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解的问：“可是老爷，那位钱老爷不是跟您说了没事吗，咱们不用这么急着回去吧？”

　　李启元瞪了管家一眼，要不是看在管家是打小就跟着自己的份上，他早就破口大骂了，他不耐烦的说：“你知道什么，钱谦益这个老夫算是看透了，这就是个无利不起早且无情无义的家伙，指望他来帮老夫渡过难关只能是异想天开。”

　　“可是……”管家有些震惊了，自家老爷刚才不是还跟拿人有说有笑的吗，怎么一转身就是另外一套说辞了？

　　李启元没有理会震惊的管家，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不要多问了，马上去跟夫人说一声，另外再准备车马，吃过午饭后咱们立刻出发！”

　　李启元虽然贪婪短视，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几分眼力的，经过刚才的交谈他立刻就察觉到别看钱谦益说得那么好听，但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一出事肯定就会被当成弃子给抛弃掉，当机立断之下他立刻做出了跑路的决定。

　　“什么……李启元跑了？”

　　锦衣卫指挥使田尔的眼睛瞪得老大，随后脸色变得有些发白，这是被气的。

　　站在他面前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这位长着一张鹰钩鼻喜欢总是眯着一双小眼睛的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向来以心狠手辣而闻名，京城里许多官员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会发抖。

　　今天早上显纯奉命去“请”李启元来锦衣卫协查的时候，李启元的府邸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两个看家的下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李启元早在昨天中午就跑了，空手而回的许显纯只能悻悻而归，将情况禀明了田尔耕。

　　看着盯着自己面色阴沉的田尔耕，许显纯提议道：“大人，要不咱们派出弟兄们去追吧，那两个李府的下人交待了，李启元是昨天中午才走的，咱们追上去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田尔耕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李启元此人虽然贪婪，但人却不笨，既然他已经走了一天了，咱们想要再找到他就很困难了。”

　　“怕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直接下了海捕公文缉拿他！”许显纯咬着牙道，今天扑了个空，让他感到脸上很是挂不住，更重要的是李启元是朱由校点名要抓的人，竟然从他的手里跑了，田尔耕会怎么看他，皇帝会怎么看他，对于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他来说这才是最难受的。

　　“废话，要是能下海捕公文还用得着咱们锦衣卫出手吗？”

　　田尔耕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李启元在京城四处散播杨峰的事，严格的说起来还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罪，李启元完全可以推脱掉，而且要命的是这件事原本就是事实，同时也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毕竟公然掳掠敌人的女人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原本这件事就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如果再将事情闹大，这可就不好收场了，搞不好甚至会引来杨峰的怒火，这也是朱由校让田尔耕秘密将李启元逮捕的原因，可现在却让李启元给跑了。

　　沉思了一会，田尔耕摇了摇头：“算了，这件事先到此为止，待本官先禀明陛下再决定如何处置，在此之前你切不可行事。”

　　“下官明白！”许显纯恭声应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遗憾和不甘，心里也转得飞快，毕竟这件事被他弄砸了，得想个法子来弥补才是，否则若是让田尔耕和皇帝对他有了看法，那他可真就前途无亮了。

　　就在东林党人和皇帝在京城斗法的时候，另外还有一批人也来到了厦门，要求拜会征南大都督江宁侯杨峰，而这批人不是别人的，正是葡萄牙驻澳门总督斯蒂夫。

　　说实话，斯蒂夫的来访完全出乎了杨峰的意料，而且看样子斯蒂夫确实是有要事要跟杨峰商议……

第0489章 斯蒂夫来访

　　厦门征南大都督府

　　今天的征南大都督府很热闹，除了往日里警戒的江宁军的军士和家丁外，门口还站着一队穿着大红色军服金发碧眼的士兵，而且这些士兵的头上还带着一顶造型怪异的船型帽，这也引来了周围不少军士好奇的目光。

　　一名站在距离郑楠侯府大门不远处警戒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的军士悄悄的对旁边的同伴道：“兄弟……这些人跟那些荷兰人好像不一样啊，他们的军服竟然是深红色的，跟咱们大明的鸳鸯战袄有点象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另一名年纪稍大的军士看了看身边这位还不满十九的岁的年轻军士低声道：“荷兰人是荷兰人，这些人是葡萄牙人。”

　　“啧啧……”年轻的军士不解的摸了摸后脑勺又说道：“你说这些红毛鬼子的国家怎么那么怪，叫荷兰也就罢了，现在这些人更离谱了，竟然叫做什么葡萄牙，难不成葡萄也成精了？”

　　“扑哧！”

　　军士的话音刚落，身边的同伴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时间十多名军士笑成了一团。

　　“嘘……你们都给老子闭嘴，现在正当差呢，要是让长官看到了，有你们好受的。”

　　一旁的什长赶紧低声喝了起来，江宁军的福利是很高，但军纪也非常严格，若是在作战列阵的时候军士也敢擅自交头接耳的话军官们可不会讲任何情面，绝对就是一刀砍下来。虽然现在只是执勤而已，军官们也不会那么严，但是让他们看到了一顿责骂肯定是少不了的。

　　在征南大都督府的大堂里，杨峰正在接待从澳门过来的葡萄牙驻澳门总督斯蒂夫。

　　斯蒂夫今年四十二岁，长着一头灰白色的头发。头上戴着一顶圆帽身上穿着一套长及膝盖的深绿色的长衣，脚上穿着一双长筒靴，再配上脸上那副鹰钩鼻，这在杨峰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的感觉，不过出于礼貌的原因杨峰自然不会见这种情绪表现出来。

　　身为当事人的斯蒂夫自然不知道杨峰此刻心里的想法，此刻的他虽然在低头喝茶，但心里却在琢磨着这位突然来访的葡萄牙驻澳门总督的来意。

　　“侯爵阁下！”

　　斯蒂夫开口了，已经在大明呆了好几年的他早已学会了一口不算流利但至少能让人听懂的汉话。

　　“请原谅我冒昧来访，但愿我的到来不会然让您增添麻烦！”

　　“当然不会。”杨峰放下茶杯露出礼貌的笑容，“葡萄牙和我大明有着很密切的经济往来，同时也是大明的重要的生意伙伴，对于您的到来我们大明自然是欢迎的。在这里，我尤其要感谢贵国在五年前对我国抗击满人所作出的帮助和支援。”

　　听到杨峰的话后，斯蒂夫脸上也露出了矜持的笑容，他朝着杨峰点了点头：“侯爵大人您客气了，作为文明世界的一员，我国一直认为在抵抗鞑靼人的入侵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杨峰所说的是天启三年的事，那时候萨尔浒大战刚过不久，努尔哈赤率领的大金国气焰正盛。沈阳失陷后女真人的兵锋直指锦州一带，面对前所未有的危机，大明朝廷特地向葡萄牙紧急采购了十多门红夷大炮，在随后的几年时间里，这些红夷大炮也为保卫锦州立下很大的贡献，这才有了刚才杨峰的话。

　　寒暄了这么几句后，双方的气氛开始变得和谐起来。斯蒂夫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侯爵阁下，我此番前来其实是特地向您表示感谢的，几个月前，我们一支船队在从南洋返回澳门的途中遇到了郑芝龙麾下的海盗，我们的船队陷入了危机之中，不得不向贵国的水师求援。您麾下那位美丽而又善良的女提督在得知情况后毅然率领麾下的舰队前往救援，这才让我的船队得以脱险。

　　事后我又了解道，为了救援我们的船队，您的舰队付出了很大的牺牲，事情发生后我们的船队急于返回澳门休整，并没有及时向您表示感谢，这是非常失礼的，所以我此次前来一是向您表示感谢，二是向您表示歉意的。”

　　“总督阁下您太客气了，打击海盗维护沿海的安全，这是任何一个文明国家都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您也毋须特地跑来一趟。”

　　杨峰嘴里说着没有营养的话，心里对斯蒂夫的评价却上升了一个等级。别看这个家伙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表面上听起来很是动听，但细细一琢磨却全都是废话，在杨峰看来能把废话说得那么动听的人绝对不是废物。

　　听到杨峰的回答，斯蒂夫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他来到大明已经和好几年了，也接触过不少大明官员，在他的印象里，大明的官员有两种，要么是傲慢无礼要么就是见钱眼开，跟他打交道时经常会说出一些让人不知所云的话来，而这位江宁侯则不然，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说话都给人一种彬彬有礼但又有一种淡淡的疏远。

　　是的，就是疏远，斯蒂夫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这种隔阂。对方对葡萄牙的态度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友好，这纯粹是一种直觉。

　　斯蒂夫知道自己如果再跟对方兜圈子的话恐怕最先沉不住气的一定是自己，于是他决定开诚布公的跟他摊牌。

　　“尊敬侯爵阁下，我此次过来一来是向您表示感谢，二来是我听到了一个传言，据说您打算对贵国的皇帝陛下建议，收回我国对澳门的租赁权，是这样吗？”

　　“那话儿来了！”杨峰心里暗自鄙夷了一下，这些外国佬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要不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来找自己吧。

　　“是的！”杨峰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澳门是我大明不可分割的领土，任何国家的军队和官员都不应该长期盘踞在上面，所以租赁权是一定收回的。”

　　“为什么？”斯蒂夫惊讶地问道：“我国在澳门并没有损害贵国的任何利益，澳只是将澳门充当了一个停靠和补给的港口而已，您为什么要收回去呢，难道您就不怕为此而影响到贵我两国的关系吗？”

第0490章 收回租赁权

　　“这是两码事！”杨峰摇了摇头，肃然道：“这属于国家主权问题，也是不可以提出来讨论的问题，我想这点贵国应该也持有相同的观点吧？”

　　“哦……”

　　斯蒂夫再一次仔细的打量了杨峰，有些疑惑地问道：“侯爵阁下，您也看过《国家六论》？”

　　杨峰点点头：“碰巧有幸拜读过！”

　　“嘶……”

　　这下斯蒂夫还真是被震到了，国家主权这个概念是法国政治思想家，法学家，近代资产阶级主权学说的创始人让·博丹率先提出来的。

　　1576年博丹发表了他的著作《国家六论》，很快就引起了轰动，在西方政治、法律思想史中，他是第一个系统地论述了国家主权学说的人。

　　让·博丹认为：主权是国家最重要的标志之一，是对公民和臣民的不受法律限止的最高权力。是一个国家独立自主处理自己内外事务，管理自己国家的最高权力。

　　主权是指对内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对外具有独立平等的权力。最高权力的形式和出现，从实质上说，就是把国家和包括家庭在内的一切社会组织及其他群体相区别的标志。因此，博丹把取得公民身份规定为对主权者的服从，并明确界定国家的概念就是主权者和臣民。主权是不受法律限制的对公民和臣民进行统治的最高权力。

　　虽然这本书一出后立刻引起了西方世界的轰动，但对于遥远的东方来说，这本书还没有传过来。斯蒂夫来大明好几年了，在他接触过大明的官员后，斯蒂夫察觉到如今的整个大明根本就没有主权的意识，他们对于内陆非常重视，但对于周边的领海和一些较为偏僻的领土并不珍惜，这也是近年来葡萄牙、西班牙以及荷兰人能在大明周边沿海屡屡袭扰得手的原因之一，可现在这位年轻的侯爵竟然对他说这涉及到主权问题，这如何不让他感到震惊。

　　杨峰并没有注意到斯蒂夫的震惊，对于在二十一世纪长大的人来说，主权和国家领土神圣不可侵犯这个概念早已深深的烙在了每个华夏人的骨髓里，所以说出这个词来说自然是随口而出，却没有意识到对面的斯蒂夫的震惊。

　　“侯爵阁下！”斯蒂夫吃惊地说道：“我来打大明已经好些年了，也接触过不少的大明官员，但是提出国家主权的概念人您还是第一个，这是在是太让我吃惊了。”

　　“这都是小事。”对于斯蒂夫的吃惊杨峰并不觉得有什么，说出一个连小学生都知道的概念很值得骄傲么？他轻轻摆了摆手对斯蒂夫正色道：“总督阁下，大明有句老话，叫做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不管是荷兰人还是西班牙人，亦或是你们葡萄牙人这些年来不断的加强在我大明周边的兵力和舰队，为的就是窥探我大明的领土和财富，而这是我们所不能容忍的，不仅小琉球（台湾）岛我们要收回，澳门我们同样也要收回，事关领土问题，是不容置疑也是不容讨论的。”

　　斯蒂夫的脸色变了又变，一阵青一阵红，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直接这么不给他这个葡萄牙驻澳门总督面子，最后他站了起来有些恼羞成怒的说：“侯爵阁下，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位来访的总督吗，而且不觉得你的话是对葡萄牙王国的羞辱吗？”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杨峰也站了起来朗声道：“如果贵国想继续租赁澳门也不是不行，但是根据对等法则，若是这样的话我国也有权利在贵国租赁一块同样大小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同意贵国继续租借澳门。”

　　“这绝不可能！”斯蒂夫不假思索的拒绝了，“葡萄牙的领土不可能租借给别人！”

　　“这可不一定哦。”杨峰突然狡狯的笑了笑：“据我所知，如今葡萄牙的一些领土还被西班牙占据着，如果葡萄牙的领土上多了一支我大明的军队，说不定会对你们抵抗西班牙侵略者有好处哟。”

　　“侯爵阁下，您对我们还真是了解啊！”斯蒂夫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警觉，他怎么也想不到大明竟然有人对远在瓦力之外的葡萄牙这么了解。

　　葡萄牙自1143年脱离西班牙成为一个独立王国后，在15~16世纪开始强盛起来，在亚洲、非洲和美洲建立起大量殖民地。1494年他甚至和西班牙共同签署了《托尔德西里亚斯条约》，意图将世界瓜分为二。

　　但是好景不长，从十七世纪开始葡萄牙的国力开始衰退，1580年开始被西班牙侵占了一大片领土，直到现在还在努力摆脱西班牙的侵略。只是这些东西在欧巴罗或许不是什么新闻，但远在万里之外的大明是怎么知道的？斯蒂夫开始感到嘀咕起来。

　　看着斯蒂夫眼中那一闪即逝的警惕之色，杨峰微微一笑：“总督阁下，您没有必要用这种眼神来看我，事实上我一致认为大明和葡萄牙并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比如我国对贵国的领土就没有什么窥探之心，正好相反，我们两国之间反倒是有许多可以互补的地方，您认为呢？”

　　“唔，您的话或许有些道理！”斯蒂夫也冷静下来，思索了一下后他不得不承认杨峰的话很有道理。大明距离葡萄牙那么远，依照大明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对葡萄牙有什么威胁。

　　想到这类，斯蒂夫的脸色也缓和下来，缓缓说道：“譬如呢？”

　　“譬如贵国可以派出一些海军军官，帮助我国训练水师，再譬如我们可以联合成立一家公司一起做生意，有必要的时候我们大明还可以帮助贵国共同对付您的敌人西班牙，但前提是我国必须要将澳门收回。”

　　杨峰的话犹如一滴滴带毒的蜜糖不断的诱惑着斯蒂夫，他面色艰难的想了好一会，很是遗憾的摇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国在澳门有着极大的利益，加上我们在澳门还有数千名侨民和舰队，我要对他们负责！”

　　“那么您的意思是要跟我们大明开战啰？”杨峰的笑容一下就收敛了，屋子的气氛顿时变得肃穆起来。

第0491章 战争还是财富

　　一听到“开战”这个词，斯蒂夫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个非常严肃的词语，因为这往往意味着一场战争。而葡萄牙早已不是一百年前那个叫嚣着要征服全世界的国家了，如今的葡萄牙在澳门也只有几艘战舰和五六百名士兵以及几千名侨民，一旦跟庞大的大明帝国开战，傻子都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深吸了口气，斯蒂夫诚恳的对杨峰道：“侯爵阁下，我无意与贵国为敌。说实话，我在澳门的任期只有不到两年了，我只想安静的度过这段时间。在这里我以葡萄牙驻澳门总督的身份向您承诺，只要贵国不收回澳门的话，在我的任期内贵国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量满足您！”

　　按理说以斯蒂夫的身份能向杨峰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低头了，但杨峰却依旧摇了摇头。

　　“总督阁下，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是主权问题，也是不容讨论的问题，澳门我们是一定要收回的。不过我可以向您承诺的，我们在收回澳门之后，贵国的商船可以在澳门停靠和补给，当然了军舰除外。最后，我还可以给您一个承诺，那就是我国将开放与贵国的通商，贵国可以用金银来购买我国的商品，譬如瓷器、茶叶、丝绸等等。”

　　听了杨峰的话，斯蒂夫的心里可谓是又悲又喜。悲的是葡萄牙在东方唯一的一个落脚点就这么被收回去了，喜的是大明竟然向他开放了丝绸、茶叶和瓷器等物品，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他也不知道如果把这个消息传回国内之后，国内会有什么反应。

　　“向大明开战！”

　　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后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开什么玩笑，就凭手中那几艘战舰和几百名士兵吗？那不是开战，而是送死。

　　而且据他所知，大明历年来实施的禁海的政策使得大明的丝绸、茶叶等各种特产成为了西方世界的紧俏物品，至今还没有一个国家能以官方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在大明做生意，如果葡萄牙能成为第一个与大明建立商业合作的国家，那么对于葡萄牙来说好处将是巨大的。

　　一想到这里，斯蒂夫的心里又被一股巨大的欢喜所充斥，就连澳门被收回去的悲愤也被冲淡了许多。

　　“侯爵阁下。”斯蒂夫一边思考一边咬文嚼字的说：“如果贵国能对我国开放商品限制，开通商贸往来的话，我国对此是非常欢迎的，不过由于事关重大，请允许我向国内进行汇报，最迟明年六月份就能给您答复。”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杨峰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葡萄牙和大明相距万里，来回一趟就需要大半年，明年六月份能得到葡萄牙本土的答复就已经很快了。

　　杨峰表示理解之后也正色道：“不过我在这里也要提醒您，最迟明年的七月份，我们就要收回澳门的主权，贵国在澳门的军舰以及士兵就要离开，您最好有心理准备才行。”

　　对于杨峰的话，斯蒂夫唯回答的是一声轻哼。

　　看到斯蒂夫面色有些不忿，杨峰却是淡淡一笑：“总督阁下，您也不必感到沮丧和难过，现在我有个小小的提议，不知道您愿意听么？”

　　“说罢！”斯蒂夫没好气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