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是谁？”这话王大柱不合适问，金虎却没那么多顾忌，他这一问，王师长也竖着耳朵听。

　　“呵呵，曹斌呀，是岳阳城里军统的头子。我上回去岳阳办事的时候，这人帮了我不少忙，石头也认识。”

　　听说石磊也认识，两人立刻把侦察团长拉到一边去询问军座在岳阳的传奇事迹了。

　　“卑职见过高军长！”曹斌还是那么精神，一身长袍打扮成一副说相声的模样，手里拿着礼帽，两眼精光四射，见了高全之后一手拿礼帽，另只手行了个不伦不类的举手礼。

　　“曹站长公务繁忙，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以往只要有人敬礼，高全是有礼必回，今天他却没给曹斌回礼，就那么背着手没动，主要是这位那身长袍他看着别扭。其实到他这个级别的，回礼不回礼的也没人追究了，反正曹斌是没在乎。

　　“在下听说军长手刃紫荆屠夫，特来恭贺！军座为我国军扬威，为我黎民雪恨，曹斌要不来给军座行个礼，于心难安！”说罢，把礼帽往地下一扔，双手抱拳一揖到地，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已经有了泪痕，“曹斌之母便在南京之役中……”说到这里曹斌的两颗眼泪已经顺颊而下了，“高军长大德，曹斌此生铭记于心！”

　　原来曹斌的母亲也在南京遇难了。高全看着曹斌倒产生了一丝敬佩。在敌占区做特务工作是免不了和日军打交道的，就看高全当初出城的时候曹斌和鬼子打招呼就知道，弑母之仇，曹斌是忍着一种怎样的仇恨在和鬼子周旋的呀。

　　“曹站长不必客气，对那种人世间的孽畜，人人得而诛之！高某也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

　　“军座谦虚了。曹斌次来，除了要向军座表示祝贺和谢意之外，还有一件重要情报相告。贵军此次劫夺了日军的船只和物资，敌酋高木义人震怒之下，已经调遣敌第三师团前来救援，请军座及早防范！”

　　原来人家是得到重要情报来报信的，为了表示对高军长的感激之情，军统站长亲自来了。高全双眉一挑，鬼子果然来了！想着这回长江夺船战斗就不会这么顺利！不过，“这个高木义人是谁？”高全有点纳闷呀，高木义人是哪路鬼子？他怎么没听说过？

　　“军座不知道高木义人吗？高木义人就是日军第十一军的司令官呀！”曹斌也纳闷了，像高全这样军长一级的指挥官，怎么会不知道日军的十一军司令官名字呢？

　　“鬼子十一军司令官？小斌是不是搞错了？十一军司令官是横山勇呀！”高全更奇怪了，曹斌这个军统站长竟然连鬼子主将的名字都能搞错，这也太诡异了吧？

　　“横山勇？”曹斌脸上露出了迷茫之色，“军座能确定？可是我们一直都叫他高木义人的。”好像高木义人这个名字已经用了一段时间了，高全这猛一给鬼子改名，曹斌有点不好接受了。

　　“是横山勇，肯定没错！小斌还是赶紧回去向上汇报的好。多谢你的情报，我会有所准备的！”

第115章 水陆分兵

　　“多谢军座相告，小斌这就告辞！”曹斌拱手转头就走！这消息太重要了！要是真把鬼子军司令官的名字搞错了，国军的来往电报还按那个错误的名字相互传递消息可就太难堪了，这性质也太恶劣了！曹斌得赶紧回去向上汇报，这事儿得让戴局长好好查查。

　　“哎，小斌慢走，我还有件事问你。”高全张嘴留人的时候，曹斌已经走出去十几步了，这位也太心急了！曹斌闻言一掉头又跑了回来，眼巴巴的看着高全，不知道这位军座大人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岳阳有个叫田福筹的有没有去找你？”原来高全还惦记着老田家一家人呢。当初既然答应了要给田家人帮忙，高全就把这事放到心上了，今天看见曹斌，正好顺便问问，也算去了他心里的一件事。

　　“找了呀，不是军座让他去找我的吗？我已经安排人把他们全家都安全转移出城了，现在可能田氏一家人都已经快到长沙了。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田福筹前段时间帮助过我军，我答应帮他全家脱困。多亏小斌帮忙，算是没有让我食言。”高全是真的有点敬佩这帮军统的人了，办事效率这么高。

　　“军座说的哪里话。小斌刚才不是说过嘛，军座但有差遣，曹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军座交代的事我能不抓紧办吗？您还有别的事没有？要是没有，小斌就要告辞了。”

　　“没事了，小斌去忙你的吧。”高全摆摆手，目送曹斌远去。他这边可没心思再在这儿看汽车了，鬼子要来了，又是第三师团！第三师团怎么老师和自己过不去呢？算算开始抗战以来，和第三师团打交道的回数数都数不清了！

　　“已经和书记长通过电话了，他这就去给军委会和第六战区汇报。”谢副军长跑过来了。

　　“忠明来了正好。大柱、金虎、石头，你们一起来，我们去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方案！”高全招呼了身边几位主要将领，向着指挥部的方向就走，半路上又把骑兵团长孔宣、工兵团长曹宝给喊上了。柳七正在码头上指挥船队靠岸，高全也让人去通知了独立旅长。这一下，前三路大军的主要将领就算全部到齐了。

　　“岳阳方向不用太过担心，城里有两个日军大队，大柱只要派出去一个旅挡住就行了。”高全上来就先点王大柱的名字，这位五百军第一战将一向都是高全手里的拳头。

　　“我把三二二旅派出去。子铭，岳阳的鬼子就交给你了！”

　　“是！请军座、师座放心，赵子铭保证让鬼子摔个大跟头！”军装笔挺的赵子铭起立应答，胸脯拔的老高。一屋子人，他是第一个接到具体任务的军官，赵旅长心里骄傲！

　　“子铭注意，不是要你进攻岳阳，我是让你挡住岳阳的鬼子，不让他们和第三师团两面夹击我军！当然，对岳阳进行佯攻袭扰是可以的，但要注意保存部队实力，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我们这次不是光复岳阳！”虽然光复岳阳听上去是那么的让人心动，甚至可以说是唾手可得，高全却不敢真的去解放了这座滨湖临江的名城，他就算把岳阳打下来也守不住！在石碑店没占到便宜的鬼子调头就能把他给团团围住了！

　　高全一点也不想当整个会战的中心，那种焦点只能是委座的嫡系心腹，像七十四军、第十军之类的部队才能干！那些委座的心肝宝贝就算被打的只剩一个人了，他都能浴火重生再重新组建一个，五百军要打没了，没了就没了吧，没人会朝他多看一眼的！

　　“是！”赵子铭委委屈屈的答应一声坐下了。本来想着第一个被点名应该是全军先锋的，没想到竟然是个放风的！

　　“我把骑兵团配属到五百师，机动支队仍旧跟着你，大柱，你把码头上卸下来的那些货物也全都先收着。和第三师团的第一阵就看你的了！侦察团我给你留下一个营，工兵给你留一个营。忠明还是留到五百师坐镇。小七、石头跟我上船，我们坐船去抄鬼子的后路！忠明给广兴打电话，让他抓紧时间行军，新五零一师和炮兵团必须尽快赶到！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话快说完了，高全才想起来这次军事会议又变成他一个人在宣布命令了，趁着话音没落，赶紧最后又加了一句。

　　“只有独立旅是不是人有点少？要不我让五零三团跟着你？”王大柱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那倒不用。有小七、石头跟着我，我们仨人游着水都能把鬼子几十条船都给夺了，抄个鬼子后路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大不了，打不过我跑嘛！我往船上一上，鬼子能有什么办法？第三师团还能砍树扎筏子来撵我吗？”

　　“嗯，我看有可能！”王大柱用力点了点头。

　　“有什么可能呀！你把我们都当成拿着渔网的渔民了吧？呵呵，我们爷们可都是手里有枪的汉子！鬼子坐伐子来追，我不会拿枪打呀？我还能用大船去撞他的木筏子呢！只要他想变成长江里的鱼食，我就成全了他！”高全说得豪气干云，房间里的人都笑了，只有王大柱还是眉头不展、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好了，大柱不用为我担心了！有小七和石头跟着，我还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和忠明两个人呀，鬼子第三师团可不是好惹的，在广兴和四喜没上来之前，所有的压力可都在你们俩肩膀上了！”

　　“军座过虑了！”这回是谢忠明接了话，“张尽忱能为国捐躯，和日寇血战沙场，留下美名满天下。我谢忠明一样也能做到不怕死！做将官的不怕死，下面的士兵用力，鬼子也没什么可怕的！”

　　“不要提他！”高全猛地打断了谢副军长的慷慨豪言，“你们，一个是我的好兄弟，一个是我的好搭档！我们都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有损伤。所以，忠明，大柱，记住我的话，千万千万要保重，不到关键时刻，不要随时想着去死！鬼子早晚总是要被打败的，我要你们大家一起活到鬼子投降，和我一起庆祝抗战胜利！”

　　“军座放心，我们都会活到那一天的！”所有人同时站起，激昂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着。

第116章 日军侦察机

　　军事会议开完，船队也加快了卸货的速度。独立旅和侦察团只是在岸上吃了一顿饭，休息了两个钟头，就分乘平底船去到各自的大船上了。

　　这回军犬大队和特别支队也跟着上了高全的大船。本来高全是想把这两支部队留到岸上跟着五百师的，可王师长说什么也不要，他说不知道怎么使用这两支人马。高全知道，这是王大柱不想分了他的力量，这两队人虽然不怎么样，可也有几百号人，几十条狗的，真要到了战场上，说不定还能立什么奇功也说不定。

　　高国忠和特别支队还好说，这些日籍士兵别的本事有没有不说，最起码他们听话，让怎么样就怎么样，让留岸上就留岸上、让上船就上船，只要高全一句话，高国忠和他的士兵完全照做，一个磕巴都不带打的，军犬大队就有点麻烦了。

　　按说狗都是会游泳的，游泳的姿势里不是还有一种叫狗刨的嘛，可就是这些会狗刨的军犬竟然在上船时候表现得比旱鸭子还怕水！这几十条平时温顺的大狼狗看见水直往后退，就是不上平底船！任凭狗王好话说尽，甚至用肉包子去引，这些狗就是趴到地下不挪窝！

　　磨蹭了快半个钟头也没把一条狗拉到船上。最后还是高全有办法，让狗王挑出来一条个头比较大的、看起来脾气最大的大黄狗，单独拉出来命令它上船。不上是吧？不上当场宰了，直接在岸边架起烤架，现场扒皮烤狗肉！

　　狗王在旁边看得直呲牙，您怎么又馋狗肉了？可他还不得不佩服军座这招杀鸡儆猴灵验，这边狗肉还没搬上烤架呢，那边军犬大队的狗们就开始主动往平底船上跳了！狗比猴都精！

　　狗也上了船了，高全这边坐在江边也吃上狗肉了。看着江边美景，品尝着喷香扑鼻的狗肉，如果不是接下来还有仗要打，高全可真想就这样在此常住不走了。无奈，军情紧急，他不能在此多留。和部队将领们分吃完美味的狗肉，高全和谢忠明、王大柱、金虎等人告辞，登上大船扬帆而去。

　　军委会和第六战区的电报先后都来了。委座先祝贺了高全胜利夺取船只，然后直接把五百军推给第六战区了，让五百军并入第六战区作战序列，临时划归陈部长和孙长官直辖。由此，五百军又变成第六战区的直辖部队了。

　　战区电报是由陈诚和孙连仲共同署名的，比军委会的电报晚了那么半个多钟头，估计是知道了军委会的电报内容才来的。电报上同样是先祝贺了高全和五百军取得的胜利，接下来命令五百军押送这些船队逆流而上，往宜昌方向去，那边有江防军司令吴奇伟率领的江防军，两位长官命令高全把他缴获的船只交给吴总司令，划归江防军统辖。

　　船队交给谁倒无所谓，反正高全也没准备把他的五百军改编成水军，给了吴奇伟倒是正好。万家岭大捷的时候吴奇伟就是前敌指挥官，虽然上面有委座和薛总司令，下面有王耀武、张灵甫，可吴总司令的功劳同样不容抹杀。这是一员名将，是一员真正的抗战悍将！船队交到这样人手里也算是归了明主了。高全从这份电报上看出的是，陈诚和孙连仲现在就已经准备收复宜昌了！要不然他们不会命令船队往宜昌方向开！

　　好吧，既然你们有这个意思，那就等我五百军打完这场仗，高全再率领船队到宜昌去见证我国军收复名城吧！

　　天上有飞机来了，船在江面上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画着膏药旗的鬼子飞机在头顶上来回的飞。好在来的是两架侦察机，并没有对船队进行攻击。高全把日本军旗降下来了，他可没把青天白日旗升上去，鬼子侦察机在天上飞来飞去也搞不清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国忠。”高全伸手一招，高国忠带着一脸的笑，迈着小碎步跑过来了。“你有办法把天上的鬼子侦察机骗走吗？”高全满是希冀的看着这个国际战士。

　　“有办法！”高国忠果然不愧是高全看中的人，肚子里就是有货，军座一问，这位马上就有了主意，“只要把一面日本军旗平铺到船舱顶上，让侦察机上的飞行员看见，认为我们是日军，他自然就飞走了！”我们不说这主意怎么样吧，最起码人家张嘴能说出一个办法这就不错，总比那遇事光知道着急发脾气，却一点主意没有的要强得多。

　　“这样呀。”高全也有点犹豫了，冒充鬼子是没错，可要是整一面日本军旗铺那儿就好像有点不像样了。尤其重要的事，高全手里没有日本军旗！就算他现在想用也找不到！船队里原来的日本军旗都让他给撕碎了当绷带给伤员包扎伤口了，就算现在从伤员身上现解下来都不顶用了！被撕碎用过的布条子还怎么当军旗用？

　　“军座要是不想用日本军旗，那就派一队士兵穿上日军的军服在甲板空地上出操，反正只要让天上的飞行员知道我们是日军就可以了，得到情报的飞机很快就会飞走的。”

　　“让战士化装成鬼子这招我看不保险！”高全虽然没干过侦察机飞行员，可他想象也能想象出来，飞机在高空看地面，底下的人就是一个小黑点，你穿什么衣服他根本就看不出来！还是做个大点的鬼子军旗比较可靠！“这样，你想办法做一面日本军旗。我给你提供白布、颜料，你去做，要尽快！”这两架鬼子的侦察机还在船队上空绕圈子，高全现在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是想要赶紧把侦察机弄走！

　　“是，保证完成任务！”高国忠敬了个礼立刻开始办事。

　　白布，船上的货箱里就有。竟管船队在道仁矶码头卸了不少货物，可每条船上毕竟还是留了一些，想找一块白布还是能找到的。颜料也找到了，是两桶红油漆，反正鬼子的军旗上也没啥别的颜色。高国忠拿刷子蘸着油漆在白布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又描了几遍，就算完工。日本军旗又叫旭日旗，太阳边上连着很多条红道道，高国忠拿着油漆刷子犹豫了犹豫，最后把刷子一扔，就这样吧！

第117章 第三师团

　　高国忠和手下的几名国际战士小心的爬到船舱顶上，把他亲手制作的红太阳旗平着铺好，几个人围着旗帜举起双手，“噢！噢！”手向上举一回，就喊一声，一连欢呼几回这才作罢，这大概就是他们对这面旗帜最后的留恋了吧。

　　天上的侦察机飞行员显然是看见这几个行为怪异的人了，一个调头飞了过来，看见了下面那个疑似日本旗的东西之后，两架侦察机围着这条大船转了两圈，再次确认了他们看见的东西，晃晃翅膀飞走了。

　　鬼子飞机飞走了！高全拍着高国忠的肩膀狠夸了这位日籍国军少校几句，把高国忠夸得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

　　这次柳七把他的整个独立旅都给拉上了船。独立旅有个炮兵连，里面有专门的炮兵，高全把船上那几门战防炮交给专业炮兵操作，以后再也不用他一个人带着几个半吊子炮兵冒险开炮了。

　　舰队拔锚起航，逆流而上，向着长江上游，宜昌城的方向缓慢的开了过去。这支船队的大部分船只都是机帆船，逆着水流往上游开，船帆基本上起不了太大作用，船队往前，完全都靠船上装的马达螺旋桨在发挥作用。虽说在马达全开的情况下，船队也能维持个不太慢的速度，可高全不是不着急嘛。他不急着去宜昌，他要等着第三师团过来之后，和这个老对手交战几个回合之后再往宜昌去。

　　第三师团在前段会战中一直担任着主攻手的位置，是鬼子攻击我军的主力师团。会战后期，尤其是里见金二大佐率领船队离开宜昌之前，山本三男和他的第三师团基本上就在长阳至宜昌一线战斗。等到五月二十七日，里见金二领着船队顺江而下，而日军虽然攻击了长江防线，却始终也攻不破石碑店要塞，无法击溃我江防军及第六战区主力。横山勇心里的最高目标，击溃第六战区之后直下陪都重庆，逼迫重庆政府投降的大戏更是基本没戏。

　　基于再打下去也占不了太大便宜，而宜昌堆积的大批物资又已经装船运走了，因此，老鬼子横山勇果断下达了撤兵命令。遗憾的是这道绝密命令竟然被五百军的机要处给截获并破译了！当机要处把这份要命的情报报告给在第六战区坐镇的陈诚之后，陈部长和孙长官的惊喜可想而知！

　　鬼子要撤了？那可太好了！命令第六战区所有部队立刻发动追击战斗！通报军委会，第六战区取得鄂西大捷！同时命令相关部队立刻向宜昌发动攻击！鬼子都要走了，现在还不趁势收复名城还等什么？

　　横山勇光看到一直打不垮第六战区就知道该撤退了，老鬼子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撤得井然有序，才能不在撤退的路上吃亏，同时他还不想把宜昌拱手送人。其实横山勇最开始的打算是想让第三师团留到宜昌守城的，毕竟第三师团战力强悍，相比于其他几个师团来说，横山勇更信任第三师团。尤其是第三师团现在的位置离宜昌比较近，直接留到原地守城是最合适的人选。

　　哪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第三师团的师团长山本三男中将不愿意留到宜昌。第三师团原本是在应山驻守的，他们已经在应山驻守好几年了，早就在当地混熟了。来宜昌打打仗还行，要留到这儿常住嘛，人生地不熟的，人际关系，汉奸的扶持什么的都得重新开始，山本师团长就不是很情愿。

　　山本中将在大本营也有人，人家托关系走后门一边托人去游说横山勇，老鬼子一边带着他的第三师团拔营起寨，准备来个不告而别回应山了！

　　大本营有人找他谈心，第三师团又准备蔫溜，再加上这次会战十一军受创颇重，尤其是高品彪的第十七独立混成旅团，五个大队长就被打死了仨！幸亏跑得快，要不然他这个二流子旅团非得被王耀武的“虎”部队给囫囵吞了不可！这一系列让人不顺心的事围绕着横山勇，横山司令官的脑袋都大了，怎么冈村宁次当十一军司令官的时候就那么顺风顺水，轮到他咋就这么不顺呢？

　　横山司令官正满肚子的心事排解不开的时候，又是一个坏消息传来，里见金二大佐汇报，他率领的船队在道仁矶附近遭受了中国军队的攻击！

　　猛一看见这份电报，横山勇给气笑了。里见金二难道是头猪吗？他率领的是个船队，船上是几千全副武装的士兵，并且粮草充足、有吃有喝，从宜昌到武汉他根本就不用下船！而中国军队的水军是早就被日本海军给消灭了的，中国人怎么攻击你的船队？靠游泳吗？横山勇还真猜对了，可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就算猜对了他也不相信！

　　出于对军队负责的态度，竟管不相信，横山勇还是命令航空兵部队派出两架侦察机去侦查情况。把侦察机派出去了，横山勇一拍他的秃脑袋又笑了。

　　物极必反，柳暗花明！当所有坏事云集而来的时候，事情往往就是反转的时机！横山勇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给山本三男下命令，命令第三师团火速沿江而下，去支援并护送里见金二的舰队！不管舰队是不是真的受到攻击了，反正他是不打算让山本三男的第三师团顺利回应山了！不听话，不听话你就出把子力吧！

　　横山勇很坏，他没告诉山本中将任务执行到哪一步算完，也就是说如果没他的命令，第三师团别说遇不上了，就算遇见里见金二的舰队仍旧不能撤兵，他们得一直护送这支舰队到武汉！

　　山本三男很气愤，非常的气愤！因为他已经得到消息，侦察机飞行员在舰队上空亲眼看见了日本国旗，也就是说里见金二的舰队仍旧在日本军队的手里，而攻击舰队的中国军人却一个没看见！在这种情况下，横山勇仍旧命令第三师团去救援舰队，这家伙安的什么心？可军令已下，山本三男后台再硬，他也不敢担一个战场抗命的罪名。去就去，等到了武汉了咱们再算账！山本中将气哼哼的领着他的第三师团顺着长江大堤往下游走了。

　　他根本就没想着能在半道上遇见船队，里见金二已经先走好几天了，他怎么能追得上？在会战当中原本配属给山本中将指挥的第五十八、六十八师团的几个步兵大队，在师团出发之前就被调回原单位了。山本中将现在手下指挥的还不是一个满员的师团，他的第六十八联队被编到野地支队了，而野地支队则在跟着第三十九师团一起往驻地当阳撤退！

第118章 临近监利

　　高全率领船队始终保持着低速行驶，第一是逆流而上行船难，本身就走不快，第二他也要和岸上的部队保持一定的联系，让王大柱他们能跟得上船队的行进速度，两边部队不能太脱节了。

　　下午的时候，天上又来了一架鬼子的侦察机，这飞机在天上转来转去就是不走，高国忠连做了几面日本旗也没把这鬼子侦察机弄走，就在高全考虑是不是命令机枪把这架飞得既不高也不快的鬼子侦察机给打下来的时候，前方船只汇报：岸上有大队鬼子过来了。

　　鬼子来得这么快，高全有点吃惊了，他没想到日军第三师团会来的如此神速，找地方靠岸，他走这么慢就是要找鬼子打仗的，既然鬼子来了那就打吧。

　　船队是以大中型货船为主的，人要是想从这样的大船上安全登到岸上，那就得找个像样点的码头，要不然就得乘着平底船往江岸上冲了，高全是准备上岸打仗的，他不是随便找个地方上岸游玩的，用小型平底船载人，每次十个八个的，形不成规模不说，还很容易遭受优势日军的打击，零散的部队怎么可能是日军大部队的对手，因此，船队想要靠岸，找个可靠地码头就成了第一要事了。

　　“现在船队到哪儿了，附近哪个码头离得最近。”高全问身边的参谋，其实他倒是有点想回道仁矶，只是想想陈部长还邀请自己出席宜昌的入城仪式，自己领着这支船队在长江里忽上忽下的可别把大事给耽误了，再说调头回道仁矶岂不是离宜昌越来越远了，还是就近安排吧。

　　“报告军座，我舰队已经过了广兴洲，再往前就是监利县了！”

　　“监利，还有多长时间能到监利。”监利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县城虽然不大，水陆码头在这段江面上还是很有名气的，高全对于在监利码头上岸已经有了几分期待。

　　“再有三个小时，舰队就到监利码头了！”

　　“好，舰队就在监利码头靠岸，命令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

　　“是。”参谋跑着去传达军座命令了。

　　站在甲板上看着江水滚滚向后流，感觉好像是船行得很迅速，可再对照着岸上的树木山林一看，这船又好像根本就不走一样，耳边是燃油马达隐隐的轰鸣声，高全也看不出这船跑得到底有多快，拿出那杆中正式仔细的拆卸、擦拭，再组装起来，拉拉枪栓，试试准星。

　　以前高全用的是一杆三八式，自从拿到这支中正式之后，这支枪就成了他的专用枪了，每次使用之前高全都要亲自擦拭组装，每一粒子弹也要仔细地擦干净，对于枪有种说法：枪就是战士的第二条生命，这句话在高全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军座喜欢擦枪，五百军从上到下都养成了平时没事擦枪的习惯，尤其是战斗开始以前，那更是擦枪、擦炮、擦子弹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