚信这yidian。”
苏锦看着李重的眼睛,伸手和他握住,心中大为感动,还是李重懂得问题的所在,他定然看出来ziji的信心不足,这是在心理上给ziji打气,让ziji能够恢复从容。
苏锦需要shijian来好好整理一下目前的形势,大战即将开始,他需要好好的静一静,将此战的关窍之处好好计较一番,面对穿越以来最大的一次大场面,苏锦没有理由不竭尽所能。
第七六六章战云密布(下)
当晚的赵虎带队发动的偷袭算不上成功,也算不上失败,西夏军果然挑灯夜战,数百名辽国工匠在重兵保护之下连夜赶工,夏军大营前方的空地上上百堆篝火和成千上万只火把照的四下里透亮,另有几十只巡逻马队穿梭在周围警戒。
看得出来,西夏军既不惧宋军洞悉自己建造投石机攻城的企图,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数百名工匠的安危,基本上杜绝的宋军夜间偷袭的可能性。
赵虎等人怕开城门会引起敌军哨探的注意,便带着七八名好手从西北城墙角落缒城而下悄悄接近敌军大营前沿,可到了阵前猫了半天也没有任何接近下手的机会,把个赵虎气的直骂娘。
但赵虎不愿空手而回,虽然工匠们的衣角也别想沾上一片,但按照事前苏锦的交代,人杀不到可以毁了原料,成堆成堆的陇山上伐来的树木堆在空地边缘,除了有上百名巡逻士兵每隔一小会便举着火把绕着场地边缘兜一圈之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保护。
于是赵虎带着七八名好手颇有耐心的一点点的移动,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耐心守候,终于成功的来到大营西边的数十堆原木旁边,虽然原木不易点燃,但是有所携的火油相助,很快便将七八堆小山一般的原木点火烧了起来。
大火燃起,顿时惊动了四面八方巡逻的夏军士兵,他们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赵虎等人在火场中穿梭的身影也被最先赶到的夏军士兵发现,赵虎一不做二不休带人直接宰了十几名西夏马军,夺了他们的马匹便往回逃,夏军士兵在身后边放箭边虚张声势,却并没有真正的追赶,谁都不敢在这黑夜里追着对方乱窜,宋军在北门开阔地上也不知挖了多少陷阱,半夜里在这样的地方追人,那简直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赵虎的无功而返让众人有些丧气,但苏锦却很高兴赵虎的安然而返,他根本就不对这种偷袭方式报任何希望,夏军便是再没脑子也不会不对宝贝一般的工匠大加保护,若是任你在他们的大军阵前轻易得手,那西夏军大张旗鼓的来攻城岂不是个笑话;宋人口中的西贼可不是乌合之众,他们的智商并不在自视甚高的宋人之下,否则身处贫瘠之地的弹丸小国又怎会打得宋人屁滚尿流,若非地理位置的局限让西夏无法强大富裕起来的话,宋国早已成为西夏的囊中之物了。
在苏锦看来,赵虎此举的最大收获不是烧了夏军的几堆木料,木料陇山上多的是,十万人再砍一年也有的砍;苏锦最大的收获是赵虎此举让他忽然有了个大胆的计划,这个计划大胆到连他自己都有些害怕,苏锦不敢将想到的这个计划跟众人说出,一来时候没到,二来这个计划会招致众人的一致反对,苏锦决定暂且不提此事,到恰当的时候再将这个计划抛出来,一切要看战事的如何发展。
宋人夜袭烧毁木料的做法不但没有激怒李元昊,反倒让李元昊明白了一件事。
在召集各军将领开会的时候,谈及昨夜之事李元昊便大笑:“宋人怕了!夜袭烧毁木料便是证明,宋人害怕我们正在建造的攻城的投石机,否则他们为何要派人前来阻挠呢?在宋人眼中,我们大夏勇士只会骑马冲杀,攻城拔寨却是无能,因为我大夏铁军从不屑用这些攻城器械,他们没想到我们会改变一贯的做法打造攻城器具,这正中他们的软肋,朕要重赏促成辽国工匠前来帮忙的呆儿部族首领屈烈将军。”
众夏军将领深以为然,李元昊虽然暴虐不仁,但眼光还是独到精准的,一眼便看穿了关窍之处,宋人就是怕了;但对于李元昊口中的所谓促成辽国工匠帮忙一事却是缄口不语,事实上这些工匠根本就不是什么前来帮忙的,而是最近降了大夏的辽国边境呆儿部族首领,山西五部节度使屈烈的杰作。
这个屈烈降了大夏之后靠着李元昊的撑腰不断的对辽国边境进行滋扰,这数百名辽国工匠便是他从辽国劫掠而来献给李元昊的,李元昊
当初还不太在意,现在才明白屈烈献上的可都是宝贝,这些人都是辽国随军工匠,善于打造攻城器械,此战若无这些工匠,夏军将无处下口。
至于屈烈此举已经招致辽人的极度不满,辽兴宗甚至已经派使严厉斥责夏国所为,并下了最后通牒要李元昊将屈烈交予辽国处置云云,李元昊一概无视,李元昊连宋国都不怕,更不会怕辽国了。
李元昊很明白辽人的心理,对目前的形势也看的很透,当今之势,辽宋之间表面上相安无事,其实却是一头槽口上的两匹叫驴,这两国迟早会有撕破脸皮的一天,而自己的大夏虽然貌似力量最弱,却可以左右两国的之间力量的对比,相比较而言,辽国更愿意跟自己联手对抗宋人,只要自己别做的太过分,小小的沾些便宜,辽兴宗不可能拿自己怎么样。
李元昊纵容屈烈去滋扰辽国,看似行为不智,会让人以为当此宋夏交战之时平白的得罪辽国的举动很是愚蠢,但实际上这正是李元昊的精明之处。
李元昊很清楚一点,正因自己和宋国在交战,辽人才会容忍这些,一旦自己和宋人议和停战之后,再想沾些辽人的便宜那便会招来百倍的报复;同时此举也是李元昊在向辽人发泄他的怒火,不久之前辽人拒绝了自己联合出兵攻打宋人的建议,辽使入汴梁和宋人不知秘密达成了什么协议,派在边境上的二十多万兵马只停留了两个月便撤走了,这让李元昊很是愤怒,于是不仅纵容屈烈在辽境劫掠,还下令夏辽边境上的本国驻军也可以化为土匪去劫掠辽人,便是对辽人出尔反尔的一种惩罚。
连续五日没日没夜的打造,工匠们差点没累死,成果确实是有目共睹,一座又一座的投石机在阵前竖起,左中右三处投石机阵地竖起了足足上千架简易的投石机;这五天里夏国士兵们也没闲着,伐木的伐木,运石的运石,更有数千士兵举着盾牌缓缓的搜索北门空地上的陷坑,一旦发现陷坑便立刻有扛着沙包的士兵前来将陷坑给填平。
城头上的守军气的大骂,但是却无可奈何之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军在城下行动,却拿他们毫无办法;好在西夏士兵颇为忌惮能射出四百步远的城头上的床子弩,虽然宋军只有二十来张床弩,但这些床弩可不是盾牌就能挡住的,轰到举着盾牌的西夏士兵们中间便是一片血肉横飞,被射中之人自然是被轰杀至渣,就连旁边的三四个人也会被波及受伤;所以当二十多张床子弩联合攒射的时候,一队队搜索陷坑的夏军士兵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排弩箭下去便有数十人被轰成肉酱,这种震慑力逼得夏军停止了在城下四百步以内的搜索行动;而这一范围内的陷坑最是密集,这也让宋军们稍稍安心。
八月初八日清晨,夏思菱和小穗儿一前一后正帮苏锦正冠整衣的时候,王朝一阵风般的冲进了内宅,口中高叫道:“公子爷,西贼开始攻城了。”
苏锦一惊,咬紧下唇,终于开始了,六天了,也该开始了。
苏锦急促的道:“通知景泰、潘江两位大人于我北门集合。”
王朝道:“他们已经在城头了。”
苏锦点头道:“备马,咱们即刻便去。”
王朝转身往外跑,苏锦站起身来,接过夏思菱递过来的铁盔端端正正的戴在头上,伸手摸了摸腰间悬挂的刀鞘迈步便走。
夏思菱一把拉住他的手,看着苏锦道:“千万小心啊,奴家等你回来。”
苏锦一笑,拍拍她的脸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渭州也不会有事,你可去寻兆廷兄,帮着他处理一些后勤之事,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要为渭州尽一份力。”
夏思菱坚定的点点头道:“奴家会的。”
苏锦看了一眼小穗儿道:“穗儿的做饭手艺不错,今日中午我和几位大人的饭食便由你做了,此战全民上阵,咱们更是渭州百姓的榜样,要不要你们天天如此,但也要让百姓们看到我苏锦的身边之人也yi艳g在为守城出力。”
夏思菱和小穗儿连连点头,苏锦一笑摆手,转身踏步而去
第七六七章简单粗暴
北门外城墙处早已烟尘弥漫,西夏军在不久之前开始了全面的进攻,千余架投石机开始往城墙内外抛she大量的石块,散落的石块如雨,砸的整段北门城墙上根本无法立足。
投石机she程近六百步,抛she的石块又高又远,虽然为了追求远距离的效果,所投掷的石块都不太大,但从高空中天女散花般坠落而下,威力还是惊人,特别是对北门城墙内外的近万守军有着致命的杀伤,紧紧数轮过后,便砸死砸伤了宋军数百,顺带毁了不少新加高的不甚牢固的墙垛。
宋军士兵们不得不蜷缩在墙垛后面,用盾牌遮住身体遮挡住漫天砸下的石头,不少人硬生生的被石块活埋住。
遭受最猛烈打击的是新建的瓮城口,本来高度就不高,瓮城的城楼直到顶部全部处于乱石的轰击范围,砸的城楼顶部和侧面的墙壁坍塌了数处,里边的守军也坠落死伤不少。
..
苏锦策马赶到北城门口,眼前一片白茫茫的灰尘笼罩,呛得无法呼吸。烟尘中有人来回奔跑躲避石块,乱成一锅粥。
王朝一把揪住前面一名抱头鼠窜的士兵怒斥道:“跑什么?潘大人和景大人何在?”
那士兵满头是血,指着后面道:“我不知道,我实在被砸的受不了,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王朝怒喝道:“临阵脱逃?你是找死,来人,将他绑了押上城头,要死也是他第一个死。”两名马军亲卫上前将那士兵推推搡搡的押往城墙上去了。
苏锦眉头紧锁,下马钻进烟尘之中冒着乱飞的石块登上城墙,闻讯而来的景泰和潘江举着大盾挡住天上的落石将苏锦接进北正门坚固的城楼中。
苏锦劈头问道:“情况如何?”
潘江抹了抹脸上的灰尘骂道:“他娘的,西夏狗像是疯了一般,这一顿砸居然持续了近一刻钟,看这架势快要结束了,接下来便是要冲锋了。”
苏锦眯眼往城下看,烟尘正在散去,朦朦胧胧间可见远处西夏军正在整队准备冲锋。
“城头上的伤亡如何?”
景泰道:“死的怕是不多,伤的一定不少,但是只能硬扛着,下官以为这点伤亡微不足道,只要城墙无损便成。”
苏锦点头,城墙应该没问题,三丈高两丈宽的城墙石头轰个三五个月也不会坍塌,看来景泰和潘江见过大阵仗,对这样的轰击场面司空见惯,也不太慌张,苏锦心中稍定。
“还好我事先命人将床子弩抬了下去,不然现在肯定砸成一堆烂木头了,待会要让西贼尝尝弩箭穿心的滋味。”潘江舔着嘴唇露出雪白的牙齿。
投石机的攻击逐渐停止,烟尘散去的一刻,从石块中刚刚爬出身来的宋军士兵们便赫然发现夏军的骑兵已经到了城下三百步的地方,借着最后一轮投石机轰击的掩护,夏军甚至没吹响号角便悄悄的发动了冲锋。
第一批夏军是野利遇乞的右军万人队,这是一只由普通牧民拉丁组成的新兵队,放在最前面冲锋便是来当炮灰的,城下的陷坑尚未清除,而且第一次照面宋军的箭支一定是又密又狠,这些新兵就是去填坑挨打的,紧接着后面的三只万人队才是精锐,他们携带着云梯、冲车等登城器具,将会踏着炮灰新兵的尸体正式开始登城。
不出意外,新兵万人队受到无情的打击,半路上便不断的连人带马落入陷坑中成了填坑的货,进到百步以内的时候一万人也只剩下了七千多,其余的都在陷坑中苦苦挣扎;而这七千多人马上遭受到城头上宋军们的弓箭攒she,上万名灰头土脸的宋军人手一弓居高临下的乱she,将百步以内的范围变成了生人禁区,七千多人马不断的倒下,在付出大量的伤亡之后终于冲到了已经被石头填平了的护城河对岸的弓箭死角。
没等他们庆幸死里逃生,城头上的石块便如雨而下,这些都是投石机投上城头的石头,现在又统统还给了这些炮灰们。
好在城头上的宋军很快便转移了注意力,第二梯队的万人队已经飞骑而至,有了前面炮灰的淌雷填坑,第二波冲锋的夏军顺利了许多,骑兵冲击的优势体现的淋漓尽致,宋军士兵只来得及she出两轮箭,第二波夏军已经来到城墙下。
短短的云梯很快便被拼接完毕,冒着城头上的箭支和石块,夏军士兵们竖起了成千上百架高高的云梯,缓缓的搭上了城头。
与此同时第三批第四批万人队也带着各种云梯钩索和冲车蜂拥而至,数千架云梯带着铁制的利勾住城墙顶端,嵌入夯土之中任凭上面的宋军如何踹推也岿然不动,而夏军士兵便纷纷嗷嗷叫着顶着厚甲厚盔往城头上爬。
巨木冲车十余架也被十几匹马拉着攻到了瓮城城门下,冒着城楼上如雨的箭支和石块开始对瓮城城门进行夯击。
西夏军便用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简单粗暴的方式对渭州开始了全面的进攻。
这种简易的云梯在这个年头早已废弃不用,大宋的军械库里有着更为先进的升降云梯,下面安有可推行的木轮,云梯顶端还有铁甲遮蔽,防箭放火防石头还机动灵活,七八名士兵们登上云梯之后下边的十几名士兵摇动机轴便可将云梯上的士兵自动升到城墙等高的位置,然后便如履平地踏上墙头开始肉搏。
但很显然西夏对他们的骑兵过于自信,而这种新型的云梯也是高级机密,所以西夏人只能用原始的长梯子作为登城的工具,裸露在半空中西夏兵自然是成了活靶子,宋兵们可以用箭瞄着他的脸she,可以用大石头对着他的头猛砸,更可以用长枪直接将他们推下梯子,简单粗暴的打法虽然很是让人畏惧,但带来的弊端自然是极大的。
不过夏军士兵有他们的独门秘籍,他们往往爬上半空中便不在往上,而是掏出独门暗器‘飞勾’往城墙上抛,城头上全是宋兵,随便一抓便是一个人被倒栽葱的勾下城头来,原来‘聪明’的西夏兵们是因为城墙的高度太高,飞勾压根扔不上去,所以选择了用梯子作为跳板,这一招果然大见成效,在夏军士兵下饺子般的往梯子下边摔的同时,也有成百上千的宋军士兵被飞勾勾住硬生生的扯下城去。
战斗刚一开始,便呈现白热化的胶着状态,双方的伤亡数字不断的攀升,城上城下交手的这短短的小半个时辰时间,夏军死伤过万,宋军的伤亡数字也近三千,大多数宋军都是被飞勾抓下城墙落入城下或摔死或被乱刀分尸。
潘江急吼吼的从城墙上跑进城楼,对苏锦道:“苏大人,卑职请求使用火油罐,这样下去咱们的伤亡太大。”
苏锦看了看城下并不甚密集的夏军阵型摇头道:“那是关键时候才能用的,夏军学了乖,队形并不密集,想必是吸取了在定川寨的教训,火油的威力一定要在密集的阵型才有最大的效果。”
潘江道:“也是,只是现在有些吃紧,已经有输出城墙被西贼攻了上来,还好我们支援的够快。”
苏锦道:“叫李重召集民夫将咱们准备的巨石檑木运上城来,先让他们尝尝大家伙,现在弓箭和小石块都不管用。”
潘江一拍脑袋道:“我怎么把那些大家伙给忘了,苏大人精心设计的大狼牙棒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啊。”
苏锦笑道:“省着点用,每架云梯处丢一个,管保一片血肉模糊。”
潘江赶紧大呼小叫着命人传令,不一会李重亲自带队,几千民夫五六人抬一个,搬了三四百只浑身长刺的大树干上了城头,正是苏锦设计的檑木狼牙棒。
第七六八章初战
所谓檑木狼烟棒,说白了便是在一根根圆木上钉满了两头尖的尖钉,满身尖刺的两丈左右的大圆木从高处滚落,其威力可想而知。
云梯上往上攀爬的和抛出夺命钩索的夏军士兵们被这浑身尖刺的滚木一捋到底,檑木下一片血糊糊的身体像后世的蝴蝶标本yiyang被钉住,可怕的是一时并不会死,只是长声惨呼救命,挥舞着手足哭喊。
边上的夏军士兵们赶紧去抬走那狼牙檑木,却发现檑木下的人都被戳的通透了,一抬起檑木,下边顿时爆出一连串的小泉眼,那是鲜血迸射而出形成的恐怖的血泉,士兵们手软脚软,忍着惊恐将这些碍手碍脚的物事抬到一边”“。
数百根檑木狼牙棒丢下之后,数百架云梯被毁,云梯上下乃是人群最聚集之处,这下倒好,一棒子便是七八个人死伤,每一架云梯下边都是一片血肉横流的屠宰场,光是这一次大棒攻击,便将夏军士兵砸死砸伤两三千。
再加上普通檑木石块弓箭的一轮猛烈爆发,顿时将攻城正急的夏军士兵的气焰给打了下去,云梯所架设之处是重点的打击对象,不光是人,梯子也受到巨大的损毁,云梯当即被毁掉六百架,剩下的几百架yi精形不成声势浩大的攻城规模,此消彼长之下,城头上的宋军士气大振,怒吼着将一块块的石头,一根根的檑木往下砸,直将夏军士兵砸的只能在墙根处举着盾牌苦挨,不时有盾牌破裂,下边的人没砸的抱头鼠窜哭爹叫娘。
远处督战的左右军统领野利遇乞和野利旺荣兄弟两看在眼里,心里ingbai,这一轮简单粗暴的攻城是失败了,本想利用人数的优势,用千架云梯突击猛攻,只消突破十数处城墙便可让城上宋军无暇顾及,一处破则处处破,可实在没想到,宋军不但防御的人数超出原先的想象,而且准备的也很充分,城头上的滚木礌石如雨下,自攻城之时起便没有停过。
现在云梯被毁大半,只有暂时退下一途,决不能让攻城的军队在无法登城的情形下在城下挨打。
野利兄弟对视一眼,无奈的命人吹响退兵的牛角,连续三声悠长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回荡,夏军士兵如同听到天外仙音一般,不待长官发令便转身后逃,就像是大海的涨潮落潮,进攻时固然气势汹汹,退却时也是不逞多让,虽然大部分的人yi精没了马匹,但速度照样惊人,只眨眼之间便yi精逃出几十步开外了。
“狗日的们要跑,放箭。”潘江瞪着眼珠子大喝。
城上宋军来不及喘口气,拾起弓箭便是一顿乱射,夏军退出射程之前,屁股上最少挨了三轮箭雨,留下扑尸无数,狼狈逃窜而去。
与此同时,夏军的投石机又开始怒吼,将碎石块再次铺天盖地的抛向城头,宋军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庆祝一番,便又被压制在垛墙之后龟缩起来。
苏锦下达撤离城头的命令,他ingbai这会儿的投石机轰击更多的是带着报复性和掩护的意图,而非进攻的前兆,夏军吃了大亏,定然无法连续进攻,此刻是shihou让城头守军下城歇息喝水吃饭的shihou了。
士兵们冒着碎石撤离城墙,仅留城楼上不受石块攻击的数百士兵监视夏军动向,其他人都聚集在北城校场整休待战,一大早夏军便进攻,现在yi精巳时将末,近两个时辰的血战,众人都绷紧神经将饥饿和疲惫都忘记了,这一撤下来休息,顿时又累又乏又饿,所有的人都有些晕头转向小肚子转筋了。
苏锦带着景泰潘江等人来到校场中,瘫坐在地上的士兵们见到苏锦等人挣扎着要起来行礼,苏锦连忙制止住,要他们好好的休息。
“赶紧统计好伤亡人数,伤者要尽力救治,轻伤的也要裹好伤口,看来消耗着实不小,须得赶紧补充人数,这回夏军吃了亏,下次进攻想必比这次更为凶猛,心理上要做好准备。”苏锦边走便跟身边众人道。
景泰点头道:“大人说的是,卑职现在就怕的是夏军来车轮战,夏军十二万人要是轮番的进攻,我们可就吃不消了,每战我们都要出全力才能防住,要是昼夜不停的攻城,累也累死我们了。”
苏锦眉头紧锁,心里也颇为担心这个问题,不过苏锦其实担心的还不是这个,他最怕的是夏
军倾巢而上,十二万大军四面攻城,守城的四万人若是散布四城防守之后肯定是防不住的,全力防守一面城墙倒是还有些把握,因为就算是一百万人马攻城,所能攻击到的接战面也不过是一面城墙而已,人多了也只能在后面排队。
苏锦不愿多想,起码眼下是胜了,士气可鼓不可泄,此刻考虑的太多反倒有害无益。
苏锦跃身上了一座下马石,面对面无人色的士兵们高声道:“兄弟们,这一仗打得漂亮,打出了咱们渭州军民的威风,咱们粗略估算了一下,上午此战,消灭夏军近万,而我伤亡不到三千,这说明咱们渭州的兵个个是以一敌三的好汉,本人深为诸位而自豪,此战有功人员将受到重重的褒奖,潘指挥使稍后将派发双倍饷银,另将有一百七十一名士兵升任队正之职,三十七名士兵将被任命为都头,凡作战果敢顽强之兵,都将会凭借渭州之战升职;本府很是期待,在打退夏军的进攻之后,将会有多少位平民将军的诞生;诸位要以延州狄青狄指挥为榜样,要用一年甚至更短的shijian从一名普通士兵成为军中悍将。”
疲乏不堪的士兵们的情绪们被调动起来,tebie是提及狄青之名,更是让活生生的例子,打仗虽然不是好事,但既然无法避免沙场浴血,那何不藉此搏一搏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