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们沉默了,他们扪心自问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应该做不到悍不畏死。当然,他们不懂其实当兵吃兵饷,战死沙场那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们吃的是那碗饭,注定了要承担那样残酷的结果。战场上悍不畏死,有的时候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家国,更为重要的是士兵只有悍不畏死的杀死敌人自己才能存活。如果转身就跑把后背露给敌人,那么最后死得肯定就是自己。
梁薪见士子们沉默于是立刻声音高八度说道:“不会!我们都不会!我们谁也不愿意默默无闻,籍籍无名的死去,犹如一颗尘埃一般不在这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
所以,我力荐皇上修建邀月楼,其含义就是‘邀取明月照丹心,千里皎洁魂归来。’有了邀月楼,我们就能记得究竟有多少人曾经为我们大宋的美好山河抛过头颅,洒过热血。如此意义深远的楼,你们说该不该建?”
士子们再度沉默。梁薪那番话实在是太具有感染力,最后他问那句“该不该建”时不少士子险些一时冲动就跟着叫出“该建”了。幸好这些士子都有气无力,没能跟着叫出来,再加上还是那样的心理作祟。不可能跪了两天,然后就这样算了吧?搞到最后自己到成错的一方,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
这样的结果的确很难让这群士子们接受。
而此时恰好就有这么一位士子突然站起来对梁薪说道:“你刚才所说的全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况且纪念为国捐躯之英魂当今就需要靡费钱财建造那么高的楼吗?换个方式不行?比如建造一个功德碑,划出一片风水宝地专门用来埋葬勇士,这些不都是可行的吗?”
梁薪冷冷地看了这个士子一眼,心道老子这边就快忽悠成功了你丫来插什么嘴。因为心怀怨恨,梁薪口上也没客气,直接开口说道:“你脑袋被门夹了吧?本侯刚才说过的话你没有听见?本侯说的很清楚,邀月楼不仅仅是用来记载那些战死沙场的勇士的,更加是为了用来存放古今典籍,记录天下才识之士的光荣事迹。记录所有为大宋江山社稷做过贡献的每一个人的丰功伟绩的。这其中也许就包括在座的各位。
未来你们考上科举,入了仕途。你们为官一方,造福一方百姓,邀月楼里就会留下你的事迹,以供后人千古传诵。如此,不好吗?”
梁薪几句话就将邀月楼和士子们扯上了关系。他简单两句话就为士子们描述了一个美好未来。在那个未来里面他们会金榜题名,他们会进入仕途,他们会为官一方为民请命,成为一个人人称颂,清如水明如镜的好官。然后在临死前朝廷还会将他的英雄事迹写进邀月楼中,后人世代传诵。
如此一来士子们的立场似乎就转变了,大家的心思也开始动摇起来。梁薪见机立刻接着开始劝说道:“文正逾文老大人铮铮傲骨不畏权贵,敢于仗义执言为民请命,在下实在是敬佩不已。今次文大人惨被杖责,在下听了也十分心痛。
只是大家有没有想过,文大人此次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文大人他得知皇上要修建邀月楼,也没问过皇上任何问题,直接就将皇上比作殷纣王然后开始在宣德门跪谏。你们说此等行径是否过于鲁莽了一些?
另外文大人将皇上比作是殷纣王这等亡-国之君,这让刚刚停掉花石纲准备潜心政务的皇上是多么的心痛?是多么的委屈?
文大人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皇上可曾要砍他人头?没有。皇上纵使怒火滔天也只是让他轻轻杖责了一下文大人。如果不是皇上安排执刑之人手下留情,文大人在三十杖之后还会有命在吗?”
说到这里,梁薪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还有你们。你们念那‘剥民膏脂作台堤,作起台堤rì已西。纣王前车鉴仍在,吾皇今朝莫复行。’念了多少次?皇上可曾将怒于你们?天气寒冷,皇上被你们指责时还担心你们的身体,为你们准备热茶饭食,看你们体力不支还立刻让太医对你们进行医治。如此仁德圣明之君,你们竟然还一味指责。我真不明白古人那么多圣贤书,你们都读到哪儿去了。”
“这……”士子们开始骚动起来。他们在梁薪的引导下下意识地去分析着梁薪所说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自己似乎真有些过分,而皇上似乎还真的有够仁慈。
他们闹得这么大,皇上一直都没有将罪于他们,反而还热茶饭菜招呼着,病了还有太医医治,并且现在还派忠义侯出来解释。这样的皇上,还真有些仁德圣明的感觉。
梁薪一脸感概地摇头道:“其实不妨告诉大家,我很自豪。我为今生能遇到如此皇上而自豪。一位一言可定人生死的君王,能够强忍着被千人指责尚不动怒。能够真正视天下士子为未来国之栋梁,如此皇上难道还不值得我们高呼一句皇上圣明?”
说完,梁薪犹如一个神棍一般转身跪到高台上庄严行使跪拜之礼,高呼道:“吾皇圣明,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说,死一般的安静了接近五秒钟的时间。然后紧接着就听见悉悉索索,士子们居然也跟着跪倒在地上,学着梁薪那边叩拜行礼后高声叫道:“吾皇圣明,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远远地传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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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蟒袍玉带,绮云心结
文德殿内,赵佶原本还一直在担心梁薪会处理不好这次的事,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梁薪处理事情的手段都比较极端,例如杀人、例如抄家。
当赵佶派去打探情况的小太监回来绘声绘色地报告了梁薪所有的所作所为之后,赵佶已经找不到任何语言来述说自己的感受。原本赵佶已经准备好要为此次的事受士子们谴责,但最终结果却是士子们不但同意了他修建邀月楼,并且还跪在宫门外大赞自己圣明。
此时此刻的赵佶只感觉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他似乎还没做好准备。沉默了良久过后赵佶对杨戬说道:“杨戬,传令下去着礼部加速制造丹书铁劵,另外赐梁薪玉带蟒袍,准许他宫中行马。”
杨戬没有任何表示,直接应了一声:“是!”。虽然表面上杨戬如同古井无波,但实际上他心里却暗自感叹梁薪的圣眷实在是太浓了。玉带蟒袍,这可是王爵才可以穿配的服饰。宫中行马,这更是少有的殊荣。杨戬记忆中似乎也就蔡京因为年纪太过老迈,赵佶特地恩准他乘轿入宫。其余朝堂之中再无一人能够在皇宫里还使用代步的工具。
送走了那些士子,梁薪转身走进皇宫汇报情况。原本他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成全赵佶的准备,但是连他自己也没想法一路因势利导最后居然演变成如此结果。那些士子离开前还纷纷对梁薪说:“侯爷高瞻远瞩,志存高远,在下等实在佩服。之前因没有理解侯爷苦心还错怪侯爷,现在想来实在惭愧,万望侯爷见谅。”
对着那群单纯的孩子,梁薪少见的脸红了。
再进入文德殿,赵佶的神情振奋了许多。似乎紫霞“自杀”带给他的感伤也随着这次的事一起消散了。不过想想也是,赵佶儿女众多,死掉一个失宠的公主他也不会真正伤心到哪儿去。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的无情其实就是源自于他的情分作了太多份,被摊得太薄了。
赵佶对梁薪一阵赞赏勉励之后便宣布了一下对梁薪的奖励,梁薪对于那什么玉带蟒袍或者宫中行马并不是太感兴趣,不过有奖励总比白辛苦好,聊胜于无嘛。
离开皇宫,梁薪策马去了步军司军营。步军司的军营里今天将为梁氏武堂第一期学员举行毕业典礼,作为名义上的总负责人,梁薪无论如何也该出席一下毕业典礼。
这一期梁氏武堂一共有三十九名学员,经过重重考核三十九名学员全都通过了考试,顺利毕业。其中童武虽然是后期才加入,但因为底子好最终还是通过了考核。
来到步军司军营,西厂万余名铁骑、步军司五万多人马全都汇集在演武场上。梁薪到来的时间刚刚好,林冲刚刚讲完开场白,梁氏武堂的学员们还没有走上台。
见到梁薪到来,林冲直接开口道:“最后有请梁大人上台训话。”
梁薪笑了笑走上台,底下西厂铁骑和步军司的人齐声叫道:“参见大人!”声音洪亮,气势磅礴。
梁薪环顾了底下众人一眼,看到大家表现出的都是一副精兵模样,梁薪心里颇为高兴。这其中西厂铁骑就不多说了,毕竟西厂铁骑梁薪花的心思比较多,精锐一点也是应该的。但是步军司一开始梁薪接手时纯粹就是一副军纪涣散毫无作战能力的九流军队,如今步军司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士兵们个个朝气蓬勃斗志昂扬,无形中散发着精锐之师的气势。
梁薪相信步军司现在只需要再经历几场战斗,经过战火与鲜血的洗礼后他们也能很快变成百战之师。
梁薪忍不住微微颔首道:“看见大家,我很高兴。”说完这一句梁薪顿了顿,然后才接着说道:“我们大宋的军队,一直以来都被那些文人墨客所诟病轻视。边关之上,无论是辽国还是金国,甚至是小小西夏,他们全都敢来肆虐。究其根本原因是什么?根本原因就是我们大宋军队本身不够硬,打不过别人,甚至根本就不敢和别人打,所以才致使别国谁都敢来欺负我们。
但是现在我看到你们,我知道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了。未来再有人敢犯我边关,我相信你们一定会跟他们血战到底,追杀千里誓不罢休。告诉我,你能会不会这样做?”
“会!”下面的人齐声应道:“血战到底,追杀千里誓不罢休!”
“好!”梁薪点头道:“今rì是我们梁氏武堂第一批学员毕业的rì子,他们毕业以后梁氏武堂就会开始招募第二批学员。我说过凡是能从梁氏武堂毕业的人,未来一定会在步军司担任要职,所以第一批梁氏武堂的学员将依据考核成绩分别任职步军司统领军官。
他们的档案我已经报过枢密院批核,从此以后他们将各司其职,带领大家继续成长。同时他们也会接受大家的监督,如果在其位未尽其责者,我也会立刻将其替换下来,重新从普通士兵做起。好了,言尽于此,我们现在先有请这三十九位荣誉学员上台吧,大家拍拍手鼓励一下他们。”
演武场上掌声雷动。梁薪亲手为三十九名学员颁发的毕业证书,以及梁氏武堂的专用徽章。这个徽章是梁薪自己设计的,形象十分简单。就是一把剑和一柄刀交叉,然后上下分别书写有“梁武”二字。不过此时的梁薪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未来这个徽章居然会代表着大宋武将的最高荣誉。
毕业典礼结束,忙碌了一整天的梁薪终于可以回梁府好好休息一下。梁薪走进梁府大院,第一眼就看见上官一止正闭目站在正厅前方的cāo场上,在他身旁印江林正闭着眼睛盘膝而坐,似乎是在练功。
梁薪刚准备开口跟他们二人打个招呼,梁瑞赶紧拉住梁薪道:“四弟你千万别胡乱发出声音,二哥他今天练武时突然顿悟,如今正借着机会在冲击九品,上官前辈在给二哥护法。”
“冲击九品?”梁薪微感惊讶,他没想到印江林居然这么快就摸到九品的门槛了。不是说突破到九品很难的吗?就已印江林那智商居然也可以说在四十岁之前突破?
不过心里想归如此想,对于印江林有望突破梁薪自然也很高兴。他立刻轻手轻脚地走过cāo场,然后直接绕到了后院。
在后院看见正在玩斗地主的诗音、知画、秦晴三女,梁薪的心顿时轻松下来。他张开手道:“我三位可爱的夫人,你们家英俊潇洒的相公回来了。”
“相公。”看见梁薪,诗音和知画最先放下纸牌跑过来一左一右地挽着梁薪,秦晴站在原地愣了愣。她没想到自己只是迟疑也一下梁薪身边就没有自己站的位置了,不过梁薪倒也没有厚此薄彼,走到秦晴身边他伸手摸了摸秦晴那细腻白皙的美丽脸庞,笑着说道:“呆着干嘛?难道被你家相公我的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给惊着了?”
秦晴笑了一下:“不知羞,哪有像你这样自己夸自己的?”
梁薪神色肃然,摇着头认真地说道:“我哪里是在夸自己,我这分明就只是在说实话好不好?”
说完梁薪四处看了看,然后问秦晴:“对了,万绮云万师姐呢?”
提起万绮云,秦晴的神色顿时黯然了一下,她微微低垂着头道:“万师姐不想见到我,所以搬到西厢房那边去住了。”
梁薪点头“噢”了一声,心中也替秦晴和万绮云之间的事伤脑筋。特别是看见秦晴神色黯然,梁薪也替秦晴有些伤心。他知道秦晴和万绮云从小到大都是好姐妹,如今搞成这样秦晴定然十分难过。
梁薪拍了拍秦晴的后背道:“好了,不要难过,等下我们吃过饭了我再去劝劝她吧。大家姐妹一场何至于如此呢。”
“嗯。”秦晴这才抬起头,眼中的黯然稍微消散了一些。
在后院和三女一起吃了顿简单而又愉快的午餐,梁薪询问了一下秦晴万绮云喜欢吃什么样的菜式,然后他吩咐府内的厨房依样照做。
厨房将饭菜做好后梁薪亲自提着饭盒走到西厢房。到了万绮云所住的房间门前,梁薪敲了敲门,然后开口问道:“绮云,你在吗?”
“我在,你进来吧。”万绮云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声音带着点嘶哑的感觉。
梁薪推门进去,走到圆桌旁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然后又将食盒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地取出来:“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一些饭菜,你看看合不合口味,如果不喜欢我立刻派人去给你换。”
万绮云从里屋走出来,看见桌上全是自己平rì里喜欢吃的菜式顿时心里暖了一下。她抬头看向梁薪说了声:“谢谢。”
梁薪也抬头看向万绮云,笑着摇头:“傻瓜,这有什么好谢的?”
突然梁薪发现万绮云眼眶红红的,很明显是之前哭过。梁薪直接问道:“你哭过?”
这不提还好,一提万绮云眼眶又是一红,泪水瞬间噙满眼眶。万绮云赶紧背过身去摇头道:“没有,是风沙迷了眼睛。”
梁薪走到万绮云身后低声道:“哭就哭吧,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这房间里面哪里来什么风沙?”
万绮云肩膀抽了抽,突然一下转身扑进梁薪怀里嚎啕大哭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第九十二章 一和酒楼,赵楷相邀
有人曾经跟我说过,每一个外表坚强的女人,其内在都有一颗柔软的心。这话也许不一定全对,但不可否认有它的道理。比如现在的万绮云,平rì里她总给人一种十分坚强的感觉,但是现在她靠在梁薪怀里却彻底崩溃了。自从她父亲龙云逝世以来,这次是她第一次在有第二个人在的情况下哭泣。
她大声质问着“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确,命运对她确实挺残忍的。从小与父母失散,以一个孤儿的身份长大。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不曾想刚刚相认就被人杀了。并且杀父仇人还全都是自己以往视作最亲的人。这样的巨变,对于谁来说都太过于残忍了一些。
梁薪轻轻拍着万绮云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万绮云的眼泪很快就湿透了梁薪的衣服,她一边哭一边说道:“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在这天下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梁薪用双手扶着万绮云的肩膀,将她从怀里拉起来认真地看着万绮云道:“你不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你还有我,还有……秦晴。我们都把你当做最亲的人在看,所以你在这天下绝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万绮云睁大眼睛看着梁薪,突然她再次抱紧梁薪,然后什么话也没说。这一次万绮云的拥抱让梁薪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意味儿,如果梁薪没有猜错的话他可能又沾惹桃花了。
安抚过万绮云后,梁薪原本想劝她去东厢房与诗音她们住在一起。不过万绮云很明显还没有完全解开心结,所以暂时婉拒了梁薪的提议。梁薪也知道这样的事不能cāo之过急,所以也没继续劝万绮云。陪着万绮云东拉西扯聊了会儿天,然后梁薪从西厢房离开。
刚刚经过正院的时候门房的人突然叫住梁薪:“侯爷,有人送了封请柬过来。”
“请柬?”梁薪伸手,门房的人跑过来将请柬递到他手中。梁薪翻开请柬看了看,请柬的内容大概就是请梁薪到一和酒楼聚一聚。请柬上没有著名邀请人,只说了一和酒楼墨梅阁等候。
梁薪看完后笑了笑,他掌管西厂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和酒楼的幕后老板其实就是郓王赵楷。上次赵桓被人设局陷害一事令得赵楷如今上位做太子的呼声很高,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所有的行事布局让梁薪都感觉此人有些心机过于沉重。
就拿上次赵桓在足球场找梁薪,想让梁薪做他的老师。原本二人约定第二天在梁薪见面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当rì赵桓就被皇上下令禁足一个月,一个月内不准走出太子府。事后梁薪派西厂的人打听过,当天赵楷曾经进过皇宫,他前脚刚走后脚赵佶就对赵桓下了禁足令。很明显赵桓被下禁足令跟赵楷脱不了关系。
梁薪将请柬一收,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好,本侯爷就来会会你,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一和酒楼与一品楼中间相隔一条雁行街。在汴京百姓的眼中,一品楼在汴京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酒楼。但实际上汴京官场中人都知道,一和酒楼才是真正的汴京第一酒楼。之所以其声名不显,究其缘由乃是因为此处只接待朝廷官员,其余人群并不接待。
由于印江林还在打坐冲刺九品境界,梁瑞和上官一止在给他护法,所以梁薪换了身衣服后便独自骑马去了一和酒楼。
刚到一和酒楼门口,两名中年人立刻跑过来对梁薪行礼道:“参见侯爷。”
梁薪看了二人一眼,点头说了声:“不必多礼。”,然后翻身下马。一名中年人上前来为梁薪牵马,另外一名中年人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侯爷里面请,我家主人已经在墨梅阁等候多时了。”
梁薪微微颔首跟着头前带路的中年人走出一和酒楼。酒楼里似乎一个客人都没有,梁薪随着中年人上了楼梯,在第三楼时看见了墨梅阁。
中年人敲敲门,对着门内说道:“主人,忠义侯到了。”
“请侯爷进来。”里面传来声音。紧接着门打开,一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站在门旁边伸手指向房内对梁薪道:“侯爷里面请。”
梁薪打量那年轻男子几眼,只见他面容俊朗,腰间缠绕着一柄软剑。看模样气质,此人应当是出自于江湖名门,有着源远流长的武学背景。
梁薪走进房间后果然看见了赵楷,赵楷站起身对着梁薪抱拳弯腰叫了句:“侯爷肯纡尊前来赴宴,真是令小王感觉荣幸之至啊。”
梁薪笑了笑,摇头道:“郓王言重,能够得郓王邀请聚宴是在下的荣幸才对,郓王刚才所言实在是足以捧杀在下了。”
“哪里哪里。”赵楷打了哈哈然后指着圆桌前的位置道:“来,侯爷请入座。”说完,赵楷对那年轻男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年轻男子立刻点头回应,然后离开了房间。
年轻男子离开后墨梅阁中就剩下梁薪和赵楷两人。梁薪入座后赵楷说道:“也不知道侯爷究竟喜欢什么样的酒菜,所以就命厨房每种菜系的名菜都做了一份,侯爷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吧。”
梁薪看了看满桌子的菜,并不急于起筷。他淡笑着对赵楷道:“郓王殿下,实不相瞒在下接到你的请柬时刚刚才用过午膳不不久,现在实在没有再进食的心情。不过在下相信郓王殿下邀请在下前来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吃一顿饭吧,有什么话殿下可以尽管直说。”
赵楷看了梁薪一眼,在他的脸上梁薪总是能看到与他外貌年纪十分不对等的成熟。赵楷拍了下手道:“好,忠义侯果然快人快语。今rì小王劳烦侯爷前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是想要跟侯爷交个朋友而已。”
“交个朋友?”梁薪微微沉默了一下后淡淡笑道:“郓王殿下,朝廷可有律法明文规定宗亲子弟是不能与外臣走的太近的。”
“哈哈哈……”赵楷笑了两声道:“侯爷说的没错,祖宗法例未免皇室宗亲与外臣勾结合谋篡夺皇位是不允许宗亲与外臣走的太近。但是小王只是单纯想跟侯爷做个朋友,坦坦荡荡并无其他想法,如此侯爷也觉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