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你晒黑了就能掩盖你是白痴的事实,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把那个白痴逼疯了,刚才他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要恢复祖制的,本公只不过是赞同了他的话而已,没曾想他自己乐疯了,难道这也能赖到本公头上不成?
你耳朵塞驴毛了吧,难道这么大的声音都听不见吗?这种事居然也能赖到我头上?”
“你……你……”
这名官员的手指向了杨峰,却抖得跟筛糠似地,过了一会居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大殿内一阵哗然,谁都没想到,堂堂一个国公,居然在金銮殿上骂大街,而且还骂得如此恶毒,硬生生的把人给骂晕了。
一名年轻的言官再也忍不住站了出来指着杨峰大骂:“无耻……无耻之尤,堂堂一个国公居然犹如泼妇般骂人,简直就是大明的耻辱,杨峰……你不配站在这大殿上。”
看着这位一脸青春痘的官员,杨峰轻蔑道:“你是不是小时候掉过粪坑,脸上那痘痘是屎吃多了中毒了吧,嘴巴那么臭?像你这样的,再假装清高也掩饰不了你的骚臭味,不信可以满大街问问,你那股臭味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了,所以拜托你不要靠近我好吗,我谢谢你了!”
“你……你……嘎嘣……”
得……又晕过去了一位。
“嘶……”
这时,金銮殿内百官们已经不是震惊,而是恐惧了。
要说读书做学问的话,金銮殿里随便拉出来一名官员都能甩开杨峰十条街,即便是骂人,读书人讲究的也是骂人不吐脏字,就象诸葛亮那样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一群人骂到哑口无言?
可是象杨峰这样直接出口成脏咒骂对方吃屎甚至直接就说对方是白痴这样的市井骂街的话语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如果骂人也能排名的话,这位要是排第二,整个大明恐怕没有人敢排第一了。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愣是逼疯了一位,骂晕了两位,这样的战斗力,谁还敢上去啊,这不是找抽吗?
骂完人之后的杨峰傲立当场,双手叉腰环视着在场的上千名官员,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
魏忠贤望着站在大殿中央的杨峰,嘴巴张得老大,此刻的他心里写着“佩服”两个大大的字。
能以武官的身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三名平日里以骂人挑刺为职业的言官、御史骂得晕倒甚至发疯,这恐怕是大明朝开国三百年的头一遭吧。
他再偷偷看了眼朱由校,发现这位大老板此刻正低下了头,两只肩膀正在剧烈的耸动着,仿佛很辛苦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担心他会不会栽倒在地。
就在刚才,大殿上还满是讨伐杨峰那篇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折子的声音,但现在确实集体失声。
杨峰说的很粗暴,你们不是说祖制不可违么?那好,咱们来说一说《大诰》吧,要不要把这玩意重新搬出来呢,按你们的说法,这可是祖制啊!
“陛下!”
杨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适才各位大人们说得很好,祖制不可违,臣也觉得极有道理。这样吧,今天咱们趁着早朝的机会把咱们大明的祖制全都找出来,重新制定一下,择日刊行天下,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这个……”朱由校有些为难起来。
说实话,虽然他从来没读过《大诰》,只听说这是一篇非常残酷的邢典,里面的各种酷刑简直能把人吓死,如果真要恢复《大诰》的话,天下的官员还不知道要怎样跳脚呢。
左右为难的朱由校眼珠子一转,对着满朝文武问道:“不知诸卿对杨爱卿的提议以为如何啊?”
大殿内的群臣们依旧沉默,他们在用这种方式来对抗这部堪称是历史最残酷的邢典。
“怎么?都哑了吗?”看到众人都用沉默来对抗自己,朱由校的脸沉了下来,“刚才口口声声嚷着要朕遵循祖制的是你们,现在不说话的还是你们?你们把朕当成了什么,随意糊弄的小孩吗?”
“陛下!”
看到朱由校发怒,孙承宗不得不站了出来。
对朱由校拱手道:“陛下息怒,此事是老臣和诸位同僚们料事不周,加上几名御史和言官年轻气盛,以至于触怒了陛下,老臣愿意替他们向陛下请罪。”
说罢,孙承宗站了起来朝着朱由校跪了下去。
看到这情景,朱由校赶紧站了起来指着孙承宗道:“快,赶紧将首辅扶起来。”
伴随着朱由校的话,两名小太监赶紧跑了过去搀扶住了孙承宗。
被扶起来的孙承宗叹了口气:“陛下,信国公的那份在江南暂行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折子,老臣以为虽然争议颇多,但其中也有可圈可点之处。
既然如此,莫如在江南施行一年,看看效果如何再行决定是否继续施行下去,不置可否?”
“什么?”
孙承宗的话音刚落,一众江南官员顿时骚动起来,不少人就要再次说话,却被孙承宗严厉的眼神给压了下来。
他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你们要么同意施行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要么就恢复《大诰》这部邢典,这个二选一你们自己挑一个吧。
一想到《大诰》这个曾经在洪武年间杀得人头滚滚的邢典,即便是最头铁的官员也低下了头。
好吧,比起掉脑袋来,多交点赋税就交吧。
第1303章 人选
杨峰的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折子居然以这么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下通过了,预料中狂风暴雨般的反扑并没有到来,即便是原本最应该反对的江南籍的官员也选择了沉默,这简直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不过作为胜利的一方,苏童和朱由校又陷入了烦恼。
下朝后,朱由校又把杨峰和魏忠贤叫到了御书房里。
吩咐小太监给两人赐座后,朱由校也一屁股做到了龙椅上,他的脸上并没有喜色,反而多了一丝忧愁。
“杨爱卿啊,你的折子算是通过了,但事情并未结束,反而只是个开始啊。”朱由校坐在龙椅上有些烦恼的说。
“确实如此。”魏忠贤在一旁点头道:“江南可不比其他地方,那里可是大明官绅势力最密集的地方,一个不好就会引起官绅反弹事情就麻烦了。”
作为司礼监事实上的一把手,魏忠贤当然深知江南官绅的能量有多大,这股力量一旦联合起来说他们能改朝换代或许夸张了点,但说让朝廷受到重创却绝不是虚言。
要知道江南可是朝廷最繁华的地方,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江南的富裕早就远远超过了北方,在天启五年以前,江南每年上缴的赋税已经占到了整个全国赋税的六成就足以证明江南是何等重要,一旦江南被打烂,对于大明来说绝对是不可承受之重。
杨峰的看法却不像朱由校和魏忠贤那么悲观,他反问道:“陛下,臣敢问一句,若是如今江南大乱,赋税收不上来,大明朝廷能维持下去吗?”
“这个嘛?”
朱由校低下头在心理默默算了一下,过了一会说道:“如今大明每年的税收已经超过了上千万两,其中约莫有两百万两是北方收上来的,五百万两是海关收上来的,江南的税收只有不到四百万两,这意味着……”
“这就意味着如今江南的重要性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杨峰插话道。
“江南之钱财可以说是富甲天下,每年光是买卖盐铁的银子流水就达到了六七千万两,其他的茶、油等各种物品也不在盐铁之下,可以说江南每年各种买卖的银子流水至少有数亿,可上缴朝廷的却只有可怜的三百多万两,这样的江南要来何用?”
“国家国家,没有国哪来的家。可偏偏有些人却把家放在了国之前,顾小家而忘大家,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国法,若是再任由这些人这样霍乱下去,大明江山可就……”
杨峰没有说下去,但他的意思朱由校和魏忠贤都明白。
这两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如何不明白治理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就是钱财的道理。
打仗要花钱,救灾清理河道要钱,官员的俸禄要钱,总而言之几乎所有的事情都离不开钱财,一个没有造血能力的政权迟早是要崩溃的。
而现在江南那些士绅占据着最富饶的土地,却连赋税都不想上缴朝廷,这样的人要来又有何用?
看到朱由校已经有了心动的模样,杨峰继续道:“陛下,重病还需猛药啊,再说了,这世上最不缺的什么?就是想当官的人啊,想当初太祖皇帝杀的官员何止千万,但您看看那时候哪个地方缺当官的人了?
前任的首级还在衙门口挂着,继任者就已经拿着官印上任了,这说明了什么您还不明白吗?”
朱由校思索良久,点头道:“杨爱卿说得对,可江南却不比北方,那里是大明宗族势力最强大的地方,那些官绅一旦被逼急了,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就比方说前两年朕失足落水的那件事。”
虽然朱由校的脸上很平静,即便是说到自己失足落水的时候脸色语气也是淡淡的,但杨峰却清楚的看到,他放在两端的手已经紧紧握在了一起,手背上的青筋都大了许多。
对于朱由校的心情杨峰是能够理解的,三年前如果不是杨峰及时赶到相救,此时的他坟头上的草已经好几尺高了,可到现在都没能找到下手的幕后真凶,不过能确定的是跟东林党和江南官绅一定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杨峰安慰道:“陛下言之有理,不过您也不必太过担心,臣以为现在的机会是最难得的。要知道如今的江南可是被闯贼祸害的不轻,诸如宁国府、怀庆府等地的官绅甚至被屠戮一空,杭州府一带也是损失惨重,而且您别忘了,浙江巡抚潘汝桢可是还在大牢里,这时候咱么若不做点事情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微臣吗?”
“你呀……”
朱由校被杨峰的话逗得大笑起来,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魏忠贤看着跟自家大老板谈笑风生的杨峰,眼中露出了艳羡的神情,虽然朱由校对自己也算是宠信有加,但永远也不要指望朱由校会用这样的口吻跟自己说话。
自己再得宠也只是皇家的家奴,生死也就在皇帝一念之间,而杨峰则不同,人家跟皇帝可是亦师亦友,最重要的是人家原本是要离开大明去南洋当他的土皇帝的,还是朱由校两口子使出了百般手段死皮赖脸的让人家留下来,这样的待遇哪里是自己能比的。
笑过之后朱由校又皱眉道:“不过咱们要派谁去江南主持呢?爱卿你也知道,江南可不比北地,尤其是那里可是东林党的老巢,这些人有多难对付你是知道的。想当年,皇爷爷只是拍了几名太监去江南收税,就被那些人指使泼皮将其活活打死,可见那些人是何等的肆意妄为胆大包天。”
“嗯,这倒是个问题。”杨峰也有些挠头,转头看到了魏忠贤,他不禁问道:“魏公公,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码?”
魏忠贤吓了一跳,两只手摆得跟风车似地,“没有,没有,咱家不过是陛下的一个奴婢,哪有什么好的人选啊。”
看到魏忠贤吓得小脸煞白的样子,杨峰忍俊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这才道:“陛下,微臣这里有个人选,不知该不该说?”
“赶紧的,说啊!”朱由校急了。
第1304章 钱谦益的客人
看到朱由校着急的样子,杨峰也不再卖关子了:“陛下,您觉得派卢象升去江岸主持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怎么样?”
“卢象升?”魏忠贤在一旁皱眉道:“他不是率领新军坐镇陕西么,若是将他调走流寇再起怎么办?”
杨峰道:“怕什么,自从李自成死后,大明有规模的流寇也就只有张献忠一伙了,这股流寇交给其他人就可以了,让卢象升这样的人才长期坐镇陕西实在是浪费了。”
魏忠贤依然摇头:“可卢象升现在是武职啊,信国公打算让一个武官推动江南变革吗?”
“这有什么?”杨峰满不在乎的说:“他原本就是天启二年的进士,前些年入了武职,现在再改回去不就可以了吗?”
“嘿……你当文武转换这么简单啊。”魏忠贤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文武殊途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他转念一想,这种事对于别人来说难如登天,可对于皇帝来说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卢象升。”朱由校想了好一会,有些犹豫道:“杨爱卿,不是朕不相信你,只是卢爱卿在练兵打仗上一把好手,但骤然让他去对江南那些错节盘根的官绅,朕是怕他力有不殆啊。”
杨峰拍了拍胸脯:“那就让微臣去好了,微臣保证一年之内将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差使办好。”
“不可!”
“不可!”
他的话音刚落,魏忠贤和朱由校俩人全都吓了一跳,几乎同时喊了出来,真要是杨峰下江南主持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事,朱由校可以保证,一年之内江南的那些官绅不死上大半不算完,一个不好便要落下千载骂名。
“算了,就依爱卿所言,朝廷再找人去接替卢爱卿统领新军,让他马上去江南接任浙江巡抚一职吧。”
“陛下稍等。”
杨峰赶紧道,“陛下,江南那些官绅胆子有多大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让卢象升一个人去江南上任,这不是害他吗?”
朱由校没好气道:“那怎么办,朕总不能让卢象升带着大军去浙江上任吧?”
“有何不可?”杨峰却正色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江南那些官绅的胆子有多大,莫说一个巡抚了,就是天王老子只要挡住他们的路,这些人照杀不误,卢象升若是孤身一人去浙江商人,臣估计他能活一个月就不错了。”
“但也不能让他率领大军上任啊。”朱由校很是苦恼:“他若是被从武职变味文职,那就更不能掌军了,否则得被那帮御史喷死。”
杨峰不以为然道:“喷就喷嘛,又不会真的死人,怕什么?再说了,臣也没说让他把三万新军全部带走啊,让他带走一万新军过去足矣。